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八卦记

1.

从那天偷吻事件之后，颜斯就突然之间摇身一变，对待韩雪妮的态度和从前简直是南辕北辙，完全不一样。

“雪妮，你说颜斯是不是吃错药了？”白亦轩凑到韩雪妮的耳边悄声说道。

这个颜斯现在整天没事就在韩雪妮面前晃悠，身为韩雪妮同桌的白亦轩特别不习惯，这个颜斯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韩雪妮听到白亦轩的话，视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颜斯站在（F）班的窗外，正挤眉弄眼地望着两人。韩雪妮现在看见颜斯就头疼，他怎么一有空就来自己面前晃悠啊？这节课是最后一节课也是自习课，还好老师不在。

下课铃声响起，韩雪妮还没收拾好桌面上的书本，颜斯就从门外走到了她的面前：“雪妮，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

看到颜斯现在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柔情似水就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听到颜斯的邀请，和白亦轩面面相觑，这个颜斯现在怎么厚脸皮得跟一张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还自己主动贴上来。

韩雪妮不禁腹诽，我能拒绝吗？

三人一起来到了餐厅，点好餐后找了一处清静靠窗的地方坐下。

颜斯坐到了韩雪妮的对面，抬眼对她笑道：“坐在你的对面，就可以时时刻刻都看着你了。”

“呕……”听到颜斯蹩脚的情话，白亦轩还没吃饭就先吐了，“颜斯，你也稍微适可而止一点儿吧……”

韩雪妮狂点头，表示十分赞同白亦轩的话：“对啊对啊，你这样我总是忍不住想打你一顿。”

“没事，打是亲骂是爱。”

“呕……”听到颜斯老套的情话，站在墙角狂吐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白亦轩边吃饭边玩手机，突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眉飞色舞地拉着韩雪妮分享：“我刚刚看到了一个超级搞笑的笑话，我给你讲。话说，黄泉路上有一座奈何桥，奈何桥上有个名叫孟婆的老奶奶，她会给每个赶着过桥去投胎转世的魂魄送上一碗汤，俗称孟婆汤。”

“这是笑话？这是鬼故事吧？”韩雪妮蹙眉，这明显就是鬼故事的开场背景啊？

“你别打断我，继续听下去。”白亦轩不耐烦地推了韩雪妮一把，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这天，孟婆对着一个魂魄说‘孩子，喝下这碗孟婆汤，你就能安心地去投胎了。在喝下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你们猜猜那个鬼说了什么？”

看白亦轩一副神秘的表情，韩雪妮绞尽脑汁地想，说道：“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不是。”白亦轩摇了摇头。

“不要放香菜！”说完，白亦轩自己先笑了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要放香菜，哈哈哈！”

“哈哈哈……”听到这个答案，韩雪妮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她忘记了自己嘴里刚刚塞进了一口饭，还没来得及咀嚼。于是，就在她张口大笑的时候，嘴里的饭也一不小心喷了对面的颜斯一脸。

韩雪妮望着满脸米粒的颜斯，吓得心跳都在刹那间好像停止了一般。

白亦轩看着颜斯，也担忧起了韩雪妮接下来的命运之路，要知道，颜斯可是一个标准型洁癖啊！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准备承受下一刻颜斯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却只见颜斯皱了皱眉头，抽出一账纸巾，轻轻地将脸上的米粒全部擦掉。擦干净之后，他又拿出一包纸巾，仔仔细细地将全脸擦了一个遍。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意外，韩雪妮想怎么样都可以。

安慰完自己后，颜斯抬起头，扬起了一个笑容：“这个笑话，还真是好笑啊。”

白亦轩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颜斯，随即又望向了韩雪妮，心想，看来这个颜斯是真的十分喜欢韩雪妮啊！这都能忍受，简直就是真爱！他还记得，小时候他说话说得一时兴起，不小心将一丝唾沫喷到了颜斯身上，颜斯可是折磨了他整整一个月啊！

他望着韩雪妮和颜斯，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邪恶”计划！

午饭过后，三人在咖啡厅休息了一会儿就分道扬镳，各自回班级上课了。

白亦轩与韩雪妮并肩走着，他打定主意后，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看着韩雪妮的背影喊道：“韩雪妮！”

“干什么？”韩雪妮回头，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便催促道，“快走啊，你停在那里做什么？马上就要上课了。”

白亦轩走上前：“韩雪妮，我对你好不好？”

