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灾难降临

　　“小丐，晚上还要去乞讨吗？都是一些剩饭菜了！”一个喝醉了酒的男子晃晃悠悠地走过。

　　雷丐只是浅浅微笑，并没有说话。一阵夜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到底是怎么回事？找到戏台，戏班子早回家了，风吹落叶，有点凄凉。还是不见老乞丐的踪影，自语道：“难道是去听戏了？”

　　他与老乞丐经常去城西的一家小酒馆听书，那里的说书人说得很好，在母城数一数二。但是师徒二人没钱，总是偷摸进去，只要不被老板看见，其他人都不说什么。

　　向着城西走去，穿过几条小巷，路过李府门前，很多人都在那里等着。

　　大门突然打开，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了出来，提着篮筐，拿了很多食物。对了，今天是李老爷的寿辰，大户人家办宴席，都要拿出一些吃的去接济贫穷之人。

　　按道理来说雷丐也在接济的范围内，可他没有去争抢。本想转身就走，却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眼前的这群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不属于他们自身的气息，就连那几个丫鬟的笑容，看上去也无比恐怖。

　　他没有再逗留，脑海中闪过一个信息：母城将有大事要发生！于是大步跑开，奔向城西。

　　城西的小酒馆中，坐满了人，为了不被酒馆老板娘发现，老乞丐特意挑了一个角落位置，蜷缩着身子，如痴如醉地听着。听书可是要花好几枚铜币，他可没有。

　　“啪”！醒木落下，说书人已经准备好：“今日要说得可是一段一千多年前的传奇故事，绝命双骄，一个仙，一个魔！”

　　一千九百多年前，四方世界血腥大战，魔族联合鬼域，侵犯凡尘人间。凡尘人间在飘渺仙界的带领下，与魔、鬼开始了惨烈的战争。仙、魔、鬼、人死伤无数，天地间千疮百孔。因此，想要停战，减少牺牲，谈判是唯一的结果。

　　魔族与鬼域两方，以魔族为代表；而仙界和人间，则是仙界为代表。双方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会谈，称为四方会谈。谈判的结果，罢战言和，互不侵犯，各自回到各自的领地休养生息。四方世界统一时间，记为四方纪元一年。

　　但是这一次会谈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平和，失去的东西，没有得到的东西，都需要某些付出，才能让各自心中平衡。事情还要追溯到大战之前，一个来自缥缈仙界的仙人，一个来自无尽魔地的魔族。

　　紫金神殿的一个最有前途之人孤鸿影，与魔族中的澹台不语，因志相投，早就结下深厚友谊。战争爆发后，他们都希望世间能减少杀戮，所以两人结伴一起，东奔西跑，在战争中拯救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妄想用二人之力，平息战争。

　　两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与整个四方世界的势利抗衡，完全不可能左右战争大势。然而，前方在与敌人浴血奋战，牺牲流血，自己人却在屁股后面救人，试图化解干戈，如此行为怎能不让两方势利气愤恼火。

　　于是在会谈时，双方达成了一个交易作为停战前提，那就是仙界交出孤鸿影，魔族交出澹台不语。也就是说，四方世界的停战，是以牺牲两人的性命为代价。

　　孤鸿影与澹台不语没有拒绝，甘愿牺牲。可是就在澹台不语就要被仙界绞杀的最后一刻，孤鸿影实在不忍，也不服，于是用尽毕生功力，保住其一缕元神不灭，丢弃在这茫茫的四方世界中。

　　不过，他自己也被师父一招重创，断了仙根，废去修为，当场毙命，丢下凡间。不过两人的侠义之心以及拯救苍生的善念被世人歌颂。据说两人死后，有专门人士曾经写书记载，称澹台不语与孤鸿影为绝命双骄。

　　“为仙者，当行侠济世！”说书人说完最后一句，醒木落下，千年传奇，绝命双骄，完。

　　站在门外的雷丐有些激动，今天这段书可是全新的，他早已到了酒馆门口，可是听的兴起，竟忘了时间，一直听到结束，尤其是他听到最后那一句“为仙者，当行侠仗义”，这一下子勾起了他想要修仙的念头，如果白天只是随意乱想，现在已是有些心动。

　　小酒馆内，台下掌声雷动。就在这此起彼伏的混乱掌声中，突然出现一道凄惨的哭声，哭得极其悲痛。

　　“师父，怎么了？”

　　这一幕倒是让酒馆之人没有看懂，好端端的怎么哭上了。

　　“太感人了……”

