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司马芊芊的作战大计划

司马芊芊绝对是行动派的人，第二天的午休时间，她便约了李宇航在小树林里见面。

这回，司马芊芊比李宇航早到了几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小燕昨晚那番话在作怪，当她靠着橘子树远远地看着一身酷酷打扮的李宇航向她走来时，她的脸没来由地一热，心脏的跳动突然便加速起来。她觉得浑身都不自然，手脚也不知道要往哪儿摆，也不知道是应该装作随意，还是朝他点头微笑。这身体，仿佛不再属于她的。

一瞬间，司马芊芊觉得慌乱极了，她不会是真的像赵小燕所说的，喜欢上李宇航这个大浑蛋了吧？

“嗨，长得不怎么样的司马芊芊同学，你怎么比预定时间早这么多便来了呢？”远远地，李宇航笑嘻嘻地朝她打招呼，洁白的牙齿在中午灿烂的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每次见到她，他总是说些不好听的话来打击她、刺激她，这样的男生她又怎么会喜欢呢？在她的心里，她喜欢的人应该有着宽大的怀抱和有力的双臂，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能保护她不受到外界的一点儿伤害。瞧瞧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成熟、不稳重、不可靠，这样的男生和她心里想的根本毫无相似之处，她又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对！她刚才一定是脑子发热才会这么想！她一定不可能喜欢上他的！都是赵小燕那番话，害她胡思乱想了这么久！

“喂！在想什么呢？脸怎么那么红？”李宇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正以研究的目光盯着她那张猴屁股一般红的脸。

“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

“不会是在想我吧？”李宇航突然凑到她面前，笑得一脸狡猾地说。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让司马芊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怦怦”地加速了起来。她一气，连忙推开那张凑近她的脸，毫不犹豫地出口否认道：“想你的什么？想你那张毒辣的嘴巴，还是想你那颗忘恩负义的心？”要是让他知道她刚才真是想他了，那岂不是会被他笑死？

“喂喂喂！你为啥这么使劲啊！我的脸都要被你推扁了！”李宇航小媳妇儿般地瞪了她一眼，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脸。

司马芊芊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的动作，最后还是敌不过心中漫涌而出的担心，懊悔地问：“真的很痛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李宇航看着她那副愧疚的表情，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司马芊芊立刻明白自己是上当受骗了，气得上前就要捶他。李宇航机灵地闪过。

“好啦！好啦！别闹啦！我认错还不行吗？”李宇航连声求饶。

“嘁！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也知道认错吗？”司马芊芊皱着鼻子，作了个恶狠狠的表情。

李宇航强忍住笑意，逗着她：“我怎么忘恩负义来着？”

“你昨天晚上的表现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司马芊芊气呼呼地说。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火。

李宇航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无辜地说：“怎么会呢！我昨天什么也没做啊！”

“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也没做！我问你，你昨天干吗要接朱落霞的饮料？你干吗对朱落霞那么好？我们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战友，你应该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上，而不是和那个朱落霞一起气我！亏我还为了帮你赶跑朱落霞而费力费心，没想到你竟然是乐在其中！你这么喜欢她服侍你，那你干吗还要和她分手？”司马芊芊双手叉腰作茶壶状教训道，丝毫没察觉自己这时的行为像极了一位抱怨丈夫不检点的妇人。

“我没有对她很好啊！一个女孩子把饮料送到一个男孩儿的嘴边那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啊！我要是拒绝她，她可能会很伤心的。而且那饮料不是你的吗？”李宇航的语气很是无辜，心里却是偷偷地乐。没想到司马芊芊也有这么女人的一面呢！

“你真是气死我了！简直是对牛弹琴！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朱落霞这个大麻烦吧！我昨晚和小燕商量了一下，得出了两个结论……”司马芊芊详细地把昨晚和赵小燕的谈话告诉了李宇航。当然，前面那段扰她心神的话，她自然是省略了。

听完后，李宇航赞同地点头，并且用赞赏的语气说：“你的朋友比你有脑子多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司马芊芊气不过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正了脸色，正经地问，“明天是周六，我家离这儿有点远，我不打算回家了，我想明天约朱落霞出来，你明天有空吗？”

“有。”

