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所求

离开了冷司轶，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没了滋味，一日日都在恍惚中度过，在这段迷茫的时间里，我恨过宋惜薇，恨她绊我的那一脚惊醒了我的美梦，我更恨我自己为了心底的爱情竟然会心甘情愿去做冷司轶家的用人，就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才让我现在没了退路。

我想见冷司轶，可是没有理由，在那碗汤落到他身上之后，我连再见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当我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直冷静的他会不会高声喊让我滚，但是我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只要我想起来，心就会隐隐作痛。

我没想到我的心甘情愿和卑微竟然会换来这样的结果，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更没想到的是宋惜薇竟然会来找我，和我的憔悴瘦弱不同，站在我面前的宋惜薇依然美丽如春日阳光一样明媚。

“才离开冷司轶几天，就这样憔悴了，不过就是离开了一只猫而已，不用这样伤心失落吧？还是你做猫保姆别有企图？”宋惜薇笑着看我，眼睛里全是鄙夷，她显然洞悉了我卑微的小心思，不然那天她不会绊倒我，今天也不会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地说话。

“其实猫保姆这个职位挺适合你的，你照顾好猫就可以，至于别的，我还是劝你不要想。”宋惜薇见我脸上有了怒色，继续笑着说话，她说话的时候神情高傲，好像骄傲的孔雀一般。

“我想什么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喜欢谁和你也没有关系。”我终于忍受不了宋惜薇的奚落了，高声地对她喊。

“这就恼羞成怒了，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就你这样的，竟然还敢喜欢冷司轶，现在的癞蛤蟆对自己倒是越来越有自信了。不过顾桉桐，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冷司轶怎么可能喜欢你。”宋惜薇说起话来越发不客气，直戳我心底最隐秘的心事。

我心底一直隐忍不说的心事就这样被宋惜薇以嘲讽的语气说了出来，我抬头看她，却没有勇气直视她的眼睛。

“以后你最好离冷司轶远点，免得脏了我的眼。”宋惜薇好像看出了我的心虚，说出的话语愈加锐利。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宋惜薇，一字一句地问她：“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宋惜薇确实没有资格这样要求我，因为她只是和冷司轶比较相配，冷司轶并没有对外宣称他们是恋人，所以她这样来问罪其实师出无名，冷司轶和她毫无关系，在这点上她和我一样，她的优势不过是有雄厚的家世，有耀眼的容貌。

“凭什么？就凭唐小秋是我家的一条狗。”宋惜薇的话说得毫不客气，说完之后还挑衅一样地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之前我就知道宋惜薇和唐小秋是表姐妹，她对唐小秋不好，但是我却没想到在她嘴里的唐小秋竟然等同于一条狗。

在听到唐小秋名字的时候，我的脸色就僵住了，唐小秋、乔冉和吴羽纤是我最珍惜的好朋友，尤其是唐小秋，在那天她说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我对她心里更多了几分怜惜。

“你应该知道吧，唐小秋的家就是我的家，不过我是家里的千金小姐，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所以她过得怎么样全看我的心情。”宋惜薇的话语刀子一样凌迟着我的心，“寄人篱下”“狗”这样的话在宋惜薇嘴里说出来，要比唐小秋自己说出来更有杀伤力。

“你真无耻，她是你的亲人。”我以为血缘亲情永远都会重于友情，却没想到有一天宋惜薇会拿着我们的友情作为她要挟的砝码，以求自己的爱情，全然不顾她们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液。

“我才不会在乎这样的亲人，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在乎这样的朋友。”宋惜薇原形毕露，没了善良温和伪装的宋惜薇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她好像已经笃定了我会屈服。

我的脑海中冷司轶那高傲冷漠的神情和唐小秋含泪的眼睛反复重叠，这是宋惜薇摆在我面前的选择题，一个是高不可攀的爱情，一个是触手可及的友情。

“你可以接着去找冷司轶，但是我会让你知道，不顺从的结果，我绝对会让唐小秋在宋家没有好日子过的。”温和的话语说出的却是歹毒的心思。我恶狠狠地看着宋惜薇，虽然心里不想让她得逞，却还是无奈地点头说：“我答应你。”

“算你识相。”顾惜薇刚才还紧绷的脸瞬间就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只是她眼中的得意刀子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不想放弃追求冷司轶，可是我更舍不得再让可怜的唐小秋受任何一丁点的委屈。

