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黄三爷的踪迹

什么意思？

我想回头问的时候，大门已经关上。

再也不会来了？

莫非是黄三爷出事了？

我从楼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略有些破旧的小楼们看起来倒还有一丝古老的韵味。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精神上的疲惫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先回去睡一觉吧，自己不知道黄三爷住哪。

这么早，三爷自个儿是个做夜宵生意的，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从傍晚才开始出来。

捡垃圾也都是出摊前后顺路捡一些。

这也导致他只有附近的老邻居或者来吃宵夜的人认识。

这大清早的谁会在，不如先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找三爷去。

我略带迷糊地回到小阁楼里，躺在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打扫干净，勉强添置的一张小床和薄被上直接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睡到了下午四五点。

“还是牛肉面？”

面馆老板挺着个大肚子熟稔地打着招呼。

“对，多加块牛肉。”

我点了点头。

这家面馆是我经常光临的餐馆。

倒也不是我多喜欢吃面，只是这附近也基本没有其他餐馆了。

老李面馆、黄三馄饨摊。这附近也就这两个地儿可以去。

不想吃面的时候就在面馆里死皮赖脸要和老板一起吃，再买一碗臊子或者牛肉就着吃。

好在老李也实在，经常给我加几片小青菜。

“话说，老板，看见黄三爷了没？”

我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要说这面馆卖得最好的可能就是这牛肉了。

这滋味，入口即化也不为过啊。

“我今儿个还真没看到三爷。”

老李摇了摇头，按照平时，三爷估计会到他店里先拿一次瓶子和废纸。

我吃面的手停顿了一下。

“老板，知道黄三爷住哪吗？”

老李摆摆手。

“这我是真不太清楚，只记得他一般都是从北边走过来。”

北边吗？

“谢了。”

“怎么？找三爷有事？”

老李眼里闪过一丝好奇，装作无意地问道。

我喝了一口汤，摇摇头。

“也不是我找他有事，昨晚有个人来茶馆里问我三爷。但是不赶巧，三爷刚从我这儿走，就前后脚。”

“那的确是不赶巧，他找三爷啥事儿啊！”

老李可能是在这里待久了，平时也没什么消遣，听到有点意思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探寻一番。

“我哪知道啊，问了也不说。我看他挺着急的，就想着问问三爷住哪。要是下次那人再来，就跟他说一声。”

我半真半假地掺和着说。

这个小地方，发生点什么事儿直接就能传遍。

昨晚那人急匆匆来我茶馆里，又急匆匆跑出去，看到的人应该不少。

“反正三爷基本每天晚上都来摆摊，今天晚上再来不就能找着了吗。”

老李浑不在意，既然没有什么八卦听，找人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就跑后厨忙活去了。

我吃完面，在桌子上放下钱，起身往北边走去。

既然黄三爷每天都从北边过来，那就往北边去看看，说不定半路就碰上了。

走了快十几分钟，我看到前边有个老太正扒拉着垃圾桶，身旁的麻袋里装了不少瓶子了。

“阿姨，问一下，你知道黄三爷吗？就瞎了只眼睛，还拄着个拐杖，开宵夜摊子的。”

一般拾荒的老人会对附近十分了解，想着能不能瞎猫碰个死耗子，我上前询问。

老太回过头看我，打量了我一番，略带些谨慎。

“小伙子找他干什么？”

“他经常来我店里喝茶，我想今天去看看他，他今天到现在还没出摊，我怕他出事了。”

我指了指茶馆的方向。

“就那边一家很破的茶馆子。”

老太似乎是知道茶馆，心里放下一些戒备。

“老黄住那边，具体那户我不太清楚。”

老太手指一指，那是一个阴暗的小巷子，潮湿又拥挤。

我谢过老太就往小巷子走。

巷子的地板是用青石板铺的，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青石板都已经裂开了不少，凹陷下去的坑里还积攒了不少的水。

巷子上面挂着住户晒出去的衣物，各家各户门边上摆着各种不同的东西。

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找了个站在外面嗑瓜子的妇人询问。

听到我询问黄三爷，妇人满脸不屑，随手给我指了一扇门。

“喏，就那家。”

门上挂着不知道多久以前留下来粽叶做的剑，窗口被报纸糊的严严实实。

我上前敲了敲门。

“三爷？你在家吗？黄三爷？”

我交了许久也不见人开门，正想要回头找人开锁看看是不是三爷出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大爷探出头看着我。

“别敲了，老黄回家了。”

“回家？”

我有些纳闷，这不就是他家吗？

“对，回他老家了。”

“他老家在哪啊？”

我顺口就问了出去，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

“后生你找他有事？”

大爷打量着我。

“我看着你有点眼生。”

“大爷，我刚来没多久，就住在旧车站旁边的茶馆子里。”

大爷听到茶馆又看了看我，这才没再问些什么。

“老黄是徐龙湾人。”

“谢谢大爷！”

幸好有人知道黄三爷是哪里人，不然这茫茫人海，从哪里开始找也不知道。

总算有个方向了。

我回到茶馆，收拾好行李，坐着晃晃悠悠的破旧公交车到新城区车站。

“邝阳谢谢。”

我买了邝阳的票，徐龙湾是邝阳的一个小村落，比较偏僻，并没有直达车。

长途车上的气味很难闻，先不说它本来的味道，孩子吃的茶叶蛋味，后座的泡面味，还有远处隐隐传来的脚臭味混合在一起让我有些想吐。

好在我已经吃下了晕车药，嘴里含了一颗薄荷糖，强劲的味道暂时让这些恶心的味道离我远远地。

不知道是晕车药有效果了，还是我还是太累了。

刚出发没多久就睡着了。

没过一会儿，我被晃醒了。

鼻子里一股潮湿带着些鱼腥味的空气让我清醒了不少。

这是？

我努力坐起身，却看到四周都是水。

“水老爷！咱们船遇上水老爷了！”

我朝着说话那人看去，约莫五十多岁，浑身黝黑，一身肌肉看起来身子骨很结实。

“船下有个水老爷，直挺挺的，正好抱住了我们的船！”

我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还在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船上一下子炸开来，各个声音吵着我脑子嗡嗡直响。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我看到一个女孩儿，朝着我，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