“那你今天给朱落霞打个电话吧！要是我约她的话，我猜她可能会拒绝我。至于你……”司马芊芊说着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这张小白脸估计骗了不少小罗莉的心吧？”

李宇航朝她挤挤眼，痞痞地问：“那我骗到你的心了吗？”

“嘁！你以为所有人都和朱落霞一样长了青光眼吗？”司马芊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一掌朝他的头上拍去，“你别得意，桃花运太旺不是好事，小心某天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喂！你别动手动脚的，要是碰坏了我聪明的脑袋，你赔得起吗？”李宇航连忙闪躲开她的手，跳到旁边一个土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司马芊芊，作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长得帅真不是我的错。”

“嘁！别搞怪了！”司马芊芊伸手把他拉下小土坡，一本正经地提醒道，“明天记得配合点儿，尽量做点恶劣的事情出来，让朱落霞对你彻底死心！懂吗？”

“知道啦！”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跃出地平面，花瓣上的露珠还没消失，鸟儿还在树上蹦蹦跳跳，朱落霞已经满脸笑容地站在德格拉布学院的操场上等待李宇航的到来。其实她和李宇航约定的时间并没有这么早，只是她知道李宇航最讨厌等人，所以提前20分钟来到罢了。

今天，她打扮得很漂亮。长长的头发用一条粉白色缎带系成现在最流行的日式道姑头，双颊上了一点淡淡的腮红，衬得她的苹果脸更添了几分可爱。她今天穿着一件雪白色的无袖淑女连衣裙，后腰中间配着一个大大的亮黑色蝴蝶结，质料是触感光滑细腻的宽边绸缎，裙摆边沿镶着一圈儿精致的亮黑色蕾丝，款式大方中不失优雅可爱，看得出价值不菲。她的腿不算非常白皙，却很匀称，看起来很修长，脚上穿着的是Huknmbv今年最新款的白色淑女单鞋。

看得出她为了今天的约会花了不少时间打扮。也是，李宇航这人很不喜欢约会，他们交往了这么久，这还是李宇航第一次主动约她出来。以前都是她死皮赖脸地要他陪她去玩的，就连情人节、七夕节等一些属于情侣的节日，也是她厚着脸皮硬是跟在他身边度过的。她昨晚接到他的电话时，还不敢相信地愣了很久，才从这特大惊喜中回过神来。从学校到家的一段路上，她的脸上一直带着傻乎乎的笑容。晚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李宇航俊酷的样子。由此可以看出，她对这个约会是多么的重视，如此重要的约会，她怎么可能草率对待呢？

朱落霞站在操场边注视着男生宿舍的方向，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喜悦的泡泡，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李宇航如此正式地约会呢！一会儿应该去些什么地方好呢？是去游乐场还是购物街呢？吃饭是去中式餐厅还是西式餐厅呢？

学校里很静。

因为双休日的缘故，大部分的同学都回家去了，余下的几个人不是宅男就是宅女。宽敞的操场上，放眼望去，除了朱落霞就再无第二个人了。

往日的喧闹从校园里退去，恢复平静的校园带着几许恬淡和寂寥。曾经茂密的树木禁不起季节的考验，一片又一片的叶子脱离了大树的怀抱，随着秋风飘落，走完了它们一生中最后的旅程。

太阳渐渐地东升，温暖的晨曦照亮了整个校园。在如流水般清澈的阳光中，李宇航的身影出现在光晕之中。

朱落霞瞬间感到一阵窒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渐渐向她走来的李宇航，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

只见一向打扮俊酷的李宇航，此刻竟然只套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这也不算什么，反正李宇航人长得帅，穿成这样也影响不了他的魅力。只是，朱落霞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穿着拖鞋就跑出来？难道他不知道城里很多较高级的商场和正规的餐厅是不批准衣着不整齐的人进去的吗？这应该不可能吧？李宇航出身富豪之家，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他怎么可能连这些常识也不知道呢？朱落霞有些疑惑地皱眉，不解地看着李宇航问：“宇航哥哥，你，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李宇航揉着眼睛，不雅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呃，可是，以前都不是这样打扮的……”朱落霞很想问他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却又怕问得太直接会伤害到他强烈的自尊心，踌躇了半晌才较为委婉地问，“你是不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收拾？要不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我可以等你的。”

