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代理花巫

“嗒嗒嗒……”

雨珠在翠竹的叶尖凝聚，又一滴滴落下来。

清晨的一场春雨令空气变得湿润而清新。草摩北院。

我坐在窗前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已经只剩树叶的樱花树发呆。

生日宴会已经过去了好些天，草摩叔叔顺利抱得美人归，所以对草摩觋和我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亲吻大戏，只是严厉地训了一顿，让我们保证下次不再犯，也就不了了之。花巫大人脸皮薄，每次见到我们，还是忍不住脸红。其实我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呜。

自从搬回草摩府后，花巫大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草摩府北面那个小屋，酢浆草依旧郁郁葱葱，最近草摩叔叔还在院子里布置了小石桌跟几张石凳，让花巫大人可以坐在那儿晒晒太阳、喝喝茶，白丝跟黑少跟在主人身边，变得异常温顺。

因为花巫大人已经被搬到了草摩府，尹翌枫为了不让尹老孤独，现在基本是在尹府和草摩府两边跑，周末午后有空便会和草摩觋、白佳微以及我一起陪花巫大人喝喝下午茶，聊聊天。而基本上草摩觋跟尹翌枫在一起时拌嘴的时刻多过和睦相处。花巫大人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宠溺地笑着看我们胡闹……

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好！

我实在不忍心将这样的画面破坏。

可是，如果我不回花国复命，时间一久，长老爷爷指不定会派其他人来寻找，我也不可能再留在人间，花巫大人违背花国国法，说不定还得接受严厉的惩罚，她现在这样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我如果回去跟长老爷爷说，花巫大人不在人间，根本找不到任何气息，那么我这次花使等级考试就算彻底失败了……

“唉。”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明明以为很简单的任务，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我的花使头衔，我的花花童萌高级学院……

“花妖大人，您没事吧？”樱七不知何时又趴在窗玻璃上，看到我长吁短叹，便担忧地问道。

“我要回花国了，樱七。”虽然不舍，但我最终还是决定先回花国。“那，那……还回来吗？”樱七急忙问着。

“不知道。”我叹了口气，“回去花国后，再回人间得长老爷爷同意呀。”

“那我们以后不就见不到了？”樱七的两只大眼睛又变得泪汪汪的。

“你可以努力修炼成花妖，我们在花国再见。”不能哭，我努力撑着笑，离别本来就是世间常有的事情。

“嗯。”樱七用力点点头，“我去跟其他花精说，让它们也过来告别。”“不要了，樱七，太伤感的画面，我怕我真的会哭，等我离开后你再跟它们讲，说我在花国等它们。”

“呜呜呜……花妖大人，我舍不得您。”樱七从推开的窗户扑进我怀里。我被它弄得眼角也湿润起来。

泪眼模糊间，我瞥到对面走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草摩觋！

他看到了吗？

晚餐后，草摩叔叔送花巫大人跟尹翌枫回尹宅，我打算回房，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告别——其实是不想，所以一直找各种借口拖着。

“花檬。”草摩觋出声叫住我。

我站在楼梯口，不敢回头，怕被他看到我满脸的忧伤。“我们谈谈。”

“我……我有点儿困了，明天再谈吧。”

“花檬。”他无奈地再次开口，“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我问过小花精，它说你要回花国。”

我不由自主地全身一僵。

“为什么？”他已经走到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感。

我紧握着拳，脸上努力挂上笑容后转过身：“因为我来人间本就是为了找花巫大人，现在找到了，当然得回去。”

“我母亲为了父亲留在人间，你……不能吗？”他其实是想说我为了他，留下不行吗？

我抿了抿嘴唇，克制住哽咽，强笑着回道：“如果我不回去，花巫大人留在人间会很危险。”

他一时语塞，怔怔地凝视着我，许久才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故作轻松地说：“也许回去只是跟长老爷爷复个命，指不定就有新的任务将我派回人间了。”

“花檬，不要再咬着唇，都咬破了……”他不舍地叹了口气，将我揽进怀里。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像可怜的小狗一般呜咽着，忍了好久的泪水“啪嗒啪嗒”不断地往下掉落。

他难得地有些慌，想稍微推开我，抬起我的头。我死命埋进他怀里，不肯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我的狼狈。

“花檬，不要哭……拜托……”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束手无策。

我哭了好久，泪水将他白色的衬衫浸湿了一大片，还完全不顾淑女形象地将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擦，他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我。

“我们还会再见的吧？一定还会再见的。”我闷闷地说。

“嗯，一定。”

