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圆满的结局

从学校出来后，花巫大人便被草摩瑞时塞进车里带走了。

临开车前，草摩瑞时想起还有两个灯泡儿子，看了一眼草摩觋又看了一眼尹翌枫，压抑着激动说道：“我跟你们妈妈有好多话要聊，你们先回草摩府。”

尹翌枫虽然平时表现得不在乎，微笑背后其实一直渴望着父爱与温情吧，他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车子远去，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尹翌枫跟草摩觋两人一下变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害我差点儿想脚底抹油先溜了。

“我先回尹家，爷爷到时候不知道情况会担心。”尹翌枫找了一个借口带着白佳微离开了。

“嗯。”草摩觋淡淡地应了一句，也没做挽留。

“喂，突然找到母亲，又发现多了一个亲弟弟，有没有很触动？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呀？”我站在他旁边一起目送尹翌枫他们离开，不忘八卦地探究。

草摩觋收回目光白了我一眼，一副“你好烦”的嫌弃表情。

不过，看到他微翘的唇角，我知道他只是收敛着情绪，明明开心不已。“走吧。”他说完率先往前走。

我背着手，心情很好地跟在他身后。

夏风微凉，天空好蓝，白云浮动，如同我们此刻的好心情。“母亲呢？”

回到草摩北院，只看到草摩瑞时坐在客厅里喝闷酒。我跟草摩觋打探了一圈没看到花巫大人的踪影，她刚才不是跟草摩瑞时一起回来的吗？

草摩瑞时靠坐在沙发里，眼皮也没抬，只是一口灌下了酒杯中的酒。

“你不是说不会放她离开，那她人呢？”草摩觋开始急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母亲，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她。

“她说暂时不会搬回来，尹家老头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怕一下离开会伤了老头子的心……而且，她还没完全原谅我……”草摩瑞时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异常落寞，“她回尹宅了。”

草摩觋看了他父亲好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回房了。

我想劝慰一下草摩叔叔，又觉得自己是晚辈，不好开口，踌躇了好一会儿，也追着草摩觋去了。

“喂，等等我。”我快步跑过去一把拉住他，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你就这么走了？你父亲这么伤心，你也不去安慰下。”

他伸出手帮我拍拍背顺顺气：“花檬，这是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

“可他们是你的父亲和母亲。”我纠正他，“你也不希望你父母一直不住在一起吧。”

“这是我父亲该想办法去追回他的妻子，又不是我要追回妻子，各人造孽各人担。”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你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我气得跺脚。

他微微勾笑，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么热心干吗？莫非有所图？”

“我有所图？我图什么呀！”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愤愤地瞪着他。

“图个‘贤惠的媳妇’名号什么的。”他调笑地说，墨绿色的眸子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魔力。

我的脸不由得发烫，这家伙似乎越来越喜欢捉弄我了……

“不理你了。”我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样，恨恨地说了一句便越过他，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一连好几日，我都看到草摩瑞时抑郁地进进出出，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夫人和小儿子，还得任由他们继续流落在外，碍着堂堂圣摩集团总裁的身份又拉不下脸去尹家打扰。

花巫大人不愿搬过来，尹翌枫坚持母亲不搬，他也不搬，说尹爷爷对他们有恩，从小到大将他当亲孙子一样疼爱，他不能忘恩负义，任草摩瑞时以前在生意场上有再牛的交际手腕，也找不到好理由说服他们。

毕竟说起来，尹老对草摩瑞时真的有恩，照顾了他的夫人和儿子这么多年。而且当年虽然他是出于对花巫大人的爱才做了一些错事，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他除了后悔自己的执拗对花巫大人造成的伤害，如今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去重新赢得花巫大人的心。

我偷偷找尹翌枫说话，想让他劝劝花巫大人，尹翌枫却一副看好戏的口吻，凉凉地说：“十几年没父亲一样过得很好，干吗要多两个人来跟我抢母亲。”