“不用了！我刚才收拾过了！”说着，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睁着睡意浓浓的眼睛看着她，“你来了很久吗？”

“没有，才一会儿而已。”朱落霞抿着嘴摇了摇头，又犹豫地看着他问，“宇航哥哥，你真打算这么出去吗？”

“是啊！我平时在家时都是这么穿的。”李宇航一本正经地胡诌着。

“可是，可是这里是学校耶！而且，而且我们一会儿要出去的。”

“没办法！我的脏衣服和袜子都堆在宿舍里没洗，干净的衣服就只剩下这一套了。”李宇航继续自毁形象地说。为了配合司马芊芊这次的计划，他这次可真是牺牲了不少。

“这样哦……”朱落霞为难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确定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后，她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好吧！那我们出去好了！”难得李宇航主动约她，她可不能错过机会，一会儿尽量避开那些高级的地方就是了。

朱落霞正想走，李宇航却拉住她说：“现在还不行！”“为什么呢？”

“我们还要等一个人。”李宇航边说边向女生宿舍的方向张望。

朱落霞不解地看着他，正想问要等谁，却见李宇航兴高采烈地朝操场的东南方招手。她不解地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立刻一变！

“司马芊芊！她来干什么？”朱落霞惊讶地叫了声，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她的脑海里闪现。

司马芊芊来到两人面前时，刚好听见她的惊问，于是笑嘻嘻地为李宇航代劳地回答道：“自然是来蹭饭吃和当电灯泡咯！”

朱落霞气得脸色都变了，恼火地提高音量道：“喂！我们是情侣约会，你这么掺和进来不会不好意思吗？”

司马芊芊眨了眨眼，语气很是无辜地说：“是李宇航邀请我来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虽然恶劣地把问题全推到他身上会有些不道义，可是事情确实是因他而起的嘛！谁叫他当初脑袋发热地答应和朱落霞交往，落得现在如此麻烦地收场。活该！

朱落霞被她气得怒气冲冲，就转头一脸委屈地对着李宇航问：“宇航哥哥，我们的约会，你为什么要邀请她来呢？”

“人多热闹嘛！”李宇航边敷衍地回答，边趁朱落霞不注意，恶狠狠地瞪了司马芊芊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她，要是再把这种麻烦事推给他，回头就把她掐死。

司马芊芊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对他做了个可笑的鬼脸，然后上下打量了他的一身打扮，趁朱落霞不注意，朝他挤挤眼睛，比了比拇指，意思是说他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强了！

朱落霞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小动作，径自想着什么，然后蓦地抬头，朝李宇航作出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宇航哥哥，你一定是害羞，所以才强拉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出来给你壮胆子吧？”

对于她“天才”的理解，司马芊芊笑得前俯后仰。李宇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没好气地对朱落霞说：“你认为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吧！”

“宇航哥哥，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哦！”朱落霞两手相握放在胸前，微倾着脑袋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像是看见了可爱的小狗狗。

“噗！”司马芊芊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她自动忽略掉李宇航投过来的警告目光，然后学着朱落霞的样子，怪模怪样地说：“宇航哥哥，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哦！”

“你给我闭嘴！”李宇航气呼呼地瞪着司马芊芊，然后没好气地说，“你们到底要不要去玩？不要就算了！我回宿舍打游戏去！”说着，就作势要离开。

“宇航哥哥，你别走！”朱落霞连忙拉住他，声音甜甜地对他说，“咱们去玩好了，别理这种莫名其妙的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

“哼！”李宇航冷着脸哼了声。

朱落霞见状，连忙赔着笑扯着他的衣袖，拉着他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宇航哥哥，你别生气，咱们一会儿去吃你最爱吃的五鲜馄饨。”

闻言，司马芊芊眼睛一亮，连忙跟上他们说：“哇！五鲜馄饨吗？我也爱吃呢！赶快出发！”

朱落霞不满地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我和宇航哥哥去吃馄饨关你什么事？”

