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7

不论如何，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对于他的这个优点，我还是很欣赏的。

但是，欣赏归欣赏，一连好几天事情都毫无进展以后，我对他的这点儿欣赏也终于被磨光了。

这个家伙难道就不能尝试着相信我一次吗？不过就是被妖精附身几天，能出什么事儿啊！

“艾瑞丝！不要闹脾气了！你赶紧出来吧！”

看着凛再次端着一盘水果来到储藏室，一边生涩地用食物诱导法诱惑着消失不见的艾瑞丝，一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艾瑞丝出来，我真的只有无言以对。

哪怕是家养的猫，也不可能理会你这种一点儿诚意也没有的“召唤”方式吧！

我也只能像汤姆一样长长地叹气了。

“凛，你就答应她的要求吧。”我第N次建议道。

第一次说的时候，我被他数落“不适合”这样做。

第二次说的时候，他嘲讽我是“脑子里只有水”的智残少女。

第三次这样说的时候，他发狂地把我赶出了他的房间，并警告我“想都不要想”。

第四次……

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建议他了。

到了这个分上，我也早就已经没有气可生了。

凛的固执让我觉得很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凛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再一次听到我这样说，凛终于放弃了沉默以对，他的眼里有着无奈：“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他不冷不热地嘲讽了我一句：“你的脑袋里肯定是空的吧？要不然怎么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衡量该不该告诉我一些他一直以来不太想说的事情。

不过，他最终选择了妥协：“我不是第一次见艾瑞丝了，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和……父亲曾经来过这里。艾瑞丝是一个存在了很久很久的妖精，她也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天真单纯。她……是一个经历了很多故事的妖精，她所说的话并不一定都是真的。她所说的附身，其实是接管了你身体的行使权，如果她不愿意离开你的身体，你就永远无法夺回自己身体的行使权，你懂吗？”

储藏室的灯明亮而耀眼，沐浴在灯光下的俊美少年就像天使一样，带着光明和温暖，令人信服。此刻的他面目柔和，像是沉浸在某个美好的回忆里。

我记忆里的凛不是冷着一张扑克牌脸，就是喜欢冷言嘲讽，当然也有他笑的时候的模样，很俊美、让人惊艳。但是，那些凛都不会像此刻的他那样，全身处于放松状态，脸上是不设防的温和。让我看着看着，忍不住心中一动……

只是，这种心动的感觉稍纵即逝，因为凛很快就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他：“你之前所遇到的妖精都很单纯，他们的想法写在脸上，哪怕你一下子看不懂，也能察觉到他们的情绪，但是艾瑞丝不一样。也许她现在在你面前微笑，但其实她正盘算着怎么整治你。所以，你不要想当然地就答应她的条件，这太危险了。”

这大概是从我认识凛到现在，他的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看来他还是很担心我的嘛！那么之前那些郁闷和委屈，我就当成没有发生过——一笔勾销吧！

见我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凛摆了摆手让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他自己继续在储藏室“诱哄”艾瑞丝。

既然艾瑞丝和凛是“旧识”，那么，也许让他们单独相处会好一点儿。

这么一想，我配合地走出了储藏室。

鸢尾花城堡这么大，我还没有好好地参观过呢！

这是我和凛来到鸢尾花城堡的第五天，我们几乎把每一天的时间都消耗在储藏室里，只可惜艾瑞丝完全不买账，所以我们也就白白浪费了5天。

因为凛是汤姆的熟客，汤姆准许了凛和我能在城堡里自由活动。

于是，我决定趁着这个独处的机会，去观摩一下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堡。据用人说，城堡周围的景物也是很美的，也许我还可以去城堡的后花园逛一逛。

在这种春暖花开的时节，说不定能看到姹紫嫣红的花园，那一定很漂亮。

鸢尾花城堡的房间很多，整个城堡的布局也是别具匠心，没有专门的人引导恐怕我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去后花园的路。不过，当有些事情要找上你的时候，本该出现的阻挠全都不翼而飞了。

鸢尾花城堡的花园并不是一片平整的花田，而是在花田里修建了很多的走廊和圆顶的亭子。这是个闲逛的好去处，也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我才转过一道走廊，就听到了有人在花园里窃窃私语。

