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狱红莲

东方破晓，清风拂过窗外的树梢，撩动了早起的鸟儿。

一大早，蔷薇书院的新生宿舍早已骚动起来，青春洋溢的年轻人总是不缺少激情。特别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整栋楼都洋溢着躁动的气息。宿舍楼道中人潮涌动。有人顶着黑眼圈早早起来洗漱，一看就知道昨晚睡得不太好。还有一些人兴奋地高谈阔论，时不时挥动一下手臂，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种动荡不安的场面，只有在每个学期的期末才会出现。这一天不但有期末考试，还将进行一学期一次的灵师等级评定，学生们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人欢喜有人愁。

楼道最里端的房间内，龙薇儿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因为一直在床上调养，绯红色的长发也久未打理，乱成一团，发梢俏皮地扬起。她三下五除二地束起绯色长发，扎了一个简单马尾。绯红色的武斗长袍，配上绯色长发，不过。这也使得右手上缠绕着伤口的白色绷带在这一片绯红中更加打眼。

她正准备出发，房门被轻轻推开了，娇小可人的森茉丽探进头来，微笑着说：“薇儿，我们走吧！”

“嗯！”龙薇儿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拉住森茉丽的手，一起往考场走去。

期待已久的期末考试终于来到了，今天就是证明自己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等两人赶到演武场，大部分一年级生已经各就各位了。龙薇儿和森茉丽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最后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之后，龙薇儿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队伍前排的楚堂堂。好久不见自己的同伴，龙薇儿激动不已，刚想大声呼喊，却见前方高台上负责监考的教师长已经抬起手，示意学生们安静。龙薇儿也就没有与楚堂堂打招呼。

“经过了一个学期的学习和修炼，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在各个导师的教导下取得了很大进步。今天，灵师等级评测即将开始，希望同学们能够顺利通过测验！”

随后，教师长长袖一挥，朗声道：“我宣布，蔷薇书院新生期末考试，现在开始！”

考试的流程，新生们早已打听清楚。期末考试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使用学院的水晶球进行检测，水晶球的感应系统会分析出每个学生的灵蕴水平。第二部分是实战演练，通过团体对抗赛来检测学生们在实战中的判断力、应变力、团队协调力等各项综合能力。这两部分成绩的总和，就是每个学生期末考试的成绩。

龙薇儿是留级生，对这些流程很是熟悉。尽管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她的各方面能力都有明显提升，可是看到教师长手中的水晶球，她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无法聚合灵蕴时的窘态，不由得一阵心慌。

森茉丽站在龙薇儿身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拍了拍龙薇儿的肩膀，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们一起努力，付出了那么多的辛劳与汗水，龙薇儿更是拼了命地勤学苦练，无非就是为了在期末考试中一雪前耻，让大家刮目相看。所以，这一次，她们一定要全力以赴。

黑压压的长龙井然有序地向高台方向移动。每当一个学生将手掌搭上水晶球，后面的人就忍不住踮起脚尖张望。

教师长看着一个又一个学生从面前经过，身边的登记员则认真登记数据，两人心中都发出了一阵感慨。今年入学的新生全都突破了一级，成为了能使用灵术的合格灵师，再也不是只能聚合灵蕴的普通人，这无疑给蔷薇书院注入了新的力量。

很快，楚堂堂就踏上了高台。他的身姿坚实挺拔，一身耀眼的银色长袍，衬着他如墨的秀发更显洒脱飘逸。

教师长见楚堂堂上前，他能明显地感受到楚堂堂身体里蕴含的强大灵蕴，不禁对检测结果充满期待。

作为新生中的风云人物，楚堂堂自然是同学们关注的焦点。大家纷纷踮起脚尖，向前探视，想亲眼见证楚家少爷的实力。

楚堂堂缓缓地将右手放在水晶球上，缓慢而稳定地将自己的灵蕴注入其中。

水晶球先是不见有什么动静。不一会儿球体内有云层翻滚起来，云层中闪现出数条雷龙。雷龙一闪而过。

教师长定睛一看，激动地宣布道：“楚堂堂，十五岁，三级灵师。”

“哇！第一个三级灵师啊！”

“好厉害！好帅啊！”

台下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各种崇拜、羡慕的目光纷纷投向楚堂堂。

虽然早已在夜华口中得知楚堂堂的情况，但亲眼看到测试结果的时候，龙薇儿和森茉丽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也由衷地为楚堂堂鼓起掌来。

