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严重

　　上官冰焰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眉深深地皱了起来，随手将手机放下，“怎么会这么严重？需要住院治疗吗？”

　　医生犹豫着看了元礼一眼，才开口，“这个……要检查结束后，带着检查报告去问主治医生才知道……”

　　上官冰焰看到医生的反应了，不过她没有多想，以为元礼的身体情况很严重，医生才会吞吞吐吐的，“检查大概多久能结束？报告需要多久能出来？”

　　“十几分钟吧。”医生回答，又看了元礼一眼。

　　上官冰焰点头表示明白，扶元礼躺下做检查。

　　搁在一旁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上官冰焰没有立刻查看。

　　她先是看了元礼一眼，确定他已经在配合医生做检查，才拿过手机，起身走到门口。

　　刚按下接听键，卫擎风沉沉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你现在在哪儿？”

　　上官冰焰一怔，没想到卫擎风会突然打电话过来问自己这个。

　　没有立刻回答。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做检查的元礼——

　　他高大的身躯平躺着，脸色一片青白，额际青筋明显，似乎是在忍受着强烈的痛楚。

　　想到他的身体情况，很有可能出事，上官冰焰心一沉，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在家里，有事吗？”

　　“……没事。”卫擎风隔了好几秒，才回答。

　　上官冰焰被卫擎风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前后几秒的时间，卫擎风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虽然，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有……”上官冰焰正准备问清楚一些，卫擎风那边，却没有给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上官冰焰疑惑地回拨过去，卫擎风却没有接。

　　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却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正思索，身后传来医生的声音，告知她元礼的检查已经结束，可以离开去等检查报告了。

　　上官冰焰扶着元礼下楼去见医生。

　　医生说元礼的身体没有内伤，注意上药，不要让伤口发炎就行，和负责检查的医生说的完全不同。

　　上官冰焰不放心，追问了好几遍，确定真的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尽管医生再三保证元礼的身体没问题，上官冰焰却依然敢吊以轻心。

　　或许是上辈子元礼手术失败的阴影太深，元礼跟医院扯上关系的时候，上官冰焰心里莫名就会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生怕，会再一次从医生或护士口中听到元礼出事的消息。

　　她陪着元礼在医院长廊的公共座椅上呆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他真的没有其他的状况，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难看后，才扶着人离开。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元礼身上的她没有注意到，从两人离开检查室起，卫擎风和方忆宁就始终都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卫擎风全程都乌沉着脸。

　　看到上官冰焰小心翼翼扶元礼上车那一幕，更是攥紧双拳，几乎把指骨给捏碎。

　　方忆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卫擎风看不到的地方，扯唇得意地笑。

　　下一秒，又迅速地敛去所有的得意，忧心忡忡地来到卫擎风的面前，“卫学长，上官冰焰这样对你，你不生气吗？刚才为什么不当面质问她？”

　　卫擎风没有回答，幽暗的双瞳，死死地盯着载着上官冰焰和元礼车子离开的方向。

　　方忆宁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上官冰焰给撕了。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能让两个男人都心心念念，牵肠挂肚！

　　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

　　她也长得不差啊！

　　为什么卫擎风就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方忆宁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衡。

　　她在心底冷冷地哼了一声，大胆地上前一步，抓住卫擎风的手臂，“卫学长，上官冰焰这样对你，你难道就不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吗？”

　　“这是我的私……”卫擎风厌烦地皱眉，就要把靠过来的女人甩开，脑中浮现上官冰焰小心翼翼扶着元礼的画面，攥了攥拳头，转头看方忆宁，声音冷，“你想玩什么把戏？”

　　把元礼送至元家，上官冰焰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S市最繁华的步行街。

　　为了明天跟卫擎风的见面，她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

　　提着大包小包回公寓，路过一家发型屋，又进去做了个新发型。

　　赶回来收拾生活用品的季秋凉看到一脸笑意，嘴角止不住上扬，还换了新造型的上官冰焰，愣了，“看你面若桃花，跟思春少女似的，发生什么好事了？不会是趁着小姐姐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跑去私会野男人了吧？我闻闻看，是哪个野男人！”