我跟草摩府的人匆匆告别，不忍心抹去这么长时间相处的美好回忆，虽然再次撒了谎，不过这次有草摩觋跟花巫大人一起帮我圆谎。

草摩觋坚持送我去云山，本来我可以利用时空转门直接回去，可是为了有更多的相处时间，我们能多拖一秒是一秒。

“花檬！”

草摩觋突然唤住正要踏入已经开启的时空转门的我，我疑惑地转过身，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低头用温润的唇轻触了一下我的唇角。

我的脸瞬间发烫，脑海里嗡嗡地响，一片空白。“一定还会再见，相信我。”

“嗯。”我傻傻地点头。

最后怎么告别的我已经完全记不清，只是一直感觉唇上酥酥麻麻的……

“哎哟，小丫头没被卖在人间当化肥呀？”花戟不知道从哪个林子里冒出来，看到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的我，忍不住打趣道。

我完全不理会他，如同一个木偶般从他面前越过。

他估计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会儿，然后又追了上来：“小丫头？嗨！”他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瞟了他一眼，继续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待会儿还得跟长老爷爷汇报，可是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万一露了馅，我受罚没事，还要连累花巫大人……

“小丫头，你被人甩了？”

“秃头花戟，你好烦，你不是一向不管我们这些人的闲事吗？继续保持你神秘莫测的形象好不好？”我居然很有胆气地朝大名鼎鼎的南医花戟吼了一声。

他深思了一会儿，我以为他要发怒，然而却见他摸摸脸，自言自语道：“原来我的形象是神秘高深的世外之人。嗯，嗯，感觉还不错。”

我难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小丫头，你真的不跟我讲讲你现在烦恼的事？指不定我有办法帮你哦。”他没再追上来，只是在身后喊道。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

“比如花巫在人间结婚生子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长老呢？好纠结对不对……”

我瞬间僵在那里，惊恐地快速回头朝他看去。

花戟站在原地，头上戴着他的那顶渔夫帽，笑容灿烂而讨厌。“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神秘而高深的世外仙人。”他将我刚才的话加油添醋地回给我。我气得跺了跺脚，还是不甘不愿地朝他走了过去。

接下来他对我讲述了花巫大人的爱情故事，为了人类宁愿不回花国，作为这么多年的老友，他一直替她隐瞒到现在，也为了不让花国长老们知道她的行踪，他近年都没再找过她，所以才不知道花巫大人后来发生的事情。

我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人间知道的事情，当然省略了尹翌枫为了花巫大人伤害小妖精的事，还简化了花巫大人离开草摩瑞时那几年受的苦，我觉得已经过去的事，如果再挑起事端反而违反了初衷，只要现在他们过得很好就好。

花戟最后交代，让我暂时先不要提任何事，他想办法跟长老他们商量，毕竟花巫的事情总要有个结局。

不然这次是我，下次不知道又会派谁去人间继续寻找。

“可是我回来了，不去找长老爷爷复命好像不太好。”我满脸忧郁地说。“今天回去洗洗睡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真的？”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有花戟出马，我就只要待在旁边就可以了。

“真的。小丫头，再次警告你，我已经不是秃头了，不准再瞎叫。”

“咦？已经长出头发了？”我好奇地想要去摘他的帽子，被他一掌拍掉了手。

我讪讪地撇撇嘴：“稀罕。”

“回你的窝去，不送。”他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气不过，临走时回头朝他大喊了声：“秃头花戟，拜拜！”然后还不忘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他故意扬起手，做了一个要揍我的动作。

我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第二天，花园内，花智长老依旧在认真地修剪和打理着他的花木。不同以往雀跃的心情，我跟在花戟身后，慢慢地走过去。

花智长老没回身就知道是我们：“花戟，花檬，你们来了？”

“不愧是花智长老，身后跟长了眼睛似的。”花戟哈哈笑着道。

“长老爷爷好。”我乖乖地站在一边问好。

“人间之行可顺利？”花智长老边浇着水，边侧头笑着看我一眼，害得我想了一晚上的措辞瞬间全被打散了，觉得对着这样慈爱的爷爷说谎，实在太有罪恶感了。

“顺……顺利。”

“那任务完成了？”

我马上看了一眼花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智长老也不催我，耐心等着，浇完一处又去浇另一处。“我今天来，也是为了花巫的事情。”花戟替我开口了。“哦？”花智长老的疑问句带着肯定的语气。