“馄饨馆是你家开的吗？为什么你们能去吃，我就不能？”司马芊芊昂着头不甘示弱地回道。

“哼！我不管，反正一会儿你自己吃自己的，别想我会帮你付钱。”“你放心，我还没落魄到连碗馄饨也吃不起，而且……”司马芊芊故意往李宇航的身边挨了挨，得意洋洋地对她说，“就算我没钱，李宇航有就行。就凭我和他的关系，他还会不帮我付吗？”她故意说得暧昧，存心要气死朱落霞。

“你！”朱落霞气呼呼地瞪着司马芊芊，牙齿气得直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我的宇航哥哥有什么关系？”

司马芊芊斜睨了她一眼，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你说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就是有什么关系咯！”也活该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气一气，谁叫她有事没事老爱叫她“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

“你……”朱落霞这回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宇航对于两人毫无营养可言的吵闹充耳不闻，双手习惯性地插着裤袋，径直走在前头。三人就这么在朱落霞和司马芊芊的吵吵闹闹中，走出了校门。

从校区到市区的途中，三人相处得基本还算和顺。发生的唯一一个小插曲是坐出租车去市区时，朱落霞执意要坐在李宇航的旁边，司马芊芊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硬是不同意。两人争吵了一会儿后，李宇航别有深意地看了司马芊芊一眼，淡淡地说他坐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座。事情最后以李宇航坐在司机大叔旁边，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冤家坐在后座收场。

来到馄饨馆，三人挑了一组靠窗的座位。朱落霞又提出要坐在李宇航旁边，司马芊芊想也不想便开口反对：“不行！”

朱落霞不理她，径自揪着李宇航的衣服，嘟着嘴向他撒娇：“宇航哥哥，我坐在你的旁边好不好？”

“不好！”司马芊芊抢在李宇航之前回答。

朱落霞心中一气，正想责问司马芊芊，她坐在她的宇航哥哥身边关她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什么事，却没想到李宇航抢先开口了。

“为什么不好？”他紧紧地盯着司马芊芊问，墨黑色的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一下子探到她的内心深处，直看得司马芊芊心里微微地发慌。

她深吸了一口气，攥紧直沁汗珠的手心，不自觉地提高音量，仿佛这样便能掩饰她心中的慌乱：“因为我看她不顺眼，所以不好，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你这是无理取闹。”李宇航淡淡地说，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很明显地想套出她的心里话。

一旁的朱落霞不甘心自己被人忽视，也昂着脑袋盯着司马芊芊，跟着说：“对！你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我……”司马芊芊被两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停顿了两秒，狠狠地瞪了李宇航一眼，恼羞成怒地说，“你们喜欢怎么坐就怎么坐好了！我不管了！”

说着，她气恼地在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李宇航看着她，嚅了嚅嘴唇，像是想对她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沉默不语地坐在她的对面。朱落霞自然是欢天喜地地坐在了李宇航的旁边。

馄饨上桌，朱落霞又是耍赖着要喂李宇航，李宇航敌不过她的纠缠，只得把她送到嘴边的馄饨吞进嘴巴里。坐在两人对面的司马芊芊却视而不见，低着头赌气地用筷子刺着碗里的馄饨。

她在生气，气李宇航，更气自己。她不懂自己的心是怎么了，为什么当朱落霞要坐在李宇航旁边时，心里会无来由地生出一股气；为什么当李宇航帮着朱落霞说话时，她的心里会无来由地生出一股委屈。

她在生气，气自己的心不听使唤，好像不再属于她一样。她讨厌这种心慌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的感觉。然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抓不住那样东西，感觉就好像漂浮在海上，找不到那怕是一根轻若鸿毛的救命稻草。

她到底是怎么了？司马芊芊苦恼地皱起眉头，如果这里不是公众场合，她早就抓着头发乱晃，以作发泄了。

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刚好看见朱落霞把一个馄饨往李宇航口中送。她不自觉地蹙紧眉头，心里无名火起。这个李宇航没长手吗？干吗要人家喂？司马芊芊气得脸色一变，正要起身抢朱落霞手中的汤匙，脑中却隐隐地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们今天出来的目的不是要让朱落霞讨厌李宇航的吗？怎么会变成她在生闷气了？司马芊芊眉头一皱，心中的怒气缓了下来。也许，她明白自己的心了，她一定是因为李宇航的不配合，才生气的！毕竟他们昨天说好，要配合点，要让朱落霞对李宇航的形象感到失望的嘛！现在李宇航不但不配合她，反而还帮着朱落霞来气她，她自然生气了！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司马芊芊想明白后，心中的怒气一扫而空，心情也好了。拿起筷子就愉快地吃了起来。

