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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草摩府果然有秘密

第三章 草摩府果然有秘密

书名:拜见,花巫阁下作者名:凉桃本章字数:9987更新时间:2023-12-27 20:36:45

春末,正午,阳光很好。

我蹲在樱花树下郁闷地画着圈圈。

“花妖大人,您有什么烦心事吗?”樱七估计实在看不过去,抱着它的小酒壶飞到我面前。

我哭丧着脸,不想说话。

“花妖大人?”樱七担心地又叫了我一声。“唉。”我叹了口气。

“怎么啦?花妖大人,您说给我听听,指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为什么来到人间后会这么不顺?唉——”

“啊?”樱七扑扇着翅膀,一脸疑惑。“唉。”

“花妖大人,是花巫大人还没有消息吗?”樱七试探着问道。

花巫大人?对,我还要找花巫大人,怎么能被两只可恶的笨狗欺负得失去信心?

“樱七,你知道草摩府北院那边有座可疑的小屋吗?现在被两只狮子犬把守着。”

樱七晃着它的小酒壶,想了半天,摇摇头:“你没问下那边的小花精、小树精们吗?”

我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怪就怪在那边居然找不到一只妖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集体出任务去了吗?”樱七咕噜咕噜喝了口酒,“我们有时候也会出去一段时间。”

“是吗……不像是这么简单。”“花妖大人,您说什么?”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小樱七,你有没有可以对付可恶大凶犬的好方法?”

樱七咕噜咕噜又喝了好几口酒,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嗝,酒……好喝……”

我受不了地用手戳了戳它西瓜子般大的脸:“小酒鬼。”

“我,我是说,可以拿樱花酒给它们喝嘛。”它摇晃着脑袋说。

“哇!这主意好像不错。等它们喝醉了,我就可以随便进去查看了。”我一抬手想拍拍樱七的小脑袋表示感谢。

小樱七立即警觉地跳开一大步,逃离我的魔爪。“小酒鬼身手倒敏捷。”

“嘿嘿……”小樱七本来还在傻笑,目光似乎瞥到我身后,赶紧扑扇着翅膀逃走了,“花妖大人,我先走了,拜拜。”

我有些疑惑。

还没等我回头,张妈担忧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小姐,我看您一个人在这里蹲了好半天,还自言自语的,没事吧?”

“哈哈哈,我只是对着树在练习……练习歌词。”我赶紧站起来转过身,一时脚麻,差点儿跌个狗吃屎。

张妈惊呼一声,赶紧扶住我,不赞同地摇头:“小姐,您瞧瞧,老蹲着才会这样,下次要练歌的话,跟张妈说,张妈带你去音乐室,那边有好多器材,也可以好好坐着。”

“哦。”我乖乖点头。草摩府是有多大,居然还单独设有音乐室?“张妈,您在草摩府很久了吗?”

张妈见我很有兴趣的样子,拉着我走到走廊一处低矮的石栏上坐下,开始拉家常:“是啊,这么一算,好像都有18年了。那时候小少爷刚刚出生,老太爷跟老夫人正在环球旅行,家里只有老爷跟陆老头两个大老爷们儿,我是被聘来专门照顾小少爷的。”

“我看草摩府这么大,好像就只有哥哥、你、陆伯和小吴住。”

“据说草摩府以前是很热闹的,光整理庭院的仆人就有十几个呢。”张妈得意地说。

“真的假的?”我却满腹疑惑,“那现在只有你们几个,是草摩……啊,叔叔没有那么大的资金维持了吗?”

“没有啊,老爷的生意据说已经越做越大,应该不是钱的问题。”张妈比我更加兴致勃勃。

“哦?”

“说来也奇怪,18年前草摩府突然遣散了府中的仆人,只留下管家,就是那个陆老头。”

“那小吴呢?”

“小吴跟我一样,也是后来才进来的。”

“是吗?”我更加困惑了,“那你们没有问陆伯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哎哟,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老头那个脾气,关于草摩家的事情,他嘴巴严得很。要是我多嘴问多了,还会被他骂一顿,还说我是不是不想在草摩府待了。所以……”张妈无奈地摊摊手,“我也就没敢再问。反正照顾好少爷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的使命。”

草摩府果然有秘密!