“好啊。”韩雪妮望着白亦轩少有的正经神情，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对你那么好，那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啊？”韩雪妮呆住了，最近流行告白吗？再说，这个白亦轩不是每天摆出一副喜欢裴彩琳的样子吗，为什么会要自己和他交往呢？

“白亦轩，你今天出门没吃药？”

白亦轩打掉韩雪妮伸过来要摸自己额头的手，说道：“你就说要不要和我交往？”

“为什么啊？”韩雪妮疑惑不解，“我为什么要和你交往？”

“你看啊……”白亦轩认真地给韩雪妮解释，“现在颜斯那么喜欢你，我又和颜斯有过节，你也对他不感兴趣，他之前还那么过分地对你，如果我们两个交往了，那是不是就相当于对他进行了毁灭性打击呢？”

“毁灭性的打击？”韩雪妮有点儿不明白颜斯的想法。

“这简直就是强强联手啊，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白亦轩双眼放光，对自己的完美计划十分满意。

“不要。”韩雪妮回绝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这次轮到了白亦轩问为什么，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韩雪妮居然不答应？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才不做。”说完，韩雪妮转身径直向前走去，“马上就要上课了，赶紧回去吧！”

遭到拒绝的白亦轩欲哭无泪，这么完美无瑕的计划，居然得不到韩雪妮的肯定……

2.

这一周韩雪妮觉得十分漫长。

裴彩琳的假期结束，回到了功夫社训练，生活中的一切和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地进行了下去。

司昱臣和裴彩琳走得越来越近，却经常对韩雪妮的存在熟视无睹。韩雪妮有时候主动献殷勤，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遭到了司昱臣的冷淡对待。

时间一长，韩雪妮和司昱臣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了。

司昱臣也再也没有送她回过家了。

韩雪妮和司昱臣疏远的同时，她和颜斯还有白亦轩走得越来越近，几乎每天都泡在一起。

主要是颜斯和白亦轩，一个是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个是赶也赶不走的粘牙糖。

颜斯每天都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天天有事没事就往（F）班跑。

而白亦轩每天在她耳边唠叨着，硬要她和他交往，以达到他打压颜斯的目的。

韩雪妮只觉得不胜其烦，日子也过得一团糟。

“雪妮啊，你就答应我吧！”这天白亦轩又在哭求韩雪妮和自己交往，“你不是也说了吗，我可是你在光景学院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啊，而且还是我帮你得到了舞会皇后的王冠，现在我有困难需要你帮忙了，你就不能好心帮我一下吗？”

“你够了，每天都是这几句，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韩雪妮无奈地道，白亦轩的毅力简直令人敬佩！

白亦轩正欲使出一哭二闹的手段，颜斯就从一旁一脚将他踹开。

“哎哟！是谁？居然敢出脚伤我！”

颜斯看着这段时间心事重重的韩雪妮，便准备约她去看电影。

“明天一起去看电影吧？”

“啊？”韩雪妮想了想，明天是周六，好像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便答应了，“好啊。”

摔倒在地的白亦轩一听到要去看电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奋地道：“我也去我也去！”

周六，电影院。

韩雪妮和白亦轩站在电影海报前，目瞪口呆，他们齐刷刷回头望向手里拿着电影票的颜斯，指着墙上的海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我们真的要看这部电影吗？”

颜斯抬眼，看着海报上面目狰狞的女鬼，淡定地点了点头：“对啊。”见两人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催促道：“别磨蹭了，快检票进场。”

韩雪妮瞪着海报上设计成红色血迹样式的几个大字，不由得后背发毛，赶紧拉着白亦轩走了。

检票入场之后，韩雪妮才知道颜斯居然包下了整个VIP厅，三个人坐在最中间的三个位子上，韩雪妮坐在中间，颜斯和白亦轩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

电影还没演到二十分钟，韩雪妮和白亦轩的嗓子就已经快要喊哑了。女鬼出场时，那惊悚的造型直接将韩雪妮和白亦轩吓得抱作一团。

“啊啊啊！”

韩雪妮惨叫连连，白亦轩也吓得不轻，两人紧紧抱着彼此。

颜斯原本心里打好的小算盘是让韩雪妮在惊吓之后下意识地抱着自己，结果没想到韩雪妮却和来捣乱的白亦轩紧紧相拥。颜斯皱着眉头将他们二人残忍地分开。

“你干吗啊，颜斯！”白亦轩十分不满，余光瞥见大银幕上的女鬼又出场了，镜头给了女鬼一个大大的特写，他吓得连忙捂住双眼惊声尖叫：“好恐怖！雪妮！”