“我看那个妖精封印师也不过如此嘛，折腾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老爷把他当成朋友，大概是觉得他很好玩吧？不然哪里会跟这么小的孩子交朋友？”

“你快别说客人的不是了，被小姐少爷听到可就大事不妙了。”

“哎呀，你担心什么呀，亲爱的！小姐少爷们不也在私下里说那位凛少爷的不是吗？”

“就是呢，也是他们东方人爱装神弄鬼，我那10岁的孩子都已经不相信妖精的传说啦！”

……

这是几个用人一边在花园里剥着豆荚，一边在聊八卦呢。

只是八卦的对象似乎是凛。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已经跑出去大声制止他们胡说八道了。

但是我难得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只因为如果我这样做，非但帮助不了凛，还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流言。

关于妖精的事情，普通人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但我还是忍不住要为凛打抱不平。

他真的是一位很优秀的妖精封印师，他这么努力地寻找艾瑞丝，是因为他是一个珍惜友情的人，也是一个重视承诺的人。因为汤姆是他的朋友，因为他答应了会帮助汤姆解决这件事情，所以他一直锲而不舍地尝试着一切有可能把艾瑞丝引出来的办法。

这些用人根本就不知道凛有多努力，凛根本就不应该被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指责！

我默默地调转了方向。

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可抑制地从心底破土而出——

我要找到艾瑞丝，这一次，轮到我帮助凛了！

晚上，我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偷偷地溜到了储藏室。

幸亏我身上有备用钥匙，所以进入储藏室的过程十分的顺利。

悄悄地打开储藏室的灯光，我平复了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艾瑞丝……艾瑞丝！你在吗？”

我紧张地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

完全没有什么变化啊！

我不死心地念叨起来：“艾瑞丝，你不是想出去玩三天吗？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哦……”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一股寒风突然吹得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我猛地绷紧了身体，连气都不敢出。

“哎呀，小姑娘你的体质果然很特殊哦！”艾瑞丝清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耳畔。

紧接着，一双葱白而又纤细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说没有被吓一跳那绝对是假的！

但是一下子受惊过度，我向来不太灵光的脑子居然一反常态地变得冷静起来。

我悄悄地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宝石吊坠，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不要害怕，你还有守护妖精，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还可以召唤塞菲罗斯，宫野琉璃，你行的！

我强作镇定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飘在半空的艾瑞丝。

她一手撩起一束长发慢条斯理地梳理着，一手半掩着娇艳的红唇，笑眯眯地说：“小丫头，你半夜偷偷地来找我，是打算把自己的身体‘借’给我用吗？”

我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艾瑞丝却佯装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小凛凛却害怕我有借无还，恐怕等他知道了你这样擅作主张，我会被他骂呢！”

一想到东窗事发后凛可能出现的可怕反应，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是，白天在后花园偷听到了对话让我逐渐消失的勇气再次卷土重来。

与其让凛每天在这么做无用功，我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不过就是三天嘛！吃吃睡睡，眨眼间就过去了！

而且，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凛一定会有办法搞定的！

我坚定地看着艾瑞丝：“不关他的事，我答应让你‘附身’！”

艾瑞丝的笑容逐渐变得危险起来，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可怕的危机感。

然而艾瑞丝已经容不得我反悔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以后你要记住了，妖精的话是不可轻易相信的！”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紧接着便天旋地转起来。

这一刻，我是有点儿后悔的。

为了凛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我是不是有点儿太好心啦？

然而我的思绪很快便沉入了深深的黑暗中，慌乱之中我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思维已经完全脱离了身体。

我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怯生生的哭泣声中恢复意识的。

我好奇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我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漂浮在一片虚空之中，只能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

我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被这双眼睛的主人发觉了，她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接着艾瑞丝清澈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你醒了？接下来可不要打扰我享受这三天的生活哦！”

说着，她还故意朝旁边的落地镜看了一眼。

我这才发现我正漂浮在自己的身体里，而镜子里的那个“我”，正穿着漂亮的蕾丝上衣，搭配着同款的蕾丝超短裤；她把我向来绑起来的长发搭下来，在发尾做了一个微翘的造型，她还为我修了一个侧分的刘海儿，画了一个精致的裸妆，让我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漂亮。

