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花

这症状，怎么那么像天花？

叶清辞脸色一变，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时代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天花，陈婆婆一个吃穿住行都在王府的老婆子怎么会突然患上？

她立刻放下空碗起身，“霜降帮我更衣！”

霜降一愣，连忙劝道：“小姐这么晚要去哪，您伤势未好，还是在房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只管让奴婢去操办……”

“我要去看看陈婆婆。”

霜降勃然色变：“小姐万万不可！您金枝玉叶，要是被那婆子传上什么恶疾，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说话间，叶清辞已然换好了一套衣服，看着为自己操心的霜降叹了口气：“这件事如果我不管，很可能会演变成整个岭南的灭顶天灾，到了那时候，咱们也自身难保！”

霜降被她认真的模样骇住，只得抓住叶清辞的衣袖道：“那奴婢跟您一块去！”

两人趁着夜色摸进陈婆婆院子，刚躲进角落的草丛，就看到院子里陈婆婆瘫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不走！我是王府的老人，世子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这么欺侮我，等王妃知道了，必定叫你们好看！”

范婆婆双手叉着腰，身后领着三四个小丫鬟，朝着陈婆婆阴阳怪调：“陈嬷嬷，既然是老人，也顾及几分自己的体面，府上养了你这么些日子，你但凡有良心，就该自己卷铺盖走人，还在这耍什么泼妇架势！”

身后几个小丫头也嘲讽道：“就是！不知道得的什么不干不净的毛病，识相点就自己滚！”

“还想着见王妃呢，王妃也是你这种蠢驴配见的吗？”

“若我这般满脸麻子，还真不如一根绳子上吊算了！”

陈婆婆好歹平日也是有些头脸的老嬷嬷，这会子虎落平阳被犬欺，哪里受得住这委屈？

登时一手撑着地起身，冲上去就要跟那几个丫鬟拼命。

“小贱人，看我不把你们嘴撕烂！”

手还未挨到那几个小丫头，当胸就挨了范婆婆一脚，直踹到心窝子上！

陈婆婆一个屁股蹲砸在地上，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这会正是月色清明，叶清辞清楚瞧见，她一整张脸都因为高烧不退而涨红，肿的如同猪头一般，尤其是左脸，爬满半张脸的红麻子，在夜色的衬托下，愈发如同恶鬼一般。

“竟然真的是天花！”

叶清辞忍不住小声惊呼。

当年在历史记载中，一度造成几百万人死亡的恶疾，怎么会这么突兀地在岭南王府出现？

这种烈性传染病，要是让她流出府，不出几日，就能造成整个岭南生灵涂炭，蔓延到整个王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必须阻止陈婆婆出府！

范婆婆显然懒得跟陈婆婆浪费时间，当即一拍手招呼身后几个小丫鬟：“把这肥猪抬出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丫鬟嬉笑成一团，应着声正打算上前，突然草丛中传来一身厉喝。

“别碰她！”

众人吓得一激灵，只见草丛中猛然窜出一个雄壮的黑影，朝着几人声色俱厉：“不想死的话，就离她远远地！”

范婆婆一皱眉，语气竟是不屑：“世子妃不是在屋子里养伤吗，怎么有空来管我们下人闲事？”

她还惦记着叶清辞前不久对自己折腾，听见她对自己指手画脚，心气愈发不顺。

“世子妃是不是生病生糊涂了，王妃早就没收了你管家的权利，如今府中大小事都是侧妃娘娘处置，轮不到你来过问！”

“侧妃娘娘下令，即日陈婆婆出府疗养，死生岭南王府概不负责！来人呐，还不赶紧把人赶出去！”

话音刚落，范婆婆首当其冲就要去拉陈婆婆，这会叶清辞也顾不得瞻前顾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对着范婆婆就是一脚。

她本就身体雄壮，力大无穷，一脚踢得范婆婆直砸出去二里地，头嗑在台阶上半天没缓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别碰她……”

叶清辞一吓，话还没出说完，那几个丫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直接冲上来对着叶清辞又是打又是掐，叶清辞想下手又顾及自己力气，这几个丫头手下又狠又刁钻，叶清辞双拳难敌四手，被她们连着扇了几个巴掌。

“不许欺负我们小姐！”

霜降一头扎进丫鬟堆里，拳打脚踢，一通乱舞，硬是把人堆撕开一个口子。

主仆两个背对背，一时倒跟这几个丫头打得有来有回。

“什么事啊，大晚上这般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