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凌云社VS麒麟社（上）

　　“这……”褚闪闪看着递到嘴边的糕点，心里是拒绝的。

　　“怎么了，郡主？”顾问又将糕点递进了些，那桂花糕香气宜人，褚闪闪的鼻腔里都满是香气，她抬头正好跟顾问对上，顾问的眸子里古井无波，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盯着他半晌：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褚闪闪突然想起了哲学课的时候，老师说到的那个哲学的终极问题，当时她嗤之以鼻，现在她深以为然，哲学果然是门高深的学问。

　　且不说褚闪闪看了那递到嘴边的糕点，心里那是天人交战，魂飞魄散，四方看台的围观群众们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珠子。

　　“瞧见了没有，顾公子竟然在给九郡主喂糕点！”

　　“这是为何，前几日不还传闻这顾公子被城主送给九郡主当男宠，因为誓死不从，被吊在球门上暴晒两日，又因伤了郡主，被丢到地牢去了？”

　　“难不成是被九郡主驯服了？”

　　“这顾公子也是个可怜人啊，一出生就死了娘，十一二岁就被送来当质子，本来一个好好的少君，如今还硬生生的被作践成男宠，要是我啊，也从了九郡主，少受点苦，也算是找个靠山……”

　　“九郡主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长久，之前不还看上那麒麟社的乔森……”

　　“诶你这就说得不对了，九郡主看上乔森，那纯粹只是因为他蹴鞠踢得好。”

　　“你看你这不是少见多怪了嘛，毕竟那乔森长得也是唇红齿白，家里穷困潦倒，又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蹴鞠踢得好，说不定早就被他那个好堵的爹卖进哪个勾栏小院了，还不如被九郡主弄进府……”

　　说到这里，议论的人还发出了嘿嘿两声怪笑。

　　恰好这时麒麟社入了场，乔森刚好听到这段议论，脸上一阵铁青，捏了拳头要往看台上去，却被身边的陈小生给拉了回来。

　　陈小生按了按他的肩膀：“比赛要开始了，别惹事。”

　　两人身后，凌云社的人跟着进了场，凌云社的球头杜虎也听到了场内的议论。

　　十年前，凌云社也曾是一家能与当年的东山社齐名的蹴鞠社，可如今七星社名声大振，麒麟社新星崛起，凌云社愈发弱势。尤其是球头杜凌云宣布不再蹴鞠以后，凌云社完全换了一批新人之后，再也没能造就当初的神话。尽管如今的球头杜虎，就是杜凌云的亲生儿子，也难以换回颓势，被麒麟社一直压一头。

　　杜虎从小就练习蹴鞠，后来继承父亲的衣钵，踢了好几场精彩的比赛后也算是替凌云社赚了一些名头，算是青出蓝又胜于蓝的典范。可偏偏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白脸乔森，让他吃了好几次的亏不说，从那以后只要遇上麒麟社，他就被压制得死死的。

　　杜虎他向来是不服气的，只觉得乔森这样半路出家，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不配出现在蹴鞠场上。乔森的出现，那是对蹴鞠的侮辱。

　　“怎么，人家说得也没有错。”

　　杜虎人长得五大三粗，却有一双吊三角眼，说话也阴阳怪调：“我看你别踢这蹴鞠了，不如跟了九郡主，像那北城质子般，做男宠也挺好的。”

　　“杜虎你这狗嘴……”乔森这次忍无可忍，上前就要动手，还是被陈小生拉住了。

　　陈小生小声在他耳边安慰：“你别中了他的计，他就是在激你，赛前打架，你不但会被罚鞭刑，这一场也就废掉了。”

　　场边的混乱褚闪闪没有留意，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块“死亡”糕点上。

　　见褚闪闪半天没动，顾问倾身更靠近了点：“嗯？九郡主可是嫌弃我？”

　　死就死吧，毒死总比千刀万剐强！

　　比“死亡”糕点更恐怖的是顾问的“死亡”发问，褚闪闪吓得一口就咬住了糕点，吞下去的时候唇角恰好扫到顾问的手指。

　　顾问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快速地收回手。

　　“再，再给我倒一杯。”

　　褚闪闪吃得急，囫囵地将那桂花糕吞了，差点被噎住，连喝了两杯碧螺春都没缓了过来。

　　“郡主，你慢点。”

　　全季心疼地抚着小主人的背，又责怪地看一眼顾问：“顾公子，你看看我们九郡主多宠你，连你喂的糕点都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呢！”

　　“嗯，郡主的宠爱，在下很欢喜。”

　　顾问说着，又递了一块桂花糕到褚闪闪嘴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九郡主可欢喜？”

　　又来？褚闪闪刚被噎着，现在实在吃不下去，但又不能拒绝。

　　幸好此时蹴鞠赛开赛的击鼓声“咚咚”响了起来，她顺手接过桂花糕，丢进盘中：“欢喜欢喜，这蹴鞠赛开始了，咱们待会再吃，先认真看比赛，认真看！”

　　难得这次，顾问没有为难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坐回了蒲椅上。

　　一直站在顾问身后的侍卫封皓，全程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是哪？我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到最后他干脆自暴自弃，装作眼瞎，心里默默道：少主一向心思难测，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而彼时，坐在褚闪闪看台对面的某个纨绔子弟，半躺在蒲椅上，顺手用嘴接过身边美人递过来的刚剥皮的葡萄，慵懒道：“对面那个就是九郡主了吧？”

　　身后的灰衣小厮忙点头：“是的。”

　　江莫停坐起身来，摸了摸下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养了个质子当男宠而已，就敢跟本少爷齐名南城两大害？”

　　“少爷你可别乱来。”

　　三宝瞧江莫停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点慌，冷汗直冒，紧张地拽着衣角擦汗：“少爷你不是不爱看蹴鞠的吗？以前你不是都说这玩蹴鞠的都是一群流着臭汗的大男人，哪有楼子里的姑娘们好看，要不咱们还是……”

　　“少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莫停无聊地又躺回蒲椅上，给自己剥了个香蕉：“放心，我不会去招惹那个九郡主的，不过就是长得美艳了些，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