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8

借用我身体出去逛的第一天，艾瑞丝逛遍了城市里的每一家服装店，只要看得上眼的便买下来。幸好还有一个唯艾瑞丝是从的亚瑟，不然我自己的那一点点存款是连一个零头都付不起的。如果只是这样疯狂的购物，我也就随艾瑞丝去了。但是，我完全高估了她的廉耻度！

艾瑞丝在天色近晚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一家情趣内衣店，顿时兴奋不已，拉着可怜的亚瑟就进去选购了。我窘迫地蜷缩在意识的海洋里，忐忑不安地记挂着一直黑着脸抿着嘴唇，紧跟在艾瑞丝身后的凛——凛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阻止艾瑞丝跑出城堡，于是干脆退而求其次，选择跟随在艾瑞丝身后，准备随时为她收拾烂摊子。

艾瑞丝在店里东挑西拣，总算选了一套超级昂贵又超级性感的睡裙，随后心情愉悦地拖着脸红的亚瑟准备打道回府。

而等候在店外的凛脸色阴沉，简直就是暴风雨欲来的感觉！

但是凛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艾瑞丝拉着亚瑟的那只手。

而躲在身体内部，看到这一幕的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凛的低气压给冻死了！

第二天，艾瑞丝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给这一天安排的行程是：上午去酒吧A，下午去酒吧B，晚上去酒吧C。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在下午6点以后出门游荡过的乖乖女，我真的是被艾瑞丝的豪放吓到了！

她画着艳丽的美妆，穿着皮衣皮裤，一身女王的打扮，在各个酒吧玩耍得如鱼得水——

重点是这只妖精是用我的身体折腾的啊！

我根本都不忍心直视“自己”了！

终于到达了今天的最后一家酒吧，凛的低气压已经降到了历史新低。

“小凛凛，别这么严肃嘛！”艾瑞丝不怕死地端起一杯鸡尾酒放到了凛面前，“难得来一趟酒吧，玩得开心一点儿嘛！”

幸好艾瑞丝还有一点分寸，选择的都是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酒吧，酒吧里的客人看起来也都很有教养，就算过来搭讪也是绅士风度十足，再加上艾瑞丝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女王气场，到目前为止倒是没有惹上什么烂桃花运，也没有被心怀不轨的坏人缠上。

但是凛的心情依然很不好。

他方圆五米以内，除了艾瑞丝再也没有其他人闯入。

“宫野琉璃这个笨蛋！”凛没好气地瞪了艾瑞丝一眼，“居然把自己送给她糟蹋！简直太笨了！”

“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艾瑞丝大叫起来，“小丫头之前打扮得就跟丑小鸭似的，完全不会体现自己的优点，我帮她好好打扮，难道不可爱，不好看？”

躲在身体某处的我的意识，也下意识地跟着点头：虽然我宫野琉璃平时看上去普通，但是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不错的小美女一枚哦！

凛看着杯子里湛蓝色的鸡尾酒，神色有一点儿复杂：“她原先那样就很好了，不需要你来画蛇添足……”

艾瑞丝盯着凛，似乎想要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凛一仰头喝下了杯中的蓝色液体，再也不愿意理她了。

“呵呵，小丫头，第一步作战大告成功！小凛凛还是在乎你的嘛！”

而我的脑海里，艾瑞丝俏皮的声音响起来了。

“哪里啊……”

我下意识地反驳着，接着悄悄地透过艾瑞丝的视角看向凛。

这两天，凛一直跟着艾瑞丝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一定会很累，但是他依然一声不吭地跟着，偶尔说话也是抱怨艾瑞丝不为我着想。

是的，我能感觉得到，凛是很担心我的。

也许这并不是艾瑞丝所说的那种“在乎”，但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高兴。

这种奇怪的心情，偶尔会让我很难为情。但是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心情。

艾瑞丝可不管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天就是艾瑞丝“借用”我的身体的最后一天。

从酒吧回来后，艾瑞丝破天荒地告诉我，她明天决定留在家里，可她的决定，并没有让我松一口气。

因为她不顾我的反对，私自决定了一项不得了的计划！

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执行那个不得了的计划——去“夜袭”凛！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趁着晚上，去“袭击”凛，穿着那身从内衣店买回来的火辣睡裙，去逼问凛说出我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艾瑞丝这不是帮我试探凛心里的想法，她分明是要我和凛反目成仇并且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我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在“夜袭”成功以后应当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凛！不论我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结果一定是我无法承受的！

