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的选择题

01

许晴嘉来到小花园的时候，林菲韵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原本，许晴嘉是不想赴约的，毕竟她始终介意林菲韵的存在，但电话里，她的声音好像很难过，许晴嘉到底放心不下，还是赴约了。一路上，许晴嘉都在思索，到底林菲韵为什么要见自己。

见到许晴嘉后，林菲韵微微笑了笑。

“听说你和方竞复合了，恭喜你们。”寒暄了几句后，林菲韵才将话题落在了方竞身上，声音颇为伤感，“我还以为可以代替你……”言毕，看见许晴嘉微微蹙眉，她连忙捂嘴，一脸尴尬似的，“啊！不好意思，你当我胡说吧。”

许晴嘉只好淡淡笑了笑。

随后，林菲韵又继续道：“我是真的觉得你们很配，真心祝福你们呢。”

许晴嘉微微讶异，抬头时，林菲韵已经红着眼，眼眶里蓄满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她。这副模样，悲伤欲绝，让许晴嘉心里满是不忍。

抿了抿唇，许晴嘉转移话题，问道：“国外好玩吗？”

林菲韵点头微笑：“嗯，很精彩。”

许晴嘉忽然就感兴趣起来，连忙问道：“是什么样子的精彩呢，你给我说说好不好？”

“当然可以啊，你是想知道方竞的生活吧，这个我很清楚哦，当时我们可是住一起的呢……”

“住一起？”林菲韵的话还未说完，许晴嘉就愕然惊呼道。

“呃……”林菲韵即刻一副尴尬的样子，“其实是因为学校没有安排宿舍给我们，所以我们才住在一起的，我们……我们……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事……”

支支吾吾地说着，林菲韵突然做出一副作呕的样子，紧接着她就起身奔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许晴嘉原本想追上去，目光却落在了从林菲韵包包里掉出的体检报告上，准确来说，是验孕报告。许晴嘉目光一紧，鬼使神差般捡起了报告，随即全身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而她不知道，此时她的反应都落入了林菲韵的眼里，只见林菲韵嘴角一扬，随即便皱着眉头佯作难受的样子挪着步伐过来了。

许晴嘉颤抖着问她：“你有了？”

她连忙装作大惊失色、慌张无措的样子，连连摆着手否认：“跟方竞没关系的，真……真的，你……你别误会……”

许晴嘉看着她，立刻就笃定了疑虑。

原来他们在国外时就在一起了，那现在自己算什么呢？

林菲韵继续演戏：“真的，不关他的事，你别怪他，他爱的人是你，我不过是替代品……啊，不是，真不是他，晴嘉，你相信我，很快……很快就没事了。”

许晴嘉极力保持冷静，所以哪怕悲伤填满了整颗心，她还是听出了什么，问：“什么叫很快就没事了？”

“呃……”林菲韵一副说错了话的懊恼样子，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你别问了，方竞……方竞什么都不知道。总之，总之会没事的，不会影响你和方竞的。我保证，你放心！”说罢，她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蓦然，许晴嘉的脑海里闪过“手术”二字。

于是，她连忙踉踉跄跄、哆哆嗦嗦地跟了上去，但林菲韵已经不见了，再拨打她的电话，也已经是关机状态。

慌乱间，许晴嘉拨通了方竞的电话，半是咆哮半是哀求地哭着说道：“方竞，你快去找林菲韵，我怕她出事，你快找她啊！”

方竞不明所以，但听着她的哭声，又吓得不行，连声问：“怎么了？晴嘉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快去找林菲韵！你快去啊！”借着害怕，许晴嘉将悲伤放纵，却根

本没回答方竞任何问题。

耳边一直是许晴嘉带着哭腔的声音，方竞紧张恐惧又无措，虽然她一直在强调要他去找林菲韵，但他的一颗心只容得下她，所以问出来的，全都是关于她的问题：“晴嘉，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而从担心害怕到这一刻的伤心欲绝，许晴嘉已经忘记了林菲韵是不是真的会出事，只一味地哭着说：“方竞，我们……彻底结束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好像费尽了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她的手就垂了下去，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空旷的校道上，她一个人坐在路边号啕大哭。路过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或询问。她好像被丢进了无尽的黑暗里，她的心仿佛被黑暗一口一口吞噬，疼痛蔓延至全身。

