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懂？

　　略带悲凉的，单纯的女声骤然从徐涛的手机中传出。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听到就让人突然之间毛骨悚然的声音。

　　一瞬之间，仿佛天昏地暗。

　　没有人能听懂这泣声合唱的女声究竟唱的是什么，但是悲怆，犹豫，不舍，痛苦的气息随着这个音乐扑面而来。

　　这是艺术吗？这不是，又似乎是。或许冥界才喜欢这种吧？

　　鼓声悄无声息的渐渐介入，随之而起的，还有清脆的银铃声。每一次清脆的银铃， 仿佛有某位介乎于鬼神之间的存在，正沿着虚空的台阶，慢慢走下来。

　　人们无法看见这位存在的的容颜，她是存在的同时又是虚无的，她行走着，但又毫无变化。

　　她无所不在，却无人所知。

　　她是掌管幽冥的神明吗？

　　鬼音还在继续，但是鼓声已经开始轰隆隆的鸣响。

　　仿佛远处无数尸骨正在走来，带走亲人，默然离开。

　　声音渐渐消失。

　　听到的人，无不暗中出了一身冷汗。

　　那种难以描述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非常明显，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听一遍。

　　问题是徐涛关机了。

　　特么的他关机了！

　　关了！

　　“电不够了。”

　　他名正言顺的说。

　　其实他是怕别人问他歌词内容是什么，他记不清。从系统那里买来这些歌可没附带歌词，更何况这些歌词都是日语，翻译过来很拗口，徐涛怕麻烦。

　　袁彤彤深呼吸，看着手机，道：“徐先生知道现在外面的直播间正在众筹把你的手机抢下来吗？”

　　“抢下来干什么？他们又没有开机密码。”

　　徐涛大咧咧的回答：“这种东西都是我自嗨用的，和艺术不沾边，勉强算得上神人共赏。本来不好意思在你们面前献丑，你提到了，所以随便听听。”

　　“答应我善良好吗？秋梨膏！”

　　网络上一片沸腾：“特么的你这是活生生打脸啊！”

　　“你这不是艺术，什么还是艺术？”

　　“麻痹我算是看出来了，袁大师根本就不该找你过来，找你过来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就是就是，刚才那些人聊得多嗨啊，现在他们多憨啊！”

　　“不过有一说一，一开始唱的还真是鬼音，我在乡下听过的，家里老人走的时候。不过今天的声音更诡异，我听的时候，真以为有鬼一样”

　　“确实，鬼气森森的，我听的时候总觉得好像身边冷嗖嗖的”

　　“要说这种东西，真不是艺术啊……”

　　这句话浮现，众人沉默。

　　确实，这种非常民间，非常民俗话的东西，在那些艺术家眼中，真的不算艺术。

　　太土了。

　　土到掉渣。

　　可偏偏徐涛手机里传出来的这个声音，却是绝对的艺术！

　　“有他在，早晚要把这个艺术界彻底割裂开！”

　　有人做出评价。

　　袁彤彤等于又挨了徐涛一刀，简直是徐涛飞刀，概不虚发，一刀下来，受伤一片。

　　憋了一会儿， 回血。

　　袁彤彤回头看王岩：“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王岩酝酿了片刻，道：“刚才我想请袁老师给我指点一下钢琴，我觉得最近练琴有了一点进步，想趁这个机会让袁老师评价评价。”

　　袁彤彤再次看了一眼徐涛的手机，这才道：“那你弹一下好了。”

　　好敷衍。

　　不过任谁在听了出埃及记和傀儡谣之后，都没什么太大的心情去听王岩弹钢琴。

　　王岩压住火，坐上钢琴凳，深呼吸调整情绪。

　　无论如何，他要利用弹钢琴扳回一城。

　　不能让徐涛今天把风头出尽！

　　音乐流转滚动。

　　在这个酒会中四处回荡。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演员或是歌唱家，王岩的钢琴确实不错，就算去一些钢琴大师的演奏会做暖场都没问题。

　　无论是技巧或是其他，都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名钢琴家了。

　　不过，等等……

　　袁彤彤看了一眼徐涛。

　　写了出埃及记和傀儡谣的徐涛还站在那里呢，在王岩成为钢琴家之前，是不是要问问徐涛的意见？

　　“徐老师怎么看？”

　　袁彤彤改口。

　　徐涛第一时间鼓掌：“弹得好，真的很好，比我好一百倍，学不来，学不来。”

　　他的态度非常真诚，看起来说话发自内心。

　　不过看着他的这个睁眼说真话的表情，不管是楼上楼下，还是网上，基本上所有人想的都是一句话：“信你的鬼，明天过年！”

　　王岩觉得好难受，比起被袁彤彤指教，被徐涛当面称赞反而让王岩更加不舒服。

　　这是为什么呢？

　　王岩有点不安，难不成自己有被虐待倾向，听不得好话，非要被徐涛笑话一下，骂一下才觉得舒服？

　　不是，来酒会之前的台本不是这个啊……

　　“是不是请徐老师也弹一曲？”

　　袁彤彤主动邀请。

　　徐涛矫揉做作的推脱：“我弹得不好，很不好，就不献丑了。”

　　这个表态和他那身夸张到了极致的行头简直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割裂。

　　“没事没事，随便弹弹就好。”

　　大家一起说。

　　徐涛真诚的表示：“我真得弹得不好，不艺术。”

　　你麻痹再说艺术信不信全村的人围着你揍？！

　　袁彤彤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徐涛只能坐在琴凳上，真诚的表示：“那啥，我就赶鸭子上架随便弹一弹了。其实我没有系统的学过钢琴，所以很多东西都是自己摸索的，根本不艺……”

　　袁彤彤冷冷的看着他。

　　徐涛把“术”字吞进肚子，道：“我其实不会弹那些经典的乐曲，你知道，我都是自学的，所以把握不好那些乐曲的内涵。”

　　“我只能弹弹我自创的，真的，我只剩这些了。”

　　林雅沉声道：“给我把枪，道具枪也行，让我上去顶着他脑袋，让他废话！”

　　林菀笑，道：“那陈导可舍不得。你没看见吗，刚才放傀儡谣的时候，陈导眼睛都直了，剑圣配上这个音乐，啧啧……”

　　徐涛继续矫情：“我尝试着模仿外面的蜜蜂飞行，写了一首野蜂飞舞。主要是练习技巧的，也不长，弹这首行不行？”

　　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