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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钟山关之战其十一——迷途之花
书名:华夏七万年作者名:星海琉璃本章字数:6415更新时间:2023-12-27 20:36:28
晚间二十二点五十分,森林星夜。
钟山关要塞外广袤的森林,围着一绰野营篝火,众人渐渐熟睡。
小惠惠趴在陈子婷身旁,蜷缩着身子睡相香甜。
陈子婷无心睡眠,望着这可爱小脸,忽然则打起一丝兴趣,轻轻摩梭着小惠惠的头,哼唱着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让美梦伴着你入睡——”
时光流淌,陈子婷腿上感到一阵湿热。
低下头,透着温暖火光,陈子婷发觉,不知何时,小惠惠熟睡的脸庞上,有晶莹的泪痕。
陈子婷心疼叹了一口气,心底涌上浪潮。
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为何却如此狼狈人间。
陈子婷抬起头。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在这寂静的黑夜。想来,还有些久违的感动,连日来的逃亡,现实的经历,让她忘记了很多根本无暇顾及的事情。
明明疲惫得都已经不去想了,却总禁不住在夜深的时候侵扰。人可真复杂又麻烦。
细想着,陈子婷滑动手指,点开了全息投影,面前亮起微白色的光。
映入眼帘,全息界面电量不足百分之一的提示,以及两地的时间。由于内置时钟,即使设备收不到任何网络信号,显示亚细亚与欧罗巴大陆的时间也是准确的。
现在这边都是黑夜二十三点了,而横跨大陆,隔绝山海,在世界另一头,新长安都,是下午的十七点。
不知道家中父母亲,现在在干什么,身体是否有恙。依照父亲的性格,那一辈子的倔脾气,干活时候都油盐不进的,应该常会守在窗台,寝食不安思念着自己回家吧。
思念,如果有速度,那也一定会叉着腰数落抱怨,这真是遥远的距离。
自己,还真是任性闯出了不得了的祸,要是回到家,又要挨骂了。
如果还能回去的话。
陈子婷惨淡扬起嘴角微笑。
而这时,一旁睡着的老罗,站起了身。他那似枯树一般的消瘦身材张开舒展,活动老腰。
而老罗和陈子婷对望了一眼,随口搭话,便又朝着树林后走去。
“这么晚还不睡觉,你是想家了吗小陈?”
陈子婷犹豫,点了点头。
“还好吧。那罗大叔,你要去哪?”
老罗督眼,略带一丝轻蔑。
“你是饿糊涂了吗小陈,这你还问,起夜上厕所咯。”
老罗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着陈子婷。
“小陈我劝你,还是别和惠惠走太近好一点,这是为你好。就算能活着出去,你们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面的。”
“可我不管她,小孩子她一个人会哭的吧,她好可怜,这是多活泼可爱的孩子。”
陈子婷叹气。
“你是不知道,惠惠她…”
见状,老罗欲言又止,但又把即将脱口的话,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他摆摆手。“算了,当我没说。”
老罗转眼小步,哼着小曲,消失在黑暗的灌木丛中。
陈子婷正欲抛弃心事,入梦安睡,不经意间,发现篝火旁的人,只剩下阿高一人靠着树根打鼾。
阿娟,云笙,两个人也不见了。
和老罗起夜不同,这两个人,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大森林里容易迷路,这么晚了,两个人都离开了,这显然有些不太寻常。
陈子婷探头晃了晃,看到了阿高身旁又一些新鲜被弯折的草丛足迹,阿娟应该就是从这进入了森林。
如果只是附近四处走动,那倒也没什么危险,遇到紧急情况也有照应。
