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春是一首暖昧的歌

青葱岁月里，一切似乎都不知不觉，而我的心，却一半在黑暗中醒着，一半在光明中睡着。

换好衣服再回到烧烤的地方，大家已经有说有笑地在吃东西了。知道程子墨朝林志斌发脾气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到我与钟雪尔出现，苏青玺端着装满食物的碟子走了过来，殷切地说：“雪尔，吃点吧，子墨烤得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青玺说了那些食物是程子墨烤的，钟雪尔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拒绝苏青玺，而是笑着拿过碟子里的食物。

钟雪尔的举动让苏青玺的嘴角挂满了笑，那样的笑容让我的心犹如被几百只蝼蚁啃噬，难受不已。

一脸满足地笑着的苏青玺对我说：“你也来尝尝吧。”

心里酸溜溜的我挤出了一抹勉强的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子墨揽住了我的肩膀，说：“苏小妹，走，哥哥给你留了好吃的。”

那一刻，我很感激程子墨，因为，他让我不再强颜欢笑地面对对自己心上人献殷勤的苏青玺。

将我带到烧烤架前，程子墨指着上面琳琅满目的食物，说：“想吃什么尽管吃！”

说着，他拿起一根烤玉米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烤玉米啃了一口，随后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真好吃！”

程子墨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说：“那是当然的，哥哥的手艺可是五星级大厨级别的，吃过的都说好。”

我听了不由得调侃道：“如此说来，你到时候毕业找不到工作还能去夜市摆烧烤摊啊！”

程子墨哈哈地笑了，说：“我去摆烧烤摊，你要去帮我收钱不？”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去你的。”

程子墨不死心地说：“我觉得我负责烧烤，你负责收钱，好像也不错啊，怎么说都是一条谋生的路，对吧？”

我敷衍地朝程子墨笑了笑，没再说话。

吃完烧烤，程子墨的同学说附近有个旅游景点值得一去，于是，收拾好残局，我们就出发了。

在程子墨的同学的带领下，我们踏上了一条弯弯的小道，小道的两边长满了蕨类植物。

走在羊肠小道上，听着风声与鸟语，我有一种探险的兴奋感。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眼前的小道越来越宽，抬目远眺，隐约还能看见前方不远处房子的轮廓。

曲径通幽，说的估计就是眼前的情形吧。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旅游景点的人并不算多。

我们几个女生见到小摊贩卖的具有当地特色的小饰品，一时间都爱不释手，几个男生则在景点里到处转悠。

不久后，林志斌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朝我们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说：“青蔓，那边有好玩的，快过来。”

小玩意已经买得差不多了，加上林志斌又说有好玩的，于是，大家都跟着他离开了。

我们跟着林志斌来到了一棵大树前，树上挂满了小锁，几对情侣模样的人正虔诚地将手中的锁挂在树上。

看了那棵大树的介绍，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是一棵连理树，据说它能见证与考验爱情，而考验两人是否是命中注定的一对的方法之一就是找到同心锁的钥匙。

同心锁由男生持有，而钥匙都挂在树枝上。女孩只要在第二天之前找到那把钥匙并且将同心锁打开，就一定能得到爱情之神的祝福与庇佑。

得知游戏规则，几个女生吵着一定要玩玩，拗不过女生的坚持，几个男生也只好答应了。

不管那说法是真的，还是只是商家想出来的赚钱的法子，我心中都激动不已，我希望神明能在冥冥中守护我，守护我心中那小小的奢望。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几个女生自然是不能偷看男生挂钥匙的位置的。

挂好了钥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行人在景点里转了一圈，品尝了当地的特色小吃后，太阳已经西移，暮色笼罩大地。

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的缘故，天黑之后有些阴凉。

这个时候，程子墨的同学提议通过抽签分成小组到附近的山里去探险，而这个刺激的游戏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苏青玺将几个男生的名字写在字条上，让我们几个女生分别抽。

抽出字条的那一刻，我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祈祷能与苏青玺一组。然而，天不遂人愿，我拿到的字条上面赫然写着程子墨的名字。

拿到字条的钟雪尔偷偷地将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我：“青蔓，你抽到谁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飞快地将写着程子墨名字的字条塞到了钟雪尔的手中。

打开字条看到心上人的名字，钟雪尔一脸感激地看着我，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问：“你要跟我换吗？”