那天晚上，冷司轶的管家给我打电话，还是请求我帮着照顾一下那只小猫，他还说冷司轶已经不生气了，让我放心回来。

“前几天我落下了不少功课，再去的话怕会不及格的。”我很遗憾地对管家说道。

管家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声：“那好吧，你好好学习。”

管家挂了电话，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因为在管家说冷司轶已经不生气的时候我的心底还是升腾起一阵狂喜。我终究还是放不下冷司轶，我依然在做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是宋惜薇的出现让我明白，即使我在梦里多么的谨小慎微，多么的努力我都改变不了梦境这个事实。

我该清醒了，该远离那个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冷司轶了，可是只要想到离开我的心就堵得厉害，在离开冷家的这段日子里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快活。

乔冉最先看出了我心情不好，她极力地邀请我去参加外国语学院的英语交流会，之前一直是我陪她参加的，这次她要带我去更多了一个理由，散心。

可是我的心被冷司轶紧紧地揪住，哪里还能散出去，所以我拒绝了。

“桐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是好朋友，如果有事，你不要瞒我。”乔冉很是关切地看着我，她们和我朝夕相处，应该早就发现了我这段时间的不正常。

“我有事情肯定会和你们说的，你放心吧，我只是有点累了，想休息，所以英语交流会就不陪你参加了。”我没有告诉乔冉我的心事，因为我清楚即使我告诉她，她能给我的建议也只会是放手。

可是如果能轻易地放手，那就不是爱情了，虽然我的爱情刚刚萌芽，却已经长在了我的身体里，根植在我的心上。

乔冉最终自己去参加了外国语学院的英语交流会，我则躲在宿舍里暗自伤神。

中午的时候我被吴羽纤和唐小秋拽着去食堂吃饭，遇到了参加英语交流会回来的程子延和乔冉，他们两人正在谈论着什么，两个人都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等我们走近的时候才听出他们说的是英语。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听他们用英语吵架了，见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吴羽纤忍不住喊了一声：“你们外国语学院的英语交流会改到餐厅举行了吗？”

程子延和乔冉一起回头，看到是我们，脸上的不好意思也就渐渐淡去，程子延走到我的身边，很是关切地问道：“顾桉桐，你怎么没有去参加我们学院的英语交流会呀？”

我看着程子延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心底的委屈猛地就火山爆发一样地喷涌而出，我看着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就在程子延准备靠我更近一些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吴羽纤一手牵着乔冉，一手拉着唐小秋转身离开，乔冉还有些不甘地回头看我，吴羽纤见状拽了她一把，给她使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乔冉只能失落地跟着吴羽纤离开，只是还不时地回头看我，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程子延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周围的异常，我眼角的泪水让他眼里的担忧更盛，他将双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低下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顾桉桐，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程子延，想了很久之后，我才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要怎么办呢？”

在我说完话之后，程子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很久之后他才说了一句：“就为这个你才把自己折磨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点头，因为我清楚我自己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就如程子延所说，我现在完全是一副“鬼样子”。

我再次看向程子延的时候，他的眼中带着痛意，见我看他，他瞪了我一眼，很是嫌弃地说了句：“你这么蠢，很难找到一个更蠢的喜欢。”

程子延说的话很刻薄，却也戳中了我的心窝，我确实蠢，明知道喜欢冷司轶不会有什么结果，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心伤。

我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程子延面前我这些天心底憋闷了许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般，不长时间我就哭得泣不成声。

等吴羽纤她们三人回来叫我们回去的时候，我还趴在餐桌上哭着，中午饭都没吃。

“程子延你真是个笨蛋，哄个人都能把人给哄哭了。”乔冉很恼火地看了眼已经被我哭得手足无措的程子延，很是厌弃地说道。

“你有本事你把她哄笑呀？刚才是谁看她流泪落荒而逃来着。”程子延也很厌弃地对乔冉说。

“谁说我是落荒而逃，我还不是……”乔冉想解释，可是话开了头，却没了尾音。

“你是不是走了，你为什么走？不是落荒而逃是去干什么了？”见乔冉吃瘪，程子延的气焰更加嚣张，他站起身来看着乔冉，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