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神经绷得太紧,总想的没完没了,还是放宽心吧。
看着篝火对面的阿高靠着树,鼻息朝天,鼾声如雷。
一边思索着,陈子婷依偎小惠惠咪上眼睛,渐渐感到睡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后,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飘来一股淡淡肉香。
大概是饿昏了,还是睡吧,睡吧。
温暖的火光下,森林展现温柔一面,静谧祥和,晚风宜人。
而在火光看不见的地方。
黑暗森林之中,那看不见五指的林间上亮起了微弱的光。一束手电筒的光亮,时不时间,一会儿照着树丛的树干,一会儿又看着脚下草地。
光线剪出一副瘦小的身影。
随着沙沙声临近,人影的轮廓越发清晰。
“在哪呢,按时间推算,她去的地方不会太远,应该就在这附近。”
辉白的灯光后,来人是阿娟。
阿娟此刻是来探究,能否循着标记,来到此前云笙白日前来的地点。
她此刻顶着巨大的黑暗恐惧,紧紧蜷缩在手电的光芒之后,来寻找一件让她十分在意的事情。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也就是晚间二十一点二十分。
那时,云笙靠着篝火入睡后,阿娟候在树下,仍有些魂不守舍。
阿高扔进柴火,转头看见自己的妻子正在抱膝出神。以他对于自己妻子娟娘的了解,平日总是开朗似晴天,很少露出这种沉重的表情,也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娟娘,你怎么了?”阿高搂起阿娟,四目对视。
“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过一会应该就会好啦,大概吃的野菜不太卫生。”阿娟宽慰一笑。
“娟娘,委屈你了,这些日子来,患难生死实在是太多了。怪我没本事,没让你过上太平好日子。”阿高也心疼笑着,亲了阿娟一口。
“哎呀,好啦,手老实点,这么多人,亲热害不害臊!”阿娟生气娇嗔,推开了阿高。“这也不怨你相公,世道无常,坎坎坷坷有你相伴就好,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从那熠熠的眼眸中,阿高知道,即使在这种时候,阿娟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信念的力量。
“夜深了,我们去睡觉吧。”
阿娟本想着,不去思考将此事忘却,安心睡眠。
不过,就在这一会儿的空档。
那头树下的云笙睡了没一会,便爬起了身,独自一人,一言不发走进了黑暗的树林中。可快二十分钟过去了,在半睡半醒间,阿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也没见她回来。
阿娟坐起身,准备喊人。
“相公,相公。”阿娟轻推了推阿高,发现他睡得鼾声如雷,一动不动。“哎,你真是个猪儿!”
篝火另一边,是侧躺的老罗。
陈子婷则在一旁哄着小惠惠睡觉,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出神。
阿娟想了一会,还是作罢。
当好奇心的虫子被勾起,阿娟转了转眼睛,鬼使神差间,而后在无限的猜疑和神秘催促中站起了身子。
“这么晚了,这小姑娘她还能去哪?”
想着反正也走不远,遇见问题就立马掉头。索性,她便壮着胆子,打起随身带的手电筒,也跟着此前云笙去的方向。
手电筒光一打,发现树丛间的脚印清晰,光线笼罩的树木树干上,每隔几米刻着指路的标记。
阿娟记得,这是白天云笙前去森林中取岩鹿肉的路。
因为当时已是暮色,云笙走出树林,提着一块切得方正的肉块,冲他们微笑,因而印象深刻。
没想到到了现在,走了这么远,还是没追上云笙足迹。
周围树干上再无沿路标记,这里已经是标记尽头位置了。
奇了怪了,这人还能飞了?
