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校园公敌的悲惨生活

1

晚上是自习课，全凭自觉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程。但我明显不够自觉，回到宿舍，趴在床上直喊疼。

彦熙一脸烦躁地推开我的房门，不满地说：“别叫，整幢楼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告诉别人你欺负我！”因为他，我才受到了伤害，肯定要折腾他一下才舒坦。

彦熙瞬间面红耳赤，“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看到他脸红，我乐得直笑，心情顿时好转，但浑身还是疼，只好躺到床上。

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得找个人发下牢骚才行！当然，左星川是最好的人选。

我编辑了一条短信，顺便还发了一个痛哭的表情。

“星川，我今天好惨！”

很快，手机铃声响了，左星川竟然打电话过来了。

“怎么了？”左星川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快死了。”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地说。

“那就是……没死成？”左星川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哼，这个家伙真不够朋友，竟然在我痛苦的时候幸灾乐祸！

我无比恼火：“你去死吧，星川，你太没有人性了。”

“我没有，难道你有？”

我顿时无语，耍赖皮道：“我的心肠好得很。”

“好什么啊。”左星川鄙夷地说，“要是好，你就不会重色轻友抛下我，让我颜面扫地了。”

我只好拿彦熙的话搪塞他：“你有脸吗？”

“废话！没脸你还能认出我？”

“不能。”

左星川得意地说：“所以说我是有脸的，还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听到他自恋地夸自己，便一瓢冷水泼过去：“是啊，纯天然盔甲，刀枪不入。”

“喂！”左星川愤愤不平地说，“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有啊！”我笑得嘴都抽了，又是一阵疼痛，“我不是吗？”

忽然，门“砰”的一声又开了，彦熙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羽千夏，睡觉！”紧跟着“啪”的一声，整个宿舍一片漆黑。

哼，关灯了，我还是可以聊天，谁怕谁啊！

我继续和左星川聊天：“星川，我睡不着。”

左星川厚颜无耻地说：“睡不着就想我吧。”

“你去死吧。”

“唉！千夏，我是我们家的独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咒我，良心过得去吗？”

“当然过得去，而且感觉好极了！”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心肠好得很吗？”

“是啊！”我又笑，可是嘴巴好疼，“此一时彼一时嘛！”

左星川抓狂地说：“羽千夏，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是啊！”

“你很过分知不知道？”

“知道。”

“你真是气死我了！”

……

“羽千夏！”彦熙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太吵了！把手机关掉。”

这家伙，看我不顺眼就直说，干吗老找我的碴？哼！太卑鄙了！

可是，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说，好女不吃眼前亏啊！

“哦。”

我胆怯地应了一声，赶紧和左星川告别：“星川，我要睡了。”

左星川在电话那边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那好吧，千夏，晚安。”

“晚安。”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起床穿好衣服，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瞬间被吓了一跳。

黑黑的眼圈，红红的血丝，肿肿的眼皮，再加上嘴上刚结的血痂，实在太憔悴了。都怪彦熙，害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我穿过客厅，正要洗脸刷牙，忽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我转过头问正在一旁刷牙的姜允昊——整个宿舍我最信任的就是他了：“洗手间有人吗？”

姜允昊含着牙刷，满嘴泡沫，含糊地回答：“没有。”

“谢谢。”我握住把手，急忙推门。

姜允昊像想起什么似的叫我，但是已经晚了——

门开了，我清清楚楚地看见浅光曜拿着手机坐在马桶上面！

天啊！我握着门把的手僵住了，惊讶得忘记了呼吸。

浅光曜呆呆地瞪着我，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尖叫道：“千夏，你怎么那么下流啊！”

不是我下流，而是你上厕所怎么不锁门呢？

我面红耳赤地赶紧退出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请继续。”

退到安全范围内，我总算舒了一口气。还好，浅光曜捂得挺严实，我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羽千夏——”我忽然听到彦熙在背后冷冷地叫我。

“到！”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不凑巧地贴在了他赤裸裸的胸膛上。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大叫一声：“啊！”

“叫什么？”彦熙冷着脸说，“就算叫，也该是我叫才对。”

“什么？”我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

啊，他的身材真好，手臂的肌肉饱满结实，肩膀的线条非常优美。最致命的是，他好像才锻炼完，身上还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你踩到我的脚了。”彦熙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连忙收回目光，看到他的嘴角似乎在抽搐。

“哦。”我急忙抬起脚后退，“对不起。”

“羽千夏！”我发现彦熙每次叫我的名字都会咬牙切齿，“上厕所要记得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什么嘛！当然是上厕所的人要记得锁门啊！都怪我命不好，偏偏被安排住男生宿舍，要是住在女生宿舍，就算忘了敲门也不会那么尴尬。

“知道了。”我木讷地回答，然后转身去洗漱。

刚收拾好，彦熙又叫我：“羽千夏，还有十一分钟上课，你快点!”