我重重地点头。只要我的情敌成为别人的女朋友，那么，我的情路就一定不会那么坎坷。所以，我除了向老天祈祷苏青玺能发现我的好之外，还祈祷程子墨能察觉钟雪尔的好。

得知钟雪尔与程子墨是一组之后，苏青玺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林志斌笑嘻嘻地对我说：“青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程子墨则瞪了林志斌一眼，说：“即使是你缺胳膊断腿，都绝对不能让苏小妹受到任何伤害，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

林志斌举起三根手指，笑道：“保证不负所托。”

苏青玺似乎也有些放心不下，走到我面前叮嘱道：“小心一点，别走丢了。”

我朝他笑了笑，说：“我一定会跟得紧紧的。”

定下集合时间后，我们拿着买来的手电筒，朝山里进发了。

夜里的山林犹如一只巨大的野兽，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衬得山林寂静得可怕。踏在厚厚的落叶上，每次不小心踩断树枝，我都会被吓一跳。

安静地走了一段路，拿着手电筒走在前头的林志斌笑嘻嘻地说：“青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刚才我还觉得两个人走在一起不说话有些奇怪，于是连忙点头，说：“你说啊。”

“从前，有一个小孩，晚上和妈妈坐电梯上楼，电梯停在了十四楼。他对他妈妈说，‘妈妈，我们家到了’，站在小孩身边的女人突然转过头来对小孩说，‘你觉得我像你妈妈吗’，说完，她长长的舌头就伸了出来。”

林志斌的话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发凉，我“啊”地尖叫了一声。

成功地吓到我的林志斌得意地哈哈大笑。

被吓坏了的我没忍住，伸手去打他。

他一边笑一边朝前跑去，甚至还不停地回过头来逗我，说：“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又气又恼的我紧紧地追着他，说：“让我追上，我一定狠狠地揍你一顿！”

“来啊，来啊！”林志斌笑嘻嘻的，似乎以惹恼我为乐。

林志斌欠揍的模样让我心中的害怕减少了一些，可是，他身高腿长，一下子就跑远了。

一开始，我还能看到前方的林志斌手中的手电筒发出的光芒，然而，片刻后，光束消失了。虽然有月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害怕的感觉却油然而生。

害怕不已的我大声地喊着林志斌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我害怕得发抖，瞪大眼睛朝刚才林志斌离开的方向跑去。

不停地朝前奔跑的我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不敢回头，生怕身后是什么猛兽。这一刻，除了自己凌乱的心跳声与沉重的呼吸声之外，我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我死死地盯着前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处突起的树根。奔跑中的我被绊倒在地，而我摔倒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斜坡，摔倒在地的我顺着斜坡往下滚。

我害怕得尖叫起来。好在斜坡不算太陡，我很快便停止了滚动。胆战心惊的我想要站起来，才发现右脚的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到了，刚刚想要站起来的一刹那牵动了受伤的脚踝，我的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我咬住下嘴唇，忍住那锥心般的疼痛。等疼痛的感觉不再那么剧烈，我才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山风吹过，树影婆娑，此刻的树林化身为巨大的野兽，似乎随时都会将我吞噬。

害怕、疼痛、担忧，各种复杂的情绪环绕着我，我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一直想要忘却的记忆这一刻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阿姨跟叔叔大吵一架之后，阿姨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那一天，叔叔带着苏青玺到爷爷家去了，我待在房间里做作业，尽量不出声惹阿姨生气。

可是，中途我口渴，到客厅里倒水，一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杯子摔到地上的碎裂声似乎成了触动阿姨恶劣情绪的开关，她冲了过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被打得晕头转向，脸颊也火辣辣地疼，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但我倔强地咬住下嘴唇，不哭出声来。因为我害怕自己的哭声会让阿姨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阿姨狠狠地瞪着我，气急败坏地说：“都是你，都是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要被你毁了，你这个扫把星！”

说着，阿姨的巴掌又往我的屁股上招呼。我不记得阿姨究竟打了我多少下，我唯一清楚的是，最后阿姨把我关进了衣柜里，勒令我好好反省。

被关在小小的衣柜中的我紧紧地咬住手背，不敢哭出声来。那一刻，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害怕再加上环境的可怕，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害怕得发抖却不敢放声哭喊，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住自己，安慰自己说只要阿姨气消了我就能出去了。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哭累了的我在衣柜里睡着了。而阿姨也在叔叔和苏青玺回来之前把我从衣柜里放了出来，还告诫我绝对不能将当天的事情告诉叔叔，不然就把我赶走。