阿娟叉腰,用手电筒粗略扫视黑暗的林间地面,虽没看见有什么被狼咬死的岩鹿尸体,但空气中倒是真实弥漫着腥气。
阿娟捂住鼻子,厌恶地迈步。
就在这时。
还没走几步,阿娟感到一阵脚底浸润,像是鞋子踩到了地上某种湿乎乎的东西。
本以为是林中草地里的小水洼,而随着视角低头,却发现,脚下这是一洼暗红色的软泥。手电筒的光,还在这小丛绿色草叶上映出红色的反光。
凑近一看,才发现这是血迹。
先前的时候,光顾着寻找像人这种大目标,阿娟并未注意到这小细节。
阿娟在这黑暗的夜色中,被冷不丁这一出,着实吓了一大跳,脸色顿时煞白。
但比起这,更让阿娟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只单单脚下这一片小草丛,是有大量血迹痕迹。
不安的预感,使得阿娟忽然一怔,想到了一个后知后觉的事情。在这神经被浑身恐惧拉扯的时刻,阿娟一点一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手电筒,朝着头顶正上方看去。
眼前的一幕,远远出乎了阿娟的心里预料。
在这森林的黑夜之中,头顶的树干上,有一根绳子吊着一丛黑影在轻轻晃动。
从手电筒的光线中,展露出一具被割得近乎只剩骨架的女人尸首,长长的黑发顺着胸骨垂下,像是被吊在半空的白橡木玩偶。
一切事情,在阿娟的脑海中串联。
阿娟霎时头昏目眩,捂着嘴倒在地上开始呕吐。
但随即!
就在这个瞬间!
阿娟感到自己背后,忽然有脚步声音传来!
猛然回头间,她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极度恐惧,心肺骤停!
阿娟不支倒地,昏迷不醒,手电筒滚到地上。
这黑影,捡起了手电筒,沉默注视着倒在草地上的阿娟,并用手拉起了她,将她扶起带走。
阿娟最后一件想到的事情,是云笙在说谎。
而此刻。
临近午夜。
森林的篝火旁。
云笙从树林中走回,她谨慎靠在树后,又回到自己原来树下的位置。
她环顾着四周,数着人,皱了眉头,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篝火旁,只有打鼾的阿高,在唱着忽高忽低的锯木声,还有抱着小惠惠安详睡着的陈子婷。
人数少了,数目并不对。
云笙嗅鼻,似乎闻到了空中的一股肉香味。
也许是火旁岩鹿肉的残渣。
不过,也已经无所谓了。
一股邪风冷飕飕吹过,焰色炭火暗淡。
黑压压的黑暗侵扰而来。
似潮水奔涌。
午夜的零点钟声,无形在黑暗森林中敲响,星空被抹去光芒,风儿被攫取去声音。
云笙站起身,沉默径直走到了陈子婷和小惠惠面前。
随即她蹲下身子,表情平静地抬头,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冒着寒光的锋利匕首。
她将匕首抬高举过了头顶,刀尖悬在陈子婷的白皙脖颈。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把你们也卷进来,真的很对不起…”眼泪从云笙的眼角滑落。
极力掩盖的抽泣声悲伤沉闷,穿透耳膜,抽离着心中那人已非人、面目全非的灵魂哭嚎。
止不住的眼泪,滴在了小惠惠的衣服上。
云笙抬起的手心攥紧匕首,久久僵在了原地。
“我…我保证,不会让你们痛苦的,请不要怨恨我。”
最后,云笙擦拭泪痕,准备捂住陈子婷的嘴。
然而。
正是这恍惚间,小惠惠竟然醒了。
云笙立马收回了匕首,脸上冒出冷汗。
面对揉着眼的小惠惠,云笙陷入了犹豫。本想着放过这个小女娃,可一旦醒了哭闹起来,事情便无法收尾。
事到如今……
云笙面露凶光!盯着小惠惠!