我哭丧着脸不情愿地回答：“知道了！”

彦熙，我不是召唤神兽，不要那么频繁地叫我好不好？何况我还是伤员，想快也快不了啊。

见我磨磨蹭蹭的，彦熙很不耐烦，叫姜允昊和浅光曜架起我就走。

喂，他是什么人啊！不光喜欢唠叨，竟然还使用“暴力”，哼！

2

出了宿舍门，迎面的男生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亲娘一样：“彦熙好！千夏好！”

对，没错，我帮他们解决了彦熙，别的女生就会死心，他们就有望结束单身生活了，能不对我亲切吗？

当然了，也有一两个人向彦熙投来嫉妒的目光。毕竟，本姑娘长得还是不错的，哈哈。

我礼貌地和每一个友好的人打招呼，可是彦熙对别人的问候都不理不睬，态度冷淡。这个没礼貌却整天教训我要懂礼貌的家伙！

因为我们的宿舍在走廊尽头，虽然中间有好几个楼梯，但走廊还是显得格外长。

到了拐角的地方，姜允昊居然回过头对我说：“千夏，我来背你吧。”

“那个……”我的脸瞬间发烫，“怎么好意思呢？”

哎呀，其实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姜允昊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呢，不像那个讨厌的彦熙。

“没关系。”姜允昊笑起来真的很甜，嘴边的酒窝可爱极了，“你的腿受伤了，下楼梯会不方便的。”

我感动得泪眼汪汪：“允昊，你真好！”

姜允昊的脸也红了，他略带羞涩地垂下眼帘说：“谢谢你的夸奖。”

哇，感觉真好。我最喜欢像姜允昊这样的男生了，温柔、细心、体贴……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朝我撞了过来。

撞我不要紧，因为我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名言。可是，帅哥，你能不能不要做“内裤超人”，而且是增强版的“内裤超人”？没错，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

这究竟是什么宿舍啊？变态！好变态！

“啊！”我捂着眼睛尖叫。

“你这身打扮很难看，懂吗？”彦熙竟然在那人撞到我身上之前，一脚把他踹开了。

那男生在地上趴了半天总算站了起来，原本还一脸怒火，但是抬头看到我，又见到旁边站着的彦熙，立马换了副面孔：“对不起，彦熙！我错了……”

“赶紧闪开！”彦熙冷着脸怒喝。

那男生拔腿就跑，很快就从走廊上消失了。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努力平复情绪。这一大早的，实在是太重口味了，刚刚误闯洗手间，现在又看到“内裤超人”。

彦熙猛地看向一旁的姜允昊他们三个人，脸阴沉得就像下雨前的天空：“我说过不要让千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三个人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彦熙，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见状，我连忙当起了和事老：“没关系啦，又不是他们的错。”

彦熙就像审视犯人一样盯着我：“那就是你的错！”

我瞠目结舌，彦熙，你有没有搞错啊！这种事情，怎么怪到我头上啊？

算了，在彦熙面前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于是我只好小声嘟囔：“我错就我错，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正要下楼梯，彦熙忽然站在了下一级的台阶上，说：“过来！”

“什么？”我一头雾水。

“我背你。”彦熙闷闷地说。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我却发现他的耳朵看上去好红。

我回头看了看姜允昊，他用眼神示意我“没关系”，我只好拘谨地将手搭在了彦熙的肩膀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太高，我像只手脚不灵便的猴子，爬了几次都没有爬上他的背，而且这家伙背人居然不知道屈膝。

“羽千夏，你没被人背过吗？”彦熙埋怨我。

我抱怨道：“彦熙！背人要屈膝的，你懂不懂？”

“不懂！”彦熙说得理直气壮，但还是屈膝弯腰说道，“我又没背过人。”

我被彻底打败了，这个时候我应该感到荣幸吧。唉，算了，不能和这个大少爷一般见识。

等我在他背上趴好后，彦熙又抱怨道：“羽千夏，你想勒死我是不是？”

彦熙，有你这么背人的吗？居然不知道扶住我的腿。

姜允昊见状只好背起浅光曜给彦熙做示范：“彦熙，这样背人才对。”

贪玩的浅光曜猛拍了一下姜允昊的屁股，像个顽皮的孩子似的大喊着：“驾！吁——”