莫非是我心里有鬼的原因？

“希望长老们另选一位花巫吧。”

我呆呆地看向花戟，又担心地看了一眼花智长老。“那就是小花檬的任务失败了？”

花智长老依旧慈爱地笑着，我的心却凉了一大截。“嗯。”我认错似的点了点头。

“让我考虑考虑。”花智长老看了看花戟，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

花戟二话不说，提着我的衣领，道个别就直接走人了。

“喂，你说让我等你来，就这么跟长老爷爷交代的啊？”等远离了花智长老的视线，我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试图脱离魔掌。

“我觉得花智的反应有些奇怪。”花戟嫌弃地放开我的衣领，拍拍手说。“有什么奇怪的？”

“他什么都没问你，我提出另选花巫，他居然也同意考虑……奇怪，太奇怪了……”花戟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我学他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也是，长老爷爷居然这么没好奇心，都不问我在人间做了什么。”

“你刚才心里想什么？”

“我什么都不敢想啊，就怕长老爷爷读心。”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静观其变。”花戟一锤定音，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可是花戟说得对，花智长老以不变应万变，我要是自己跑去跟他说我编好的故事，估计就是自动暴露。

提心吊胆地跑过来，又灰心丧气地跑回去，我深感无力地叹了口气。花国的日子无聊而平静。

我越来越想念在草摩府的生活，想张妈，想陆伯，想草摩爷爷和草摩奶奶……还有草摩觋……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想我？

“长老爷爷。”我甜甜地叫道，跟在花智长老身边讨好地又递毛巾又递水。

我实在没有办法一直安心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而且现在正好是假期，我已经殷勤地烦着花智长老好些天了。

花智长老无奈地瞪我一眼：“小花檬，你什么时候变成苍蝇了？”

“长老爷爷，拜托拜托，让我再去人间历练下嘛，学校在放假，我在花国也没什么事做。”

“怎么没事？可以去帮你隔壁的花伯伯打理花圃，也可以帮花奶奶做点心，这些也是历练。”

“长老爷爷，这个，这个，还是人间历练比较实际有用嘛。”“我考虑考虑。”又是这么一句话。

我气鼓鼓地看着他：“那您真的要考虑，不能随便应付。”

花智长老的回答是转身把水瓢塞给我：“帮我把这里的花全部浇完再回去。”

“哦。”我只好乖乖地做苦力去了。

隔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被敲门声惊醒了，正奇怪谁大清早来吵我睡觉，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我不由得睡意全无。

“长老爷爷，您怎么会来？”我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一个晚上烦我，一个白天吵我，你们是想折腾散我这把老骨头吧。”花智长老嘀嘀咕咕的，看上去居然比我还有怨气。

“什么？”我满脸疑问。

花智长老长长地叹口气，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花檬，现在有个任务要你去执行。”

“啊？是去人间吗？”我的眼睛一下亮了。

花智长老又叹口气：“我同其他几位长老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后，终于达成共识，决定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先由花巫代理暂代花巫一职。你的任务就是去人间保护这个花巫代理。”

“花巫代理？他在人间？”我一脸奇怪，一个花使不在花国，居然也在人间逗留？

“去不去？”长老爷爷不答反问。

“去，去，当然去。”难得的机会可以去人间，别说做保镖，就算做保姆，我也要去，至少可以抽空去草摩府。

“今天午后，你收拾收拾就出发，花巫代理在云山等你。你去了就看到他了。”

“哦，谢谢长老爷爷。”我激动地鞠躬致谢。

花智长老捂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决定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我哪里还能等呢，精神抖擞地快速收拾好行李，比起第一次花使等级考试去人间更加兴奋和急迫。

我背着包袱直接奔向人间出口，路过“花医别馆”时，顺便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花戟。

“秃头怪医，在不在？”

“你再叫我秃头，小心我把你也变成秃头。”花戟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你在那里干吗？”

花戟白了我一眼：“你今天过来干吗？”

“哦，花戟，长老爷爷终于同意我去人间了，让我去保护新的花巫代理。”我开心地跟他说，在花国，他已经成为我唯一能说秘密的朋友了。

“哦。”他爱理不理地回道。

“就这样？”我以为他会很好奇，不是他提出要重新选花巫，现在长老爷爷们同意选了一个花巫代理人，他怎么一点儿兴奋和新奇感都没有？

“祝你好运，别成了人间化肥。”“臭花戟，没人性。”我撇撇嘴。

见他一直在忙着研磨药粉，我识趣地不再打扰，挥手告别道：“花戟，再见了。”

