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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莽撞少年

20莽撞少年

书名:赊月记作者名:三伊本章字数:2474更新时间:2023-12-27 20:30:58

  “你怎知平与不平?即便真是不平,你怎知曲在哪一方?”慕少龙问道。

  “以多欺少,还敢狡辩?”纪恺夫回应道。

  慕少龙闻言哈哈大笑:“以多打少,便是欺他么?

  “此人武功甚高,若非以多打少,怎能诛了这一大奸大恶之徒?

  “还是请二位莫要管这闲事。”

  当初慕少龙以肖倾城欲行对三合帮大不利之事为由,煽动陆青龙及在场南阳分舵弟子反水。

  他怕肖倾城辩驳此事,因此当南阳分舵弟子与肖、陈、胡等人相斗之时,并未提及此事;

  而当修春华就要对肖倾城托出之时,又被他喝断。

  此时肖倾城身负重伤,又来了这两个人,他不想多出事端。

  便以大奸大恶之名称呼肖倾城,只盼能唬住二人,便少了两个对手。

  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当即勾起纪恺夫心事:

  那徐芳茗便如此称呼业师黄耳,而自己失手杀死徐芳茗,教他老人家有口难辩。

  今日看这肖倾城飘逸潇洒,一言一行之间哪似大奸大恶之徒?

  “别说肖倾城肖帮主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即便是,这闲事咱们也管定了。”

  慕少龙笑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向二位请教。

  “自我到此,即见二位在那小馆儿之中,怎到此时才肯出手?

  “莫非是看咱们人越来越少,来捡个便宜?顺便成你二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美名?”

  二人一时语噎,均觉得慕少龙似在强词夺理,又所言非虚,委实不知如何回答。

  慕少龙又向南阳分舵弟子连使眼色,南阳分舵弟子慢慢靠上前去,又有十余人欲绕过二人自西首包抄。

  “我才来的,不算捡便宜!”

  圈子要合未合之际,就听有一少年声音叫道。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短打扮之人自东边疾驰而来。

  慕少龙手握剑柄,心道:“怎恁地多事,又来人啦?”

  那人径自来到肖倾城身旁。

  纪、杨二人各扫一眼,但见他灰帕罩面,上下均是灰色,个子细高。

  从方才他脚步起落上看,武艺不高,内功不厚。

  “来送死么?”慕少龙似乎并不在意。

  肖倾城此时已缓得一缓,说道:“不劳三位英雄。请自便吧。”

  他这样说倒不是托大,只不过不想累及无辜,而又不想让这三人颜面俱失。

  岂知那少年好似并无江湖阅历,不懂这些过门,弯下腰去问肖倾城:

  “这把断剑,插在这里疼也不疼?

  “我最讨厌练剑,师父说我不合适练剑,就不强求我了。”

  说着一把拔出那断剑!

  肖倾城再也撑持不住,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在极远处说话,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

  谁知那眼皮就似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四肢亦动弹不得,更别提催运内力,只好作罢。

  又觉浑身冰冷异常,好似掉进了一个大冰窖之中。

  额头上重压一块千年寒冰,寒气穿肌透骨,只想找个火坑跳进去暖暖身子。

  而下腹所中之毒又阵阵辛辣,冰冷中夹杂着火烤炭炙,说不清是冷是热,辛苦非常。

  又过一会儿,就觉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就似那说话之人从远处慢慢走来,边走边说一般。

  他仔细分辨一刻,终于听得清晰,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这伤口是谁包扎的……这人伤口中毒……这穴位是你瞎点的么。”

  声调好似以前听过,却又想不出什么时候听过。

  “是他教我点的。”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道。

  听声音觉得是那个拔断剑之人,又记起自己浑浑噩噩间好似要人点了自己腹上的穴道,却又不敢确定。

  “你师父没教过你点穴么,弄得乱七八糟,若给他见到,非气得吐血不可。”那老者有些不悦。

  “惭愧得很,只可惜他老人家见不到啦。”那少年虽说惭愧,但听着不像。

  渐渐又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

  迷迷糊糊又听到两声狗叫,心想到底身处何方,怎会有狗叫?

  莫非慕少龙将我扔在狼群之中,让我受群狼分尸之苦。

  倘若如此,我那陈彦桥兄弟的大仇便无日可报了。

  而我肖倾城却是这般猪狗不如的死法,端的羞辱之极。

  并不觉得有群狼来啃咬,只听得那老者道:“哦,草芽儿你说药方啊。”

  隔一会儿,那老者似在找什么东西。

  “药方就不必开了,我这里还有些不值钱的成药。”

  又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善先生,不知要几根儿?”

  那老者似在犹豫,终又下了决心:“老九啊,索性就都给你吧。

  “但要记着,只需三根儿便好,另外两根儿你自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肖倾城心中一阵苦思冥想:“这善先生和这老九又是谁?

  “听那善先生言语,却似个大夫,在给自己治伤。”

  “善爷爷,不知这药是几服,是个什么名字,又怎样服食?”是那少年。

  “这人果真是你带回来的?”

  那少年道:“是。”

  善先生“嗯”道:“这药每五日戌时一服,用温水化匀便可服下。

  “至于什么名字,我也不太清楚,仅是个名字而已,只要能医好人,叫什么名字又有何干?”

  “半月以后他便可痊愈么?”那中年男子有些不放心。

  善先生道:“五日便可下床活动,半月自然就会全好啦。这期间只能喝粥,不能吃肉……

  “对啦,你家也不似有多许肉。

  “不啰嗦喽,草芽儿,咱们快走吧,那火上还煎着药呢。”

  接着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善先生又道:

  “差点忘记了,还得说说他这半个月是个什么情形……”却又听不清楚了。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觉得有人撬开自己的唇齿,向口中灌一些汤汤水水,呛得难受,只想说不要,却又无法拒绝,只得任人摆弄。

  不消一刻,身子一颤,只觉得冰消雪融,不再似先前那般寒冷,腹中一阵温暖,

  而那火烧火燎的痛楚也渐渐退去,又觉得有些许力气,便睁开眼来。

  眼前两个人影模糊不清,一人说道:“爹爹,他醒啦。”听声音正是那少年。

  “我看看。”说着一盏油灯了端过来,正是迷糊间听到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又听那少年叫道:“娘,你们快来看呐,他醒啦!”

  好似天降大喜,迫不及待告知于人。

  就听另一人道:“你是不是糊涂?她们都是女子,怎能大半夜的随便就过来看个外人?”

  “知道啦。”那少年悻悻然。

  肖倾城欲要开口问话,岂知非但不能说话,就连嘴唇也张不开来。

  只得转动眼睛四周观瞧,依稀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旁一盏油灯如豆。

  就听那少年说道:“肖帮主,你可醒了,还疼不疼?”

  因说不出话来,只眨一眨眼睛,算是作答。

  “醒了便好,看来善爷爷还真是了得,说你什么时辰醒,你就什么时辰醒。”那少年喜兴的劲头还未消失。

  停了一下道:“可他说你还要睡去的。”

  肖倾城就觉得头皮发乍,浑身汗如浆出,一阵揪心的疼痛自伤处窜了上来。

  那疼痛一涨一缩,涨时扯肠牵胃,缩时挤肺揉肝。

  五脏六腑在何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也挺持不住,昏将过去。

  耳边只传来一句:

  “爹爹!善爷爷说他怎地,他就怎地,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