“那阿姨呢?我是说哥哥的妈妈,我进来后,一直没有见过她,也没听你们提起过。”

“好像是生了小少爷后,经常跟老爷吵架,后来就离家出走了,一直没有回来。”张妈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估摸着夫人生完小少爷后,得了那什么产后忧郁症,那时候老爷公司又忙,也没空细心照顾他们。唉……”

产后忧郁症?那是什么?我心中不解,打算等会儿去查查资料。

“为什么确定是阿姨的问题呢?万一是叔叔那段时间有了外遇……”

“不可能,不可能。”张妈连连摆手,非常肯定地说道,“我们老爷是工作第一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很少回家,也都是扑在工作上。要是真的有其他人,夫人都离开18年了,也没见他有续弦的打算。而且,跟你说,我就看到过陆老头曾经讷讷自语,就是因为老爷太爱夫人,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叔叔……这么痴情!”我突然对那个还未曾见过面的男人产生了一点儿好感。

“是啊。有时候想想,夫人也真是绝情,18年啊,居然忍心对他们这对父子不闻不问。”

“那这么说,哥哥从出生后一直没见过他妈妈呀?”好可怜哦,我忍不住在心里对草摩觋产生了一丝同情。

“是啊,所以少爷性情会有些奇怪,我们也能理解。”“嗯。”我赞同地点点头。

“好了,张妈要去干活了,小姐您要不要去房间睡个午觉?”“哦。”

不对啊,我要问的是北院那个小屋的情况,怎么听着草摩府的故事都差点儿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张妈,张妈,等一下。”我赶紧跑着追上去。

“怎么啦,小姐,是不是想要吃点儿什么?”

我喘着气说道:“不是不是!张妈,我是想问你,你知道北院那边有个小屋吗?”

张妈努力地回想了下:“是不是有两只大凶犬守着的那里?”

“嗯,嗯。”我连连点头,“你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吗?”

“我也没进去过。”张妈斟酌着,“我们一进来就被告知那里是禁地,不准任何人进入。我也是有次急着找陆老头,才无意中看到那两只跟藏獒一样凶狠的狗,那瞪人的眼神,像要吃了你似的,害我好几天都做噩梦。小姐,你怎么去了那里?”

“我只是在逛草摩府的时候偶尔发现的,觉得很奇怪,所以想问问你。”我吐吐舌头,瞎掰了个理由。

“哦,小姐,我劝你少去为妙。那里除了陆老头每天去喂食,基本不会有人,万一那两只大凶犬伤了你,可怎么好。”

“放心啦,我会保护自己的啦。谢谢张妈。”

“小姐说的客气话。”张妈一脸感动,“小姐,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或想问张妈的,随时可以来找我哦。”

“知道了,张妈最好了。”我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表示感谢。张妈欣慰地转过身,去厨房忙活了。

我却更加坚定地相信那个北院小屋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会不会是花巫大人被囚禁在那儿,所以我才会一直寻不着她的气息?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一次。

“花妖大人,不……不用这么多吧?”

第二天,我在樱七它们那群小花精幽怨不舍的目光下,把它们存储了一整年的樱花酒全部装罐提走。

“不要这么小气嘛,这也算你们帮我找寻花巫大人的功劳,我完成任务回去后,一定会在长老爷爷跟前夸你们的。”

“好吧……那,那你一定记得要跟长老爷爷说我们的好话呀。”

“嗯,嗯,放心。”我朝它们拍拍胸脯保证,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大狗那边走去。

“都怪我多嘴。”身后传来樱七不甘的嘟囔声。我笑着吐吐舌头。

深吸一口气,再次推开那扇越来越觉得绿得诡异的小门,我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了一步:“小黑少,小白丝,在不在?我又来了。”也许是心虚,我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就怕那两只大恶犬从某个方向冲出来。

“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我晃了晃手中的樱花酒。

虽然小花精们很喜欢喝,可是不能保证那两只大恶犬也会喜欢。我只能一步一步试探地往前边问边走。

没动静!