我已经完全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

那真的是我吗？

艾瑞丝心情很好地对着镜子送出一个飞吻，然后优雅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很小声的哭声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你真的很烦啊，怎么老哭呢！”瑞茜不耐烦地双手叉腰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泪水的乔治。

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爱的小男孩虽然在努力压抑自己的哭声，但是满眼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艾瑞丝散发出来的怒气。

果然，她快速走到了乔治身边，不由分说地从乔治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替他擦干鼻涕和泪水。

瑞茜看到“我”不同于以前的打扮不由得愣住了，不过当她看到“我”不仅旁若无人地安抚着抽泣的乔治，还一边分神用眼刀攻击她，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友善起来。

“琉璃小姐，这是我和乔治之间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多管闲事。”瑞茜的心情一看就很糟糕，她身上的那股豪迈和大气早就不知所踪了，剩下的只有明显的警告和不悦。

艾瑞丝可不管她是不是不高兴，她往乔治身前一站，哪怕她现在的身高还不到瑞茜的肩头，她也丝毫不输一点儿气势。

“你除了不分青红皂白地责备他还会做什么？”艾瑞丝微抬着下巴，我猜她的眼神中一定有着很浓厚的不屑，“当你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你也这么爱哭，可是那个时候，汤姆从来不曾责备过你，你的弟弟们甚至还会笨拙地安慰你。看看你现在是怎么做的？简直有碍鸢尾花家族的观瞻！”

艾瑞丝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严肃地总结道：“瑞茜，你不是一个好母亲，你真让我失望。”

大概是因为艾瑞丝的气场太过于强大，瑞茜居然被说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于是，艾瑞丝高昂着下巴，拉着乔治的手朝楼下走去。

虽然艾瑞丝大发神威的做法让我有一点儿别扭，要知道这可是我的身体，在别人看来就是我在说话，“我”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但是，艾瑞丝说得真棒！

我早就觉得瑞茜对乔治的方式不太友好了，作为乔治的妈妈，她的态度真的有点儿糟糕。

不过，我没有想到乔治这个小家伙会这么乖巧。

要知道，在此之前，每当我想靠近他，他都会警觉地藏到妈妈的身后。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乖乖地任凭“我”牵着。

难道因为“我”替他解了围，所以这个小家伙终于愿意对我表示友好吗？

艾瑞丝带着乔治下到了餐厅。

早晨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入了餐厅里，空气中升腾着甜蜜的食物的香味，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用餐，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沉醉啊……

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感慨“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上”，向来比凛还喜欢端着一张扑克牌脸的格林突然放下了汤匙：“今天的蔬菜芙蓉汤是谁做的？”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用人们立刻偷偷地面面相觑，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一会儿过后，一个其貌不扬的用人战战兢兢地出列：“少爷……是我……”

格林冷冷地瞥了一眼她，冷酷无情地说：“我从来不吃放了胡萝卜的蔬菜芙蓉汤，你被解雇了。”

“少爷……”用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恭顺地低下了头，“是……”

我立刻再次感受到了来自艾瑞丝的不爽。

一种不妙的预感涌现在心头。

“这么大了还挑食，你说你幼稚不幼稚？”艾瑞丝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慢条斯理地帮助乔治坐到了座位上，头也不抬地嘲讽道，“再说了，挑食是你一个人的事，凭什么强迫别人来配合你？而且，聘请用人的人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现在是合同制雇佣关系，你有什么权力因为一点胡萝卜就开除用人？”

艾瑞丝自顾自地坐在乔治旁边，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脸色变得铁青的格林。

“琉璃小姐，看在你是父亲请来的客人的助手的分上，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和多管闲事，至于开除一两个用人的权力，我想我身为鸢尾花家族的大少爷，还是有的。”

这已经是这个家里第二个说“我”多管闲事的主人了！

我忍不住为自己默哀，等艾瑞丝玩够了把身体的自主控制权还给我，我还能安稳地在这里待下去吗？

“我”已经成功地得罪了鸢尾花家族的大小姐和大少爷！就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内！

我默默地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但是身为鸢尾花女王的艾瑞丝显然不把一脸杀气的格林放在眼里，她冷嗤了一声，浑身散发着“想跟我斗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霸王之气：“小格林啊，想当年你因为太过于挑食而被汤姆罚一整天不许吃饭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怎么着？对这个惩罚很怀念？”

