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惨的酒店人质

我感觉脖子上的那把大刀越来越重，疼痛随即产生。啊，我才16岁，就要这样惨死了吗？呜呜呜，明天的报纸头条肯定是“花季少女横尸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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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醒来后，在床上陪着我的芭比娃娃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努力回忆着，在重新展开的梦中搜寻着莫潇学长的身影，可是没有找到，只有沙翼扮着鬼脸。我吓得抱起芭比娃娃，刮了一下它的鼻子，责备道：“都是你，怎么不阻挡沙翼啊？”

芭比娃娃睁着那双大眼睛，很无辜的样子，好像在说：“他是大恶魔，我对付不了。”

算了算了，还是起床吧。有点不想去学园，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莫潇学长，还有沙翼那个家伙。

“芭比，你会给我力量的，对不对？”我把芭比娃娃放在床上，看着它说道。

“伊漾，加油加油！”

我捏着鼻子，学着大美女林志玲喊道。

哈哈，我的芭比娃娃看上去还真有点像她呢。

来到圣夜学园，没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冷言冷语也没有听到，莫小洛也只是兴奋地告诉我她加入了话剧社，竞争到了一个小角色，到时可能要借用一下我的芭比娃娃。我漫不经心地答应了她。

一整天，我最想看到的人——莫潇学长也没有出现，连沙翼这个我最讨厌的人也没有了踪影，短信、电话，甚至周围人的议论声都没有。

我以为只有今天会这样，没想到接下来的十来天，我的生活都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有好几次想打电话给莫潇学长，每次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眼睛都看花了，我的手还是没有按下拨通键。

这样也好，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上帝给我的一个奇怪的礼物。

“现在都十月份了，我们进入圣夜学园也有一个月了。”

我蹲下身，抚摸着一朵紫色的小花，像是跟莫小洛说，也像是跟它说。

圣夜学园有很多这样的小花，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我和莫小洛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边走边看看圣夜学园的景色，发现那些小小的惊喜，今天也不例外。

“伊漾，你这一个月可没有白过，真是轰轰烈烈啊。”莫小洛又在开我玩笑了。

“少来啦！”嗔怪着莫小洛的同时，我的手指一用力，紫色的花瓣上就出现了一道印痕，“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砰！”我的脑袋被某人敲了一记，莫小洛突然暴跳如雷地说道：“还对不起，对着一朵破花有什么好说的，也没听你对我说过啊。重点是，你要是能对沙翼说上一句对不起，他能十来天不理你？哼，你就是个害人精，害得我这十来天好无聊的。”

眼前的小花好像突然变成了沙翼那张“扑克脸”。

打死你！打死你！走开啦！

听着心里的声音，我伸手用力拍打着小花，刚刚还很娇嫩的它瞬间变成了残花。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理我才好呢！”我完全没有了气势，语气中甚至透着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淡淡的失落，“莫小洛，你说我和那个恶魔这样算不算分手了？”

“当然不算了，你就这么想分手啊？”看来莫小洛还是站在沙翼那边，“你不记得初恋体验社的第四条规则了吗？而且那天在食堂沙翼也说了不分手的。分手，你想都别想！要是你被甩了，作为你的好朋友，我也觉得丢脸。”

看着落在地上的花瓣，我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我干吗在一朵花面前杞人忧天？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一听到有好吃的，莫小洛立刻两眼放光，拉着我就准备走，可是……

不好意思啊，不是我小气，而是手机铃声响了。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和莫小洛吃东西呢。

我拿起手机一看，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此时的手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我恨不得把它扔得远远的。

“小洛，怎么办？”我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怎么啦？”

莫小洛夺过我的手机一看，笑得比看到美食还夸张。

“喂，我是伊漾的好朋友莫小洛，我马上让她接电话。”这声音如此温柔，真不敢相信是莫小洛发出的。

随即她瞪了我一眼，把手机递给我。

我颤抖着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5分钟之内赶到校门口，你自己看着办！”然后就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我愣在原地好几秒，回过神之后，立刻狂奔起来，留下莫小洛在后面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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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空上飘着薄薄的云彩，像是舞者透明的纱裙。一辆白色跑车在夕阳下展现着柔美的线条，沙翼斜靠在车上，在地上留下一抹修长的剪影。他的眼里闪着神秘的色彩。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自恋的家伙。

女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和他的白色跑车，呼喊着，尖叫着。不过，对着校门口的方向留出了一条道。

