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阎王爷是个傻缺

“别动！它刚刚经历一场恶战，休养期间人气不能触碰，否则它会吸食你的精血，直至你变成和它一样的人皮棒，就像我手边的这根。”兰城忽然断喝一声，制止了丁乔的进一步动作。

“你手边的那根是人，人，人皮制成？”丁乔忽然发现舌头打了结。

“这就是那个喇嘛的师傅，留给他的最后之物，去年出差西藏办案，回程途中我们借住的庙宇，你不记得了吗？那个年轻的喇嘛，他说师傅留下的人皮长杖，见到我去便不停抖动，且在夜里托梦给他，让我带走他，他说我是有缘人，是干大事的人。”

兰城回忆去年的案子，丁乔终于想起了庙里借住的两晚，确有其事，他点点头又问：“那那，昨日在村长面前，你看见了催命鬼，就是因为你开了阴阳眼？”

“我看见的是勾魂鬼差，催命鬼其实之前已经拜访过村长，村长本身也对阴间之事略懂，所以他并未觉得害怕，他还想在入阴间之前，为村子里做一件好事，只可惜……”兰城简单解释几句，他知道，没有时间解释太多，毕竟刚才的黑影并没有被打败，他只是在人皮棒的飞速击打中，扔下黑袍逃跑了而已。

“给你。”兰城拿出一小瓶二锅头扔给丁乔。

二两五的包装果然够味儿，装口袋，放包里，随意处置，他自己拿出另一瓶，喝了一大口，抹抹嘴，突然对面的一棵树猛喷一口酒，树木忽然流出血红的汁水。

丁乔吓得一跳三尺高，嘴里迸出五百个感叹号：“我去！这这这，这家伙流血了。”

“坐下，那是刚才黑影被我人皮杖击中后，撞在树干上留下的伤痕，看来他伤得不轻，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骚扰我们，但是！”兰城不说话了，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时间说，“收拾一下，继续走，天很快就黑了，刚才那家伙嚎叫声，引来了大批的附和，你听见了吧？”

“对。”

“那是住在这片深谷中的游魂。”

“啊？”

“阴间有著名的四大判官：赏善司魏徵、罚恶司钟馗、察查司陆之道、阴律司崔钰，如今，阴律司掌管催命一职，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任务。”

“这是按部就班各司其职，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属于那种黄泉路过不让走，奈何桥不给过，阴曹地府都到不了，这样的人都是未尽阳寿，便遭飞祸横死之人，这样的人，因为无法进入轮回之道投胎转世，所以他们往往带着戾气，时刻游离于阴阳界的边缘，抓替死鬼，交换魂魄，这样他们就能进入轮回之道。”

“刚才那个黑影，应该就是村长口中提到的，立先生的父亲，阴阳界的掌管司，他主理刚才阳间而来，又无法去往黄泉路的横死枉死的人和事，听说这中间之司，阳间不管，阴间也懒得管，他们在此久居，竟然进化出了吸食鬼气的功能。”

“他的儿子不但能吸食鬼气，还能吸食人气，最爱吃的食物，居然是各种鲜活之物，所以，这一年，立于阴阳两界的立先生，横空出世，他不死不休，贪婪无比，动作奇快，横死之人，没有黄泉路引，在鬼门关前徘徊，在十字河边苦等，寻找替死鬼，他们没想到的是，立先生来了之后，见魂吃魂，见人吃人，见物食物，以至于，现在的掌管司，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衡。”

“我C！这么惊悚？”丁乔小心地向四周看去。

“据我所知，掌管司得罪的鬼太多，以至于怨气挤满了整条道，从阳间到鬼门关的那条路上，已经变成了黑色。”兰城摇摇头，“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来找诡眼婆的原因。”

“怎么说？”

“因为，昨晚村长被拘走之前，吹了阴风在我耳朵里，我听见那风说，这座山有一个孤坟，坟里住着一个大肚子的阴阳人，这几日就要生了，如果让她生了孩子，这座山就会变成另一座鬼山，到时候方圆五百里，就会寸草不生。”

兰城抓好红白相间的人皮杖，阴律司的白色旗帜飘飞着，冷冷说道：“走。”

丁乔抓起背包，紧追几步跟上兰城的脚步，而这一次，他们并未走出五十米，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就团团包围了他们。

“好臭！”丁乔捂着鼻子皱着眉。

“嘘！”兰城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静，同时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紧跟着右眼起了变化，顷刻间变成了墨绿色。

刚一变色丁乔就发现了他墨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红光，像只狸猫发出一声怪叫，直接弹起扑了过去，人皮杖发出嗡嗡的声音一起飞了出去。

“哈哈哈……”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年轻人，你来送死的吗？”

“诡眼婆婆？”兰城停止飞行，问了一句。

“是我！”

兰城灵敏地接受到，这声音来自高空。他顿时和人皮杖合二为一，直飞上天，只听一声尖叫：“哎呀！”随后就被人皮杖接住，稳稳落回地面。

接着飘下来一个佝偻老人，披着黑色斗篷，干瘪瘪的嘴正在笑：‘嘿嘿！小娃娃，你是找我吗？’

“诡眼婆婆！我们是来寻您，帮忙超度一个亡灵。”兰城拍拍口袋，里面的小女孩在手机里闪了两下。

诡眼婆婆脸色大变：“这孩子没有黄泉路引，麻烦啊！”

“此时可以从长计议，眼下急需解决的是……”兰城没说完，用手在自己的腹部画了一个半弧，诡眼婆婆的一只诡眼，忽然毫无征兆地冒出火蓝色的光：“小娃娃，随我来。”

没等她说完，腥臭味再次席卷而来，诡眼婆神情凝重：“不好，那个女人要生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快速往前方一团刚升起的水雾飞去，一只猫头鹰低空飞行，紧随其后，兰城下意识地看看天，果然天已经完全黑了。

没等诡眼婆飞到水雾跟前，她就被一个力量弹了回来，直接撞在兰城的腹部。

兰城觉得诡眼婆的身体轻得像一根鹅毛。他来不及多想，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大肚子女人，咯咯咯笑地出现在眼前。

“我听说，你们在找我？”女人每走一步都吹动起阴风阵阵，丁乔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在挤压自己的大脑和胸腔，他觉得呼吸开始不畅。

兰城忽然仰天大笑，女人忽然掀开头上的斗篷，怒目圆睁：“你笑什么？”

“我笑你那么丑，是怎么有人愿意跟你生孩子的?”兰城一边大笑，一边好像上气不接下气一般说出这话，女人气得飞身就往兰城这边进攻，兰城却一抬手扔出一把银白色的针，飞针走过，女人来不及避开，竟然直接砸向地面，紧接着她鬼哭狼嚎起来。

“站远点。”兰城猛然推开还在发呆的丁乔，诡眼婆已经原地打坐，口中念念有词，一只灰色眼球，冒着淡淡的光，迅速飞到她的头顶。

“啊……”女人张开血盆大口，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接着她脸上皮肤下面的血管好像一根根蚯蚓，受到惊吓后在皮肤下面飞速逃窜，凸起的青色蚯蚓，急速游走她的脸上，看得人毛骨悚然手足无措。

兰城把人皮杖往高空扔去，红色缎带迅速散开，直接缠绕在丰越的右臂上，越来越粗，像一条鲜红的蛇，昂首吐信，随时准备进攻，白色人皮杖在他手中发出嗡嗡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