姜允昊像受惊的马似的浑身一紧，试图把浅光曜从身上甩开。可浅光曜死死抓着他不松手，像只赖皮的猴子。

“嘿嘿！允昊，看你能不能把我弄下来。”

“那就试试。”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在走廊里打闹起来。

“吵死了！”彦熙明显不是个好学生，面对别人的谆谆教导，竟然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怎么背人我知道，不用你们教！”

彦熙背起我就走，但用的是他们教的方法。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把这当做一件幸福的事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不光要忍受别人的注目礼，还要忍受彦熙的摧残。

腿部被他碰到的地方好疼，胳膊也是。

我欲哭无泪，在彦熙背上底气不足地说：“彦熙，放我下来！再背，我就死了。”

彦熙把我往上颠了颠，扭头瞪了我一眼：“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一扭头，我的嘴巴又被撞到了，一股血腥味涌了出来！好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到了教室门口，彦熙才把我放下。

我揉着腿正要走，彦熙忽然又叫住我：“羽千夏，感谢别人对你的帮助是基本的礼貌。”

什么？我的伤势因为他变得更严重了，他居然还叫我感谢他！我的眼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杀气，语气不善地说：“谢你？等到下个世纪吧！”

要反抗他！就是要这样反抗他!

可惜的是，彦熙的杀气完全打败了我，他像冷面魔王一般咬着牙喊道：“羽，千，夏——”

于是，我就跟煮软了的面条似的，骨气瞬间化为乌有，连忙仰着脸赔笑：“谢谢彦熙的关心！谢谢彦熙的问候！谢谢彦熙的指导！”

“千夏真是缺乏诚意。”浅光曜小声嘀咕。

洛天羽则无所谓地耸肩：“被彦熙这种人看上，大概是人生最悲惨的事了，多多理解。”

姜允昊也笑着插嘴：“彦熙还是第一次背女生，以后会慢慢熟练的。”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第一次，我只知道我现在十分恼火。我愤怒地嘟囔着：“谁稀罕啊！把我害成这样，早知如此，我才不……”

周围立马传来一片起哄的声音：“你，完，了！”

我心里一惊：“什么完了？”

“你完了！”有个女生跟录音机似的不断重复，“羽千夏，你完了！你得罪了彦熙，现在是全校公敌。”

什么？当彦熙的女朋友是全校公敌，得罪彦熙还是全校公敌，我究竟怎样做才不会是公敌啊？

我抬起头看到彦熙一张脸黑得跟炭似的，瞬间胆战心惊：“彦熙，我只是……”

“对不起。”彦熙板着脸，嘴里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让你受到伤害是我的错。”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彦熙居然向人道歉？天啊！”

“我还以为彦熙只是玩玩，没想到……”

“幸好！试图偷袭她的人不是我，不然就死定了！”

……

我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这个……”

“你不接受是吗？”彦熙绝对有操纵天气的能力，不然周围就不会骤然降温。

我打了个寒战：“我，我……”

姜允昊连忙劝我：“千夏，快接受啊！彦熙这是第一次向人道歉。”

允昊啊，你知不知道你每说一句“千夏”，我就心碎一次啊？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咬了咬牙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你。没错，你是很帅，家世也很好，可惜……我不是灰姑娘，我喜欢的不是王子。”

我说完这番话，只见周围的人闹腾开了——

一部分女生因为彦熙受到了伤害而悲伤起来，但更多的是欢呼雀跃，男同胞则个个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原谅我吧，彦熙！

我以为彦熙会臭着脸，凶神恶煞地打击报复我，没想到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便默不做声地进了教室。

“不错嘛！”尹辰彬忽然站在我的身后，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当面拒绝彦熙，继续加油哦！”

尹辰彬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完这番话，她就绕过我进了教室。

心里突然像少了什么，很不舒服。

我正准备走进教室，忽然看见丁小萱拿着拖把从教室里出来。

“早啊！”我故作轻松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早。”她的语气有点不自然，似乎想要避开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揣测她是不是也是喜欢彦熙的，于是又接着问了句：“今天又是你打扫卫生？”

“不是。”丁小萱一脸的无奈，“是你啊。”

“呵呵，我不知道。”我不好意思地说，“改天我替你打扫好了。”

“没关系。”丁小萱总算对我笑了一下，“反正就算你替我做，彦熙也会让我自己做的。”

啊，怎么会这样？

我怔了怔，看着彦熙的身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就谢谢你了。”