“咦?难道被抓起来了。”我喃喃自语。

越走越近,我的心却慢慢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好像不会这么容易。“嗷,汪!”

黑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倒了我,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白丝不甘示弱,紧接着咬住了我的腿。

“啊!痛!救命啊!”

完了,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手里的樱花酒罐滚了好几圈,滚到了草坪内。

我忍着剧痛,努力凝聚灵力,想通过法力自救。可惜被压着的我,根本无法动弹,而且这里似乎被什么封印了一般,我根本凝聚不起任何灵力。

难道我堂堂花妖要就这么命丧人间英年早逝了……

“呜呜呜,滚开,我还不想死!放开我!”

“小姐!”身后突然传来陆伯的惊呼,“黑少,白丝,快放开!”

陆伯一边呵斥那两只狗,一边赶紧跑过来扶起血迹斑斑的我:“小姐,您没事吧?您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啊。”

我痛得快晕过去了:“陆伯,我是不是快死了。”“小姐别害怕,我马上带您去找医生。”

我在晕晕乎乎中,被陆伯背在背上一路小跑着往前厅跑,接着似乎又被塞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张妈惊呼哭喊的声音,陆伯一面骂一面安慰的声音以及草摩觋难得的关切声,这一切都渐渐地越来越远,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满目的白。

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还有床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你是天使吗?”

白大褂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觉得形容我旁边的这位护士小姐更贴切些。”

我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穿白色套装的女人。“护士小姐?天国是这么叫的吗?”我疑惑地问。

“天国?”白大褂男人跟身旁那位被称为护士的女士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只是被狗咬了一口,没那么严重,去天国还早。”

“啊?”我满脸疑惑。

“笨蛋。”一个熟悉淡然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转过头,发现草摩觋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等在那里无聊,已经翻看了厚厚一叠。

“你怎么在这里?”我奇怪地看着他。

“家属陪护。”护士小姐解释道。

“刚才已经给你的伤口进行了紧急清理和包扎,也做了初步检查,除了肩膀跟左脚踝的伤,其他应该没有问题。”白大褂男人尽职地叙述道,“等会儿就来给你注射疫苗。”

“疫苗?”我满脸疑问。

“你被狗咬了后,要注射狂犬疫苗,以防病变。”护士小姐温和地笑着解释道。

“不用了吧,只是咬了两口,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一听到要注射疫苗,脑袋就开始发麻。而且花戟给了我好多药,到时候吃几颗应该就没事了。

“一定要的,不然说不定会感染上狂犬病。”护士小姐坚定地说。

白大褂男人接着道:“狂犬病呢,虽然潜伏期长短不一,一般在3个月以内就会发作。那些患者一开始伤口及其附近会感觉麻、痒、痛,跟蚂蚁咬似的,随后就会出现低热、缺乏食欲、恶心、周身不适等,慢慢地就会极度恐惧水呀、风呀,然后就会出现排尿排便困难,迟缓性瘫痪,眼球运动失调、下颌下坠、口不能闭,最终就会因为呼吸肌麻痹与延髓性麻痹而死亡。”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吓得脸色惨白:“这……这么严重!我注射,快,马上给我注射吧!呜呜呜……”

白大褂男人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却偷偷向草摩觋的方向眨了一下眼。

我好奇地看着他,又转头看向草摩觋,只见草摩觋掩嘴轻咳了声,顺手又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我撇撇嘴,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鬼。

“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按床头的呼叫按钮,护士小姐们随时候命。”白大褂男人叮嘱我,又跟旁边的护士小姐交代了一些话,两人便相继离开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就剩我跟草摩觋两个人。

“那个……哥哥,我口渴。”

总觉得这么沉寂,整个空间都变得好奇怪。草摩觋起身给我倒了杯水。

过了一会儿,我盯着床头柜上的水果篮说:“哥哥,我想吃苹果,削好皮的那种。”