一直注意着司马芊芊的李宇航不解地皱起眉，一时不明白她的心情怎么转变得这么快。从刚才招出租车时，他就开始注意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她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好像她时时事事针对着朱落霞都是因为他。甚至，他的心里有种错觉，仿佛她是喜欢他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吃醋。只是，她喜欢他，这有可能吗？或者，这些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李宇航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司马芊芊的表情，就连朱落霞在唤他也没注意，直惹得朱落霞心里一阵不高兴，连拉带扯地摇着他的手臂，直到把他的神儿拉回来为止。

“怎么了？”李宇航低头看她。

“宇航哥哥，你不要看她啦！再看她脸上也不会长出花儿来的！”朱落霞嘟着嘴不高兴地抱怨着。然后用汤匙舀了一个馄饨放到他的嘴边，说：“别理她，咱们吃馄饨，来，张开嘴，我喂你。”

司马芊芊神色平静地瞥了两人一眼，桌子下却抬腿狠狠地踹了李宇航一脚。李宇航疼痛地倒抽了一口气，瞪大眼睛看向她。

司马芊芊若无其事地回看他，眼神却是锐利的，意思是说：你要是忘记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就让我走，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看你们的肉麻表演！

李宇航心里有气，却又不便表现出来，只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说：我知道了！

司马芊芊这才满意地低下头继续吃她的馄饨，满意地听着耳边传来的李宇航拒绝朱落霞的声音。

“落霞，你别喂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来就行。”李宇航挡开朱落霞递到嘴边的汤匙，拿起自己碗里的汤匙。

朱落霞不高兴了，放下手中的汤匙，皱着两道秀气的眉，嘟着嘴，语气委屈地问：“为什么呢？宇航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难道每个女生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李宇航嘴角抽搐了两下，扯出一个笑容对她说：“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自己动手而已，我不习惯别人喂我。”

“这样哦……”朱落霞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毛惹人垂怜地在眼睑上投下两排浅浅的阴影，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不过很快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又振作起来，笑容甜美地对李宇航说：“宇航哥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见我一直在喂你，我自己却没吃什么，所以你才不让我喂你的对不对？宇航哥哥，你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哦！”

司马芊芊猛搓着双臂上的鸡皮疙瘩，再次为朱落霞超强的理解能力感到无语！她敢肯定，此女的理解力和肉麻功绝对是成正比的！

至于李宇航，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的他只好装作没听见，低头猛吃着馄饨。本来他以为自己这么做便算是很配合司马芊芊了，却没想到桌下的脚又被她猝不及防地一踢，嘴里的馄饨差点滑到喉咙里去。

这个粗鲁的女人，她又怎么了？李宇航不满地抬头看向司马芊芊，却发现她在拼命朝他使眼色。瞧她一会儿假装不经意地划过嘴巴，一会儿又悄悄地比了比馄饨碗的样子，很明显她想对他说，吃馄饨时尽量粗鲁点儿，要让朱落霞讨厌他。

这个麻烦的女人！李宇航在心里嘀咕着，索性放下汤匙，学着司马芊芊之前在食堂的样子，捧着碗咝咝嗦嗦地喝了起来。

这馄饨馆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地方，但室内也装修得极其雅致。柔和的灯光、几管翠竹、一些假山水池，再加上音乐中的淙淙水流声，使得室内的氛围和景致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为了不破坏这和谐的用餐环境，馄饨馆内的顾客也很自觉地不大声喧闹，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声细语的，不坐在说话者的旁边绝对听不到。李宇航这么一闹，那突出的声音一下子便引来了不少惊诧的目光，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朱落霞的。

“宇航哥哥，你为什么不用汤匙吃馄饨呢？”朱落霞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这样吃比较痛快。”李宇航仿佛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般，低下头又若无其事地“咝咝嗦嗦”起来。

