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服憋着

　　跳梁小丑。

　　对，在这些音乐生的眼里，楚南跟钢琴，跟音乐这种“高级”的东西完全不搭边，他就是个沐猴而冠的跳梁小丑。

　　“我这还没有开始表演，大家就为我加油了。”人心中的成见的一座大山，楚南改变不了她们的主观意识，只能自我调节，这让高渐离对他高看了一眼，这样的人要么是脑子有泡要么是真人不露相。

　　“谁给他加油了，真是没皮没脸，太可笑了。”

　　“一个破看门的还学人家玩音乐，不是我看不起他……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看不起他，他要是会弹琴我现场吃两斤屎！”

　　“哎，这赵萌萌好歹也是校园女神之一，怎么这种人混在一起，太掉档次了吧。”

　　学生们叽叽咕咕的，几乎没人看好楚南。

　　楚南不予理会这些杂音，把心神凝聚于这黑白键之中。

　　当带着淡淡忧伤的前奏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楚南不徐不疾，指尖在钢琴键上优雅的舞动着，进入到正歌部分，赵萌萌干净空灵的声音融合了进来，唱出的歌词瞬间把人们带进了一种点点悲伤的意境之中。

　　尤其是唱到“问君此去几时还，来世莫徘徊”这句时，不少人看过电影原著的人留下了惋惜的眼泪。

　　整首歌平缓而不平淡，更不平凡。

　　直到歌曲完毕，人们还没从歌曲中走出来，意犹未尽。

　　“好绝的词，好妙的曲，这首歌足以流芳。”内行看门道，高渐离自问即便是他，也未必能写出这样的歌，他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那些先前立下立flag的人面色通红，脸被打的啪啪响。

　　“这首歌与七月别离这部电影表达的情感完美契合，让人感同身受，片尾曲非其莫属。”高渐离一锤定音，不容置否，也没人会跳出来反驳。

　　服，其他人是真的服了，光是这首歌的完整度就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再看看自己写的词曲，相形见绌啊。

　　“这么慢的歌听起来一点劲都没有，哪一点比得上我的歌，我赵日天第一个不服。”赵日天之类的人根本就没有用心去听，自然感受不到歌曲里的奥妙。

　　“不服给我憋着。”高渐离不是畏惧权贵的人，可没给他好脸色。

　　“哎哎哎，大家都是文明人，别伤了和气，他那首歌是还不错，但我觉得赵日天同学的歌曲也不差，不如这样，赵日天和何玉婷提供的那首歌当插曲，赵萌萌唱的这首当片尾曲，岂不两全。”

　　曹攻公不敢冲撞高渐离，但他又收了赵日天的红包，自然要维护他的颜面。

　　“我觉得不行。”楚南站起身来。

　　“哪有你插嘴的份，别以为自己会玩点乐器就是能人了，谁知道这歌曲是不是你从哪抄袭的，我回头一定要严加审核！”

　　楚南无视他，对高渐离说道：“高老师，其实我作了两首歌，另外一首歌我觉得蛮适合当电影插曲的。”

　　“啊，你怎么没跟我说？”赵萌萌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一脸天真。

　　“这是我闲着无聊的时候乱写的，本没打算献丑，但某人这么丑都好意思献丑，我这么帅不表演一下对不起这张脸呐。”

　　“好，你唱来听听。”高渐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南这回没弹钢琴，拿了把吉他，略作调整后拨弄细弦。

　　“这首歌的名字叫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

　　就再也见不到你

　　……

　　每一首经典的歌都有独特的吸引人的味道在里面，尽管楚南的嗓音不咋地，没能把这首歌完美的诠释出来，但也足以惊艳众人。

　　依然是高渐离最先鼓掌，一首歌可以说是偶然，巧合，那么两首呢？

　　他搞不懂楚南为什么不发挥自己的特长，年纪轻轻的就去当保安？

　　赵萌萌看他的眼神变得有点不一样，好奇更加浓郁。

　　“好一首洒脱的再见，好一首凄凉的送别，两种曲调，两种情景，却能表达同一个主题，厉害！”高渐离很少夸赞别人，但这次给楚南竖起了大拇指，并把赵日天那首光有技巧没有感情的歌给挤掉，插曲换上了楚南的再见。

　　“姓曹的，你答应给我一个保底名额的，现在搞成这样，你这个废物把钱退给我。”赵日天急眼之下主动坦白了这笔交易，把曹攻公供了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关乎名誉和前途，曹攻公死不承认，气的赵日天跺脚离去，扬言不会轻易放过他。

　　曹攻公极其郁闷，只能在事后再跟这傻逼解释了。

　　毫无悬念，楚南两首歌全部入选，但他提出了两个条件，如果对方不同意，他便不会合作。

　　第一个条件，歌曲必须由赵萌萌唱，除了自己嗓音不合适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赵萌萌没有跟随大众一起去鄙视他，笑话他，反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她说话。

　　楚南是个感恩图报的人，你对他好，他会双倍的对你好。

　　第二个条件呢，让曹攻公现场给他道歉。

　　他有权利不看自己的词稿，也可以撕掉，但不能往自己脸上砸，这是对人身的直接侮辱，得报复他！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知从哪搞两首破歌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是吧，没给你大耳刮子就不错了，还给你道歉，你算老几？”曹攻公多多少少也是有几万粉丝的人，在他心里，就算楚南会写歌，也是个身份低微的草根，上不得台面。

　　“好吧，那就没得谈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好的歌不靠电影照样能红。”楚南作势欲走。

　　“我答应你。”高渐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舍得因为一个贪污受贿的老鼠屎有所错过。

　　“曹攻公，你要是不道歉的话，我就把事情原委告诉你们的导演和我圈内的朋友们，在音乐界我还是有点名望的，不敢说封杀你，但你一定不会好过，你想试试么？”高渐离强势的一比，有气魄啊。

　　曹攻公变成猪肝脸，为大局着想，他忍气吞声选择妥协。

　　嗯，真香~

　　“楚先生，方才是我冒事了……你别介意。”

　　“这叫道歉啊？你老师没教你思想品德么，做错事要说对不起，你给我在纸上写下来。”

　　曹攻公咬牙在A4纸上写下这三个大字，含怒递了上来：“这样总行了吧。”

　　楚南看也不看，撕成两半，捏成团，大力的砸在他那张疙疙瘩瘩的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