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我的代言人

　　月色侵窗，把窗边的树影送进了神庙，像极了怪物的大手。

　　迷迷糊糊中关海洋觉得有人在用力拽他的头发。接着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了起来。

　　“爷爷，爷爷，这人怎么睡在咱们家啊，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个女人的声音骂他。“宝儿，别调皮。他是实在没地方去了。”

　　“这孩子我认得，小时候没少偷我的贡品吃。”

　　一个苍老的男音说。

　　那娃娃奇怪的说，“真的吗爷爷？我怎么没见过他啊。”

　　“那时候还没有你呢，他还不会走的时候，他爷爷老关头就背着他替我们塑像。后来老关头照着他的样子又塑了你出来。”

　　苍老的声音回答他。

　　“原来我是他小时候的样子啊，那你帮帮他吧爷爷，看他那么可怜。”

　　娃娃动了同情心。

　　这次苍老的声音沉吟了好一会，才说话。

　　“好吧，这孩子不坏。我就帮帮他，也让他帮帮我。现在的人家庭观也不知道怎么了，成天的结了离，离了结。我老头子退都快跑断了。也罢，就让他做我的代言人吧。”

　　关海洋恍惚中觉得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然后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根红线。红线在无限的延长，关海洋的意识就跟着红线飞驰。红线飘上高空，越过大洋，穿进千家万户，把形形色色的人联系起来。

　　关海洋跑的疲累不堪，又睡着了。

　　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关海洋揉揉眼睛，先朝月老手中看了一眼。红线还在！神案上的香烛还剩一小半，烧的正旺。

　　梦中的情形太真实了，简直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关海洋拍拍脑袋，自言自语。“果然庙是住不得的，神神叨叨的事太多。”

　　他踢开被子，翻身就要爬起来，突然低头一看。

　　“我好了？我好啦！”

　　关海洋兴奋的大叫着，兴奋的解开裤子。

　　“是月老爷爷显灵了么？”

　　“海洋兄弟，你这是咋啦？”

　　一个女人在庙外叫了起来。

　　关海洋愕然转身，呆住了。

　　只见杜鹃手里提着个小篮子，正吃惊地看着他。

　　“啊……海洋兄弟，你……”

　　关海洋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嫂子你怎么跑这来了？”

　　杜鹃把篮子放在门口，抬脚走了进来。

　　“你二狗哥说昨天晚上看到你来庙里了，我不放心你。就给你弄了点吃的。”

　　“我这么大人了能有啥事，谢谢嫂子啊。”关海洋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感动。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人关心自己了。

　　“兄弟，你好了？昨天你是不是骗嫂子的。”说着，眼圈就红了。

　　“不是的嫂子，真不是……你别哭啊嫂子。我其实是真想帮你的……”

　　关海洋手足无措，摇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杜鹃仰起脸来破涕为笑。“兄弟你要真想帮嫂子，那就现在干吧……”

　　出了庙门就是一望无际的青纱帐。

　　两人半搂半抱着滚了进去。

　　“嫂子，二狗哥他……”关海洋忐忑不安，刚刚一时没控制住，现在想起王二狗心里还挺过意不去。

　　“二狗不会怪你的……他做梦都想要个孩子哩。可惜他……唉……”杜鹃叹了口气，眼里泛起了泪花：“要是这次我能怀上，我就守着他好好过日子。”

　　关海洋默然无语，在农村就是这样，没孩子就等于没了下半辈子，没了前途。没前途的人谁能看的起？

　　杜鹃擦了一把泪，又高兴起来。

　　“我有预感，这次肯定怀上了！”

　　“嗯？”关海洋傻了，这才几分钟就有反应了？

　　杜鹃羞红了脸，伸手撩了一把搭在眼前的头发。

　　“嫂子你手怎么了。”关海洋抓住杜鹃的手愣住了。

　　“还不是怪你，刚才那么粗鲁！我的手都划破了。”杜鹃脸又红了。

　　“不是，我是说你手……手腕上怎么缠了根红线。”

　　关海洋想帮她拿掉，却怎么也解不开。

　　杜鹃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来回的摸索，还以为关海洋又想使坏了，忙轻轻打开了他的手。

　　“兄弟，进村子了别被人看见，晚上再说。”

　　关海洋怔住了，“嫂子你真看不见手上的红线？”

　　杜鹃用力的揉了揉手腕，“兄弟你眼花了吧，我手上哪有啥红线黑线的。肯定是你刚才用力过猛，待会嫂子回家杀只鸡炖汤给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