3

上午在课堂上，我依旧很丢脸，老师仿佛跟我有仇似的，不断地让我出丑。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总算熬到午休，我正准备自己去餐厅，浅光曜却走过来问我：“千夏，彦熙让我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彦熙，心里觉得有些愧疚：“炸酱面吧。”

“好。”浅光曜走过去拍了拍彦熙的肩膀，叫醒他，“彦熙，千夏要吃炸酱面。”

“知道了。”彦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脸有些僵，“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拒绝道，早上的事情让我觉得仍旧有些尴尬，“我自己去好了。”

“好什么好？”彦熙一脸的烦躁，拉起我就走，“等你到了，餐厅早就关门了。”

“你先停一下行不行？”我扶着已经变形的眼镜，拖着他不让他走，“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不着急。”

“羽千夏！”彦熙停下脚步，像石雕一样伫立良久后，忽然生气地开口，“我说过要对你负责，你听不懂是不是？”

“懂啊！”我莫名地恼火，“但你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以为我想送你？”彦熙转过头，就像满身都是伤痕的野兽，眼里全是愤怒，又让人觉得很可怜，“是你觉得自己因为我才受到了伤害，既然是这样，那就是我的错，我就应该履行弥补的义务。”

弥补？我猜测他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于是问道：“还有呢？”

彦熙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没面子？竟然敢甩我！”

“知道啊！”不然他就不会一上午都没理我。

我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彦熙你人很好，但做你的女朋友实在太危险。如果是你，应该也会像我这样及早收手吧。”

“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我知道！”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吗？就是说……如果我被你害死了，你就算道无数次歉，我都不可能活过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彦熙眯起眼睛，眼神像是要杀人，“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很讨厌你说的这句话。”

我心里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说的是那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不是……”

我越说越急，越急越解释不清楚，最后只好放弃：“总之……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他很果断地回答。

悲凉在我心里油然而生：“那你凭什么让我喜欢你？”

“至少我拿你当朋友！”彦熙挑起剑眉，握紧了拳头，“我不像你，直接把人否定。”

他拿我当朋友吗？其实想想也是啊，他那样的大少爷能对我这样算是客气了。

我有点愧疚，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失落，低着头说道：“我向你道歉。”

“我不接受。”彦熙冷哼了一声，生硬地拒绝，“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吗？”

他居然拿我的话堵我的嘴！那好，我也拿他的话堵他的嘴：“可我们是朋友。”

彦熙瞪着我说：“朋友就是拿来伤害的吗？”

我小声嘟囔着：“可你也伤害了我。”

“我向你道过歉了。”彦熙理直气壮地说。

我有点抓狂，张牙舞爪地反驳：“凭什么我向你道歉你不接受，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啊！”

“因为是你有错在先！”彦熙忽然笑了，五官舒展开来，双眼微微弯起，嘴角不经意地弯出优美的弧度，比盛开的樱花还要好看，“羽千夏，如果你肯补偿我，你的那句话我就当没听见，我们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什么？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不是要和我做朋友吗？”

彦熙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这次看清你了，绝不和小人做朋友。”

“那就做兄弟吧。”

“你是男的吗？”

我急忙改口：“那做兄妹！兄妹不错！”

“你和我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我欲哭无泪，“彦熙，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那就看你肯不肯接受惩罚——”彦熙收起好看的笑容，表情恢复冷酷，说，“跟我走！”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我的心里越来越没底，彦熙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大怪物，鬼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彦熙身后，进了餐厅，他居然带我去了卖炸酱面的地方。

“坐下！”

“哦。”我木着一张脸，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

餐厅里熙熙攘攘，声音嘈杂，而视线也因为漫天的热腾腾的水汽变得越来越模糊，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啊，彦熙到底会怎么对付我呢？

“想让我放过你，就全部吃掉。”

鼻子嗅到了香味……我揉了揉眼睛，面前放着三大碗炸酱面，彦熙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是吧？让我吃掉三碗炸酱面！原来这就是惩罚！天啊，这种整人的招数估计只有彦熙想得出来吧！

我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放弃！”

“不行！”彦熙一把拉回准备逃跑的我，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否则我连交往的机会都不给你。”

交往的机会都不给我？那么我将变成不再受保护的全校公敌？想想这可怕的后果，我最终选择妥协：“好……我会尽量吃掉它们的。”

“不是尽量，是必须！”彦熙像个奸计得逞的小孩似的笑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傻。

“算你狠！”我翻了个白眼，努力往嘴里塞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怎么不吃啊？”

彦熙淡然地回答：“看你吃我就饱了。”

这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