沙翼对我勾了勾手指，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箭一样朝我射过来。

他以为在召唤小狗吗？小狗都不一定会乖乖地走过去，更何况我还是个人！哼！

然而事实是，我低着头，以光速钻进了沙翼的车里。

车开出了很远，我也不敢回头看看后面。

沙翼目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极为修长。他安静而帅气地开着车，让我突然想起初恋体验社墙上的某一个天使雕塑。不对不对，他怎么能像天使呢？

咦？副驾驶座上摆着一个芭比娃娃，除了头发是完整的，和我的那个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个芭比娃娃是沙翼自己的吗？不可能啊，我记得他上次还说不喜欢芭比娃娃呢。

那么，这个座位上曾经坐过一个他喜欢的女生？芭比娃娃是那个女生落下的吗？如果是……

唉，我竟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或者芭比娃娃是他要送给某个女生的？这个女生会不会是我？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哎呀，不就是一个芭比娃娃嘛，送给我我都不要，反正我已经有一个了。

一路上，沙翼没有说话，我更不敢问什么，可他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车子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两名服务生马上过来开门。

下了车，我就盯着沙翼，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当看到他下了车，只是背着一个大背包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点失落。

沙翼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像是王子穿梭在自己的王宫里。而我根本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跟班，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当我和沙翼围着一张大圆桌，面对面地坐着的时候，我还是没弄明白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这个……”他翻着菜谱，手指轻点，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完全是不正常的语速，弄得人家服务员十分慌张，好像生怕得罪了他似的。

服务员走了，沙翼拿出手机玩起游戏来。

反正无聊，我便趴在桌上盯着他看。

他时而勾起嘴角，时而晶莹黑亮的双眸里掠过一丝光芒……

忽略他是沙翼，面前的人还真是一个百分百的美少年呢，而且还很可爱。墙上的织锦、头顶上的铜灯，在他面前通通失去了光彩。

突然，一种液体流到了我的手上，还有点温度，啊啊啊，我怎么流口水了？对，一定是这家酒店的饭菜太香了！

“看够了吗？”沙翼突然开口问道，没有抬头，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是在问我吗？

我还是不要随便开口好了，免得口水战又要开始了，而且肯定是以我落败告终。说不定他只是在玩什么游戏，自言自语罢了。

他不是沙翼，他不是沙翼……

我自我催眠着，就这么看着他，美少年果然让人百看不厌呢！

美少年突然抬起头，眉头紧皱，双眸流转着的光泽如此动人，仿佛一汪幽深的潭水。然而只是一瞬间，这光泽变得凌厉，他是美少年没错，可他是沙翼！

当我意识到这点后，我连忙坐正，等着他的发落，眼睛却左顾右盼。

不过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菜，看上去花花绿绿的、造型别致。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此刻，在美食与尊严面前，虽然我心里选择了尊严，可是手却悄悄地拿起了精美的铜筷子，伸向了美食。

“叮”的一声响，同时还有一声呵斥：“谁说你可以吃了？”

啊，我的筷子被沙翼手里的筷子压住了。

“这么多菜，就算你是饭桶，也吃不完啊！”我边说边动了动筷子，可是感觉上面好似压着一座大山，完全动弹不得。

“你这么想吃？”沙翼压低声音，收起筷子，嘴角勾起一个玩味十足的笑，“好啊，全部给你吃！”

太好啦！来不及多想，我便夹起一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东西塞进嘴里。啊，真有嚼劲，简直是人间美味！

“不过……”

沙翼拿着筷子在桌边敲了敲，故作深沉地说道。他看向我的眼神早已将心里的话道出了，只是我还没有猜到。

一丝害怕在我心里闪过，我的嘴巴停止了咀嚼，美食还来不及吞进肚里，喃喃问道：“不过什么？”

“所有的钱都归你付！”不疾不徐，再平常不过的几个字从沙翼嘴里冒出来，却似狂风，在我心里掀起巨浪。

这……这可是高级酒店，这一桌子的菜肯定很贵，不说上万吧，肯定也要几千，我怎么有钱付？呸呸呸，什么美食，简直就是猪食，难吃死了。

我赶紧弯下腰把东西吐出来，并做呕吐状。

“叮叮叮——”

沙翼拿着筷子对着桌子猛敲，仿佛整个房间所有的东西都在震动。紧接着他一句“别装了”惊得我赶紧起身说道：“我没装。干吗要我付钱？我只吃了那么一小块，而且害得我呕吐，我应该找你算账才对！”

“是吗？几天没见，没想到你更笨了。”