　　季秋凉半开玩笑地说着，凑到上官冰焰的身边嗅来嗅去。

　　上官冰焰有些无奈地放下东西，把人推开，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胡说八道什么？哪有野男人！”

　　“没野男人你能笑成这样？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去了。”季秋凉哼哼。

　　“有那么明显吗？”上官冰焰微微发惊，看向镜子，果然在镜子里看到抑制不住笑意的自己。

　　“都写在脸上了！”季秋凉又哼了一声，再一次凑上来，“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对了，家里怎么会有小孩的东西？昨天有小孩来做客么？”

　　“嗯。”上官冰焰点头，没有隐瞒，将梁沂的事说了一遍，包括梁沂的身份，还有元礼一早就到家里来，身体出了状况紧急送医院的事，“小家伙是元礼的外甥，父母离婚了……”

　　“哦，那是挺可怜的，不过安排好了就好……”季秋凉兴趣地回答，对梁沂是谁，几岁，家里什么情况一点也不感兴趣。倒不是她冷血，而是季秋凉此刻更关心的，是什么事让上官冰焰压抑不住情绪。

　　并且，很快就从上官冰焰所说的事里抓住了重点。

　　“你这么高兴……是送元礼去医院的时候，他跟你表白了么？”

　　没想到季秋凉会联想到元礼身上去，上官冰焰一下子滞住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胡说什么呢？我跟元礼不是那种关系，他也不可能跟我表白，他又不喜欢我。”

　　“元礼不喜欢你？你确定？”季秋凉从鼻子里哼唧出一声，不懂好友是真瞎还是假瞎，元礼喜欢她那么明显、几乎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她居然说不可能？！

　　“这有什么好确定的？我亲口问过他，被他嘲讽了。”上官冰焰不懂季秋凉干嘛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他嘲讽就是不喜欢你了？”季秋凉原本要替元礼说点什么，想到好友喜欢的人是卫擎风，自己把元礼扯进来，不但会让好友反感，还有可能让元礼难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能说，元礼喜欢错了人吧。

　　季秋凉在心里叹气，“不是因为元礼，那你这么高兴……难不成还是因为卫擎风那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

　　季秋凉话说到最后，音量微微地拔高，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没办法，经过医院的事，季秋凉对卫擎风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彻底把卫擎风归到了烂人的行列。

　　上官冰焰怎么会不知道好友如此激动的原因？

　　她有点担心被季秋凉骂发生了那样难堪的事还巴巴地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卫擎风的冷屁股。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隐瞒，“我……约了卫擎风明天见面，把事情说清楚。”

　　“……”季秋凉心里其实已经想到事情跟卫擎风有关了，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嗓音控制不住地带了斥责，“你疯了？居然还主动联络卫擎风？他都那样对你了！而且还跟方忆宁那种女人……你怎么想的啊？卫擎风有那么好吗？让你念念不忘成这样？三番两次地追着跑，巴巴地往上贴……”

　　季秋凉气到说不下去。

　　上官冰焰没吱声。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季秋凉的眼里很没出息，简直没有骨气，完全不符合平时的个性。

　　她也知道，季秋凉的眼里，对卫擎风的喜欢，不至于卑微到这个地步。

　　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季秋凉的眼里，都不合理。

　　可是上官冰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者说，上官冰焰不知道，该怎么跟季秋凉说，自己对卫擎风，不仅仅是有好感的喜欢，更不似季秋凉认为的，喜欢的时间并不长，不至于这么巴巴地往上贴。

　　她喜欢卫擎风，已经两辈子了。

　　上辈子，她甚至来不及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让卫擎风知晓，卫擎风就出事故身亡。

　　上官冰焰几乎不敢回想，卫擎风死后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来一次，她怎么可能放弃？

　　只是这些话，上官冰焰无法跟季秋凉挑明。

　　她怕季秋凉觉得她得了臆想症，才会幻想出重生这样的事来。

　　于是，只能将一切都压在心底。

　　“事情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卫擎风……后来到病房看过我的。”上官冰焰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那些水果就是他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