我不由得替草摩瑞时在心里忧伤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一个比一个冷漠。

“花巫大人……”我蹲在花巫大人的躺椅旁，欲言又止。“嗯？”她将翻了一半的书搁下，抬起视线看向我。

“那个……嗯，我……”

“怎么啦？一早就跑过来，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些话由我来说合不合适，可是草摩叔叔真的好可怜哦，还有草摩觋……”虽然草摩觋表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可是我知道他很想母亲能在身边一起生活。

“他哪里可怜了。”花巫大人反驳道，不过已经完全听不出她在生气。

“草摩叔叔等了你18年，而且就算身边有许多莺莺燕燕，他都看也不看，比如那个卖校服的老板娘，一直垂涎着草摩叔叔，可是草摩叔叔还是一心一意等着花巫大人，连一点儿小心思都没动，这样的男人在人间很少有的哦。”我拼命说着草摩叔叔的好话。

“卖校服的老板娘？”花巫大人的唇角怪异地勾起，轻轻反问道。

咦？花巫大人是不是搞错重点了？我要强调的是草摩叔叔的忠贞，不是有贼心的老板娘啊。

隔天一早，我看到草摩叔叔脸色铁青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饭，草摩觋拿了几个肉包子拉着我赶紧出了门。

“乖，吃包子。”看到我一头雾水，草摩觋拍拍我的头安抚道。

我一脸疑惑地咬了一口，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餐厅？”草摩觋皮笑肉不笑地瞪着我：“昨天你跟我母亲说什么了？”

我努力思索了好半天：“当然是说草摩叔叔的好话呀，草摩叔叔忠心耿耿等了她18年，让她快点儿原谅草摩叔叔。”

“是吗？”草摩觋一脸不信，“没其他的？”

我“嗷呜”又咬了一大口包子，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提了绣锦屋的老板娘……”

“花檬，你三十六计用错一计了。”草摩觋沉默了半天，像抚摸小狗似的又拍了拍我的头。

我咬着包子，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是三十六计？”“离间计不是这样用的，除非你不想我父母和好。”

“我当然希望花巫大人跟草摩叔叔破镜重圆，恩爱两全。”我顾不得嚼包子，急急地反驳道。

草摩觋墨绿色的瞳眸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唇角轻勾道：“花檬，苦肉计有没有听过？”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如果我父亲突然出点儿意外，比如车祸什么的，你觉得我母亲会是什么反应？”

“你肯定不是你父亲亲生的。”我满脸黑线，愈发同情草摩叔叔了。他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草摩觋只是提了一下这个建议，草摩叔叔居然非常完美地立即执行了。不过所谓的车祸就是他的脚不小心被玻璃片滑了一道小口子，然后让草摩觋的学长，看上去完全没什么“医德”的顾医生缠了好几圈绷带，还夸张地打了石膏，头上也用绷带缠了好几圈。

我和草摩觋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步步完成杰作。

草摩叔叔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完全没因为当着我这个晚辈“做假”有任何心虚跟汗颜。

“小觋……”

“你安心等着，别到时候自己穿帮了。”草摩觋根本没等他父亲说什么，已经拉着我出了门。

我忽然间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蹲在医院大门口无聊地跟小草精猜拳。

而草摩觋刚刚以媲美奥斯卡影帝的演技打了一个电话给花巫大人，完全把他这个年纪面对突然发生无法面对的事情时那种慌张无措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刻他坐在医院外面的长廊椅上，怔怔地望着我发呆。

“花妖大人，他是您的男朋友？”小草精估计察觉到了异样，偷偷问道。我耳朵一热，赶紧摇头：“别乱说话。”

“可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他看上你了。”我没好气地说。

“咦？”小草精立刻做恐惧状。

草摩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远处就传来一阵“嗒嗒”

的脚步声，紧接着三个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小觋！”