沙翼放下筷子，伸出手摆弄着头发，丝绸般黑亮顺滑的发丝从白皙的手指间滑过。我感觉它们不断变长变粗，好像朝我甩过来，要缠上我的脖颈似的。

“好啦好啦，我笨，这一小块多少钱？我赔！”我心里打着小鼓，感觉自己面红耳赤。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道理你不懂吗？”沙翼穿过发丝的手重新回到桌上，拿起筷子搅拌着我刚才动过的那盘菜，“就因为这一小块是你吃的，这盘菜就成了狗食，还让我怎么吃？”

狗食？他在骂我是狗吗？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啊！好歹也是一个美少年，他怎么这么会骂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狗，一定扑上去，咬他一大口。真是气死我了！

我心里想着回敬他的话：你才是狗呢！你们全家都是狗！

可是这话只能乖乖地待在我心里，我微微张开嘴巴，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好半天才无力地挤出一句“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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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你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付不付钱这件事我就可以考虑考虑。”沙翼永远可以把威胁的话说得那么好听，好像自己其实是一个绅士。

“什么条件？”我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他的圈套。

沙翼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还在琢磨他会提怎样的条件，一个背包便被他甩在了我面前，像是一堵山，压得我心慌。

我指着背包，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什么？”

“问得好！”沙翼两步就走到我的旁边，一只手扶在椅子上，一只手撑在桌上，“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犹豫着，看了看背包，不敢伸出手。

这里面该不会有一只老鼠吧，只要我一打开，一只老鼠就会蹿到我脸上，然后在我全身上下爬来爬去。啊，太可怕了，不要啊！

“可不可以由你来打开啊？”我抬起头看着沙翼，指着背包，战战兢兢地乞求他。

“不——可——以！”沙翼不给我留任何余地，还刺激我，“你该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

好吧，谁怕谁！就算有只老鼠，我待会儿也要让它死着回到背包里。我找到背包的拉链后，便转过头，慢慢地拉开拉链。

应该拉开一大半了，怎么没一点动静？难道是只死老鼠？全部拉开了，我也没被老鼠袭击。

我转过头，往背包里一看，哈哈，老鼠变成了数学练习册。

“怎么，要向我请教啊？”

我掏出数学练习册，在沙翼的面前晃了晃，对他报以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一本练习册不算很厚，最多一百来页。像我这种爱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数学练习册上的题目是难不倒我的。

“请教？待会儿我让你请求我！”沙翼夺过数学练习册，往桌上一扔。

我感觉一股冷风“嗖”地一下扫过我的脸颊，不禁颤抖了一下。一张“扑克脸”加上身高优势，他简直是盛气凌人。

这明明就是一本普通的数学练习册，难道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我赶紧把它打开，一翻，天啊，干干净净的，一个钢笔字也没有，连一个钩都没画！我们开学这么久了，难道沙翼根本没有学习？

“别这么惊讶。”沙翼背靠着桌沿，好像对一切了如指掌似的，“自从体验初恋以来，我也没送你什么，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其他女生的男朋友都是送花、送巧克力、送娃娃、送粉色发卡，他怎么送数学练习册？哦，不，我要搞清楚的一点是，沙翼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只是在体验初恋。

“那谢谢你！”我边说边用力地把练习册合拢，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就把这个礼物扔进垃圾桶。

“既然接受了礼物，那就赶紧做题目吧，全部做完，明天早上给我！”

要人命的任务，他宣布起来却语气温和，像是温柔地叮嘱。沙翼简直就是我们那个严肃的数学老师嘛。

“这么厚的练习册，我怎么做得完？”我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数学练习册，它好像在不断地变厚变大，把整个房间都填满了，“再说了，我也没那么爱学习。”

看来，有时候爱学习也不是件好事。

“是吗？我听到的是，爱学习、成绩好是你唯一的优点。难道你这么轻易就被一本小小的练习册打败了？这要是说出去，估计别人都懒得笑话你，还有初恋体验社的规则……”

沙翼没有说下去，而是气定神闲地坐回椅子上。可恨的是，他竟然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我……”

不知道是被他的话吓住了，还是被这一桌子的美食诱惑了，我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题目很容易，我也很想随便做做，可真做起来，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就像对待考试一样，不希望做错一道题。

而沙翼竟然在一旁吃了起来，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伴随着这种讨厌的声响，我一丝不苟地做着作业，一页，两页……啊，我还真是个好学生，沙翼真应该给我的数学老师写封信，表扬表扬我。

“咕咕！”惨了，肚子发出抗议了。

我摸了摸肚子，扫了一眼沙翼和一桌子的美食，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亲爱的肚子，是我对不起你，你再忍忍吧，要不然沙翼叫我付钱就惨了。