我对被关在衣柜里的事情闭口不提，可是，当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叔叔把我送到了医院里，还责备了阿姨，说她没有照顾好我。

即使时隔多年，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阿姨瞪我时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如今身处的环境比那个小小的衣柜大多了，我却感受到了同样的害怕与担忧。

害怕被赶走，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害怕与难过时都只能将泪水忍在心底。

可是，这一刻，身边没有别人，我不用再隐藏真实的情感，多年来的压抑与此刻的无助犹如山洪暴发，河堤再也没有办法抑制奔腾的洪水。

压抑与无助几乎将我淹没，我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眼睛、鼻子、喉咙都发疼，到最后浑身都疼得发抖。在我以为自己难过到要昏倒的时候，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我的名字。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那焦急的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我惊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顾不上脚踝的疼痛，大声地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不久后，微弱的光束越来越明亮，来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我终于见到了神色担忧的程子墨。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朝他扑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程子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我没有再哭出声，可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被找到之前，我心里一直祈祷找到我的人是苏青玺，然而，程子墨找到我的时候，我心里是非常感激他的。因为他，我不用再担惊受怕。

“苏小妹，没事了。”程子墨继续安抚我，并且用手机通知大家已经找到我了。

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我抬起头来，却因为眼睛肿肿的不敢看他。

程子墨调侃道：“你平时不是很彪悍吗？怎么现在温顺得像小绵羊一样啊？”

我撇撇嘴，没说话。

估计程子墨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他不再调侃，而是说：“回去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苦着脸对他说：“我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

程子墨一听连忙蹲下来查看我的脚踝，发现我的脚踝已经肿了，他二话没说就在我的面前蹲下，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我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让他背，他却又说：“时间不早了，别磨磨蹭蹭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心中的犹豫消失了，我爬上了程子墨宽厚的背，一时间觉得很安心。

程子墨没有说话，树林里仍旧静悄悄的。我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努力不让前胸与他的后背贴在一起。

趴在程子墨背上的我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到他在不停地冒汗，我说：“你还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程子墨却说：“虽然你确实该减减肥，不过，哥哥还是能把你背回去的。”

程子墨的调侃让我红了脸，我轻轻地打了他一下，却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摸摸腰侧。发现腰上真的有些赘肉，我的脸垮了下来。

程子墨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笑道：“苏小妹，你可真好骗，我随口说说你也相信啊？真笨！”

我正要反驳，前面出现了一道光束。接着，林志斌跑了过来，看到我趴在程子墨的背上，他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程子墨没有说话，可是，我感觉到他的身体都紧绷起来了。想到探险前他对林志斌说的那些话，担心他说出什么让林志斌难受的话，我连忙说：“刚才不小心扭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的。”

林志斌与我们并肩走着，一脸愧疚地望着我，说：“青蔓，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

“不关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子墨就已经语气很冲地说道：“你永远都是这样，没有一件事情能做好，好端端的一个人你也可以弄丢。”

看到林志斌因为我被骂，我心里有些难受，正要帮林志斌说话，林志斌就已经先开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过是想躲起来吓吓她，她却一下子跑远了。”

感觉到程子墨似乎又要发脾气，我连忙说：“真的不关林志斌的事，你不要怪他了。”

程子墨狠狠地瞪了林志斌一眼，林志斌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回到了度假村，发现大家都在大堂里焦急地等待，为大家添麻烦的我觉得很不好意思。程子墨把我放在沙发上就去找经理，让经理请医生来。

苏青玺紧绷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他盯着我红肿的脚踝，问：“怎么弄成这样？”

“不小心扭了一下。”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苏青玺又问。

他眼中的担忧与语气中的关切都让我的心暖暖的，我朝他扯出一抹笑，说：“我没有什么大碍，不用担心。让大家担忧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林志斌自责地说：“这一切都怪我，我不吓你就没什么事了。”

苏青玺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林志斌一眼，随即，他对大家说：“时间不早了，累了一天，都去休息吧。”

大家叮嘱我好好休息就各自回房了。

钟雪尔凑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说：“看到你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刚才真的吓坏我了。”