而男生宿舍里，突然“被分手”的方竞既莫名又伤心，他立马冲出了宿舍。他知道，许晴嘉一定误会了什么，否则她不会如此伤心欲绝地和自己说分手。

然而，方竞找遍了学校，都没能找到许晴嘉。等他听说有女生坐在路边大哭而赶过去时，许晴嘉已经不见了。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给许晴嘉，但她一直没有接听，直至晚上十点，电话终于打通，接听的人却不是许晴嘉。

得知事情经过的舒子妍抢过了许晴嘉的手机，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方竞，你这个浑蛋！跟你的林菲韵一家三口一起快活去吧！永远不要再出

现在许晴嘉面前了！我们晴嘉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伤害！浑蛋，再让我见到你，我打死你！”

骂完，她挂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她舒子妍朋友不多，尤其是在这里，许晴嘉是她唯一的好朋友，看到许晴嘉被方竞如此伤害，她无法袖手旁观。

而方竞一句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再打电话过去，许晴嘉的手机已经关机。于是，他的眉心紧紧蹙了起来，回忆舒子妍的话，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随即他拨通了林菲韵的电话，开口便森冷地问道：“你和许晴嘉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跟她胡说？”

电话那头的林菲韵很无辜地说：“我没有啊。”

方竞冷笑，既然是暗地里做的，又怎么会承认。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不够了解林菲韵这个人。

想着，他不想再与之纠缠，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追究林菲韵责任，而是找许晴嘉解释。

02

许晴嘉手机关机，舒子妍又极为仇恨自己，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方竞就等在了女生宿舍楼下，唯有等待，才能见到许晴嘉。

因为许晴嘉早上十点才有课，方竞一直等到九点多才见到她。

一看到许晴嘉，方竞就连忙迎了上去，解释道：“晴嘉，我不知道林菲韵跟你说了什么，但隐约猜到了。晴嘉，你别相信她，我和她只是普通同学……”

“够了！我说过见到你会揍你的！”接话的并不是许晴嘉，而是舒子妍。

见舒子妍冲动地扬起手就要打方竞，许晴嘉连忙拉住了她，朝方竞说：“方竞，你一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我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你的责任心。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和林菲韵……总之，我们结束了，请你以后都不要来骚扰我！”言毕，她拉着舒子妍决然离去。

只是，尽管她努力遏制，方竞还是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

正当许晴嘉悲伤不已的时候，学校论坛里突然有人开了一个帖子，标题为——《医学院校草渣男史》，里面讲述了方竞如何亲近并讨好林菲韵，利用林菲韵家里的关系，取得了出国留学名额，与林菲韵双双出国并使其怀孕，却不负责任，并与许晴嘉纠缠不清。回帖里全是谩骂，言词极为难听，更有人爆料说一直是许晴嘉单方面纠缠方竞。

流言愈演愈烈，许晴嘉和方竞只要一踏出宿舍就会被指指点点，更有甚者还会直接开骂。好在，许晴嘉身边有个舒子妍，还有个贺定毅，在备受舆论讨伐时，只有他们默默陪伴着她保护着她。

然而，此时，林菲韵却约许晴嘉见面。

许晴嘉第一反应是婉拒，自从知道了她与方竞在国外的事，她就抗拒与之见面。但林菲韵说关于流言，她想当面谈谈，于是许晴嘉便赴约了。

出门前，舒子妍问她：“需要我陪你吗？”

许晴嘉表示：“不用了，发生这种事，她肯定不想见别人。”

“谁知道呢，发生这种事，你才是受伤害最大的那一个，不要总是那么善良那么心软。”舒子妍白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叮咛，“我一直不喜欢林菲韵这个人，这个时候她找你，未必是好事，你啊，要小心点，知道吗？”

“放心啦。”许晴嘉笑了笑，出门了。

来到实验楼的时候，许晴嘉正疑虑着林菲韵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天台上的林菲韵。

心忽然一颤，仿佛是意识到林菲韵想做傻事，许晴嘉连忙赶了上去。

许晴嘉一上天台，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直接劝起了林菲韵：“菲韵，你别想不开啊，有事好好说！”