身后的匕首,再次展现。
出乎意料。
小惠惠竟张开小手,抱住了面前的云笙,拥入温暖小小的怀中。
云笙竟也再次僵住了空中的手。
“姐姐,不要哭了,哭哭不是好孩子了。”小惠惠一字一句继续说道。“陈姐姐说,因为惠惠不哭是好孩子,大家都喜欢惠惠了。姐姐也要当好孩子,这样大家都喜欢姐姐了。”
“抱抱。”小惠惠甜甜笑着。
面对着这突兀意外之景,云笙不由得想起了当初遇见小惠惠的第一幕,愧疚和悲哀蔓延开。
因为白天小惠惠的失踪不是意外。
白天,几个大人正在为了食物的事情吵架。
小惠惠独自玩耍。
云笙藏在一旁树丛里,叶间露出眼睛观察,随后用树枝拍打着草地,微小的响动引来好奇心旺盛的小惠惠。
小惠惠不知危险临近,循着声响而去。
本想着拽进树丛,不曾想这小惠惠看见云笙,倒也不害怕,还跟她打招呼,问她是谁。
云笙将小惠惠勾引至身旁,便将她捂住嘴,让她不要说话。
正在这时,还没有人发现小惠惠不见了踪影。
正当云笙脸色一沉,犹豫间缓缓掏出匕首,准备挥刀刺向小惠惠。
小惠惠自顾自掏兜,拿出了一包小饼干。
“姐姐是不是饿了,给你,陈姐姐说,要惠惠给其他人。”善良的小惠惠,俨然不知何谓,却向着面前的陌生人,伸出了手。
云笙诧异。
她收起匕首,望着这小手中的小饼干陷入沉思。
“小妹妹,你不吃吗?”云笙叹气。
小惠惠则点点头说道:“惠惠饿,也要吃,给姐姐一起吃。”
随后,云笙笑着含泪和小惠惠分食。
终究,是自己输了。
终究不该让他们承担这一切。
这十八日的浩劫,对于云笙回味而言,是一场地狱之旅。
此刻,云笙感到一股莫名解脱,如释重负,她忽然察觉,自己冥冥中也在期待得到一个结果。无论是面对他人死亡,又或者被他人追逐,彷徨间,自己已经变为了非人。
想来,在这无边的人间炼狱,自己早已无暇再去思考是非,回首才发觉,忘记了自己是谁。人总要选择,或是化为尘土灰飞烟灭,又或终不可避免,堕入非人之路。
不知为何,明明是为了活下去,为何却演变成罪孽深重的难赎之路。
越是渴望生存,就越是扭曲。云笙心里清楚,她已经回不去了,或者说,已经无法离开,就像是腐朽而去的花儿,森林也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饥寒交迫,身体透支,仅剩灵魂支撑着麻木的自己求生。
因为林中世间唯有一件事物…唯有这一件事物…她割舍不去。
无论如何…也割舍不去。
云笙匕首掉到了地上,她则失声抱着小惠惠,揽入怀中。
面对现在的自己,她不知该怨恨自己的行径,还是怨恨不争不幸,亦或者怨恨时代种种。唯独改变不了的,是即成的路数命运。
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差点,就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仅剩最后一丝希望,自己也想要重新称之为人活下去。
那么……还是将刀子隐藏起来好了,藏得远远的。
云笙叹息,麻木漠然,用手伸向匕首。
似乎,只要当作无事发生,过了这一刻,今后无论是生是死,也可以淡然接受了。
就这么想着,云笙露出了笑容。
可曾想,命运折返出它的意外无常,走向注定。
就在这时。
云笙低头间伸手,好巧不巧,外界轻微的扰动,让有些浅睡的陈子婷醒了。
四目对视,云笙笑容僵住了。
微睁开的眼睛,看见这一幕,震撼陈子婷,即使百口也难辨,云笙再难脱身:
此刻的云笙抱着小惠惠,手中拿着一把凛冽寒光的匕首。陈子婷顿时清醒万分。
后脊发凉的后知后觉,也同样使她恍惚间明白了云笙的用意。
她早该明白的,如此迟钝才反应过来,实属麻木。那傍晚烤的切得方正的肉,不正是表示,云笙带着锋利的刀具。
真实的背后是谎言。
谎言随之而来的,便是倾覆。
一场万劫不复的倾覆。
午夜,零点十五分。
一个打着手电的身影匆匆忙忙,呼吸声急促。
浑身带着血渍的阿娟,脸色惨白,一路奔跑,姗姗来迟返回了篝火旁。
刚一照面,这番失控场景,令她咬起了牙关,拼命不让自己喊出声,跑着扑了过去。
小惠惠躲在面前树后惊恐大声哭泣。
阿高被刺倒,不停叫唤,鲜血从小腹处渗出。
阿娟抱着阿高,心疼不已。
“不要过来!我说了不要再过来了!”
