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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帘卷西风

3帘卷西风

书名:赊月记作者名:三伊本章字数:2796更新时间:2023-12-27 20:30:58

  (看着有些评论,刀光剑影,也不失为一大乐趣。)

  ……

  迟遇书顿时觉得颓丧,这半天来,他经历甚多,始终不解缘由,更不知道怎样才能返回家中。

  对着大门呆呆地望着两枚棋子,足有半晌,忽地握起拳头,转身癫狂而走,口中低唱道:

  “参商再现人间呐,千秋功业论机缘。甚么是黑,甚么是白,谁能看得真呐。

  “说不清,道不楚,又是几百年,唉!又是几百年……”渐行渐远。

  (注:参商,[shēn shāng]  参商指的是参星与商星,二者在星空中从不同时出现,古人以此比喻彼此对立,不和睦、亲友隔绝,不能相见、有差别;有距离。 古书左传上有记载)

  ……

  在那歌声似有还无之际,院墙上忽飞出一把长剑,斜插入地,剑茎扑棱棱来回晃动。

  “吱呀”开了一扇大门,跳出一个蓝衫少年,头戴方巾,书生摸样。

  拔起长剑,自言自语:

  “好个四师兄,胜了还嫌不够,好端端将人家兵刃挑出来,待会儿定求师父骂他。”

  许是心急,未关院门便返回院中。

  这少年口中的师父乃衡山剑派掌门人朝阳子黄耳,四师兄即黄耳四弟子陆不治。

  而这十二三岁的少年乃其关门弟子玉弦,这长剑为南宫剑派掌门莫向北三徒弟俞觉敏的兵刃。

  此前,黄耳大弟子叶冲奉师命下山诛杀一个恶徒,堪堪追到鄱阳湖畔,那恶徒穷途末路之下负隅顽抗。

  不巧则巧,偏偏遇上南宫二弟子郑晓然娶亲。

  厮杀之间一个不仔细冲撞了婚轿,飞去了新娘红头。

  不料新娘子性子甚烈,直呼“活不了了”,瞅准一个机会,触栏自尽。

  那恶人也乘机逃走,叶冲诛恶心切,留下名万儿,允诺一月后到鄱阳湖谢罪。

  期限已过,叶冲仍未现身。

  掌门莫向北不忍爱徒受此大辱,虽年关将至,仍然携十余弟子来衡山问罪。

  原来,已至衡山;却不知今夕何夕?

  衡山位于三湘之地,为五岳之南岳。

  据《星经》所载,衡山对应二十八星宿中主管苍生寿命的轸星,故又称寿岳,“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南山即为衡山。

  衡山飘逸非凡,南北纵贯八百余里,南起回雁峰,北止岳麓山,共有山峰七十二座,人称“青天七十二芙蓉”。

  七十二峰中,以祝融、紫盖、天柱、芙蓉为俊。

  主峰祝融地势最高,将近四百余丈。相传神农氏曾于山中采药,后来因为尝线虫而仙逝于此。

  又有传说祝融为上古轩辕黄帝的火正官,掌管南方食物,死后葬于此地。

  主峰上有昭圣殿供奉祝融,故而叫作祝融峰。

  昭圣殿南行下山方向一里有余,有一座上封寺,并无僧人在内。

  莫向北一众气势汹汹上了祝融峰,叶冲仍未回山。

  黄耳问得细情,甚为歉疚,承诺叶冲如果不经鄱阳湖而私归衡山,必定严惩不贷,而且将亲缚逆徒负荆请罪。

  莫向北余怒未消,还要问黄耳一个管教不严之过,黄耳众弟子自然不应。

  僵持之下,莫向北提议比剑三场,若衡山胜了则既往不咎;若衡山败了,则数罪并问。

  黄耳没奈何,只得应承下来。

  第一场陆不治在第十七招上一招“帘卷西风”,挑落俞觉敏长剑,拔得头筹。

  待玉弦回到大院,俞觉敏正抱拳对陆不治道:

  “陆师兄技艺过人,‘拨云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心悦诚服。”

  “承让,承让。”陆不治急忙回礼。

  从玉弦手里接过长剑,双手奉与俞觉敏,“多有得罪。”

  俞觉敏接过长剑,转回南宫一阵。

  莫向北面色微微不悦,欠身望向黄耳。

  “适才这场是衡山胜了,不知接下来黄兄点派哪位高徒?”语调不阴不阳。

  黄耳身后闪出一人,退下剑鞘,踱入场中,正是二弟子杨柏衫。

  莫向北点一点头,郑晓然早已按耐不住,一个起落,立在杨柏杉对面。

  “在下杨柏杉,请郑师兄多多指教。”杨柏杉抱拳拱手。

  那郑晓然胸藏怒气,不待话毕,长剑直刺。

  一招“西沙剑法”“剑剖千牛”直取面门,寒光闪闪,刃风呦呦,去势凌厉,咄咄逼人。

  杨柏杉见对手全无江湖过门,上来便穷凶极恶,一副拼命之态,思忖:

  “应当先避其锋芒。”

  随即身形一矮,头颈后仰,闪避这一剑,不期发髻仍是给点到,险欲披散。

  只听得南宫阵中一彩——“好”。

  杨柏杉乘势“微风斜月”,剑尖儿斜上,点指对方右肘,逼他撤剑。

  郑晓然见他避过当先数“剖”,知道这杨柏杉也非易与。

  当即手肘外挑,手腕跟着一抖,“丁”地一鸣,剑脊磕开杨柏杉点来的长剑。

  又左手捏个剑诀,使出“掠尽黄沙”往杨柏杉眉间攒刺。

  郑晓然大婚之日新娘丧命,恨不得一口啃下半座祝融峰,故而招招夺命。

  日光闪缀下“西沙剑法”掠势刁狠,杨柏杉心道这剑仍然硬拼不得,可以“玉璧怜月”拆解。

  当下疾侧身形,长剑画个弧圈,罩住对方兵刃,“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郑晓然粗眉紧锁,抽回长剑,重整旗鼓再战。

  眼看双方已拆了五十多招,兀自不分胜负。

  杨柏杉乃黄耳二弟子,剑法却不及三师弟纪恺夫。

  即便如此,郑晓然原本亦非对手,不过因他觉衡山理亏,是以守多攻少,此消彼长,落了个平手。

  郑晓然本欲先声夺人,却成久攻不下之势。

  心中焦急,猛发一声喊,双腿微曲,又使一招“剑剖千牛”。

  郑晓然在莫向北诸弟子当中可论榜眼,剑下颇有宿慧,初始这招给对手一蹲一仰化解。

  此次他先矮了身形,后出长剑,杨柏杉若如法炮制,则面门必给“剖”烂。

  不过因步法改换,运气法门定然不畅,剑势随之打了折扣。

  杨柏杉看得明白,口中念道:“人比黄花瘦!”以剑做刀,挟风砍下。

  就听“铮”的一声响,双方手臂皆阵阵发麻。

  酥麻未退,“剑刀”又至,郑晓然已有了防备,疾侧剑刃避让。

  不料这一砍竟是虚招,只听得杨柏杉高叫:“帘卷西风!”

  斜刀又复成剑,青光一闪,剑尖儿长了眼睛也似的奔郑晓然手腕挑去。

  杨柏杉性本挚诚,陆不治“帘卷西风”挑落俞觉敏兵刃;

  如今他又出这一招,先说“人比黄花瘦”,后叫“帘卷西风”,两回提点对手当心。

  殊不知郑晓然虽然见到师弟长剑脱手,却不晓得那招唤甚么劳什子“帘卷西风”;

  也没想到“人比黄花瘦”是接着“帘卷西风”的一句话,只以为杨柏杉面善心恶,扰乱他的心神。

  待到省悟,已然迟滞。

  若不撤守,手腕必失,但若保手腕,长剑则一如前阵,就此被挑。

  春冰虎尾之际,进退维谷之间,一丛火起,大喝一声,抬脚便踢杨柏杉右腕“列缺”穴。

  这一踢登时给郑晓然自家后路全都堵死:

  不抽长剑,手腕非折即断,杨柏杉只受轻伤;

  抽回长剑,即便整个左脚不废掉,脚趾也要削掉三四根。

  不少观阵之人已瞧出端倪,禁不住“呀”出声来。

  杨柏杉亦看得清楚,更无意与南宫再结梁子。

  但若要不伤此人,除了弃剑并无两全之策,遂轻叹一声,掷剑于地。

  郑晓然见对手长剑堕下,知杨柏杉认了输。

  既然已经认输,再蹬人家手腕定然不妥,急疾收腿,无奈用力甚猛而无余裕,跌坐在地。

  旋即“鲤鱼打挺”立起身形,再看杨柏杉已然跃出圈外,一时脸如巽血。

  杨柏杉抱拳道:“郑师兄,你赢了。”

  “承让。”郑晓然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听见。

  杨柏杉拣起长剑,扭过身去:“师父,我输了。”

  黄耳微微摇头,但分明是褒扬之意。杨柏杉心下立时为之一宽。

  莫向北呷口热茶,咳嗽一声:“黄师兄,这最后一场……”

  “师父,杨师兄输得暧昧,这场应当不算。”一语未毕,一人说道。

  正是南宫派输了第一场的俞觉敏。

  未待莫向北开口,郑晓然抢道:

  “显你精乖?刚才衡山兵刃落地你没看见?你赢不了,还不许别人赢一场?”

  已然怒气外露,说话就要发作。

  (注:书圈内会不定时发布与本书内容相关的图片,恭请加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