草摩觋瞥了我一眼,放下书,拿起刀开始认真削苹果皮。……

“哥哥,我又想吃橘子了。”……

一开始我只是想打破尴尬,可是发现指挥草摩觋做事感觉好好玩,而且他居然没有生气,很有耐心地随我差遣。

也许是因为他家狗造的孽,他想减轻罪恶感才这么配合吧。“哥哥。”

草摩觋从书本中抬起头,淡然地望向我,又瞥了眼快要见底的水果篮。

我的脸突然莫名地有些燥热,赶紧清清喉咙:“我只是想问你,小吴、陆伯跟张妈呢?我迷糊中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张妈跟陆伯在家,小吴开车送你过来的。”草摩觋嫌弃地看着我,“我已经打电话告知陆伯你没事,不然张妈估计要哭死了。”

“还是张妈最心疼我了。”我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叫你没事别去招惹黑少、白丝,它们除了我父亲,谁都不让进去。”

“那你也没进去过吗?那里面有什么你也不知道?”怎么越感觉神秘可疑了呢。

“我没兴趣。”他继续低头看书。我不由得撇撇嘴。

左脚跟右肩在麻药退去后开始隐隐作痛,无法入睡的我只能转动眼珠东瞧西看,努力转移注意力。

原来这便是人类的医院,比起花国的医馆更显冰冷。

看着看着,我忍不住将视线偏向了坐在那里安静看书的草摩觋。

怎么会有人类能生得这般绝色!完美的五官,白皙如雪的肌肤,黑色的碎短发刚好垂落在眉宇间,尤其那双独特的眼眸,不仔细看,很难发觉居然是墨绿色的。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浅色牛仔裤,却透出一股仙气。

……

“你喜欢他?”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惊,猛得转头,却牵扯到了伤口,一时疼得龇牙咧嘴。“别乱动,看,伤口又出血了。”

原来是刚才的护士小姐,她拿着药盒进来打算给我注射疫苗,看我一直盯着草摩觋发呆都没发现她,她站在旁边好一会儿才好笑地出声调侃。

草摩觋听到护士小姐说我伤口又裂开的话,立即朝这边瞪过来,眉头不自在地皱了皱。

我忍着痛,示意护士小姐低头。

“你误会了,他是我哥哥。”我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护士小姐一脸怀疑,又在我耳边轻声道:“顾医生说,他这个小学弟一向性格清冷寡淡,这次居然会送一个女生到他这边,还叮嘱他一定要亲自负责,肯定是动心了。”

我忍不住偷看了眼草摩觋,又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再次重申道:“我真是他妹妹,你们误会了。”至少在他心里,我用法力植入的设定便是,我是他的远房表妹。

“好吧。”护士小姐无趣地耸耸肩,将一次性针管包装打开。我看着那针尖,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会很痛吧?”

“放心,我肯定一针搞定。”

我无语了半天,什么叫肯定一针搞定?

“好了,稍微侧点儿身,我得把你的裤子褪下来点,好注射。”

“啊?”我的脸瞬间发烫,瞟向草摩觋,只见他假装没听到,专心致志地看书。

护士小姐哪管那么多,扯下我的裤子,用酒精棉球揉了下,针头毫无预兆地直刺而下。

“哇,痛……”我惨叫一声。

“不准看过来!”草摩觋忍不住转头想查看情况,却被我更加凄厉的叫声逼了回去。

护士小姐好笑地看着我,说:“好了,你先在床上躺一下,等会儿就能出院了。”

草摩觋出声问道:“不需要多住几天吗?她的伤口刚才不是裂开了?”