司马芊芊抬头偷瞄了眼李宇航泛红的耳根，心里暗暗地偷笑。这小子平时虽然挺拽的，对人也没什么礼貌，但从以往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不难看出他的用餐礼仪很规范，显然是受过相关的正规培训的。这回，恐怕是他第一次这么不注重形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东西吧？虽然是第一次，但瞧他现在这样子，还真是把她上次在食堂的样子学得有八九分像，要不是她知道内情，说不定也会被他的样子吓着。毕竟一个平时吃穿讲究的公子哥儿突然弄成这样，谁不惊讶呢？这回，朱落霞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司马芊芊的想法是没错，就普通的人来说，她这套法宝肯定能行得通。可惜朱落霞这人算不上普通的人，她这人虽然常常任性又无理（当然，这些都是对一般人的态度，在李宇航面前，她就从来没有蛮横无理过），可是有时候也是挺单纯的。就像现在，她也没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歪着头好奇地盯着李宇航看了一会儿，然后好奇地问：“宇航哥哥，这样吃馄饨会比较好吃吗？”

“是啊。”李宇航随便地点点头，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敷衍，可朱落霞偏偏就没发觉。她竟然也学着李宇航的样子，捧起盛着馄饨的青瓷碗咝咝嗦嗦地喝了起来。

司马芊芊立刻便被雷到了，而且还是雷得外焦里嫩，连头发都炸起来的那种。这个叫朱落霞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啊？为什么她的思维和一般人的都不一样？

司马芊芊无语地和李宇航对视了一眼，郁闷地低下头安分地吃起馄饨来。

从馄饨馆出来，朱落霞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吵着要去步行街扫货。李宇航虽然不情愿，但在司马芊芊的瞪视下，也不敢有多大的异议。

步行街上人很多，熙来攘往的人流几乎没有断过。街道两旁大多是精品服饰店，间或会有几间杂货店或者是饮料店。从街上透过店面的玻璃墙可以清楚地看到每间店里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人。由此可以看得出，这里的人流量有多大，人气有多旺。在街道店面的前方，也就是靠近人行道的地方，有一堆小商贩沿着人行道的边缘摆着小摊，有卖藏饰的，有卖工艺品的，有卖玫瑰干花的……反正就是些女孩子喜欢的稀奇小玩意儿。

朱落霞逛得很高兴，步行街还没逛完，她已经“俘获”了一堆战利品。当然，这些大包小袋自然不会是由她朱大小姐拎着，当苦力的永远是那些跟着不逛街却无意买东西的人，比如跟在她身后的司马芊芊和李宇航。

两人都双手拎满了纸袋，和前方只抱着一个卡通大玩偶的朱落霞相比，还真是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看着前方一米远的正在哼着欢快小调继续寻找“猎物”的朱落霞，司马芊芊不由得郁闷地瞄了旁边同样倒霉的李宇航一眼，闷闷不乐地问：“你说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难道就是陪她大小姐逛街吗？”

“当然不是，我可没有时间浪费在陪女人逛街上。”李宇航想也不想便回答。

司马芊芊斜睨了他一眼，盯着前面快乐地蹦跳着的朱落霞，问：“那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看女人逛商店的真人秀吗？”

李宇航看了眼前面逛得正乐的朱落霞，又瞄了眼手中沉甸甸的袋子，很是无奈地闭嘴不语。

“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么任由她逛下去吗？”司马芊芊停顿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我猜她逛到天黑也不舍得回去。”

“我哪知道怎么办！你们女人的心思比海底针还难揣摩，我辛苦作戏作了一上午，结果最后却是沦落到陪女人买衣服，我还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李宇航一脸无奈地说。

司马芊芊边走，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李宇航一番，然后说：“老实说，我觉得你上午的表演还真是挺好的，可惜就是这衣服挑得不好，我很怀疑是不是因为这点败笔而让计划失败了。我不是叫你穿最土、最旧的衣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

李宇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充满怨气地说：“这已经是我衣柜里最土、最旧的衣服了！”

闻言，司马芊芊的额角上立刻降下三条黑线，心里很是怀疑李宇航说这话的居心。这小子居然说Foinvdkn今年最新款的夏季T恤和Aoujing的头牌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是他衣柜里最土、最旧的衣服？这小子是在炫耀吗？