韩雪妮没有看到荧幕上的内容，却被他的惨叫声吓得也大喊了起来：“啊啊啊！”

颜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又重新抱在了一起，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恶狠狠地瞪向埋头尖叫的白亦轩，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一百遍。就知道他吆喝着非要跟来不安好心！

电影散场后，白亦轩和韩雪妮唏嘘不已：“没想到一部鬼片拍得这么悲情。”

“对啊，前半场一直尖叫，后半场就只顾着哭了。”韩雪妮表示赞同。

颜斯黑着脸站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

“颜斯，你怎么不说话？”白亦轩扭头，望着颜斯，自然地问道。

颜斯望着他，心里已经把他五马分尸了，脸上却不怒反笑道：“你叫我什么？”

他的眼神里透着威胁，从小就领教过颜斯厉害的白亦轩连忙改口：“表哥，表哥……”

“表哥？”韩雪妮望着没有骨气，经不起威胁的白亦轩，视线又看向颜斯。她指了指颜斯，问白亦轩：“他，颜斯，是你表哥？”

白亦轩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两个是表兄弟。”

韩雪妮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看向白亦轩，脱口而出：“他是你表哥，那你为什么天天想着算计他？”

白亦轩无语，他还没来得及去捂住韩雪妮的嘴，她就已经把话全部说了出来。

“算计我？”颜斯一字一顿地道，他犀利的眼神直逼得白亦轩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还不是因为你从小到大就被优秀光环笼罩，天天抢风头，这就算了，你都这么大了居然还告我的状！”见瞒不住了，白亦轩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考倒数第三名，那是我故意发挥失常的！我是为了能让彩琳给我补习，才故意考的倒数！”

“啧啧啧，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欢人家裴彩琳！”韩雪妮双眼放光，她这一双慧眼早就看出来了。

“可是彩琳根本就不喜欢我。”白亦轩委屈地道，裴彩琳的心里只有司昱臣。

韩雪妮正准备开口安慰他，就接到了哥哥韩承宇的电话。

“我现在有事需要回家一趟，我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玩。”韩雪妮挂掉电话后，向两人解释。

“你家是不是开了一家很大的武馆？”白亦轩突然问道。

韩雪妮点了点头。

白亦轩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兴奋地拉着韩雪妮：“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我这辈子还没去过武馆呢！”

颜斯向白亦轩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白亦轩这次终于做了一件令他满意的事情。

“对啊，你带我们去你家参观一下吧。”颜斯也开口搭腔。

韩雪妮望了望两人，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之间对自己家的武馆这么感兴趣了。

3.

颜斯和白亦轩非要跟着韩雪妮去武馆参观，韩雪妮心想说不定还能帮武馆再招收两名学员，就带着他们去了韩氏武馆。

“啊啊啊，这些木头是你们练功时用的吗？”

“雪妮，你每天都要在这个房间练武吗？”

“好厉害啊！围墙画上的这些招式我以前见都没见过！”

进了韩氏武馆，白亦轩就像个野猴子一般，上蹿下跳，见到什么都是一副新奇模样。

韩雪妮和颜斯走在全木制走廊上，看着在院子里活蹦乱跳撒欢儿跑的白亦轩。

韩雪妮对白亦轩的活力表示头疼，她时不时就要上前去拦一下东摸摸西摸摸的白亦轩，生怕他弄坏了什么，自己没法交差。

颜斯站在两人身后，看着韩雪妮和白亦轩一个跑一个追的戏码，不亦乐乎，嘴角的微笑藏都藏不住。

他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象出了多年以后自己和韩雪妮带着孩子出门时的场景，和现在这一幕百分百相似。

“白亦轩，放下那把宝剑！”

韩雪妮对白亦轩简直是无可奈何，气得扭头向颜斯求救：“你不是他表哥吗？你倒是管管他啊！”

颜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你可以现在就给动物园打电话，让动物园派人过来把他抓回去。”

韩雪妮沉默，随即认真地评价：“你这个笑话还没有那天白亦轩讲的好笑。”

听韩雪妮提起那天的惨痛回忆，颜斯挑眉，不忍再细细回想。

韩雪妮从颜斯的表情中就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件事，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回过头准备看看白亦轩又跑到哪里捣乱了，结果一扭脸就看到司昱臣站在对面。