“我不和笨蛋说话。”乔冉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高声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程子延不甘落后，也不管我们几个就追了上去，剩下我们三人愣在当场，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们担心他们两人之间的“战争”会升级，所以赶紧追了上去，等我们走到他们身后的时候，却吃惊地发现，他们两人依然在吵，只是我们根本不懂他们吵架的内容，因为他们是用英语在吵架。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吴羽纤更是夸张地说了一句：“学霸的世界，我们永远不懂。”

我们绕过争吵正酣的乔冉和程子延，悄悄地回了宿舍，等了很久乔冉才回了宿舍，只是只字没提她和程子延吵架的结果。

看着依然气鼓鼓的乔冉，我突然觉得她和程子延很像，说话都很刻薄，而且英语都特别好，两人在一起肯定不缺共同语言，所以我忍不住说道：“乔冉，你应该和程子延在一起的，你俩很般配。”

我的话让乔冉愣在了那里，见我盯着她，她慌乱地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桐桐，其实程子延……”乔冉看着我，很郑重地开口，只是话只说了一半，她就说了句，“算了，先不说了。”

“乔冉，你……”我有些好奇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她，希望能知道她刚才话语的全部，只是乔冉显然已经没有了再次说起的兴趣。

“别般配不般配的了，不管般配不般配，不管是朋友还是男朋友，只要是你们能带来的，就请他们来参加我的聚会。”吴羽纤的声音传来，成功地转移了我们两人的注意力。

“什么聚会？”我们很好奇地问吴羽纤，因为之前她都没有跟我们提过。

“庆祝我减肥减掉了三斤。”吴羽纤的话说得很郑重，每次她减肥成功一点儿都会喊着我们一起庆祝的。

“三斤？吴羽纤你不怕你把体重庆祝回去？”乔冉终于还是忍不住调侃。

“说什么呢，难为我专门请了法国的厨师做大餐给你们吃，真是。”吴羽纤很不高兴地瞪了乔冉一眼，然后炫耀道。

“去不去由你们，如果愿意可以把你们的朋友都喊上。”吴羽纤见我们已经变了一副垂涎的样子，赶紧说道。

吴羽纤的庆祝宴会是在她的家中举办的，她的家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奢华，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看着这样热闹的宴会，想到它的存在竟然是因为吴羽纤减掉的三斤肉，我不由感慨万千，而庆祝减肥成功的吴羽纤一直都笑意盈盈地周旋在宾客之中，宁远汐和程子延他们则在别处说着话。

按照宴会的规则，宴会的主办者要领舞，众人翩翩起舞才是宴会的最高潮，就在主持人宣布主办人登场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纱裙的吴羽纤缓缓走到台上，对着众人微笑示意之后，一步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宁远汐。

吴羽纤有多爱宁远汐我们都很清楚，她请宁远汐和自己跳舞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等吴羽纤走到宁远汐面前的时候，并没有拉起宁远汐的手，而是举起了自己的手。

“鸽子蛋。”就在我努力想看清楚吴羽纤举起的手时，一个离吴羽纤很近的女宾高声喊道。

周围突然响起纷杂的议论声，吴羽纤却恍若未觉，只是深情地看着宁远汐，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然后仰起头，认真又深情地问道：“宁远汐，等我减肥到110斤的时候，你愿不愿意娶我？”

吴羽纤的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女生向男生求婚这是他们不曾见过的，而吴羽纤话语中的110斤则更好地表现出了她的决心。

我却开始心疼单膝跪在地上的吴羽纤，她爱宁远汐已经爱得没有了自我，她甚至已经不敢等下去，等到大学毕业，所以她才精心准备给了宁远汐这样的一个求婚仪式。她迫不及待地向宁远汐表达自己的爱意，而那个此刻应该激动异常的人反应却很冷淡。

或者说是有些慌乱。

宁远汐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羽纤，想说话却没有开口，他看着跪在地上神色坚定的吴羽纤，又不断地看向别处，当他看到唐小秋的脸时，脸上的神色更加慌乱。

但是他很快收回心神，因为吴羽纤连等待的时间都不想要了，她不等宁远汐伸出手，就拽过了他的手，将那枚被称作鸽子蛋的戒指戴到了宁远汐右手的中指上。

宁远汐脸上刚才还带着的淡淡笑意瞬时僵在了脸上，他淡淡地笑着，任由吴羽纤牵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吴羽纤笑着对宁远汐说：“这戒指还有个名字，叫一辈子，现在你戴在手上了，我就要套牢你一辈子。”