陷入最后癫狂的云笙,瞪着眼睛大吼,纤细的右手紧紧勒住陈子婷,左手则持着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侧颈,冰冷异常。
“我早觉得你不对劲,就知道,那林中的四个人…那四个人是被你杀的!云笙你是个杀人犯!”陈子婷刚呛声,刺激之下,云笙刀尖划开了她的皮肤,顿时一股暖流伴随剧烈疼痛浮现,令陈子婷疼痛咬牙。
“你!你能知道什么!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人人怪罪于我!”云笙暴躁喝问,精神状态已经无法正常平静,疯狂癫狂只得大吼大叫。
万分危急!
“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我们可以给你谈条件!要钱,要多少钱都行,别伤人,好吗小姑娘。”老罗则直呆呆站在一侧树林,抬着手规劝,试图悄悄迈步。
空气凝固,众人紧张的心跳都掩盖无声。
“我说了,不许靠近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她!”云笙瞪了老罗一眼。
“罗大叔,她疯了!她已经疯了!你别再激怒她了!她真的会动手的!”阿高咬着牙,坐在地上冲着老罗喊道。
眼见陈子婷鲜血流到了衣领里,面对众人,到时退无可退的云笙恐怕真的会做出极端的行为,阿娟安抚好阿高,站起了身子。
不顾阿高的百般拉阻,阿娟执意要去。
“娟娘,太危险了!她真的疯了,你别过去!我不想你受伤!”
“可只有我才知道唯一的真相,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就相信我吧。”
阿娟,心疼万分抱着阿高,抚摸着他的头。
“可是,娟娘。”阿高痛心疾首。“你一个女子怎么能面对,你要是出了意外,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不行,我不许你去,绝不!”
“人间还长,我不会先弃你而去,我不会有事的,不会。”阿娟坚定看着苦苦哀求的阿高,点了点头。
阿娟向着云笙走去。
云笙立即调转刀口,恶狠狠注视。“我不是说了,你们不要过来!”
“娟姐,听她的,不要…不要过来,我不想你有事,她已经疯了。”陈子婷还没说完便被手肘勒紧。
阿娟只得站在原地。
云笙环顾四周,表情如同濒死般骸目,眼神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我知道,你们,你们也是和他们一样!我已经不会再上当了!”云笙握着刀的手颤抖,在极度极度的应激反应中,失去理智。“你们人多,我知道已经活不了,但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
惊呼声中,云笙竟动起了匕首!
“小心!”
这一刀抽手,划开了陈子婷肩膀,顿时血流如注!陈子婷挣扎,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吃痛摔在了地上!
但已是末路!
云笙丧失理智,转眼抬手准备刺下,杀死瘫倒面前的陈子婷!
陈子婷惊恐万分,闭上了眼睛!
“等等!我找到了你要的东西!云笙!”
匕首悬在了陈子婷的胸口前,冷汗浸湿了衣裳。
闻言,云笙不可置信,抬起了头。
阿娟喊住,此刻说道:“云笙,我知道你对我们撒了谎,但我已经知道了你藏在森林的秘密。”
云笙心中一惊。
看出了云笙的诧异之处,阿娟继续镇定说道。“你放心,我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去找过那只岩鹿,还有这一张你遗失在那的相片。”
说完,阿娟从浑身血污的身上,拿出了一张照片。
仅仅这个瞬间,云笙视线模糊,再也止不住的绝望,涌出了眼眶和心底,神经触电般翻涌起画面。
在这寂静的森林之夜,鸣泣起失路之人灵魂最后的恸哭。
此举似曾相识,就像是一个十九岁的普通女子,失落心爱之物后痛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