“只要别乱动,伤口暂时别碰水,等会儿把药配好带回去,自己在家每天换药就可以了。”护士小姐解释完,想了下又道,“医院床铺紧缺,就留给真正需要的人吧。这是顾医生叫我转达的。”

我看到草摩觋的嘴角抽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站起来,说道:“我随你去拿药。”

我的屁股一阵一阵发痛,跟黄蜂扎一样……

我沮丧地叹了口气,真是悲惨的人间之旅!还以为能很顺利地完成任务,顺便借机环游下人间,现在这个情况,真担心到时候长老爷爷给的期限到了,我还不一定能找到花巫大人。

草摩觋拿着药走进来,看到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只得出声提醒:“药配好了,我们要回去了。”

“哦。”我左手一撑,艰难地坐起来。

草摩觋已经走到床前,将药递给我,我正想吐槽他虐待病人,他居然弯腰将我一把抱起。

我吃惊得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换来草摩觋嫌弃的一瞪:“你能自己走?”我没骨气地噤了声。

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青草气息,我竟有点儿晕乎乎的,忍不住耳根发烫起来。

“怎么了?”他感觉到我在怀中不停地扭动,疑惑地问。

“没……没啊。”我心虚得有些口吃,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刚才护士小姐说你是顾医生的小学弟,那是什么呀?”

草摩觋沉默了一下,估计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或者怎么跟我解释,然后开口:“他以前也是圣云高校的学生,大了我好几届。”

“哦。”我似懂非懂。

“他的父亲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偶尔他也会跟着过来,所以就相熟了。现在他父亲退休了,基本都由他接手治疗。”

“那他现在也是你们家的家庭医生?”子承父业的意思,这个我知道。

草摩觋摇摇头:“这家伙很傲,一般不随意出诊,所以现在基本都是到医院找他。”

“医生果然都是怪人转世。”我点头赞同。草摩觋又瞥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小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我们出来,马上走到后面打开车门:“小姐,您受苦了。”

我笑着抬起左手摆了摆:“这点儿小伤,没事。”

草摩觋毫不温柔地将我塞了进去,害我撞到没受伤的手肘,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这家伙果然还是个讨厌鬼。

一路沉默着,一直到了草摩府,瞧那讨厌鬼刚才不耐烦的样子,我本来想自己下车走进去。

可是,草摩觋绕了过来,又小心翼翼地将我抱了起来。

他还没走进正厅,张妈已经惊呼着跑了过来:“小姐,您没事了吗?不用住院观察观察吗?”

“没事了,没事了。”看着张妈眼带泪光,我一时有些慌,冲口而出,“张妈,我突然想吃你做的大肉包了。”

“好,好,张妈这就给你去做。”“陆伯呢?”草摩觋开口问了声。

“哦,陆老头请示了下老爷,现在买了狗链去栓那两只大恶犬了。”

我听着感觉好有罪恶感,要不是我自己去招惹它们,也不会被咬,现在反而所有人都帮我在善后。

“唉,估计黑少、白丝更加怨恨我了。”我靠在草摩觋胸前喃喃自语。

草摩觋低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一直将我抱回我的房间,再把我轻轻放在床上。

他离开前,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声:“药自己放好,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张妈。”

“哦,知道了。”我点点头。

一直目送他走出房间,顺便带上门,我静心听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定他真的走远了,才忍着痛,小心翼翼地下床,去衣帽间翻出我的背包。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跟花戟要了好多有用的药。

我拆掉了脚上的纱布,将带来的紫色小药瓶中的药粉倒在伤口上,不出一刻钟,刚才还鲜血淋漓的伤口慢慢愈合,神奇地变成了一条结痂的新鲜伤痕。

“花戟那秃头,果然好厉害。”我啧啧称奇,将肩膀的纱布也拆下来,撒上药粉,等着愈合结痂……

不过为了不让草摩家的人发现可疑之处,我又将那些纱布一圈一圈裹了起来,然后躺回了床上。

“花妖大人,您没事吧?”小樱七和其他小花精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听说您被那两只大狗咬了,还看到您被草摩家的人载了出去,我们都很担心您呀。”

“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用担心。”我轻弹了下樱七的额头,“就是樱花酒计划还是失败了。”

“我们本来看到花妖大人被咬伤载出去,想去北院观察下那两只大凶犬,可惜只到了那个廊外就被结界挡住,根本进不去。”一只小花精苦恼地说道。

“是啊,我们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办法进去。”小樱七附和道。

“所以我才觉得那里很可疑啊。”我白了它们一眼,“一般的人类怎么懂得设结界?”