花巫大人在尹翌枫跟白佳微的搀扶下朝我们这快步小跑过来。“妈！”草摩觋站起来迎上前，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声。

“你爸爸怎么样了？”花巫大人看上去是真的很着急。尹翌枫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罪恶感，而且开始担心万一他们知道这是骗局，会不会把我们大卸八块。呜呜呜，到时候我能不能跟花巫大人老实交代我是被胁迫的啊……

草摩觋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其实我现在就是一副欲言又止、欲哭无泪的表情，完全不用演，在不知情的花巫大人他们看来，差不多就是悲伤欲绝的感觉。

“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草摩觋微微一皱眉头，抿着嘴角，沉重感不言而喻。

见状，花巫大人的脸色愈发惨白，等到病房看见快被包成“木乃伊”的草摩叔叔，花巫大人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花纱，别哭。”草摩叔叔本来想坐起来安抚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个病患，赶紧又躺了回去。

“你别动。”花巫大人心疼地摸摸他绑着绷带的手。

我有些哑然，刚出去的时候，还没包成这副粽子模样，他们也搞得太夸张了。

尹翌枫跟白佳微站在一旁，神色也很复杂。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还有哪里不舒服？小觋，医生怎么说？”花巫大人急切地问道。

“咳，估计要在床上修养大半个月。”草摩觋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地说道。

“只是些皮外伤，死不了。”草摩叔叔出言安慰，神色却努力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妈，估计这些天得辛苦您照顾了，张妈跟陆伯正巧都有事，只有看护在又不放心。”草摩觋适时地开口。

“妈身体不好，我跟佳微倒是可以……”尹翌枫很心疼母亲，然而父亲伤得这么重，自然也不放心，自告奋勇想帮忙，只是被草摩觋拿眼一瞪，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讪讪地道，“我忘记我们要期末考试，得准备复习，妈，还是得辛苦您了。”

“没事，没事，你们学业重要，你爸爸我来照顾就好，我现在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那我们先出去，我看爸……估计要多休息，这么多人在不好。”尹翌枫说出“爸”字的时候，忍不住顿了一下，毕竟这么多年第一次叫出口，多少有些不自在。

“嗯，那你们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看你们爸爸。”花巫大人点点头。

尹翌枫朝草摩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率先往外走，白佳微还处在状况外，不过还是紧紧地跟了上去。

“喂，草摩……”我想说是不是尹翌枫发现了什么，怎么表情这么奇怪，眼神从刚才的担忧心疼突然变得淡定深邃起来。

草摩觋瞪了我一眼，又别有深意地瞥向床边的花巫大人跟草摩叔叔，我一下了然了，赶紧捂嘴噤声。

门外，尹翌枫双臂环胸靠墙倚着，似乎是在等我们。

“回去再说。”草摩觋走到他旁边时淡淡地说道。

“喂，草摩觋，你们在玩什么？”出了医院大门，尹翌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花檬，你解释一下。”草摩觋很无耻地将我推了出去。

我看着尹翌枫板着的脸，清清喉咙说：“这个……叫三十六计。”“花檬，是苦肉计。”

“哦，对，苦肉计。”我乖乖地纠正，“其实主要是为了让花巫大人跟草摩叔叔早点儿和好。他们都分别了这么多年，草摩叔叔犯了错，受的惩罚也够了。”

“这只是谎言，母亲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弄巧成拙。”尹翌枫凉凉地说道。

“哎呀，这是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制造他们早点儿在一起的契机而已嘛。尹翌枫，拜托拜托，一定要守口如瓶，你肯定也希望父母早点儿复合嘛。”

“不希望。”他直接泼凉水。“呃……”我一时语塞。

“不过，如果你明天跟我约会，我倒可以考虑考虑。”他说话的时候，转而望向草摩觋。

一旁的白佳微突然脸色惨白，非常难看，却又不敢说话。

草摩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把拉过我揽进怀里，吐出两个字：“做梦。”然后搂着我直接走人。