看到由楚堂堂掀起了一波对于强者的崇拜狂潮。教师长顿了顿，以一副老教授的口吻说：“楚堂堂同学为成为一名优秀的灵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一方面得益于他强大的先天灵蕴，而另一方面，他在这一个学期的努力才是成功的关键。希望大家以楚堂堂同学为榜样，时刻谨记，努力是你们成为一名优秀灵师的首要条件！”

经过了这么一段小插曲，灵蕴测试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龙薇儿和森茉丽终于随着人群移到了高台的阶梯上，马上就要轮到森茉丽了。

“加油！”龙薇儿给好朋友鼓劲，森茉丽看着她，重重地点头。不过，刚一迈出步子，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一向胆小害羞的森茉丽还是马上就涨红了脸。

她立即加快步子向水晶球走去，想快点测试完，离开这个令人局促不安的高台。她怯生生地伸出手，全身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颤动着。

就在这时，水晶球开始发暗，随后，水晶球里浮现出一大片尘埃，龙卷风一般裹着一道金色的藤蔓向上疯狂生长，缠绕，直到将整个水晶球全部填满。幻境消失后，森茉丽的个人信息和灵蕴等级慢慢浮现在水晶球上。

“森茉丽，十四岁，三级灵师。”

原本嬉闹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如果说楚堂堂被测定为三级灵师是众望所归的话，那么，森茉丽被测定为三级灵师这一结果则明显让大家大跌眼镜。台下开始沸腾起来，有人对这个结果抱有质疑，也有人暗暗为森茉丽的完美蜕变报以掌声。教师长再一次将手一挥，让大家停止了议论。

“森茉丽同学来自拥有最强控制灵术的家族。先天灵蕴也是A级。并且，过去的一个学期里，她不断突破自己，各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大家应该学习森茉丽同学这种不畏困难，努力奋进的精神！”

教师长试图利用森茉丽的成绩进一步激励同学们，显然，这一番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没有想到那个爱哭的小丫头竟然有这么强的能力。”

排在龙薇儿前面的凌菲脸上流露着惊讶的神色，嘴里不住地嘀咕着。凌菲前面的朱诺也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接着凌菲的话，不无嘲讽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人家继承了家族强大的基因。你看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就算先天灵蕴不错，作战能力也不会怎么样！”

听到别人对朋友的故意中伤，龙薇儿忍不住反驳：“在背后说人长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听到有人顶撞自己，朱诺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当她看到顶撞自己的竟然是留级生龙薇儿时，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鄙夷的神色。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龙薇儿学姐啊！你是想用你那C级的先天灵蕴来教训我吗？”

听着朱诺赤裸裸的嘲讽与挑衅，龙薇儿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先天灵蕴不佳再伴上“留级生”的身份，令她顿时无言以对。

看着龙薇儿因为憋屈，脸色由红转白，朱诺心头一阵得意，正准备再挖苦两句，凌菲拍了拍她的肩膀：“轮到你了。”

朱诺悻悻地停止了与龙薇儿的争吵，抬头挺胸地朝水晶球走去。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手按在了水晶球上。很快，一抹鲜艳的红光从水晶球中闪过。

“很好。”教师长点点头，随后朗声公布，“朱诺，十四岁，三级灵师。”

听到教师长对自己的点评，朱诺心中一阵窃喜，将高傲的头扬得更高了。

教师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先天灵蕴只有B级吗？好，不错，非常努力的学生！你证明了后天的努力比天赋更重要！”

教师长没有注意朱诺骄傲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虽然自己足够努力，可是因为天赋不佳，还是让她和楚堂堂、森茉丽拉开了差距。楚堂堂和森茉丽的A级灵蕴，可以为考试总分增加四十分，而她的B级灵蕴则只能加三十分。这也意味着朱诺必须在实战中取得更优异的成绩，来弥补这十分的差距，可是想要在实战中取得胜利，又哪有那么简单。

朱诺闷闷地走下台，凌菲和她错身上台，开始测试。

“凌菲，十四岁，二级灵师。先天灵蕴A级，天赋了得的召唤系灵师！虽然召唤师对于精神方面的要求十分高，但如果你能够成功突破壁垒，依然能够成为不可多得的强者。”

教师长对凌菲的实力做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言下之意是，即使凌菲天赋异禀，但召唤系对灵师的精神力要求非常高，要更进一步并非易事。

凌菲接受完测试，终于轮到龙薇儿了。龙薇儿努力将自己的恐慌与不安隐藏起来，慢慢地走上了高台。不过，随着她的出现，议论声和嘲笑声也纷至沓来。

“快看是那个留级生！”

