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尸体是谁

曹德胜出了王美娟别墅以后又重新起卦念诀。

早先他就算出关三会死于坠崖，但连城市沿海山多，他是从哪座山上坠崖摔死的呢。

“婉婉，你随便说个字出来。”

婉婉一听曹德胜招呼，她瞬间来了兴致，“让我说字啊，我就说‘上’字，上上签的上，我希望咱们诸事顺利。”

“上”……

‘上’为北，北面的山，曹德胜皱眉思索着。

“人都走远了，还不起来？”闻老头站在窗边用拐棍敲打着沙发。

沙发上的王美娟‘嘻嘻——’笑了两声后拱起脊背，靠坐在了沙发上。

“我不是怕他回来嘛。”王美娟手腕翻花，一里一外翻动两下，绑在手腕上的绳子瞬间掉在了她的美腿上。“闻叔，小曹先生不错吧，让他给您当侄女婿好不好。”

闻老头思索片刻，“好是好，我看此子非池中之物，并不是婚姻束缚得了的。

况且，早听闻曹先生一脉戒律森严。”

王美娟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秀丽的眉毛皱得越来越近，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算了，先赚钱再说。”

此时，曹德胜正想净身、上香、画符，就被婉婉的喊声打断。

“不好了，曹哥，你快来看！”

婉婉端着手机脸色难看。

“又怎么了？不是告诉过你遇到事情不要慌张，更不要说不好了嘛。”曹德胜把罗盘揣包里，抬眼看她。

“新闻，曹哥你快来看新闻。”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新闻……”

曹德胜话说到一半时卡住了，只听手机新闻正在播报。

——【本台新闻记者报道，本月一号在北冥酒吧附近发现一名无名男尸，此男尸面部及指纹均被损毁，望广大公民提供男尸身份线索，并请注意自身安全。】

——【以下是男尸身着衣物照片。】

视频播放完毕婉婉关掉手机屏幕，她用惊恐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曹德胜，“曹哥……会不会是、关三哥？”

曹德旺在婉婉额头上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关三哥穿西装、打领带？笑话一样。”

“哈哈，也对，他穿纪梵希，怎么花哨怎么来。”

“傻样，走吧。”曹德旺不想带着婉婉去现场，担心她一个姑娘家承受不住。

在外人看来关三只是失踪，生死不知，但曹德胜已经在心里认定，关三已死。

万一他找到关三的尸体，婉婉会不会受刺激崩溃，可眼下他又没有可用的人，身边只有这一个可靠的助理。

“去哪？”

“北冥酒吧。”

“啊？去那干嘛？”

“别废话，跟上，等到地方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敢说一个不字，你就打道回府哪凉快哪带着。”

婉婉答应的非常痛快，“好。”

曹德胜站在北冥酒吧门口环顾四周，北冥酒吧在连城的北面，而酒吧的北面是……对面不远的山峰上有一片海棠开的正艳。

按照时令，海棠要在四月中旬才开，如今它却开得浓烈，在光秃秃的山上格外显眼，事出反常必有妖，等下必须去看看。

“曹哥，那边地上全是血，怪吓人的，要不……咱们先回去慢慢想办法。”

‘哎——’

曹德胜无奈得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丫头要坏事。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喷壶，给自己全身上下都来上，然后用喷壶里的水洗脸，洗手。

接着掏出香炉插上三根香点上，在心里默默念叨，禀请九天玄女娘娘、太上老君、北斗星君入坛，禀告画符之事。

空气突然以曹德胜为中心向外排开，浊气退散，灵气迅速环绕在他周身。

抬眸的一瞬，曹德胜仿佛像换了一个人，圣神、庄重、不可侵扰。

他用朱砂笔在黄纸上写写画画，每写一笔嘴里还跟着念出不一样的说词。

符画好以后，又在香炉里插上三根香，这次不同的是，他将画好的符的黄纸在香上转了几圈。

“婉婉，过来！”曹德胜把刚刚写好的两张符中的一张用火点燃，不到片刻符纸已经变成灰白色的符灰。

符灰丢进喷壶肚子里后，他把喷壶肚子递给了婉婉，“喝了，跟我走！”

“啥？”

婉婉额角慢慢渗出冷汗，喝了不会挂吧。

不喝、她又要失业了，不会饿狗带吧。

在喝与不喝之间，她足足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接过喷壶肚子。

咕咚咕咚，符水几口下肚，婉婉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身上轻了不少。

“曹哥，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水？怪好喝的。”

“柚子叶煮的水，包治百病，走吧，别看了。”曹德胜看见婉婉盯着地上的那摊血看，心里满意极了。

他给婉婉喝的是壮胆符，也叫自信符，可以增强自信，沉稳有度，壮胆不怯场。

血都不敢看，待会怎么跟他一起找尸体，所以壮胆符对婉婉来说是刚需。

另一张符是寻人符，直播的时候曹德胜就记下了关三的生日时辰，他仔仔细细把黄纸叠成等腰三角形，放在罗盘上。

两厢刚一接触，罗盘上的指针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转圈，一会功夫指针越转越慢，渐渐恢复正常，最后指针指向了对面山上的海棠树。

果然。

“走吧。”

山路看着近，走着远，一路上两人磕磕碰碰，总算到了那片海棠树下。

粉白色的花朵密密麻麻，像粘在树上似得、不给树干留一点空隙，乍一看还行，久看不免会觉得腻歪。

“曹哥，我脚底下是什么呀，又软、又、硬的，哎哎哎，怎么还滑不溜丢的。”

曹德胜看看婉婉，又看看她的脚底下，心想这丫头难道是祖师爷派来帮他的？不然怎么每次线索是她解锁。

“往我这走，当心别滑到。”曹德胜把手里的棍子举到婉婉身边，“抓住这个。”

棍子是他从地上捡的枯树枝，他把枝丫掰掉就成了登山用的探路棒。

等婉婉站稳以后，曹德胜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到婉婉说的又软又、硬、又滑的地方。他用棒子把厚厚的枯叶拨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具男尸。

男尸的双眼让人捅吓，手指也被划烂了，死状跟新闻播报里的无名男尸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