林菲韵一愣，随即一笑，指了指栏杆外围，说：“我的丝巾被勾住了，我想拿回来而已。”

“吓死我了！”许晴嘉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还是我来吧。”

于是，在林菲韵的指示下，许晴嘉帮她捡回了丝巾。但是，转身的时候，因为林菲韵离得很近，许晴嘉不小心就撞到了她，使得她整个人往后朝栏杆方向仰去，好在许晴嘉反应够快，拉住了她。但许晴嘉并不知道，从自

己出现的那一刻起，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林菲韵的计划之内。

单纯的许晴嘉甚至担心起林菲韵来，一直问她：“你没事吧？肚子……肚子没事吧？”

林菲韵摇摇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说出口：“其实，我这次约你见面是想问你，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我……其实我也知道我不该怀疑你的，但是我只告诉了你，现在全校都知道了。而且……而且方竞……”

说到这里，林菲韵一脸的为难和悲伤。

许晴嘉立刻顺着她的话问道：“他不想负责？”

林菲韵没有回答，却用动作暗示了答案。

见状，许晴嘉咬了咬牙，恨恨地道：“他怎么可以这样？”

林菲韵依然沉默，于是许晴嘉心虚似的保证道：“你放心，我已经跟他分手了，他迟早……迟早会和你在一起的。”

此时完全在为林菲韵着想的许晴嘉，怎么会料想到，第二天论坛上铺天盖地都是她和林菲韵的照片，标题则是——《歹毒才女夺渣男，医学院系花险坠楼》。被曝光的照片拍摄角度找得很好，配上讲述，活脱脱地将许晴嘉描绘成一个歹毒不堪的女生。

舒子妍看到帖子后，气愤地骂起了许晴嘉：“你要不要这么蠢啊？都叫你当心了！”

许晴嘉无辜地道：“当心什么啊，我哪知道会有人拍照，还看图说文，讲得那么离谱。”

“说你蠢就是蠢！”舒子妍白了她一眼，“你学习那么好，怎么这方面的智商那么低？这事儿摆明就是林菲韵自编自导自演的啊！”

说罢，也不等许晴嘉反应过来，舒子妍就拉着她去找林菲韵算账了。

面对舒子妍的指控，林菲韵假装无辜，连连否认。但在舒子妍不停嘴的厉言责骂后，林菲韵干脆不装了，眼见四下无人，她摘下了面具，高傲地看着两人冷笑着说：“就算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孕检报告也是假的，你能奈我何？现在我才是受害者，许晴嘉，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

原来，一切都是她悉心安排的。

原来，误会了方竞。

心隐隐作痛，许晴嘉皱着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方竞啊。”林菲韵不耐烦地冷哼道，“许晴嘉，要不是我放开方竞，你永远都没机会站在他身边，知道吗？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看着趾高气扬的林菲韵，许晴嘉受得了，舒子妍可受不了。

于是，舒子妍当即就甩了林菲韵一个耳光。

03

回到宿舍后，许晴嘉给方竞打了电话道歉。电话那头，方竞长舒了一口

气，只说：“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一定相信我，好吗？”

许晴嘉心里顿时一热，点头答应了下来。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不够信任他。

随即，和好如初的两人一个因压抑着相思，一个因被阻挡在外而几日没见，当下便约了一起吃晚饭。

正是晚饭时间，饭堂里挤满了人，热闹非凡。许晴嘉与方竞端着餐盘，原本想寻个角落的位子偷得片刻宁静，却半晌都寻不到空位，最后只好将就坐在极为热闹的大堂中央。

才坐下不久，边上忽然传来窃窃私语——

“喂，你看，那不就是最近论坛上很红的方竞吗？”

“是啊，看看，跟新欢可真够恩爱的。”

“秀恩爱死得快，这种感情长久不了的。”

“谁理他长不长久啊，我是在替菲韵学姐不值，怎么会爱上这种人渣！”

“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听说是那女的主动的，最烦这种表面装清纯的乖乖女了，实际上歹毒得很呢！你看论坛没有？她居然想推菲韵学姐坠楼！”

