这个故事,是从两年前的某医院病房开始的……
“对,对不起!”
我满头冷汗地对着面前的男生说道。
躺在病床上的他,血色全无,异于常人的滚烫气息伴随着沉重的呼吸不规则地涌出。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感觉得出来他现在依旧很难受,或许还发着高烧。可是,即便虚弱,他也依然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真的很少见到这样的男生,拥有天使一样俊美的容貌,又兼具着妖精一般妩媚的风情,就像是画里面出来的精灵。
以前我经常听周围的女生们提起他的名字,可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的样子,现在总算有些明白那些女生们为什么会如此心甘情愿前仆后继地为他倾倒了。
然而,与他天使一般的俊美容貌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目光冷冰冰的,简直可以在人脸上刺出洞来。
“你是……”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嘶哑,却仍然显得动听。
“那个……那个……”面对他质疑的目光,我变得紧张了起来,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叫‘那个’吗?”
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支撑着手臂想要坐起身来。
我连忙伸手去扶他,然而我的手却被重重地甩开了。“别碰我……”
他的声音阴沉沉的,十分瘆人。
我更加不知所措,茫然地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我的道歉,言真皓靠着枕头,喘息了一会儿,好半晌才恢复了呼吸,冷眼看着我说:“对不起什么?你就不能完整地说一句话?你的脑子不会坏掉了吧?这里是医院,如果坏了正好可以叫医生帮你看看。”
……
我头上的冷汗滴落了下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在心里呐喊道……
开学的前一天,我下定决心要对暗恋已久的白学长表明自己的心意,所以我自己在家里做了一个小小的心形蛋糕,并在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上了“我喜欢你”几个字,然后我就将蛋糕偷偷地放到了学长的抽屉里头。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却得到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消息——有人吃了抽屉里的蛋糕,然后,因为食物中毒而被送入了医院。
而那个人……并不是白学长,而是被班上同学称为“妖孽”的言真皓。为什么给白学长的蛋糕,最后却会被言真皓吃了?
呜呜呜,我思考了很久,很久,然后才忽然想起来,我貌似在放蛋糕的时候,放错了位置……
想到这里,我抽了抽鼻子,好想在地面上挖个洞然后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原本我就心怀内疚,被言真皓这样一说,我心里更加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一般来说,看到女生哭泣,就算一个男生再不爽,多多少少也会给点面子吧,但是,我面前的这一位显然是例外。
“你没病吧?这样就哭了?”他冷笑说,“我最讨厌你这种没用的女生,看着就心烦,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别在这里碍眼。”
“对不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那个蛋糕……是我做的,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本来是打算送给白学长的,可是放错了位置……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把事情解释清楚没有,但我透过泪水能看见他的脸色比刚才又苍白了几分。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抬起眼皮,冷冰冰地瞪着我。
我毫不怀疑,如果他这个时候不是这么虚弱的话,一定会一拳把我打飞的。我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抽泣着说,“我可以补偿你,这两天我会在医院好好照顾你的!”
我是发自内心想要弥补我的过错,可是,言真皓不愧是有着“恶魔”之名的人。
他冷笑了一声:“谁要你照顾,哼,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来害我?这次是食物中毒,下次是什么?”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躺在这里受罪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白痴!”他冷哼一声,虚弱地抬起手指向门边,“滚,以后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这个丑女人!”
丑,丑女人?
我抬起头,傻傻地看着言真皓。
我知道我让他食物中毒是不对,可是,这一句话已经很明显是人身攻击了吧?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说是丑女人。
“你……我……”
我的大脑就像是灌入了糨糊一般,变得混混沌沌的。不自觉间,我往前走了一步。
我张开口,想要跟言真皓说些什么。
虽然我知道自己有错,虽然我也知道对方不一定会原谅我,可是我已经好好道歉了,为什么他还是要用那样恶劣的态度跟我说话呢?难道我就真的那样不可原谅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言真皓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脸色大变地推开了我。
“滚开,丑女人!”他大吼一声。
“呃?”
我被他可怕的脸色吓住了,所以,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吐了。
没错,言真皓,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吐了。
而他吐完以后,直接对我说了一句话:“早就……让你滚开了……丑女人,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我就想吐……”
……
我竟然丑到让他吐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抹着如同水柱一般往外喷的泪水,号啕大哭着跑出了病房。
那一天被载入了我人生的史册,因为,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最最……最黑暗的一天!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够删除记忆的药,我真的想把那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言真皓的那一句“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这个丑女人”就像是一句魔咒,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没有办法从我的脑海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