吴羽纤的话，带着少女的娇羞，含着对爱情的执着，话音刚落周围就有掌声响起，参加宴会的人在为这个大胆主动的女孩喝彩。

吴羽纤牵起了宁远汐的手，将她带到了正中的舞池上，挽着她的手翩翩起舞，众人也都找了舞伴加入了舞池之中，我看着和宁远汐拥在一起的吴羽纤，此刻的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虽然身材臃肿，此刻却兴奋得如同蝴蝶一般。

和吴羽纤的兴奋不同，宁远汐一直是笑着的，一直是那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怪怪的，总让人觉得不是发自真心。即使在和吴羽纤跳舞，他的眼睛都是闪烁的，好像在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因为吴羽纤求婚成功，所以这次宴会喜悦的气氛很重，可以说宾主尽欢。

见吴羽纤和宁远汐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很高兴，可是想到那个永远都高高在上的人，我的心蓦地就沉了下去。吴羽纤已经找到了自己爱情的彼岸，而我却依然在遥望着那个骄傲的男生，我甚至连他的世界都不曾触碰到。

我不愿意将自己的感伤显露在这喜悦的气氛中，所以我端着红酒杯去了吴羽纤家的后院，我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吹风，希望能吹散我心底的郁结，可是我没想到即使这僻静的地方都有人在，而且还是我熟悉的人。

是唐小秋和宁远汐在争吵，看样子他们已经吵了很长时间，唐小秋的声音明显是哽咽的。

“你知不知这戒指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你以后要娶她，你已经想好了要和她结婚是不是？宁远汐。”唐小秋拽着宁远汐的手，看样子恨不得将他手上的戒指给摘下来。

宁远汐有些无奈地看着唐小秋，在唐小秋碰到他手上戒指的时候，他推了唐小秋一下，然后无奈地说道：“摘下来吴羽纤会怀疑的，你知道的，她这段时间已经在怀疑我了，不然也不会……”

唐小秋一面擦着眼泪，一面高声质问：“宁远汐，你怕她生疑，你就不怕我难受吗？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宁远汐只是无奈地看着唐小秋，唐小秋见他不说话，更是不依不饶地问，她想知道在宁远汐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是你不让我公开咱们的关系，你一边顾及着和她的友情，一边又这样吃醋，你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宁远汐的语气透着厌倦与不耐烦。

唐小秋没想到宁远汐会这样说话，她看着宁远汐，突然就笑了，只是笑容里浸着哭腔，她一步步走近宁远汐，紧紧盯着宁远汐的眼睛，笑着问道：“宁远汐，你总是说我吃醋，说我无理取闹，那你呢？你敢说你自己没有私心？你为什么和吴羽纤在一起你以为我不清楚，如果是真爱，那会有我吗？你在意的是你的前途，是你现在这一身的名牌，你明明就是爱你的前途多过爱我，还要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宁远汐，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

唐小秋说完话已经是泣不成声，而宁远汐看着已经哭得蹲到地上的唐小秋，叹了口气道：“小秋，一个男人，顾念自己的前途是因为他上进，没有前途的男人什么都不是，这个你应该清楚的，如果你能给我我想要的前途，那我马上就和她分手。”

唐小秋猛地抬起头看着宁远汐，嫌弃地说了句：“你如果真的有能力，还用靠一个女人搏前途吗？你多努力些不就……”

“我没有能力，你又为什么要爱上我，还因为我收了别人的戒指在这里吃醋？在很多方面你确实是不如吴羽纤的，你要清楚，不要总是无理取闹。”宁远汐愈发口不择言，而他面前的唐小秋已经泣不成声。

“宁远汐，你怎么这样，如果不是爱你，我哪里需要吃醋，我……”

“既然爱我，就让我得到好的前程，等我有了好的工作和未来，我才能给你好的生活，唐小秋，我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你。”宁远汐的话说得很深情，虽然他的心是卑劣的，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唐小秋是有感情的。

“你是为了你自己，你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你考虑的永远都只是你自己。”唐小秋一边哭着一边大喊。

“我自私，你呢？你明明知道我是你好姐妹的男朋友你还追我，还要和我交往，你不自私吗？咱们彼此彼此。”宁远汐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世俗功利的自己，还是嘲讽面前这个自私的女人。