“小琉璃，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试探出小凛凛对你的态度的！”

“我不要啊！艾瑞丝，你给我回来，不许去找凛……啊啊啊……”

我呼天抢地地在意识的海洋里试图阻止艾瑞丝的行为，但是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所以，当艾瑞丝穿上那件无袖的真丝睡衣，并且来到我和凛的房间相通的门前的时候，我只能在心里疯狂地尖叫：“不要啊艾瑞丝！千万不要啊！”

大概是我持之以恒的尖叫让艾瑞丝觉得很烦人，艾瑞丝忍无可忍地丢下一句“吵死了”之后，我满心不甘地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正沉思状地背靠着门站着。

眼前的景物在昭示着我还在自己睡觉的房间。

难道艾瑞丝终于良心发现了，放弃了这次行动？

我侥幸地想着。

“别放心得太早。”显然自从艾瑞丝占据我的身体之后，我在想些什么她都能感受到，“我的确去‘夜袭’了，而且现在已经回来了。”

我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艾瑞丝说什么了！她说她已经把计划付诸实现了吗？

苍天啊！

“嗯，怎么说呢……小凛凛的答案和你期望的不太一样哦！”艾瑞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

如果我现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那么现在我肯定是浑身僵硬的状态。

和我期望的不一样？难道……凛他并不喜欢我？

啊！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连忙把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

艾瑞丝狡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些了，真正的答案你就自己去发现吧！”

第三天，艾瑞丝信守承诺，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

也不知道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艾瑞丝做的事情一定不太好。

这样的话，我要怎么面对凛？

说起凛，艾瑞丝说他的答案和我期望的不太一样，但是艾瑞丝又否认了凛讨厌我这个选项，到头来我还是不知道我在凛心里是个什么样的！

我是真的后悔把身体“借给”艾瑞丝了！

这个家伙真的不太靠谱啊！

早上，艾瑞丝和之前的两天一样，早早地下楼，准备去餐厅吃早餐。

然而，我们才刚走到楼梯，就听到了熟悉的呜咽声。

“呜呜呜……”

能哭得这么胆怯的孩子，肯定是乔治。

艾瑞丝本来放松的心情顿时变得不爽起来。

她加快了下楼的速度，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餐厅。

餐厅的情况看起来比平常要混乱一些，用人几乎都不见了，瑞茜三姐弟正剑拔弩张地站在餐厅里。餐厅的一边，凛正拿着碘酒在乔治额头擦拭着。

我能感觉到艾瑞丝的心情变得压抑起来。

她快速地来到乔治面前，却看到小正太的额头上擦破了一大层皮，还在微微地渗着血。

艾瑞丝周身的气压立刻阴沉起来：“怎么回事？”

凛看了一眼虎着脸的艾瑞丝，冷冷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三姐弟一大早就家主继承权的问题起了争执，也不知道是谁话说得比较重，三人居然破天荒地相互推搡起来，最后差点儿打起来，可怜的乔治正是被大人们的战争波及，被推倒在地，额头不慎撞到了桌角。而目睹这一幕的汤姆更是气得昏厥过去，幸好家庭医生及时到达，没出什么问题，现在汤姆已经被用人们送到房间休息去了。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艾瑞丝的怒气就像爆发的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如闪电般迅速出现在瑞茜三人面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三人一人一个耳光。

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艾瑞丝已经声色俱厉地数落了起来：“你们小时候明明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太让你们的父亲失望了！”

这是瑞茜和格林第二次被艾瑞丝教训，两人的怒气也被激起，瑞茜首先发难道：“琉璃小姐，我说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不要多管闲事！你实在太失礼也太狂妄了！我们鸢尾花城堡不欢迎你！”

“你还知道你是鸢尾花家族的人！”艾瑞丝发完怒之后便冷静了下来，她冰冷地注视着瑞茜，“你忘记了吗？你小时候是多么喜爱亚瑟，你经常为他读故事画册，你说过他会永远是你的小天使，你会保护他。可是现在呢？当初的誓言呢！”