我对钟雪尔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让人去请医生的程子墨折了回来，并让我先回房间休息。我在苏青玺与钟雪尔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不久后，医生来看了我的状况。简单地检查后，医生说我扭伤了筋骨，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给我开了一些消炎药，让我小心不要造成二次伤害，就离开了。

当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钟雪尔，她坐到了我的床上，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说：“我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我以为钟雪尔担心我，便拉住她的手，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钟雪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被程子墨的反应吓到了。”

“啊？”我不解地望着钟雪尔。

钟雪尔瞬间变得闷闷不乐，她说：“在知道你不见了的时候，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然后就跑出去找你了。我认识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也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慌张。”

知道钟雪尔心里仍旧在意程子墨对我的态度，我连忙安抚她：“你不要胡思乱想，今天换作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不见了，他都会这样的。毕竟，这里是他家的度假村，也是他邀请我们来玩的，他不希望见到我们任何人有意外。”

我这么说服钟雪尔，也这么说服自己。

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长相一般，成绩一般，性格不活泼，嘴巴也不甜，像程子墨那样优秀的人是不会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的。他对我所有的好，不过是因为我是他死党的妹妹而已。

“可是……”

我打断了钟雪尔的话，说：“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在我心里，你们两个是最般配的一对，而他对我来说不过是苏青玺的好朋友而已。”

也许是钟雪尔自己想通了，也许是我的话起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终于又看到她笑了，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我受伤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大家都来到我和钟雪尔的房间里。知道我的伤没什么大碍，大家也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程子墨的同学建议趁着大家都在，揭晓同心锁的结果。几个女生红着脸拿出了钥匙，走到心仪的人面前试图打开同心锁。

脸颊有着可疑的瘀青的林志斌凑到了我的面前，说：“青蔓，钥匙借我一下呗。”

“不，不要了吧？”我不自然地说。

“青蔓，试试嘛。”其他几个女生在起哄。

拗不过大家的坚持，我只好硬着头皮将钥匙递给了林志斌。我不知道其他女生在开锁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只是不停地在心里祈祷我的钥匙绝对不要打开林志斌的锁。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祷告，看到林志斌泄气的脸，我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试了几乎一圈，男生手中的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钥匙。这一刻，我竟然在心底祈祷，祈祷大家起哄让我去试着开苏青玺的锁。然而，老天爷这一次并没有站在我的身边，在场根本没有人想到让我去开苏青玺的锁。

倒是钟雪尔拿着钥匙走到了程子墨的面前，充满期待又忐忑不安地说：“子，子墨，可，可不可以把你的锁借给我？”

刚才情绪还跌落谷底的众人期待地望着钟雪尔与程子墨。

程子墨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说：“不用试，一定开不了。”

钟雪尔的神色有些暗淡。大家却起哄道：“程子墨，别这么小气，反正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最后，程子墨拗不过大家的坚持，一脸不情愿地把锁递给了钟雪尔。

钟雪尔与程子墨似乎是大家最后的希望，众人都屏住呼吸凝视着小心翼翼地开锁的钟雪尔，我甚至发现钟雪尔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钥匙打开了锁的那一刻，房间里静默的气氛也被打破了，几乎所有人都欢呼出声。深情凝视程子墨的钟雪尔脸上也绽放出了最耀眼的笑容。

我望着钟雪尔，笑得比任何人都开心。

程子墨那把被打开的锁宛如打破黑暗的曙光，让我对期许的未来瞬间充满了期待。

然而，当我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一脸落寞地站在一旁的苏青玺，我的笑容僵住了。

苏青玺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刺痛了我的心，那一刻，我心中的欣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羞愧。我自私地希望钟雪尔能与程子墨在一起，却刻意地忽略苏青玺的感觉。

我之前一直以为，只要钟雪尔和程子墨在一起，那么，我就少了一个劲敌。可是，我自欺欺人地忽略了苏青玺对我的情感。

这一刻，我迷茫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意撮合钟雪尔与程子墨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如果撮合钟雪尔与程子墨是必须要让苏青玺伤心，那我不是太残忍了吗？

如果我的奢望是建立在打碎苏青玺的希望上，那我跟刽子手有什么分别？

如果我再也不能看到苏青玺温和的笑容，那么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犹如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