正在两人郁闷不已的时候，朱落霞手里拿着两根鱿鱼串儿蹦跳着走了过来。

“宇航哥哥，吃这个，很好吃的哦！”朱落霞把手中的其中一根鱿鱼串递给李宇航，然后把另一支递到司马芊芊面前。司马芊芊虽然纳闷儿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但出于礼貌，也就伸手去接，却没想到朱落霞这时把鱿鱼串儿收回，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儿，迅速地送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淘气地朝司马芊芊扮了个鬼脸，得意洋洋地说：“我才不给你吃呢！你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

“嘁！不吃就不吃呗！不就是一串儿破鱿鱼嘛！我也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了！”司马芊芊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提了提手中的袋子，不客气地说：“这东西沉得要死，你打算什么时候自己拎？我可不是你的仆人，你别想我会一直帮你拎下去！”

“哼！谁理你！谁叫你跟着来！你活该！”朱落霞恶狠狠地朝她努了努嘴，低头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烤鱿鱼，看也不看司马芊芊一眼。

“你以为我想跟来吗？要不是……”“咳！”

司马芊芊一气，差点就要说出《风语作品集第21辑》的事，幸好李宇航及时地轻咳了声提醒她，她才及时地住了口。

朱落霞疑虑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疑惑地看着李宇航问：“宇航哥哥，你怎么了？”

李宇航轻咳了声，神情自然地说：“没事儿，我只是喉咙痒而已，你们继续聊天儿。”

“哦，”朱落霞应了声，然后把注意力拉到司马芊芊身上，继续趾高气扬地盯着她问，“要不是什么？你还没说完！”

司马芊芊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你，你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朱落霞气得指着她的鼻子，想要破口大骂，却又碍于李宇航在场而不敢造次，只是气得手指直颤抖。

司马芊芊懒得再跟她辩下去，直接拍开她的手，移开话题：“李宇航有话要对你说。”

朱落霞愤懑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娇柔地看向李宇航：“宇航哥哥，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他哪有什么话要对朱落霞说呢！李宇航感到莫名其妙，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司马芊芊。

司马芊芊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直接对朱落霞说：“李宇航说他不喜欢帮女生拎东西，让你把他手里的袋子拿回去。”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啊？而且让一个女孩子拿这么多袋子，好像也挺过分的吧？李宇航犹豫地看了司马芊芊一眼，司马芊芊却回了他一记狠狠的眼神，意思是说，你再不狠点儿，你就继续和她交往吧！

朱落霞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她转过头，眼睛眨巴着看着李宇航，可怜兮兮地问：“宇航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李宇航看看司马芊芊，又看看朱落霞，左右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躲开司马芊芊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还是我来拎吧！”

“哇！宇航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可怜兮兮的神情立刻在朱落霞的脸上一扫而空，她甜蜜蜜地笑着，满脸欢喜地蹦上前抱着李宇航，柔情似水地娇声说，“宇航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李宇航尴尬地站在原地，想要推开她，却又因两手拎满了东西而无能为力。司马芊芊却误以为他不舍得把朱落霞推开，心里一下子无名火起，扔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就冲上前拉开两人，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剧烈反应意味着什么。

被司马芊芊拉开的朱落霞自然很不高兴，上前一步就要和司马芊芊理论：“你这是在干什么？”

司马芊芊不理她，一把拉着李宇航就往旁边的小巷走：“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朱落霞要跟上来，司马芊芊沉下脸，怒气冲冲地警告道：“你不准跟来！不然我就把你刚才买的东西扔到大马路上去！”

朱落霞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安分地停在了原地，眼睛却一直厌恶地盯着司马芊芊。哼，要不是她的宇航哥哥在场，她准要把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狐狸精骂得狗血淋头！这回她就忍了！

司马芊芊完全忽略掉她那厌恶的眼神，铁青着脸把李宇航带到离朱落霞差不多100米远的小巷深处。

站定后，她脸色阴沉地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咱们昨晚不是说好了要相互配合的吗？难道你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可是刚才你也有些过分！你看看，”李宇航说着，提了提手中的衣饰袋子，“这里面的东西少说也有20斤，落霞她这么娇弱，怎么可能拎得起呢？”

