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白悠悠立刻嚎啕大哭，朝着谢怀瑾满是委屈：“世子爷救命！”

谢怀瑾瞧着满院子的狼狈场景，不由阴沉着脸看向叶清辞：“你不在房中修养身体，出来胡闹什么？”

叶清辞还未开口，白悠悠已经哭了起来。

“世子爷你要为我作主啊！陈婆婆身染重疾，这几日看诊已然好了大半，想着正好趁此机会叫她回家修养几日，也好跟亲人团聚，可是谁知，姐姐约莫是记恨陈婆婆此前与自己的龃龉，竟是怎么也不让陈婆婆出门，还把范婆婆一行都打伤了！”

“臣妾苦劝不得，未曾想，姐姐突然指责我擅自插手府中事务，就要，要索我性命！”

不过两句话，白悠悠就开始潸然泪下，叶清辞听着她一通黑白颠倒，简直被气笑了。

谢怀瑾阴沉着脸，冷冷盯着叶清辞：“你的解释？”

叶清辞也懒得在看白悠悠演戏，把人往前一推，由着她跑到谢怀瑾身侧搔首弄姿。

擦了擦簪子上的血迹，单刀直入：“陈婆婆生的这种病极为罕见，很容易传染人，且会要人性命，在没有研制出控制这种病情的药之前，她出去只会成为整个岭南的祸患。”

“姐姐怎可这般信口雌黄？”

白悠悠站在谢怀瑾身侧，拿着帕子擦泪：“大夫说了，陈婆婆这只是寻常的红疹罢了，如今已经好了大半，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寻常红疹会高烧不退？寻常红疹会皮肤红肿溃烂？”

叶清辞情绪一激动，方才被范婆婆和几个丫鬟下黑手的伤口立刻隐隐作痛，她倒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冒出头的冷汗。

直直看向谢怀瑾：“你府上的大夫也不是第一天没用了，这种病在之前的古籍上从未出现，你们根本没有应对方法，如果你想岭南免于霍乱，就听我的。”

谢怀瑾眼眸深邃，“你们”二字一直在他耳边打转。

“古籍上从未出现过的疾病，世子妃如何知晓？”

伤口的疼痛牵动了还未痊愈的旧伤，痛的叶清辞身子摇晃，霜降忙要上前扶她，立刻被她伸手止住：“别靠近我，我碰了陈婆婆，有传染给你的风险。”

她深吸一口气，“世子难道忘记了，我爹博古通今，当年元缜一战，他作为使臣远走缜南，一去便是三年，所见所闻皆是世间少见，认识几桩疑难杂症倒也不是难事。”

谢怀瑾眼眸微动，看向叶清辞的眼神多了几丝沉思。

叶清辞只觉得意识越发薄弱，仍是强撑着道：“恳请世子单独准备一间房给陈婆婆养病，并把所有跟陈婆婆接触过的人隔离观察，一旦有病发，立刻单独治疗，如此，方可遏制病毒蔓延！”

“不过是寻常的荨麻疹，姐姐未免也太多小题大做了！”

白悠悠抢白道：“世子日理万机，哪里有空处理这些小事？”

叶清辞连一个眼神就对她欠奉，只定定地看着谢怀瑾。

她的眼神太过炽热，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和认真，让谢怀瑾原本到嘴边的否定又咽了回去，他心中厌烦不已，转身冷漠道：“把陈婆婆送去偏院，其他人各自回房！”

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未曾想身边忽然擦过一阵风，抬眼叶清辞已然拦在了谢怀瑾的身前。

“不可以！今天接触陈婆婆的人都要隔离！”

谢怀瑾本就因着方才的犹疑，心中烦闷，这会立时怒意上涌：“叶清辞，你尚未洗脱嫌疑，就又开始在王府惹是生非！若是这么不想待在房里，就继续去地牢跪着！”

叶清辞心知，不让这帮人知道陈婆婆疾病的可怕之处，必定不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事。

她咬咬牙，暗中划破右手中指，挤出几滴心头血驱动龟甲。

龟甲登时嗡鸣作响，调动的她周身血液循环瞬间比常人快了几倍，叶清辞只觉得全身犹如在火上炙烤着，咬着牙忍受着皮肉一寸寸溃烂。

“你看！”

叶清辞突然把手臂横在谢怀瑾面前，粗壮白胖的手臂上横陈着大片大片犹如癞蛤蟆一般的鲜红色皮肤。

“啊！”

白悠悠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想往谢怀瑾身上扑，却被对方不动声色躲开。

谢怀瑾面色凝重地看着叶清辞的手臂，尚未开口，就听叶清辞说道：“我自小体质特殊，身子亏虚时比常人更容易显现感染疾病，且比一般人更早显现病症。”

她朝着身后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几个丫鬟抬了抬下巴，“不出五日，她们都是我这样的下场！”

谢怀瑾的眼神在叶清辞身上逡巡良久，转头吩咐道：“这几日接触过陈婆婆的，都在这间院子待着，没我命令，不许离开！”

“既然世子妃说府上大夫未曾见识过这种病症，那陈婆婆就交由世子妃来医治，”他朝着叶清辞抬了抬下巴，冷笑道，“五日之后，陈婆婆若是不见好……”

“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罢，谢怀瑾甩袖出了院门。

白悠悠虽然不信叶清辞所说之言，但看着陈婆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到底有些害怕，赶紧带着下人跟上谢怀瑾的脚步。

叶清辞喘了口气，整个人身形一晃，霜降急得忙要上前搀扶，还没挨到边，叶清辞就急退两步，喘的呼吸不匀。

“你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能待的！”

霜降眼圈通红，“小姐在哪，我就在哪！您伤势本来就未好，又得了这来历不明的病，如今身边再没个人照顾，可如何是好？”

叶清辞趁着周围人的注意还未放到自己身上，凑到霜降耳边悄声道：“我体质特殊，不会被传染上，如今我还未研制出能治疗这种病的药方，你留在这若是感染了，反而给我添麻烦，不若留在外头，帮我打探消息。”

说完，也不顾霜降错愕的表情，陡然阴沉着脸怒道：“你一个奴才，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没教养的东西，滚去外头讨好你的新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