……

在两名女生的议论中，周围的目光也开始聚集在了许晴嘉与方竞身上，尔后的喧嚣里更多的是愤愤不平的唾骂。

方竞微微皱起了眉，抬头看许晴嘉时，她的眉头也紧蹙着。

暗自吸气，正欲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时，方竞发觉许晴嘉的手已经握成了拳，脸上满是愤怒。

宛若生怕下一刻许晴嘉就会起身与那些人争执，方竞连忙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劝道：“由他们说去。”

“不行。”许晴嘉咬牙切齿地道，“他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但凭什么诋毁你！”

她轻浅的一句话瞬间就软化了他的心。

他一直觉得，有她在身边，哪怕全世界都误会自己，他也无所谓，这一刻更是如此。可转念一想，那一句句诋毁，从来都不是只向着他一个人，而她却可以忘了自己，挡在他身前。感动之余，原想沉默以对、息事宁人的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对于他而言，这世界对他再如何针锋相对都好，他都可以不去计较，但唯独许晴嘉，他舍不得她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为他抵挡一切。

想到此，赶在已经站了起来的许晴嘉开口之前，方竞兀地起身，抢先道：“仅凭一知半解的事情来恶意诋毁伤害别人，这是卑鄙之举。近日流传的事，通通都是无稽之谈，谁敢再诋毁许晴嘉一句，我定不会轻饶！”

方竞的语气严肃郑重，霎时就冷却了整个饭堂。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再说些什么，甚至，那些原本还在愤愤不平的议论者，此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像是有人突然将时空冰封了一般，现场鸦雀无声，众人连打量都变得小

心翼翼。

而忠告过后，方竞并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兀自拉着许晴嘉坐下，若无其事地吃起了午饭。

许是没料到方竞会有此番冷静又霸气的宣言，许晴嘉有些错愕，而良久的错愕过后，她开始为他最末的一句维护而倍感惊喜。她很少见他动怒，但原来当他会为了自己而动怒时，她的心竟会如收获了一整个春天的阳光一般，于是，所谓的冬天渐渐也变得明朗又暖和。

也是这一刻，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勇气离开他了，无论是为了何种堂堂正正的理由。

然而，方竞刚再一次重新拥有了爱情，却又遭遇一劫——他的母亲再次病发。

母亲本就住在林家的医院里，由林家照看着，但是这一次病发，医生却没有及时救治。等方竞和许晴嘉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时，却看见了林菲韵，随后被告知：“方阿姨这次病发必须做一次手术，方竞，你懂的，在二十四小时的黄金时间里，若不能及时救治，那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担心，方竞的眉心紧蹙着：“那你还不让医生立刻手术！”

林菲韵莞尔一笑：“手术不是问题，但是，我有条件。”林菲韵说话间，目光落在了许晴嘉身上。许晴嘉兀地浑身一抖。果不其然，下一秒林菲韵便提出了苛刻的条件：“我要许晴嘉立刻退学，而且承诺永远离开S市，离开你。”最末三个字说出口时，她趾高气扬地看着方竞，随即再补充道，

“另外，我要你立刻和我订婚。”

方竞难以置信地怒视着林菲韵：“你疯了吗？”

林菲韵却毫不在乎，只浅笑着说道：“答应了，马上就做手术，不答应就等着看你妈妈死去吧。”

“你！”方竞气急扬拳，却被许晴嘉拉住了。

“你还有二十三个小时的时间。”林菲韵笑笑，转身离去。

疯了！

此刻方竞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林菲韵一定是疯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呢！

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方竞一拳砸在了墙壁上。身边的许晴嘉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拥住他。

04

贺定毅从舒子妍口中得知林菲韵提出的苛刻条件，于是，当下他就在林菲韵的宿舍楼下拦住了她。外貌同样出众的两人，站在一起时乍一看确实十分赏心悦目。可惜的是，两人散发出的不太友好的氛围让侧目留意的同学纷纷移开了视线。

“林菲韵，我们相识一场，我劝你还是放手吧。”因为许晴嘉的事，贺定毅对林菲韵更多了一分厌恶，只因想起让许晴嘉伤心流泪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贺定毅高傲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冷酷。

“放手？”林菲韵深知贺定毅喜欢许晴嘉的事，自然猜出了贺定毅的用意。于是，她扯出一抹鄙夷的神色，看着贺定毅，微笑道：“贺定毅，做男人做到你这般也实在够蠢的啊。心爱的女人被抢走了不说，还跑到我这边让我放手，让他们比翼双飞？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贺定毅做事从来都不按章法，但至少我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像有些人，专使一些肮脏手段。”