沙翼张开嘴巴，夹着菜的筷子却停在了嘴边。愣了一会儿后，他忽然放下筷子，说道：“哎呀，肚子疼，得去厕所了。”

说完，他捂着肚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他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上帝，让他疼死吧，最好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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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在，我感觉房间更宽敞了，空气也清新了很多。

美食就在眼前，我忍不住拿起筷子，快要触到盘子时……

盘子怎么变成了“扑克脸”，我的手一抖，筷子就掉在了桌上。

伊漾啊伊漾，你有点骨气好不好？不就是饿吗？饿过了就不饿了。不就是美食吗？沙翼都吃坏了肚子，你干吗还要吃？

“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沙翼肯定是假装肚子疼，然后躲在门口偷看。如果我吃了东西，他就冲进来让我付钱……

真是太可怕了！

门没关紧，还留着一道缝，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

幸好我的筷子掉了，想让我付钱，哼，他想得美！

我松了一口气，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胳膊后，继续做题目。

没过多久，沙翼就进来了。他就像个侦探一样，瞄了瞄我，又扫了一眼我的筷子，然后仔细地看了看那一盘盘菜。果然，他就是来抓贼的！哈哈，只可惜我不是贼，他更不是福尔摩斯。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有点失望。我要不要为他的失望说声“不好意思”呢？哈哈！

“喂，我吃饱了，也吃腻了，你帮我吃点吧！”他把肚子拍得啪啪直响。

我没有听错吧？他竟然会“请求”我帮他吃点，还做出这么不优雅的动作？谎言，绝对是谎言！陷阱，绝对是陷阱！

“谢谢啊，难得你还担心我饿肚子。不过，我正在减肥，做题目正做得开心呢！”我清了清嗓子，还煞有介事地一运气，鼓了鼓肚子，然后把钢笔在手上转了一圈。

“谁担心你了？”他突然大声叫道，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我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他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可能是怕我误解，他接下来又解释道：“反正剩这么多菜，给猪吃，还不如给你吃！”

懒得跟他废话，我继续做题目，既然他吃饱了，等一下我们就应该走了吧。

不知道沙翼是无聊，还是真不想浪费，或者说是故意气我，他竟然拿起筷子又大快朵颐起来，还时不时地瞄我一眼。两腮鼓鼓的，嘴角流着油水，这样的他还说什么优雅的美少年，完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别说饿，看他一眼我就饱了。

虽然做着题目，可是我开起了小差，老惦记着他的吃货样，竟然在心里笑了起来。

一页又一页，练习册我都做了好几页，沙翼终于叫来了服务员埋单。服务员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两万元整”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我一走神，手一动，钢笔就在纸上画出了一条长线。

什么山珍海味要这么贵？简直就是抢钱！可是我为什么愤愤不平呢？我这是在担心沙翼吗？他家不是很有钱吗？随便挥霍应该是有钱人的本性吧。

沙翼二话没说，拿出钱包，可是他翻了半天，也没从里面翻出点东西来。

“不好意思，现金没带，卡也忘带了。”沙翼对服务员说完后，看了看我，那眼神好像有多么可怜似的。

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有钱！我赶紧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拿起笔，假装看题目，其实耳朵竖得高高的。

“先生，要不打电话叫您的家人或者朋友来付钱吧？”服务员依旧彬彬有礼地说道。

“我不打，这多丢脸啊！”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沙翼还死要面子，傲慢得很。

“那您说怎么办呢？”

“这样吧，我回去取卡。如果你们不放心，就让她留在这里。”

“凭什么啊？”我迅速做出反应，把钢笔重重地往练习册上一扎，“嗖”地站起来。

服务员显然吓了一跳，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我和沙翼。

沙翼却不搭理我，对服务员说：“你先出去吧，反正我们在这里也跑不了。”

听了他的话，服务员竟然乖乖地出去了。

眼看自己就要成为人质了，我把钢笔握得紧紧的，关键时刻说不定还可以用它来防身。服务员出去了，还不知道沙翼会对我怎么样呢！

我移动着脚步，只想离沙翼远一点。他却慢慢地朝我走近，宽敞的房间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

“像我这种穷孩子，可没什么钱啊。我身上只有几块钱，还是坐车用的。再说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首饰没一件，衣服也是地摊货。”一激动，我一下子退到了墙角，蜷缩着坐在地上。