司昱臣望着韩雪妮和她身后的颜斯，眸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了，他紧抿着双唇望着两人一言不发。

韩雪妮没有料到师弟今天居然在武馆，看他的样子像是准备离开。韩雪妮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朝司昱臣招了招手，说道：“师弟，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来拿我的东西。”

司昱臣的语气冷冰冰的，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不行。司昱臣说完就绕过韩雪妮，与颜斯擦肩而过离开了。

被冷淡对待的韩雪妮愣在了原地。

到底是为什么？师弟现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温润如玉的师弟哪里去了？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师弟生气了？师弟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忽视过她……

司昱臣已经离去很久了，韩雪妮还站在那里，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颜斯感受到了她的难过，走上前贴心地安慰她：“可能司昱臣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可是从小到大，师弟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冷淡过，他是不是生我气了？”韩雪妮努力回忆着最近几次和司昱臣的接触，思考自己是哪件事情惹司昱臣生气了。

“他可能是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态度才对你有所改变吧。”颜斯想起了司昱臣和自己那天在病房时的情景，司昱臣眼神里隐忍的爱意，要比自己深沉得多。

他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韩雪妮的肩膀：“你不要太难过，你站在这里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

颜斯的话音未落，韩承宇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韩雪妮，疑惑地问道：“雪妮，怎么回来了不进来？”

说完他发现了颜斯的存在，不由得皱紧眉头，这小子来干什么？

“你跟我进来。”

“哦。”

韩雪妮乖巧地跟着韩承宇进了里屋，关门前她悄声对着门外的颜斯说道：“等我一会儿。”

“哥，你把我叫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关上门后，韩雪妮规规矩矩地站在韩承宇面前，疑惑地问道。

“昱臣有一些个人的事情要处理，以后不能天天来武馆，周日也不会来武馆带小师弟和小师妹练武了，我们开了个会，决定周日由你来带他们练武。”

“啊？”韩雪妮惊讶的不是自己任务繁重，而是讶异司昱臣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师弟他有什么事要忙？”

韩承宇别有深意地看了韩雪妮一眼，想了想将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说道：“那是他私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记得周日好好带着师弟师妹们练武就好了。”

“哦。”韩雪妮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看来司昱臣最近的确在忙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韩承宇望了一眼紧闭的门，压低声音询问韩雪妮，“你和外面的那个颜斯到底什么关系？”

韩雪妮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急忙又摆手又摇头，力图撇清自己和颜斯的关系：“我们就只是同校同学而已，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就只是同校同学而已！”韩雪妮怕韩承宇不相信，连忙又追加了一句。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一路走来，又说了这么多话，她一口水都没喝，快渴死了。

“哦……”

韩承宇总觉得颜斯和韩雪妮关系不一般，但雪妮这么慌张地否决，她从来不会撒谎，看来他们的确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关系。但是……韩承宇陷入了沉思，现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那，颜斯是不是喜欢你？”韩承宇说出了自己心中设想的可能。

“啊？”

韩雪妮听到韩承宇这么说，脸颊通红，心跳加速。她想否认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从来都不擅长撒谎啊！

韩承宇看着面前坐立不安、双颊染上红晕的韩雪妮，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摇了摇头，这个颜斯看上雪妮什么了啊？

“好了，你出去吧，准备一下明天的课。”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韩雪妮红着脸走出了房门，一出门就看到颜斯站在那里等待自己。

颜斯站在门外等待，单薄的木质门根本没有起到完美的隔音效果，韩承宇和韩雪妮的对话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韩雪妮一出门，颜斯瞧她满面通红的模样，便了然于心。

“哥哥认可我这个妹夫了没有？”

“颜斯！”韩雪妮作势要打他。

颜斯边跑边故意刺激韩雪妮：“看来哥哥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十分清楚啊！”

“你别跑！”韩雪妮羞愤地追打着颜斯。

刚围着韩氏武馆参观了一圈回来寻找二人的白亦轩，看着他们两个满院子追逐打闹，疑惑地想，这两人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4.