餐厅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瑞茜很想马上开口反驳她，但是她看到了亚瑟脸上的一道红印，那是刚才在爆发肢体冲突的时候，她不小心用指甲划到的。

亚瑟虽然是贵族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可是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曾经是很腼腆很害羞的男孩，因为哥哥姐姐比他大了好几岁，城堡里没有同龄的玩伴陪他玩耍，孤单的环境让他变成了一个不善于言辞的孩子，还差点儿患上了抑郁症，是她和格林在发现弟弟不对劲后不厌其烦地陪着亚瑟说话，最终帮助他成为一个能言善辩的贵公子。

“而你，格林……”艾瑞丝接着看向了脸露不耐的格林，“你难道忘记了吗？你拼命地学习经商知识，是为了帮父亲分忧解难。你知道汤姆身体不好，所以想要让自己尽早变得强大，好让父亲得以休息。在瑞茜被所爱的人辜负的时候，是你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将瑞茜和乔治接回了鸢尾花城堡，你说瑞茜和乔治是你的家人，不管别人怎么想，你会一直珍惜他们。”

格林不由得记起了瑞茜刚回到鸢尾花城堡的情景。那时候，乔治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十分喜欢这个可爱的侄子，怕自己僵硬的动作抱他会不舒服，还特意参加了“爸爸培训班”，去学习怎么照顾小婴儿。

艾瑞丝最后看向了亚瑟：“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哥哥姐姐的呵护下长大，你还记得你埋在花园里的日记本吗？那上面写满了家人对你的爱，也写满了你对家人的爱。为什么现在，你要为了那什么继承权，伤害一直以来疼爱你的家人呢？”

亚瑟浑身一震。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为了不让疼爱她的哥哥姐姐担心，他努力地融入校园生活，只为了在回家的时候看到家人们欣慰的笑容。

他们原本是相互关爱的一家人，却为了争夺家主的继承权而反目成仇。

还记得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他们都曾默默地发过誓，如果自己成为了家主，一定要保护家人，让家人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

那些誓言，都哪儿去了？

那些真挚的情感，难道就如此的不堪一击？

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瑞茜逡巡了一遍自己的弟弟，最后叹了一口气，明显是想通了什么。不过，她马上又冷下了脸：“琉璃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一些事情就算是我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而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当初她和格林发现弟弟有可能患有抑郁症的时候，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他们并没有告诉父亲，而用人们就更不知道了。那么，琉璃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情的呢？

艾瑞丝微微一笑：“因为，我可是主管着鸢尾花家族继承仪式的妖精呢！”

艾瑞丝的笑容很快就淡去了：“你们的祖先有恩于我，和我定下了守护契约，只要我在鸢尾花家族一日，就会保护你们的家族繁荣昌盛下去。虽然你们看不到我，但是我陪着你们长大，参与了你们每一个人的成长，在这座城堡里，我是无处不在的。理所当然的，你们的任何小秘密，我都知道。”

事到如今，我依然弄不清楚艾瑞丝罢工的原因。如她自己所说，她是鸢尾花家族的守护者，既然如此，只要继续守护下去就好了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罢工？

不过，也幸好她任性地罢工了，不然这三姐弟怎么会发现自己哪里做错了呢？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但是，艾瑞丝的想法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她的情绪似乎有一点儿低沉，面对着这三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淡淡地说：“妖精本来是孤独的，不应该和人类生活在一起，而我看着你们相互伤害了这么久，也深深地感到了我身为妖精的无奈。我的存在是为了帮助你们守护这个家族，但是，如果你们本身并不想守护彼此的话，那么就让凛为我解除契约。家族最重要的传承不是巨大的财富，不是珍贵的宝物，而是亲情。看着现在的你们，我没有办法为鸢尾花家族挑选出合适的继承人了。”

说完以后，艾瑞丝便离开了我的身体，首次在大家面前展露出了自己的形貌。

长时间未能操控自己的身体，让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冷不防掌控了自己身体的使用权，我差点儿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幸亏凛站在我身后，伸手一捞便挽住了我。

艾瑞丝朝我笑了笑，随后替乔治治好了额头上的伤口，便再次消失不见了。

瑞茜和格林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妖精，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看来，艾瑞丝是真的伤心了，如果她不再愿意守护鸢尾花家族，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凛看着一屋子各有所思的人，无奈地说道。