“天才学姐龙采儿的妹妹！哇！还缠着绷带，难不成是临阵磨枪，太过用功？”

“想通过受伤来博取同情吗？可惜灵蕴等级测试不受外伤干扰！看来她今年又得留级了。”

……

要忍！要忍！龙薇儿双手握拳，受伤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胀得生疼。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受外界的干扰，一步步跨上高台。

教师长对这个留级生，天才灵师龙采儿的妹妹龙薇儿也早有耳闻。看着面前这个强装镇定的女生，他心里也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灵蕴等级为C，上一学年连灵蕴都无法聚合，这个学期再怎么努力，恐怕连突破一级都有困难。作为龙家的女儿，一代天才的妹妹，这个小姑娘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龙薇儿将没有受伤的左手放在了水晶球上，教师长递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同时又忍不住安慰了一句：“没关系的，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看到教师长关切的目光，龙薇儿心中的求胜欲望更加强烈。她调动身体里所有的灵蕴，一股脑注入了水晶球。

一秒……两秒……三秒……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水晶球的反应，可是水晶球却始终没有产生任何变化，甚至连之前的光泽都隐匿起来，显得暗淡无光。

“果真如此，毫无反应，这是连一级都没有达到吧！”台下的朱诺不屑地撇撇嘴，想起开学时候的对练，自己竟然在某些时刻还将龙薇儿视为对手，显然太给她面子了……

龙薇儿心里一阵慌乱，看热闹的人都认为事情已成定局，便开始催促龙薇儿下台。突然，沉寂的水晶球内部出现了一丝裂痕。渐渐地，无数道暗红色的裂痕布满了水晶球。一阵轻微的破裂声传入了教师长的耳中，他的神情瞬间一变，看到水晶球的变化，双手竟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这是……”

他激动地想要说什么，但水晶球的变化已经让他无法镇定地将话说完。

水晶球里，那些原本只有发丝般粗细的裂纹越来越大，仿佛里面正爆发着一场声势浩大的灾难。流动的岩浆渐渐从裂口中喷射出来，慢慢变成为暗红色的流火。在这流动的火河之上，一朵朵金红色的莲花竞相怒放，直到莲花将整条火河全都覆盖。这时水晶球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红色光芒。

炫目的强光让龙薇儿和教师长都下意思闭上了双眼。等水晶球重新恢复平静，台下刚刚还在起哄的学生们早已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教师长面色沉重地盯着水晶球，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龙薇儿和朱诺一样，都拥有火属性的灵蕴。但不同的是，龙薇儿让水晶球发出的灵蕴光辉更纯、更亮。更要命的是，龙薇儿竟然让水晶球产生了那样的幻境……

此刻，谁都不知道这位教师长的心跳有多快。看到龙薇儿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教师长立刻平复自己的心情，冷静地宣布：“龙薇儿，十五岁，三级灵师。”

教师长的话立刻在学生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没有搞错，她那种C级的天赋也能修炼到三级？”

“那样的废柴都能到三级？水晶球不会坏了吧？”

“刚刚那道强光是怎么回事？龙薇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为了三级灵师！让她再测试一次！”

同样是三级灵师，楚堂堂、森茉丽、龙薇儿三人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龙薇儿又惊又喜，已经顾不得其他同学怎么看了。

教师长看着台下骚动的人群，又看了看开裂的水晶球，觉得此时并不适合再继续测验，随即向身后记录分数的人递了个眼色，然后宣布：“今天的考试暂时进行到这里，我以数十年的监考老师的身份担保，龙薇儿的成绩真实有效。”

考场慢慢安静下来，同学们心生疑惑，就算大家对龙薇儿的成绩心生质疑，教师长也不至于这么突然地停止了测验。而此时，教师长早已没有心思继续监考，他匆忙离开演武场，直奔向院长的办公室。

龙薇儿就这样被晾在高台上，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完全没来得及一一消化。她也是三级灵师了，不比楚堂堂和森茉丽差。尽管有太多疑问，但灵蕴测试的结果是不容置疑的，她的脸上很快就扬起了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台下跳了上来，朱诺直冲到龙薇儿面前，露出一脸的鄙夷，指着她的脸大声说：“喂，你是不是用什么方法作弊了？赶快交代，如果等教师长查出来了，你就要被开除出书院了！”

她的话，让原本陷入疑惑的人群再次沸腾，大家附和着朱诺的推断，大声说出更难听的话。

龙薇儿听着众人的谩骂与指责，那些声音就像利剑一般直戳她的心脏。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得到的成绩，却成为了别人怀疑和攻击自己的理由！