时间在与白亦轩的打打闹闹以及和颜斯的斗智斗勇中迅速流逝。一转眼，期中考试临近，韩雪妮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本来想着去找司昱臣帮忙，给自己在考前突击补习，但是自从那天在武馆偶遇之后，司昱臣就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功夫社也请假不去了。裴彩琳也请了长假，好像是要参加什么钢琴比赛，需要训练。

功夫社每天就只剩下了韩雪妮和白亦轩还有颜斯三个人。韩雪妮嘴上时常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但是她的心里感到十分难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和司昱臣，现在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白亦轩每天见不到裴彩琳，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无奈期中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韩雪妮实在是对那些复杂的题目一窍不通，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颜斯求助。

“给你补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颜斯窃笑，终于轮到韩雪妮求他了。

“一、补习过程中一切听我指挥，不许反抗。二、不许对我动用武力和人身攻击。三、每天中午陪我一起吃午餐。就这三个条件，你如果同意了，我就答应给你补习功课。”

颜斯说完，挑眉望向韩雪妮：“这三个条件都不难吧？”

韩雪妮认真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自己接受颜斯这三个条件一点儿也不难，便满口答应了：“那你可一定要保证我考试不能再倒数了啊。”

“放心，我是谁，堂堂光景学院学生会会长啊！”颜斯拍着胸脯向韩雪妮保证。

可是到了补习的时候，韩雪妮就无比后悔自己找了颜斯这个老师。

“这道题这么简单，还需要问我？”

“这道题和前面那道题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问法，你就不认识了？”

“韩雪妮，我终于知道你上次为什么考倒数第一了。”

“好好读题，题目你都没读懂，肯定不会做啊！”

“这道题，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已经给你讲了三遍了！”

“韩雪妮，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脑袋里是不是有海风吹过？”

补习的过程中，韩雪妮被颜斯不停嫌弃。韩雪妮欲哭无泪，自己简直就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而且，韩雪妮原本以为陪着颜斯吃晚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当她和颜斯面对面坐在餐厅，周围投来万众瞩目的八卦视线时，她才第一次感受到，一顿饭的时间是多么漫长。

颜斯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韩雪妮催促他快点儿吃完离开这里，他却悠然自得地又叫了一杯红茶和几份西点。

“颜斯，你再不走我可走了。”韩雪妮凑到颜斯面前，装作恶狠狠地威胁他。

“距离考试还有七天……”

颜斯这句话一说出来，韩雪妮就彻底拿他没了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

她一边努力唤醒自己的耐心，等待颜斯这个比蜗牛还慢的人，一边坐在那里无聊地环视着四周。

那不是司昱臣吗？

在韩雪妮的视线里销声匿迹了许久的司昱臣，此时居然出现在了光景学院的餐厅。

韩雪妮看到司昱臣，眸子顿时亮了，她好久没有见到师弟了！

韩雪妮正准备起身前去搭讪，却看到了司昱臣身旁站着的女生，那个女生韩雪妮认识，正是裴彩琳。

她打消了前去和师弟叙旧的念头，坐在位子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

两人站在那里谈笑风生。韩雪妮明明距离他们有十几米，却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两人的笑声。

司昱臣看起来心情很愉快的样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而裴彩琳也一扫前些日子的抑郁，面对着司昱臣有说有笑的。

韩雪妮以为自己会难过，却没有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一点儿悲伤。

师弟开心就好。

颜斯将她看到司昱臣后的表情和反应尽收眼底，他微抿了一口杯里的红茶，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吧，我吃好了。”

“啊？”

韩雪妮还没有反应过来，颜斯就已经迈开步伐走了，她连忙拿起自己的东西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颜斯故意朝司昱臣的方向走去，韩雪妮瞧见自己离司昱臣越来越近，心里慌张不已，努力组织着语言，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跟师弟打招呼。

韩雪妮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司昱臣和裴彩琳也发现了两人的存在。在双方距离不到三米的时候，韩雪妮扬起了自认为最友好的微笑，抬起手准备和两人打招呼。

这时，颜斯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揽住韩雪妮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

韩雪妮抬到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微笑也僵住了，她一时震惊到失去了反应能力，就这样被颜斯揽着，与司昱臣擦肩而过。

两人走出餐厅好久，韩雪妮才恢复了思考能力。

“颜斯！你！”韩雪妮怒吼。

“约法三章第二条，不许对我动用武力和人身攻击。”颜斯连忙拿出了自己的“免罪金牌”，丝毫没有惧意。

“你！”韩雪妮最终放下了自己的拳头。这个颜斯之前就是给自己设了个圈套，然后计划好了让自己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