被艾瑞丝狠狠训斥了一顿的姐弟三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后悔与愧疚。

见三人沉默不语，我不由得问道：“据艾瑞丝所说，你们曾经彼此关爱，感情很深，为什么后来会这样？”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尴尬之后，瑞茜首先开口了：“我曾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不论我怎么做，不论我怎么付出，前夫最后还是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什么感情都是虚假的，唯有金钱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从那之后，我变得斤斤计较，变得势利，一心想要夺得家主的宝座，这样我就可以带着乔治好好地生活……”

原来，一次失败的感情竟能带来如此深刻的伤害！但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里并不能为瑞茜带来幸福，只会让她更加的痛苦。

“也正是因此，我才会越来越不能忍受瑞茜的行为。”格林怅然地接了上去，“为了抚慰瑞茜受伤的心灵，我力排众议，把她和乔治接回了家，可是她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自私而又可怕的女人。我越来越觉得我当初的决定是错的……但也许，是我把一切想得太黑暗了。”

格林看着满脸愧疚的姐姐，已经不忍心再责备她。但是长久以来的间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填补的，这需要双方的退让和体谅。

而亚瑟，在安静地听完姐姐和兄长的自白以后，也开口了：“如果不是你们整天针锋相对，还要夹枪带棒地‘攻击’我，我才懒得跟你们闹呢！”

他第一次表现出了孩子气的情绪，委屈地瘪起了嘴。

我这才发现，他其实也不比我和凛大多少，只是平常那些纨绔的行为，让他看起来生生虚长了几岁。

事到如今，我可算弄清楚艾瑞丝罢工的原因了。

不过，也幸好她任性地罢工了，不然这三姐弟怎么会发现自己哪里做错了呢？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去向艾瑞丝道歉吧，孩子们。”本该在房间休息的汤姆突然出现在餐厅里，神情严肃中带着一丝落寞，“从很久以前开始，艾瑞丝就是守护我们整个家族的妖精，她见证了我们鸢尾花家族数代的兴衰起落，见证了每一个家庭成员的成长……你们……包括我，都是艾瑞丝大人看着长大的啊……为什么今天会闹成这个样子……”

“父亲！”看到汤姆，瑞茜忍不住热泪盈眶，“对不起，父亲！让你伤心了！”

“我知道了父亲，我们等下会一起向艾瑞丝大人道歉的。父亲，你的身体怎样了？”格林迎了上去。

“是艾瑞丝大人出现，治好了我的身体……她也告诉了我，她不再为我们家族挑选继承人的原因……”汤姆的目光从他的三个子女身上一一扫过，“因为鸢尾花家族，现在人心离散，已经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家族了……”

“汤姆……”凛似乎有点儿担心汤姆的情绪影响到身体，蹙眉低声喊道，在汤姆大叔投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认为家族最重要的传承是什么？是家主的头衔地位？是支配财富的权利？不，家族传承最看重的是人啊，是亲情啊……”

在汤姆继续语重心长的话语声中，格林和亚瑟纷纷低下了头。

“总之，是艾瑞丝大人让你们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缺点和不足，也是她点醒了我们。我们都欠艾瑞丝大人一声谢谢，还有道歉……”

看到格林他们此刻带着反思和愧疚的模样，汤姆的表情才算缓和了一点儿，他招了招手，让三个子女都走到他的身边，小乔治也跟在妈妈身后来到了外公的身旁。

“你们跟我一起，去向艾瑞丝大人道谢和致歉吧。”

“好的，父亲大人……”

三人同时默默地点头，随后，跟在汤姆的身后朝着储藏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一家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儿感动，眼眶都变得湿润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忘记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了吗？”

凛皱眉望了我一眼，抬脚跟上了汤姆一家人。

“啊？我们还要跟着去吗？事情到这里不就结束了吗？”

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我还以为事情到了这里，我跟凛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呢。

“鸢尾花家族的新一任家主还没有选出，任务怎么算结束？笨蛋，快点儿跟上！”

“跟上就跟上，干吗叫我笨蛋啊？真的害得我变笨了你负责啊……”

我不满地嘟囔着，但我还是跟着凛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