司马芊芊看也不看他手中的东西一眼，眼底慢慢地积聚起狂风暴雨般的怒火：“我能拎为什么她就不能？我刚才拎的少说也有18斤了吧？”她的语气虽然平静淡然，李宇航听着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捺着性子，试着和她说理：“芊芊，你别无理取闹，你自己也明白，你和她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她是女人，难道我就不是吗？她爱逛商店，难道我就不爱吗？她会扮柔弱，难道我就不会吗？”司马芊芊越说越恼火，最后索性吼了起来：“我什么也不明白，你要想说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别给我拐弯抹角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司马芊芊，你越说越过分了！”李宇航渐渐地不悦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你明知道她出身娇贵，自小就没做过粗重的活，这样柔弱无力的她又怎么可能拎着几十斤的东西走这么远的路呢？”

“那我呢？你的意思是说我出身低贱，行事粗鲁又不顾场合，所以就注定要跟在朱落霞身后，帮她拎一辈子的衣服，是这样吗？”司马芊芊怒声责问，眼眶却悄悄地红了。她紧紧地咬着微微颤抖的嘴唇，努力不让李宇航看出丝毫的异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宇航皱着眉，用仅有的一点点耐性再度试着向她解释，“我只是想说，你学过拳，手劲比较大，拎点东西应该没问题……”

“你闭嘴！我不想听！”司马芊芊手一挥，挥落了李宇航手中几个没拿稳的纸袋，“你分明就是心疼朱落霞！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你又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呢？你又为什么要向我提出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易呢？你这不是在耍我吗？”

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和纸袋，李宇航也生气了，抬头便对她吼道：“你这女人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很好！你的朱落霞很可理喻，那你找她去吧！你们感情那么好，我想你我间的交易也没什么必要了。你放心，你的书我不要了，你这人我也不会招惹了！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有《风语作品集第21辑》，我自己会去找别人的，再见！”司马芊芊气冲冲地说完，掉头就走。

李宇航没有看她离去的背影，他低着头，默默地盯着地上的衣服和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耳际回旋的只有司马芊芊那句“你的书我不要了，你这人我也不会招惹了”。

司马芊芊走出巷子，经过朱落霞身边时，朱落霞好奇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司马芊芊没有理睬她，径直向前走，泪水却悄悄地自眼眶中漫出、滑落……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她自小做任何事都是一帆风顺，即使平日闯祸闹事了，她那对有钱、有势、有人脉的父母也会帮她把一切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所以她自小便没吃多少苦头。哪怕是闯祸了被老师责罚，或者是调皮玩耍撞破了脑袋，性格倔强的她也没有哭过。

可是，这回，她却哭了……

最可悲的是，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哭。

李宇航根本不算是她的什么人，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段短短的日子里，两人相处的时候大多是吵吵闹闹的，每次见面除了吵架还是吵架。就两人相处的情况来说，甚至可以说是连朋友也算不上，顶多算是同学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她在哭什么呢？

司马芊芊委屈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脑袋微垂，眼睛含着泪水。此刻，她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刚才的事情。

其实她也知道，让朱落霞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拎这么多东西确实有些为难她。可是司马芊芊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难道她根本是打心里想为难朱落霞？司马芊芊为这个想法感到心惊。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呢？她从来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是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闭上眼睛，微微地晃了晃脑袋，司马芊芊欲将这个难解的问题抛到脑后。可是刚才的情形还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刚才她那样吼李宇航，会不会真的有点儿过分？可是他也是那样说她，他也很过分啊！

也许，她是不应该说那些赌气的话，可是他又怎么可以为了朱落霞而说她不可理喻呢？怎么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完成和他的那个交易吧！

她承认，除了那个交易外，她确实也是有点私心。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这么批评一个女孩子啊！朱落霞会伤心，难道她就不会吗？司马芊芊委屈地红了眼眶。

街上人很多，偶然会有人擦着她的肩膀走过，撞得她微微地踉跄一下，才又站稳。她希望她的心情也是这样，微微地起了小小的波澜，然后很快地便能平复下来，而不是掀起滔天巨浪。

司马芊芊漫无目的地移动着脚步，路过了什么地方她也没注意，脑子里回旋的全是李宇航的样子。

正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