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寿宴风云

　　“啊，认主！”

　　“真得是认主！看来这果然是幻光剑！”

　　周围人一见，轰然议论起来。

　　吴啸天面色阴沉地像要滴出水来，显然事情大大出乎意料，令他方寸大乱。

　　吴启凑过来，低声道：“要不要孩儿杀了这些人灭口？”话音未落，脸上已被重重甩了一记耳光。

　　吴啸天破口大骂：“住嘴！无用的东西，都是你干得好事，滚出去！”

　　吴启灰溜溜逃开，经过凌城身边时，眼中的怨恨之色暴露无遗，如同一头负了伤的恶狼。

　　“吴府主，我青城剑派需要一个交代！”一直没说话的李承风道。

　　吴啸天干咳一声，道：“老夫教子无方，让各位同道见笑了。”

　　“别忘了我们的赔礼认罪。”凌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

　　“哼，下个月十五，是老夫六十岁生辰。各位如不嫌弃，届时请光临寿宴。老夫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幻剑山庄一个答复！”吴啸天道。

　　李承风一抱拳，转身带人离去。

　　凌城情知此地不可久留，就在吴啸天一副要吃人的目光注视下，带纪蔓青、纪颜迅速回了山庄。

　　凌城来到住处，立刻收拾行李，就准备离开。

　　纪蔓青、纪颜联袂而至，一进门，纪蔓青就急道：“你站住！捅了这么大个马蜂窝，想一走了之吗？”

　　凌城不悦道：“剑也夺回来了，为何还不能走？纪二爷，你有没有法子解除幻光剑认主？赶紧的！”

　　纪颜摇头道：“不可能。除非前一任主人陨落，否则这等神兵不可能再认第二个。”

　　“你听到了？”凌城摊手对纪蔓青道。把幻光剑收进包袱，随即一张手：“还有那五千两银子，拿来！”

　　“事情还没完，你现在走，倒显得幻剑山庄怕了他们。”纪颜道。

　　凌城嗤道：“你难道不怕？”

　　纪颜面上一红，忽然撩衣服跪倒，就要给凌城磕头。

　　凌城吓了一跳，赶紧扶他起来，奇道：“何必行此大礼？”

　　纪颜凄然道：“少侠天赋惊人，区区炼气境就能让幻光剑认主，把幻光剑带了去，老朽没有话说。可蔓青修习幻剑术尚浅，少侠这一走，幻剑山庄可就成了谁都可以欺负的软柿子。千万求少侠再多待一些日子！”言罢老泪纵横。

　　凌城听他这么一说，再不情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勉强答应。

　　一个月的时间弹指即过，已到了和青城府的约定之期。

　　凌城和纪蔓青、纪颜一行来到青城府，只见大门张灯结彩，宾客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走入宅内待客厅，青城剑派的人已经早一步先到了，为首的换成一个蓄着五绺长须的中年人。李承风垂首站在中年人身后，神态十分恭敬。

　　吴啸天正居中而坐，一见凌城，开口道：“凌少侠别来无恙，快请入席！”

　　凌城见他满脸殷勤，反而暗觉不妙。随口寒暄了几句，跟纪蔓青、纪颜在知客弟子的指引下落座。

　　酒过三巡，吴啸天高声道：“列位同道，请听吴某一言！”

　　全场一静，人们都停下来。

　　“今日承蒙大家错爱，光临吴某寿宴，荣幸之至。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大事宣布。此事关乎我整个青城剑道未来数十年的命运，吴啸天不敢擅自做主，所以说出来请诸位商量。”

　　众人一阵议论，纷纷猜测他要宣布的是什么大事。

　　吴啸天接着说：“一向以来，青城以龟年兄的青城剑派、东流兄的幻剑山庄以及老夫的青城府为首，彼此相互扶持。但自从东流兄撒手仙去，他的幻光剑一时成为无主之物，引来各方势力争抢。不是吴某杞人忧天，倘若幻光剑落入不肖之辈手里，绝对是全青城剑道之辱！”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倒也有不少人点头附和。

　　“因此，如何处置幻光剑，绝不应是幻剑山庄的内部私事。在座的每一位同道，都应慎重考虑。”吴啸天老气横秋，转头向纪蔓青道：“贤侄女，你以为如何？”

　　纪蔓青气得俏脸发白，怒道：“幻光剑是我爹爹留下的遗物，如何处置，跟各位无关！”

　　吴啸天摇头道：“大错而特错，妇孺之见！”

　　只听李承风身旁那名中年人轻咳一声，开口道：“以府主之意，该如何处置此剑？”

　　“承龟年兄垂问，我刚刚说了，此剑关乎整个青城剑道的命运，自然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但我听说，幻光剑已经认主，而且主人还是一个炼气期的愣头青。”李龟年似笑非笑，斜瞟了凌城一眼。

　　“不错，只可惜此人并非我青城剑道一脉！”吴啸天冷冷道，“凌少侠，我说得对吧？”

　　“那又如何？”凌城夹了一粒虾圆放入口中，浑若无事道。

　　“交出幻光剑，离开青城！”

　　凌城笑吟吟道：“姓吴的，你大言不惭，自己想吞没幻光剑，反把老子说得十恶不赦，脸皮是得有多厚？”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吴啸天目露凶光道。

　　“我不愿意！”凌城回答地斩钉截铁，站起来对纪蔓青、纪颜道：“咱们走！”

　　纪蔓青刚要起身，却被纪颜生生拽住。

　　只听吴啸天冷哼一声，道：“贤侄女三思！今日你若踏出此门，就是帮助外人，跟整个青城剑道为敌！”

　　纪蔓青花容失色，望了望凌城，又望了望吴啸天，犹豫良久，终于没有动。

　　凌城心中大怒，不论吴啸天如何出言挤兑，自己毫不在意。想不到纪蔓青、纪颜临阵背叛，关键时候，把自己一个人晾在这里。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龟年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李承风走上前来，对凌城道：“留下幻光剑，否则连命一块留下！”

　　凌城恍然大悟，心道，青城府和青城剑派一定是串通好的，说不定纪颜也参与在内。自己就像个傻子，在中间被耍得团团转。

　　忽觉一阵荒谬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哈哈大笑道：“凭你也配？”

　　李承风杀机骤起，喝一声：“找死！”拔剑在手，一剑猛向凌城刺来。

　　凌城倒转幻光剑，连剑带鞘一挡。只觉手上一疼，如同被无数小刀割伤。仔细一看，才发现李承风剑锋四周有许多细小的气旋。随着剑招上下飞舞，忽散忽聚。

　　“剑断西风！”

　　李承风一招未果，紧跟着又一招攻来。

　　凌城飘然后退，一连避开三剑。

　　“为何不拔剑？”李承风厉声喝道。

　　凌城一挥剑鞘，格开迎面一击，淡淡道：“我之剑，出必染血！”

　　李承风大怒，剑身带起一阵阵凄厉地呼啸，狂风暴雨般向凌城刺来。不论剑法、身法，还是其中蕴含的元力，都堪称强悍，不愧是青城剑派年青一代最强弟子。

　　凌城一直以来，都是靠观察对手破绽，抢先出手，克敌制胜。这些剑法可以统称为“奕剑术”。其诀窍，都在一个快字。

　　但自从学了幻剑山庄的“幻剑术”之后，在速度之道上领悟颇深。常常觉得快慢无绝对，有时快就是慢，慢反而是快。

　　李承风剑术深得青城剑派真传，速度也是极快。若照以前，凌城与之抢攻，未必能胜。

　　但“幻剑术”讲究以剑入幻，从精神方面打击对手，无疑高明了几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