一个绿色的身影来到台上，张开双臂将龙薇儿护在了自己身后，竟然是森茉丽。她咬着嘴唇，郑重地对朱诺说：“薇儿没有作弊，她一直和我在一起修炼，我能证明，她真的有三级灵师的实力！”

朱诺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另一个突然跃上高台的高大身影阻断。楚堂堂面色冷峻，用冰冷的语气对朱诺，也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这个学期，龙薇儿一直十分努力。考试之前，我们还进行了一个多星期的高强度修炼，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和残忍的黑精灵交过手。你们没有资格怀疑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勤奋的同学！”

朱诺看到连楚堂堂都为龙薇儿出头了，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朱诺心中思忖着，嘴上却不愿示弱：“不过是临时抱佛脚罢了，能有多大作用？”说完，她悻悻地走下了高台。

朱诺走了，台下的附和者碍于楚堂堂和森茉丽，便也噤声了。人群慢慢散去，最后，高台上只剩下龙薇儿、森茉丽和楚堂堂三人。

“薇儿，你没事吧？”森茉丽连忙问。

“哈哈哈！我第一次听楚家少爷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原来你也不是表达无能啊！”

龙薇儿突然哈哈大笑。

看到龙薇儿不仅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心情，反而还有心思揶揄别人，楚堂堂和森茉丽都松了一口气。

“好好养伤，别在团队赛中把我们的水平拉下去了。”楚堂堂受不了龙薇儿的戏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龙薇儿看着他的背影，高兴地大喊：“大少爷，谢谢你！”

夜晚，院长室内灯火通明。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院长一个人。他坐在旋转椅上，左手下意识抚着自己的白色长须。这个的小动作隐隐透露出他的焦虑与不安。白天，给一年级监考的教师长带来的消息，的确让他震惊不已。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解释，因此，他在等一个可以给出解释的人。

突然，一阵轻风从窗口吹来，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长的面前。

“夜华老师，你的架子可真不小，我都等了一个小时啦！”

“非常抱歉，院长大人，我得先完成巡夜的工作才能到您这里来。”

夜华避重就轻的回答显然不能让院长满意，院长不满地拍拍桌子，直奔主题：“你知不知道，你的学生龙薇儿的先天灵蕴从C级变成了S级？她去年参加了两次测试，都是C级，她怎么可能突然变成S级！你到底做了什么，甚至让她的灵蕴催开了水晶球里的地狱红莲？”

院长手一挥，灵蕴产生的冲击力朝夜华而去。

院长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担心自己强大的灵蕴之力会误伤到夜华，岂料，他抬头一看，夜华轻轻一拂袖，便将那股气势逼人的力量拨开。夜华淡淡地回答：“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只是教她如何使用这个能力而已。”

看到夜华毫不费力的样子，院长不禁皱眉。哪怕是书院里实力最强的导师，在他的面前也很少能做到这般从容。院长不得不再一次抬头仔细打量这个看似普通的守夜人，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院长长吁一口气，说：“我已经去你管理的图书馆查证过了，有一本禁忌古书被打开了。虽然那只是一个传说，但我知道，里面有非比寻常的东西被封印住了，不过，这个东西现在已经被取走了！”

“原来院长大人已经知道了。”夜华微微一笑。

“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在这个学生身上，你必须停止对她的一切训练！然后，我们得想办法把东西从她身体里取出来……”院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浓重的黑色气流包围住了他。院长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不能动弹了，他催动灵蕴反抗，却发现灵蕴竟然被黑气压制得死死的。转眼间，黑色的气流已经勒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院长大人，您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夜华从容不迫地走到院长面前，轻轻地说，“薇儿一直生活在龙采儿的阴影下，现在有了一个超越龙采儿的机会，您为什么不成全她呢？其实，说到底，这些年来，薇儿过得那么辛苦，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给了她太多压力。我只是帮你们赎罪而已。”

“她……她会死……”院长扶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然而，夜华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黑色的气流猛然扑向院长的咽喉，瞬间掐断了他的声音。夜华俯下身，看着那双逐渐瞪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叹了口气，轻声说：“死？你真是太年轻了。”

温柔的夜风掀起了他的风帽，墨色的长发和俊美的容颜露了出来，夜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异常执着的光芒。

“如果你见识过她的美丽，你就会知道，这样的珍宝永远都不会凋零。即使在烈火中涅槃，她也终将重生。而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随着夜华如同安眠曲一般的低吟，那股缠绕在院长脖子上的黑色气流越勒越紧，终于，院长失去了全部意识，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