　　老乞丐哭泣着说道，说完顺手从另外一个桌子拿来一个酒壶，咕咚咕咚的连饮了几大口，愣是没有憋住，打了个嗝。

　　“我还没死，哭什么呢？”

　　老板娘人未到，声先至。

　　众人一起哄笑，老乞丐又被逮到了！

　　“对不起，情不自禁，有些感动，所以情绪失控，见谅，见谅。”

　　“我见谅个屁！”老板娘一把夺过老乞丐手中的酒壶，大喊道，“老东西，你听书不给钱，还要白喝我的酒？给我滚出去！”

　　这刺耳的声音，惊醒了半醉的老乞丐，火速跑出小酒馆。一出去马上换了笑脸，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自语道：“爽，这酒真不错。”

　　看着老乞丐灰溜溜的离开，老板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语道：“这老家伙，多少年了，一点没长进，也不换个新鲜的套路。”

　　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人，老乞丐吓了一跳：“谁？”

　　“师父，是我……”

　　“小丐？”老乞丐诧异片刻，随后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抬起手示意雷丐不要讲话，他侧着耳朵，闭上眼睛。半会之后，睁开眼，脸上惊恐万分，只说了一句话：“快回破庙，不要出来！”自己又是一溜烟地跑开。

　　“师父，师父……”雷丐叫了几声，老乞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月亮也变得浑浊。他从未见到师父如此惊慌，也不再多想，转身沿原路返回。

　　然而，走到半道，夜空越来越黑暗，他嗅到了一丝血腥味，紧接着越来越浓。

　　下一刻，哭喊声，求救声，各种声音一股脑的混进了雷丐的耳朵中。怎么回事？他走出了破庙，正好看见几个惊慌失措的人从破庙前跑过，口中不断叫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鬼啊！好多鬼啊……”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

　　他来到正街，差点吐了出来，满地的尸体，到处都是鲜血。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形成一片片的血雾，透过这血雾，月亮也已经变成了红色。仿佛说书人口中多少年前的惨烈战争，要在今夜重新上演。

　　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什么叫屠杀，什么叫血流成河。一群黑衣人正在围剿一群百姓，无论男女老幼，是人是畜，全部一刀毙命。他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还在一直往前走，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一只血手抓住了雷丐的脚腕，一个即将死去的守城士兵，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走，他们……不是……人……”说完，当场丧命，只是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雷丐被吓了一跳，他轻轻挪开士兵的手，继续看过去，脑海中重复了刚才听到的几个字：不是人？一定是白天的那两个不速之客搞的鬼，魔族和鬼域入侵母城！

　　杀光所有人，那群黑衣人将目标转移到了雷丐身上。有魔族，有鬼域，混杂在一起，身上溢出强烈的杀气。

　　一时间，惊魂未定的雷丐，双腿发麻，走不动道，站在那里。虽然看到这些普通城民被无情屠戮，心中充满愤怒，可是身体却很真实，一动不动。

　　“小丐，这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雷丐马上反应过来，是浴池老板娘，这一声救了他一命。转身拔腿就跑，看到兰兰抱着白天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

　　那群黑衣人，杀红了眼，怎能让他们跑掉？于是纷纷追了上去，他们可都是有修为的。

　　雷丐已经使出全身力气，拼命逃，可是那危险的气息还是在刹那间临近身后。

　　不过，鬼域魔族的人低估了兰兰的智商，就在他们即将一刀砍下的时候，雷丐身后忽然燃起熊熊大火。原来，为了救雷丐，兰兰提前在街上洒满了煤油，千钧一发之际扔出了火折子。

　　但这瞬间燃起大火，火焰将雷丐扑倒在地，他赶紧爬起来，来到兰兰身边，抱起小女孩，三人一起逃命。

　　火势越来越旺，蔓延到了两边的房屋，一时间，那群黑衣人呆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火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有克制的作用。

　　距离母城中心位置的破庙还有几条街，雷丐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拉着兰兰，拼尽全力再跑。他只是普通人，能救一个算一个，可是难道回到破庙就能免于灾祸吗？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黑衣人，他们只能降下速度，躲避前行。

　　雷丐心中产生一个可拍的念头：他们这是要屠城？

　　“啊！”

　　身边传出一声惨叫，雷丐转身，张大了嘴巴，小女孩“呜呜”大哭。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个魔族人，兰兰被一刀杀害。

　　雷丐的少年血性，这一刻突然爆发，正要上前。又一个魔族人出现，在他愤怒的时候，出手夺走小女孩。

　　“放开那个女孩！”雷丐嘶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