可能是因为饥饿加上害怕，一种无助感袭击着我。眼前的沙翼好像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歹徒，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把我怎样。可是我看到他蹲了下来，还听到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你留在这里，我回去取钱。这是最好的办法，对我们两个都好。”

沙翼的眉头拧在了一起，随即起身，在我面前成了一堵高墙。

我挣扎着站起来，要不然感觉这堵“高墙”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他把手肘靠在墙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上去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

他这样很容易迷惑人，可他的话才是我思考的重点。如果我和他都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要过一个晚上……

不行不行！他们会去报警的，呜呜呜……我可不想进派出所，就算不关我什么事，可他们肯定认为我和沙翼是一伙的。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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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留下来。”我耍赖似的嚷道。

“你别忘了你和我是在体验初恋，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沙翼又变回了原形，原来他刚才的温柔和所谓的伤心都是装的。

我突然有点失落，只能沉默不语，坐回到椅子上。

他老把初恋挂在嘴边，可是他经历了那么多次恋爱，他真的懂初恋吗？

练习册上的墨迹晕开了，遮住了几个字。我仔细看了看，这道题目已经不完整了，更谈不上解法和答案。

初恋是什么呢？初恋也许就是一道复杂的数学题吧，我们都迫切地想要去解开它，可是解法也许不止一种，答案却只有一个。谁又能保证答案是正确的呢？

“你必须留在这里，而且要把这本练习册全部做完。”这是沙翼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是“砰”的关门声，那声音像一颗炸弹在我心里炸开。

很快，服务员进来收拾了桌上的饭菜，临走时，还诡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呜呜呜，这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这个人质了。原本讨厌跟沙翼在一起，可是这一刻，我心里空荡荡的，或许他在这里还会好一些。

古朴典雅的餐桌和椅子都像是从古墓里挖掘出来的一样，似乎还沾着几百年前的泥土气息。

不怕！不怕！我拿出手机一看，不会吧，都快十点了，正想打电话给莫小洛，可是手指还没按下去，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

呜呜呜，都怪沙翼，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这个人存在？我要穿越到古代，改变历史，把他们家祖宗赶尽杀绝，不让沙翼祸害21世纪的少女。

已经过去20分钟了，沙翼怎么还不来？这一刻，我是如此渴望见到他，想得肝肠寸断，想得……别误会，这不是相思之情，而是痛恨！

站着如木头，坐着似白痴，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继续做题目，分散一下注意力吧。说不定，不知不觉中沙翼就会像王子一样出现，将我这个灰姑娘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一轮弯月孤零零地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酒店的大厅里灯光通明，所有工作人员都集中起来，站成几排。而我则由两个高大的保安押着，其中一个将一把大刀横在我的脖子上。

“再过一分钟，沙翼还不来，这女生就等着别人给她收尸吧！”一个穿着制服的漂亮女人瞪着我，恶狠狠地说道。

不得了了，原来这是一家黑店，如果沙翼不来，我岂不是要变成人肉包子了？上帝啊，我可是您最虔诚的孩子，您可不能瞎了眼啊！

“五，四……”倒计时的声音震耳欲聋，惊得天上的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不不不，沙翼一定会出现的！他是上帝派过来拯救我的王子，他一定会出现的！

“杀！杀……”整齐响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我感觉脖子上的那把大刀越来越重，疼痛随即产生。啊，我才16岁，就要这样惨死了吗？呜呜呜，明天的报纸头条肯定是“花季少女横尸荒野”。

“蠢女人！”这是我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吧，这个声音好像还很熟悉。

“蠢女人！”这次是上帝在叫我吗？

“蠢——女——人！”这简直是狮吼。

耳朵受不了！谁？我猛地抬起头，左看右瞧，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跃入眼帘。天啊，这……这不是“扑克脸”吗？难道在我死后他赶过来，也被酒店那帮恶人收拾了？

那我这是在哪里？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射进来，驱赶了我身上的寒意。我望过去，眼睛被刺痛了。啊，我肯定是被沙翼拖累了，被冤枉吃霸王餐，这会儿在地狱了。鬼都是怕光的，我成了一个饿死鬼，真惨啊，死前都没好好吃一顿。

我记得桌上有很多美食，都去哪里了？现在怎么只有一本数学练习册、一支钢笔、一个背包？我绞尽脑汁地想着，越想头越昏昏沉沉的。

“蠢女人，快滚回圣夜学园去！现在都快中午了，你想旷课一天，想被退学吗？”

沙翼脸色阴沉，粗鲁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然后一把拽起我。

我眼前一黑，腿一软。眼前这张脸随着我的倒下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难道这一切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