“那花妖大人,您还要去吗?”

“当然,指不定那里就藏有花巫大人的线索。”

“可是那两只大凶犬,您不怕吗?”小花精们担心地看着我。

“当然怕。”我一想起之前的情景,就禁不住瑟缩了下。那两只跟狮子一样壮的大犬龇着牙扑到我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怖记忆,一时半会儿肯定消散不去,况且我一向就讨厌狗。

“所以,你们都回去好好给我想办法。”

“知道了,花妖大人。”小花精们看了我一眼,又相继飞了出去。

我在床上装模作样地躺了一个星期,实在是躺不住了便踮着脚装成一瘸一瘸的下楼,走到院子里透透气。

脚上的纱布条已经从开始的粽子样式变成了现在的豆腐块样式。

我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晒日光浴,空气中是淡淡的樱花香以及清雅的酒香。这群嗜酒如命的小花精,我把它们一整年的酒都抢光了,估计得趁着现在樱花季抓紧时间赶制新一批储备酒,不然它们这一年都没有樱花酒喝。

“好香!”

突然,一股肉包子的香味从楼梯口处传来。

我赶紧转头看去,只见草摩觋手上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是刚出炉的热腾腾的诱人的大肉包。这是我来人间吃到的最喜欢的食物,张妈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白嫩软糯的皮,咬一口,滚烫鲜美的肉汁立即渗了出来,我会不怕烫地猛吸,馅里放了香菇、笋等极鲜的食材,吃起来少了肉的油腻,又鲜又香。

我一溜烟小跑着扑向草摩觋,哪顾得上继续装脚伤。“哥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我已经把手伸向餐盘上的包子……他连忙抬手拍开我的手:“洗手去。”

“我的手很干净,你看。”我可怜兮兮地摊开双手。“洗手去。”他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知道啦,你等等我。”我快步赶楼上走。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深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满眼都是他手中餐盘上的肉包子,正想着他突然停下是不是要给我吃了,见他的目光投向我的脚,我心中一凛,本能地立马装脚疼。

“哎哟,哎哟,我的脚好痛,看着肉包子都忘记我的脚有伤了。”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草摩觋挑挑眉,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紧张极了,以为他会揭穿我,他却往下走了两步,一把扶住我。“慢点儿走。”

“哦。”我乖乖地点头,继续装脚瘸,忍不住偷偷瞟了他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奇怪,我才暗暗舒了口气。

不知道人类这么点儿伤愈合要多久?

他扶我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洗好手后,我马上跑回去,拿起肉包子就开始啃,吃完一个见草摩觋居然还在,我赶紧又不怕烫地拿了好几个,恋恋不舍地道:“剩下的你拿走吧。”

草摩觋默然无语,好半晌才道:“我帮你换药吧。”

我一下噎住了,一口包子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只得拼命捶胸顿足。草摩觋赶紧从窗户边的桌子上倒了杯水给我:“快喝下去。”

我咳嗽了半天,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咳咳,我自己换……怎么能麻烦哥哥。”

这几天想着各种借口推脱着张妈要帮我换药的热情,就怕他们看到我已经只剩下淡淡伤痕的伤口会吃惊,送我去医院当研究对象。

草摩觋倒也没有坚持:“那些肉包子都是张妈做给你吃的,怕你吃不够,所以多做了,吃不下就放着好了,等一会儿陆伯会来收餐盘。”交代完毕,他便转身离开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安心下来,又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直到肚子鼓得都撑不下了……

餐盘上还剩好几个包子,张妈果然是怕我吃不够,才当喂小猪一样做了这么多。

我双手后撑,半躺在床上,看着那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美味大肉包,突然灵机一动,那两只大笨犬会不会也正好喜欢吃呢?