唐小秋没再说话，只是蹲在那里哭，宁远汐也不再说话，站了一会儿之后，就俯身安慰唐小秋，他让唐小秋学会忍耐，等他事业成功了一定会给唐小秋一个盛大的婚礼，会亲手给唐小秋戴上闪亮的钻戒，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唐小秋才是他爱的人，他要用最高的礼遇来感激唐小秋现在的付出。

在宁远汐的安慰下，唐小秋的情绪渐渐平复，我的心却再也安静不下来。

我怎么都没想到，唐小秋竟然一直在与宁远汐交往，之前我都撞见过许多次，只是我太相信唐小秋这个朋友，太相信宁远汐对吴羽纤的爱，却没想到，就是这两个吴羽纤最在乎的人，在她转身之后就背叛了她，在这里说着自私的地久天长的情话。

我不想再看他们郎情妾意下去，因为我怕控制不住会上前指责他们，只是我努力躲着的却是我永远都躲不掉的，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手中的红酒杯不小心碰到了墙角，碎了。

酒杯破碎的清脆响声被清风传出，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宁远汐和唐小秋都向我的方向看来，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站在那里，等他们慌乱地走向我。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心底的愤怒，我甚至想好了要怎样指责他们的背叛，可是当他们慌张地走到我的面前，我看着他们两人担忧的脸时，心底竟然生出了阵阵的不忍。

“桐桐，求你不要告诉吴羽纤，求你了，我也不想的，可是……”唐小秋的话语中全是为难，她哀求地看着我，眼中盈盈的泪光让人看着都心疼。

“顾桉桐，你看今天吴羽纤多开心，你舍得让她难过吗？她爱我，我也会好好照顾她，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且你是知道小秋的事的，她需要人的照顾和保护，我想保护她。”宁远汐虽然神色慌乱但是话语却很有条理，而且很成功地捏到了我的软肋。

我最在乎的也就这几个朋友，我希望吴羽纤开心，盼着唐小秋幸福，如果隐瞒下今天的事情能实现一切的话，那么我愿意，可是……

“桐桐，我知道我错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和宁远汐断了，如果爱情和友情都摆在我的面前让我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友情，在我的心里，吴羽纤要比宁远汐重要，所以桐桐，求你，不要让吴羽纤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保证类似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不会做对不起我们友情的事情。”唐小秋几乎是保证一般的话语再一次成功地摧毁了我的理智，我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做了。

“顾桉桐，我们真的会分了，以后我全心全意对吴羽纤，刚才我和小秋说的话都是气话，我是喜欢吴羽纤的，她都把戒指戴到我的手上了，肯定会套牢我一辈子的。”宁远汐依然有条不紊地为我分析，眼中的慌乱和哀求始终没散。

“桐桐，如果吴羽纤知道了今天的事情，那我就没脸活下去了，都怪我，怪我……”唐小秋哭得梨花带雨，只是听着她的啜泣声我就不由得心软。

“桐桐，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是不是？我不想和纤纤变成仇人，我们继续做朋友好不好？”唐小秋试探着问我，见我点头之后，她几乎是狂喜地松了口气。

见我终于点头，宁远汐的紧张瞬间消失，他笑着看向我，轻声说：“谢谢。”

“桐桐，我就知道你……”唐小秋还想说话，可是我已经不想听了，在目睹了他们两人的“战争”之后，我只想逃离。

“桐桐，你……”唐小秋见我转身，很紧张地喊着我的名字。我转过身，很认真地对她说：“小秋，既然我答应了，就会帮你隐瞒，我说到做到，我也希望你说到做到，你也知道纤纤爱宁远汐爱得辛苦，既然你珍惜她和你的友情，那就不要让她失望吧。”

唐小秋没再说话，只是含着泪点头，我转身就走，其实心底却明镜一般，唐小秋和宁远汐不会分开，通过他们吵架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爱自己胜过爱别人，他们不会委屈自己。

而我之所以答应他们，不过是因为我不想让吴羽纤伤心，即使伤心是早晚的事，我都希望纤纤能多快乐一天是一天。

因为我不敢想，如果吴羽纤知道自己的朋友和爱人一起背叛了自己，世界会粉碎成什么样子，所以我宁愿维持这表面的和平，看一出貌似和谐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