“等等。”花戟突然出声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我，我刚转身，他就扔了一大袋子药品给我，“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嘿嘿……谢谢。”我就知道他嘴硬心软。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走吧，走吧，再不去，我就快被烦得精神崩溃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跟花智长老说一样奇怪的话呢。

云山。

这里终年弥漫着轻雾，自上次尹翌枫事件过去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它已经慢慢开始恢复了生气。

本来花智长老说要我午后再来，可是我等不及，所以此刻时间还早。

我打算找个最容易看到来人的位置等待代理花巫，目光正在四下搜索，突然——

“花檬。”一个熟悉的清冷嗓音自身后响起。

我一怔，心不受控制地“咚咚”跳动起来，可是我不敢回头，怕只是自己的幻听。

“花檬。”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保持镇定，缓缓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日思夜想的修长身影站在那里，墨绿色的眸子带笑看着我。“草摩觋……”我没志气地居然溢出一丝哭腔，明明很开心的。

草摩觋温柔地应着，笑容如此刻的骄阳，炫目耀人。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一直到快贴近我的鼻翼才站定。他就这么站着，似乎在等着我投怀送抱。

我“噗嗤”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就说是个讨厌鬼！可是我抱得好紧，把头埋在他胸前，拼命传达自己的思念。

他低头在我耳边低低地愉悦地说道：“花檬，你在劫色。”“不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他紧紧地环抱住我，很紧很紧，仿佛要把我嵌进身体里一般。阳光很好，夏风微醺，爱情，刚刚开始！

“你是花巫代理！”

我从不信到怀疑到认命，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

差点儿把花戟跟花智长老逼疯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小人得志，坐在书房里拿着书，让我剥荔枝喂给他吃的草摩大少爷。

虽然对于他如何让花戟帮忙，让长老爷爷们同意他成为花巫代理我不得而知，因为他保密得非常好，我怎么诱骗都没用，反而自己不断“割地又赔款”。最后我也放弃了，管他怎么做到的，反正现在他是花巫代理，我是他的保姆……

呜呜呜……真的不应该说大话，什么叫“别说做保镖就算做保姆也愿意”，我现在后悔了可不可以？

我又乖乖地剥了一颗鲜美多汁的荔枝递到他嘴边，他一把含住，顺便将我手上的汁水都吸走了。

我的脸一热，本能地抽回手来：“色狼。”

他只是挑挑眉，依旧一本正经地认真看着他的书。

我愤愤地剥了一颗荔枝，准备自己吃掉。他突然侧头贴上我的唇，吻了个结结实实，将我嘴边还没来得及吃的荔枝又劫走了。

我又气又怒又羞恼。

“我是花巫代理。”他凉凉地提醒道。

所以作为保镖的我，是不能揍自己的主子的。

“哼！”我气得站起来，打算去找张妈看韩剧，才不要继续在这里被“羞辱”。

他急忙扔下书，站起来一把抱住我：“生气了？”

“才没有。”哼，就是不想理你。

“那我剥给你吃，你乖乖留在这里陪我。”他轻声诱惑道。

这还差不多！

我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坐回原位，开始享受女王待遇。

他乖乖剥着荔枝，我痴痴地看着他俊美的脸，长得好看真好，就算剥个荔枝都令人觉得爽心悦目。

我赶紧摇摇头，不让自己太花痴，轻咳一声找了个话题：“草摩觋，我一直很好奇黑少、白丝守着的那间小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呀？为什么叔叔一直这么神秘地保护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他剥了一颗荔枝递到我嘴边才说道：“那里只是我母亲以前的私人空间，里面留有我母亲所有的回忆，后来母亲离开后，我父亲睹物思人，不想任何人破坏他们两人共同的记忆，所以才不让我们进去。而且黑少、白丝是母亲留下的弑神，自然对任何它们觉得是坏人的人抗拒跟敌对。”

“我哪里像坏人了？”我不满地抗议。

“偷窥我洗澡，夜闯我的卧室……”他一本正经地数落着。

我连忙将他手上剥了一半的荔枝夺过来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那些我做过的傻事。

他含笑看着我，将荔枝拿了下来。

我捂住脸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羞红的脸。他伸手轻轻拿下我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头慢慢地靠过来……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吹拂在我的唇间，然后温润的唇缓缓印下……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一生一爱人。

我在最美的年华遇上他，爱上他，而他也回报以同等的爱。

我已经幸运地找到了属于我的爱情，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