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袋子,将肉包子小心翼翼地打包好,走到门口,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确定草摩觋不在,才一溜烟往北院跑。

站在被常春藤缠绕的小门外,我竟踌躇了起来。那时被黑少猛扑过来咬住的恐怖记忆还在,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我努力深呼吸,平复心底的那抹恐惧。

“没事的,陆伯已经把它们锁住了,我只要不靠太近,它们现在伤不到我。”我自言自语地自我安慰。

为了花巫大人,为了早日成为花使,豁出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用手一推小门。

两只大笨犬一左一右懒洋洋地卧在小径两侧,听到门口的动静,警觉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一副懒洋洋的表情,爱答不理的样子,完全不像前几次那样凶神恶煞地狂叫着冲出来。

难道是被陆伯用链条锁住后,知道怕了,不敢再欺负我了吗?

我蹲在一丈开外的地方,与两只大笨犬大眼瞪小眼注视了好一会儿。

“唉,没想到我堂堂花妖居然沦落到被你们两只大笨狗咬,没天理啊!”“汪呜!”白丝嫌弃地反驳了一声。

“我都被你们咬过了,我也不生气,你们也大狗有大量,我们和解吧!”我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打开,“你们看,我给你们带来了我最喜欢的大肉包,咬一口肉汁满嘴哦。”

我依旧没敢走近,只是拿了两个肉包,分别扔到它们嘴边。黑少根本没什么反应。

白丝倒是凑上前嗅了嗅,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欣喜地看着它,以为它终于有兴趣想吃了。“真的很好吃哦……”

只是没想到白丝那家伙用它的前爪拨了一下肉包子,然后一踢,当球似的给我踢了回来,然后还不过瘾似的又走到黑少那边,将另一个肉包子也给踢了回来。

“你们两只大笨狗,居然连这么好吃的包子都不要,笨狗笨狗笨狗!”看着心爱的肉包就这么可怜兮兮地遭到嫌弃,我气得跳起来骂道。

“嗷!”黑少瞪了我一眼,发出威胁的闷吼。

我一震,想起我现在打不过它们不能这么嚣张,马上气焰就蔫了下来。

我将沾了土的肉包子小心翼翼地又捡了回来,嘟囔着:“包子啊包子,没想到你居然落到被狗嫌弃的地步。难道以后得叫你——狗不理包子!”

不过,张妈听到后会不会暴跳如雷,再也不给我做包子了?我又赶紧摇摇头,甩掉那个念头。

“你们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难伺候。”我撇撇嘴,看着那两只继续懒洋洋晒太阳的大笨犬沉思道。

黑少理都不想理我,白丝这会儿也眯起眼睛打盹。它们居然藐视我!

我试探地往前面走了几步,佯装要冲进去,黑少立刻站起来,瞪圆了眼怒视着我。

我一个激灵,脚本能地往后退。墙?

我没退几步,怎么就碰到墙了?我好奇地转过头——

“被咬过还不知道怕?”草摩觋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吓得赶紧往后跳开一大步,黑少嗷嗷的闷吼声显得更急促了。

呜,我怎么这么可怜,被前后夹击了。可是比起大笨犬,还是草摩觋那边安全点儿,我又乖乖地挪回草摩觋身边。

“黑少。”

草摩觋只是轻喝了一声,就见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大黑犬乖乖地躺回去,还讨好地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咦,它们好像很听你的话呀?”我惊奇地看着他。“然后呢?”草摩觋看着满脸期待的我,凉凉地问。“呵,呵呵呵……我只是好奇而已。”

草摩觋越过我,走到黑少和白丝那里,似乎不放心地又在它们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朝我看了一眼。

“呜。”

“呜。”

黑少、白丝同时低低地应了声。

我暗自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打算试一下,于是开口求道:“哥哥,你能不能带我进那屋里看下,就一下。”

草摩觋拍了拍黑少的头,站起来直接回绝了我:“不要。”“为什么?”

“没兴趣。”

“可是我有兴趣啊。”“那你自己进去吧。”

我怨恨地瞪了他一眼,明知道这两只可恶的大笨犬肯定不会让我过去,所以故意这么说。

他已经往外面走,看我只是站着没跟过去,凉凉地说道:“对了,我爷爷奶奶还有父亲正在客厅,他们想见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