格林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愕然、怀疑、尴尬、恼怒等等强烈的情绪交替着从他的脸上肆掠而过。

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丢下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忙，失陪”之后，愤怒地离席了。

幸好今天汤姆大叔没有下来吃早餐！

要是让他听到艾瑞丝的言谈，大概会把“我”当成能窥探过去的妖怪吧！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我郁闷地大叫起来。

可惜艾瑞丝完全不想理我。

于是，本该热热闹闹的餐桌上，居然只有“我”和乔治在吃早餐。

不过没有人来也好，以艾瑞丝那万事都要压人一头的女王气场，指不定会惹出什么让我头疼的事情来呢！

然而，我还来不及放心，一个轻佻的声音隔着老远便传了过来。

“咦？琉璃？今天怎么只有你和乔治在吃早餐？”

来者正是亚瑟。

他一点儿也不见外地紧挨着我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我说：“琉璃今天真是可爱极了！真让我忍不住想要带着你出去兜个风呢！”

“哦？”已经占据了我身体使用权的艾瑞丝饶有兴趣地与他对视，“小亚瑟觉得我可爱嘛？”

“呃……”亚瑟大概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之间的巨大差异，顿时有点儿呆愣。

艾瑞丝伸指轻刮了一下亚瑟的下巴，暧昧无限地说，“那么我今天的行程就由你负责了？真是好期待呢？”

“宫野琉璃！”就在我自己已经尴尬得不得了的时候，凛的声音宛如拯救苦难的天使一般轰然降临。

“我”不疾不徐地转身趴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向凛打招呼：“嗨！小凛凛早呀！”

凛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定定地看了“我”三秒钟，突然间瞪圆了眼睛。

“宫野琉璃！”他咬牙切齿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一把抓起“我”的手，气急败坏地拽着我往楼上走。

“小亚瑟，记得要带我出去玩哦！”艾瑞丝不怕死地转身朝呆愣的亚瑟抛了一个飞吻。

于是，凛的脸色更黑了。

“砰！”

狠狠地甩上房门，凛气得浑身发抖：“胡闹！你给我离开她的身体！”

很明显他这是对艾瑞丝说的。

艾瑞丝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被吼得耳鸣的耳朵：“我不要。”

她回答得相当干脆。

虽然现在面对凛的是艾瑞丝，并不是我，我还是很心虚。就算缩在身体里还是屏住了呼吸。

我很害怕现在的凛，同时，还有一点儿委屈。

“小丫头可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别嚷嚷行吗？”大概是感觉到了我心里的落寞，艾瑞丝不耐烦地推开了凛，“接下来我就要出去玩啦！你可别来打扰我哦！只要我玩尽兴了，自然就会乖乖回来认真工作！”

“你不要给她添麻烦！”凛一点儿也不想退让，“她是很单纯，也很热心，但是这并不是你利用她的理由！妖精占用人类的身体是很危险的，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

原本沮丧的我听到凛这么说，顿时浑身一震。

他是在担心我吗？

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开心呢……

“哎呀，小丫头，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大木头了吧？”艾瑞丝的声音冷不防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我立刻下意识地反驳：“我才没有呢……”

只不过这一次，我已经无法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了。

“哈哈，小丫头，这样好了，作为你让我‘附身’的谢礼，我来帮你搞清楚他对你的心意吧！”

“才……才不用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也不是很想拒绝艾瑞丝的提议。

我为什么会想知道在凛心里，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就这样说定了！不过，当务之急是让我去自由地玩耍！好了，小丫头，你可别来打扰我！”

说罢，艾瑞丝就像先前那样，不理睬我了。

而凛，终究还是没能阻拦住艾瑞丝。

“小凛凛，既然木已成舟，你还是顺其自然吧！可别辜负了小丫头为你争取到的机会！”

艾瑞丝留下这句警告，便拉着亚瑟出门逛街去了。

身后的凛是那么的安静，我突然有点儿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觉得不开心？会不会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而感到为难？想到我这次的行为也许会让凛很苦恼，我不由得情绪低落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在乎凛的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