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香

　　南北城蹴鞠风靡，蹴球制业也同样兴盛起来，蹴球的工艺也是愈发精巧起来，这其中飞云阁就是业界的佼佼者。

　　早前年间，飞云阁就开始用十张牛皮，缝制出了现在最流行的蹴球。如今蹴球分两层，外层由十张或十二张牛皮精心缝制，内胆填入动物膀胱，吹气后就是饱满的圆球形。民间还有一俗谚，叫做“缝十张牛皮去吹”，就是来源于此。

　　牛皮的韧度、弹性、纹理，内胆动物膀胱的选择、柔软度、吹气后的耐久度，就连吹气时候的力度也有讲究。用《蹴鞠图谱》里的话来说：不可太坚，坚则健色浮急，蹴之损力；不可太宽，宽则健色虚泛，蹴之不起；须用九分着力，乃为适中。

　　褚闪闪听着全季这本”八卦全书”的科普，一路来到飞云阁门口。只见那飞云阁的大门上，挂着“世间子弟千般艺，唯此风流最夺魁”的巨幅对联，颇有气势。

　　“全季，给我。”褚闪闪伸手。

　　全季将一条白色的面纱递到她手上，不解道：“郡主，你为何要我准备这个？”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神秘感么？”

　　褚闪闪将面纱戴上，朝全季眨了眨眼。

　　有没有神秘感全季不知道，但褚闪闪这样进了飞云阁后，的确省去了许多麻烦，毕竟大家见到九郡主就避之不及，引来骚动。

　　飞云阁大厅，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蹴球，除了褚闪闪这些天常见的缝制蹴球外，还有花样百出的手绣蹴球。那些手绣蹴球多以毛或丝绵缠绕、绣制而成，球面上多绣着丰富多彩的图案，围着观看的女人居多。

　　一般女人买手绣鞠回去，多是用来游戏用，也是一种乐趣。

　　褚闪闪很快就被摆在大厅里的各式蹴球吸引了，走不动道，拿在手里摸了又摸，看得全季直摇头。

　　这时突有鼓声敲响，鼓响九声，与蹴鞠赛相同。大厅里的人开始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白打表演开始了！”

　　“听说今年飞云阁还请了龙泉社的周景堂来开球王……”

　　“周郎不但球踢得好，人也长得俊郎不凡，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能嫁给他。”

　　“春心动了吧，别想着了，周家的门可不是谁都入得了的。”

　　“……”

　　褚闪闪跟着人流的方向走，她对周景堂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他们说的那个周家正是小说里出现过的那个周家的话，她就有了兴趣了。

　　这周家正是反派大佬顾问在南城的倚靠，他之所以能在南城培植自己的势力，很大程度上都是有周家在背后帮忙，而周家则是北城权臣风时卿安插在南城的一颗暗棋，周家能在南城走到权力中心，也是风时卿多年的经营。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家的人在，那反派大佬接头的地就是这儿了。

　　飞云阁后院宽阔，足有一个蹴鞠场大小，中间搭出一块台子来。

　　见人都聚齐在场下后，飞云阁的掌柜，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老头站了出来：“各位，感谢大家来到飞云阁捧场，想必大家已经在前厅看到了这一季飞云阁推出的新款蹴球。接下来我们除了安排了白打表演供大家赏乐外，还将邀请我们龙泉社的周景堂周公子给大家开出飞云阁今年的球王，球王就地竞价，价高者得。”

　　“什么是白打表演？”褚闪闪好奇。

　　全季也不知道从那里买来了瓜子，递给褚闪闪一包，自己便开始磕起来：“白打表演就是没有球门，没有对抗赛，光踢着花样表演。”

　　“那有什么好看的。”褚闪闪不以为然。

　　但很快她就真香了。

　　褚闪闪看着台上花样翻新，将足球玩得神乎其技，踢得眼花缭乱的“白打”后，兴奋得直拍全季的手臂：“哇，全季，你看他们还可以那样传球呢！”

　　“郡主，那叫踢花枝。”

　　“踢花枝，这花样还有名字啊。”

　　然后，她又发出一声尖叫，指着台上那名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后，球依然停在头顶处丝毫没有移动半分的男子：“那叫什么，那叫什么？”

　　“瞒天过海。”

　　“后面那个呢？三个人在踢的那个花样！”

　　“踢官场，旁边那个是流星赶月。”

　　全季一边嗑瓜子，一边也看得津津有味，“这台子还是小了些，不然来出小出尖更好看。”

　　褚闪闪沉醉在白打表演中，已经全然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直到白打表演结束，一名身着暗褐色劲装的男子上了台。

　　男子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确像之前少女描述的那样，是名风度翩翩俊朗不凡的男子。他一上台，台下便传来女人们的尖叫声，仿若现代追星现场。

　　褚闪闪听得直想捂耳，这时却见男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台下立刻就安静了不少。

　　他的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木盒，木盒里装着一个球状的物体，上面被一块黑色的绒布覆盖着，看不得全貌。

　　小胡子掌柜又是一溜烟地跑上来，宣布道：“好了，现在有请周景堂周公子给我们开出飞云阁今年的球王！”

　　褚闪闪看到周景堂，总算想起了正事：“没意思，全季我们走。”

　　“走哪里去？这球王就快开了！”

　　全季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去年咱没抢到球王送乔森，不如今年再抢一次好了，说不定那乔森就从了郡主你，一个顾公子，一个乔森，左拥右抱的多好……”

　　褚闪闪扶额，九郡主名声这么差，有他一份功劳吧？

　　“左拥右抱个鬼呀，赶快走！”

　　褚闪闪上手就要捏全季的耳朵，就在这时，周景堂掀开了那块黑色的绒布。

　　她再次被“球王”吸引了。

　　忽略蹴球外皮的颜色，从球的大小，纹路来看，这颗蹴球跟足球已经无异，圆球度是她见过最完美的。

　　周景堂将那蹴球往上一抛，在球快落地之时，用脚一勾，又使出一招“转乾坤”，最后球稳稳地从他的肩膀，又重新回到手中。

　　这炫技成功地让褚闪闪把注意力从球王，转移到他身上。

　　如此看来，全季说的龙泉社实力还在麒麟社和凌云社之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他耍的花样并没有刚才的白打表演精彩，但褚闪闪肯定——这个人的实力在杜虎，甚至乔森之上。

　　台下叫好声一片，掌柜趁机宣布开始竞价。

　　什么球王，都没有反派大佬重要！

　　褚闪闪这点还是拎得清的，她转身正要往人群外走，一个人朝她靠了过来：“郡主，你不想要这球王吗？”

　　褚闪闪回头，惊讶道：“顾问，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应该在飞云阁某个秘密的房间里，跟人接头，被顾意的人跟踪发现，然后两方打起来再受个重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