“哼，那又怎样？”林菲韵撇撇嘴，为达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特别是，从来都没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怎样？你以为你逼走了许晴嘉，方竞就会爱你了？”

“这些你管不着，我也不想去理会。”

“你疯了吗？哪怕你想要得到方竞，也不该拿他母亲的性命要挟！”

“那又如何？又不是你母亲，你那么在意干什么？”

“哪怕是不相干的人，我也会在意，我不是你，冷血无情，难怪方竞不爱你！不过，林菲韵，我告诉你，你不让医生医治方竞母亲，我就让我贺家的医生医治她！”

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林菲韵当即就笑开了：“贺大帅哥，以你贺家的医疗水平，你确定方竞妈妈不会被你们弄死吗？哈哈哈！不要开玩

笑了，好吗？贺定毅，帮助别人之前，也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吧，贺家医院的医疗条件，可是远远不及我们林家呢。”

说完，林菲韵转身离开，拒绝与贺定毅交涉，而那骄傲跋扈的神情，让一向高傲的贺定毅气急败坏。

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回家一趟，父亲跟他透露近期医院出现的经营困难的问题，其中最主要的缘由便是林家的排挤和打击。于是，本来对父亲的医院毫无兴趣的贺定毅，不由得多了一份斗志。

“很好，林菲韵，新仇旧恨咱们可以好好地算一算。”

转身之际，贺定毅给父亲拨了一通电话，让他想方设法在十个小时内准备好各种顶级医疗设备，并且派救护车到林家医院门口，然后又打电话给方竞，让他将他母亲背到医院门口乘坐备好的救护车，并以性命担保承诺他，这次手术绝对不会有问题。

将一切交代清楚后，贺定毅拨通了一个侦探社的电话，说：“我要林菲韵的全部资料，从出生到现在，有多详细就多详细。”

挂了电话后，他再拨了一通电话给父亲的秘书：“宋秘书，帮我做点事，找几个人在我们学校的论坛上以林菲韵男友的名义发帖，内容自行想象。半个小时内帮我搞定。另外找几个会演戏的，直接到学校找她，让全世界都相信他们就是那几个男友。这件事不需要报告给我爸知道，我会亲自交代的。”

既然林菲韵懂得利用流言，那么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莞尔一笑，贺定毅想起了许晴嘉。

许晴嘉啊许晴嘉，这世间上只有你可以让我如此义无反顾，大费周章，哪怕你连一秒钟都不愿意爱我。

忽地，他脸上的笑意变得凄苦。

贺定毅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极为无奈地深呼吸。他想，或许这辈子自己都再找不到另一个许晴嘉了。

真是妒忌方竞呢！

他叹息着，上了出租车，赶往医院。

半个小时后，学校论坛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林菲韵的帖子，有控诉她无情地抛弃自己的，有哭诉让她和孩子回到自己身边的。整个学校顿时咋呼起来，大家的态度都动摇了，面对对立的流言，有指责林菲韵心机重的，也有维护她的忠实粉丝，当然也有保持中立的围观者。

但，最令人瞩目的一篇帖子，是关于林菲韵的身世的。

比那些铺天盖地的流言稍晚一步，这篇名为《千金小姐原是女佣女儿》的帖子，一发表就引起全民瞩目。帖子里爆料说医学世家出身的林菲韵原来只是女佣的孩子，因为当年女佣与夫人一起诞下女婴后，夫人难产昏厥，千金女婴也夭折。于是，贫苦的女佣为了能让孩子过上好日子，就让她充当了千金小姐。然而，一年前，林菲韵意外得知这件事后，受不了刺激离家出走，最后却因为吃不了苦受不起穷而重新回到了家里，继续当千金小姐，还将亲生母亲赶走。

在医院看完了整篇帖子，贺定毅朝身边一直在打字的男生笑道：“做得好，不过帖子回复得差不多就够了。”

男生低低地应了句；“是。”

随即，贺定毅又打了个电话，命令对方将林菲韵的身世爆料给杂志。

至此，林菲韵已无暇顾及方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