“喂，等一下等一下。”我想回头找些话推脱或者解释，草摩觋直接箍着我的头不让动，还凶狠地瞪了我一眼。

“万一尹翌枫跑去揭穿真相怎么办？”我委屈地说。

“他不会！”他凶凶地恐吓道，“你也不准跟他再有交集！”

“他是你弟弟。”我指出这一点儿，所以怎么可能不会再有交集。

草摩觋一下吃了瘪，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那双亮如星辰的墨绿色眸子狠狠地瞪着我。

每天放学，我们都会去医院看望一下草摩叔叔，毕竟演戏得演全套。

一般那个时候，花巫大人不是在给草摩叔叔读公司的文件内容，便是切了水果在喂他。尹翌枫一副“晚娘脸”，觉得被蒙在鼓里为父亲做牛做马的母亲太可怜，可是也知道其实母亲深爱父亲，所以这个善意的谎言，他无法出口揭穿。

“咦，尹翌枫你也在？”这天，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倚窗而立，一直盯着花巫大人喂草摩叔叔吃苹果。

“花檬，你们来了。”花巫大人立即笑着招呼。

“嗯，我们放学就过来了。”我开心地走过去，草摩觋跟在我身后。

“作业做完了？”草摩叔叔眉头微皱，估计非常嫌弃我们这群小灯泡破坏他跟花巫大人的二人世界。

“做完了，学校每天最后一节课都特意留给我们做作业。”我老实交代道。

“下次得开校董大会，现在的学业太轻松了。”草摩叔叔不满地嘀咕。

“爸，乱用私权，随意增加学生的学业负担，我们可以去教育局告你。”草摩觋凉凉地驳斥。

草摩叔叔脸色一青：“花纱，你生的好儿子。”

“嗯，我生的儿子自然很好。”花巫大人直接扭曲了他的意思。

我偷笑着，难得看草摩叔叔一脸憋屈又不敢驳斥的模样，看起来好可爱。“小枫，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趟公安局，把姓改过来。”草摩叔叔直接转移话题。

“太麻烦，而且尹翌枫这名字很好。”尹翌枫完全不给面子。

草摩叔叔差点儿从床上跳下来：“你是我的儿子，自然要跟我姓！”

“我是我妈的儿子。”意思是他老妈都没要求他改名字，他干吗要听刚相认的父亲的话。

草摩叔叔表情阴森森地瞪向花巫大人。

“儿子喜欢这样就不要麻烦了嘛。”花巫大人呵呵一笑。

草摩叔叔的额上青筋直跳。

我猜也只有花巫大人和他的两个儿子才敢给他这么多气受，还无法狠心斥责。

“花纱……”他无奈地叫道。

“等小枫18岁成人礼那天，我们一起陪他去公安局一趟，这样可以吗？”花巫大人毕竟狠不下心。

本来草摩叔叔还是有些不同意，想着还得等一年，可是花巫大人既然这么说，他再不满意也只能默默认可了。

大半月很快便过去了，虽然苦肉计略有成效，花巫大人偶尔会来草摩府走动，吃饭跟聊天，可是依旧没有搬过来，而且也不肯接受草摩叔叔再次的求婚。

“草摩，现在怎么办？”我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他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淡淡地说了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瞎说，皇帝也很急。”我马上纠正道，草摩叔叔每天苦恼的脸色已经是很好的证明。

“扑哧，花檬，你可以再白痴点儿。”草摩觋轻笑出声。我撇撇嘴。

“三十六计中，还有连环计。”他目光深远，自信地笑着说道。

“啊？”

“过几天是我父亲的生日。”

然后呢？我还是不懂。

“草摩府已经好久没热闹过了。”

“所以……”

“在生日宴上顺便让他们把婚订了。”

“啊……”

圣摩集团总裁的生日宴自然贵客云集，所有人都明显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舞会会场就是草摩府那个大客厅。

晚上六七点，宾客陆续到了。

男人们基本都穿着黑色西装或者燕尾服，女人则穿着各式礼服，显得耀眼而妩媚。然而真正美好的男女，不管穿什么服装都能散发出独特的光芒，比如草摩一家。

草摩瑞时一直在寻找花巫大人的身影，然而他的步伐总是被那些倾慕而来的女士打扰，或者被那些有意讨好的男人阻拦住了。

尹翌枫拿着果汁靠在窗前，这人有时候比草摩觋还讨厌，完全一副看戏的模样。

“花巫大人呢？”我将草摩觋拉到一边，他刚刚被一群女士围着脸色已经很臭，我怕他一时冲动搞砸了这次计划。

“白佳微去请尹老，什么时候到？”他喝了口果汁问道。

“应该就快到了。”我算了下时间，估计没有堵车或者其他原因，应该快到路口了。

“嗯。”他勾唇一笑，“你去告诉我父亲，我母亲在隔壁餐厅。”“花巫大人在餐厅干吗？”我一脸不解。

“你快去告诉他。”他挑挑眉催促，“等会儿就有好戏上演。”

等我好不容易挤到草摩叔叔身边，附耳轻声告诉他花巫大人的位置后，他笑着拍拍我的头表示感谢，便急急越过人群往餐厅走去。

我满脸疑惑地回到草摩觋身边，等着他解答。“这样不妥吧？”尹翌枫突然走过来。

草摩觋只是晃着手中的酒杯，淡笑不语。

“怎么啦？”我看看尹翌枫，又看看草摩觋，这两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万一他们有什么不合适的举止……”他指指客厅正前方墙上新增的投影幕。

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草摩觋似乎让人在餐厅四角安装了全方位摄影机，他故意让花巫大人跟草摩叔叔私下在餐厅聚会，不会是想……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要大家都当见证人！还特地让白佳微将尹老请来！”

到时尹老在大家的祝福中，肯定欣慰地答应嫁女儿，最后两家顺利联谊，花巫大人再没有任何借口跟理由推拒，因为尹老肯定希望她幸福，对这段婚姻乐见其成。

哇，这是个多么美好的夜晚！

“接下去的事情你看着办，到时发展到少儿不宜，记得关遥控。”草摩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塞给尹翌枫，“我可爱的弟弟，至少你也要出份力。”

尹翌枫还没反应过来，草摩觋已经拉着我往门外走。“我们去哪里？”

他凑到我耳边低语：“带你去看星星。”

“那个凉亭吗？”我一下聪明起来。“嗯。”

“可是要爬那么多台阶，我能不能飞上去？”“不准。”他直接驳回了我的请求。

“那我还是回会场好了。”至少里面有很多好吃的。“嗯……如果我爸妈发现是我们做的好事……”

“我们去看星星。”

我迅速往山上跑。想到被花巫大人愤怒怨恨的目光盯着，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虽然草摩觋才是主谋，可是我也已经变成同谋了，花巫大人肯定不会觉得我无辜的。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草摩，那时候的蜂鸟是不是你故意引来的？”

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目光柔和。“哼，小心眼。”

他笑而不语。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我们并肩走着，气氛暧昧。我全身不自主地紧绷起来，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摸灌木。

“小心扎手。”草摩觋伸手将我的手抓住握在掌中，没有再松开。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却握得更紧了……

“到了。”他出声提醒道。“嗯？”

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已经站在了凉亭中，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相握的手上，完全被他牵着走，居然没发现已经爬到了山顶。

山上夜风微凉，空气湿润而清新，没有月亮的夜晚，星辰完全做了主角，一闪一闪仿如天使的眼睛。低头俯瞰，山脚的灯光仿若是人间的精灵。

“花檬。”

“嗯？”

草摩觋突然这么认真地叫我，我一时有些无措。

“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诚实地回答。

“那就留下来，一直。”

我的心情震惊而无措。

我无法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