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闹

　　纪倾月拳头越来越紧。这纪家大小姐怎的这般憋屈，原是这样被下人给轻易欺负了，也不知在她来之前纪大小姐是怎么忍的。

　　纪倾月刚想动手，哪知一名丫鬟叫着“侧夫人来了！”

　　“哟，今个内勤可真真热闹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么个尖酸刻薄的语气便是侧夫人了。

　　侧夫人今天倒是容光焕发了不少，连头上的簪子都比昨天的贵气。

　　那可不是么，听下人们调侃大小姐终于为她那可怜的衣食去内勤时，侧夫人则马上命人给她梳妆打扮，就连丞相纪攸送她的金耳环都带上了。

　　纪倾柔因为纪倾月被禁足被看笑话，侧夫人当然不会放过她。

　　王婆见侧夫人来了，连忙上去搀扶着，还道“夫人您怎的来了？这天这般热，可别把您给热坏咯！”

　　宋娇看了一眼王婆，又轻轻瞟了瞟纪倾月。

　　“我啊，听下人们说啊，月儿最近对自己的吃穿俸禄不满，其实啊，王婆说得也对，该减的就该减了。嫁不出去，咱们丞相府怎能还腾出这么多花销衣食无忧呢”

　　“月儿，人呐要知足，府上刚兴起时候，谁不是粗布麻衣粗茶淡饭的？”

　　“你若是收收性子，也轮不到为云王爷挡刀，人家都看不上你啊。”

　　侧夫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真为纪倾月惋惜，可脸上的笑却怎么都收不住。

　　纪倾月受不得委屈，也不跟她来什么明讽暗讽的那一套。

　　“要说这嫁么，以前倒是我痴心妄想，还想着嫁给云王爷。但现在嘛，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狗总是喜欢跟自己一样的狗嘛。”

　　“诶，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嗯……噢，叫狼狈为奸猪狗不如！”纪倾月瞎编的。

　　在座的人也都听得懂，这是二小姐云王爷一起骂了。

　　“你个没人管教的东西！”宋娇被气的忘了闺阁礼仪了，直接上手扇了纪倾月一掌。

　　纪倾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实实的受了这一掌。

　　几名婢女下意识喊到“大小姐！”

　　纪倾月也瞪大了眼，捂着发烫右脸。随即也回了一掌给宋娇。

　　“我不发威你真的把我当病猫啊！ ”纪倾月也没顾着那么多，只觉得这些人是真的欠教训。

　　下人们赶紧的拉住纪大小姐，似乎是纪大小姐先动手一般。

　　纪倾月呼出一口气。

　　我这暴脾气啊！

　　宋娇没想到纪倾月会还手，这个平时大气都不敢出的嫡女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侧夫人精心打扮的头簪被纪倾月打得掉落了一只。

　　王婆也着实吓了一跳，或者说，在场看热闹的下人们都被纪大小姐整得这一出吓到了——这真的是大小姐么？

　　“你，你还敢还手？”宋娇见下人们制止住了纪倾月欲再打她，谁料纪倾月身手矫健的躲过了那些人，一些继续上去拦着的也被纪倾月拳打脚踢。

　　侧夫人连忙退了几步，随后看着自己的人，下人们知道侧夫人是叫她们去阻止大小姐。但大小姐已经不是以前那逆来顺受的大小姐了，万一落得个比二小姐更惨的下场怎办？谁敢呐！

　　“就还手又怎样？死八婆，死八婆！”

　　纪倾月越过宋娇直至王婆那。

　　“大小姐。”这会儿王婆倒是行礼了。

　　“哟，终于让您这尊大佛对我客客气气的了，刚刚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准备晋升我爹的新姨娘了呢。”纪倾月微微俯下身拍拍王婆肩头。

　　在场的人包括侧夫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大小姐说活怎的这么没分寸！

　　宋娇 “纪倾月，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王婆更是因为纪倾月的话吓得连声都抖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

　　说着，纪倾月挑起王婆的下巴。纪倾月观察着王婆的脸啧啧道：

　　“看着您这张脸真是让翻江倒海，唉，不过啊，倒还是再能忍着几个时辰，您呐，明早还是多唤几名下人为您准备……准备后事吧。”

　　王婆蹭的瞪大了眼。

　　“不慌，不是去老夫人那革您的职。我啊，看您嘴唇微微发紫，看着手儿色儿不匀的，您啊，要是在年轻时治治倒还长命，可搁着年老色衰了啊，您赶明可能连床都起不了！”

　　王婆又被吓了一身冷汗。

　　“您又不是大夫，搁这胡言乱语的我可不信！”

　　侧夫人这时又赶着来嘲讽。

　　“月儿，莫不是因为云王爷对柔儿有情，你不得志，疯了？”

　　纪倾月的脸上还挂着五指印，说王婆时那自信的神色在侧夫人及手下的人看来还真像个失心疯的。

　　众人嗤笑。

　　纪倾月也不恼，就由着下人搀扶着回了屋。

　　第二日一早王婆刚是睁开眼，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更衣干活。

　　但今天，就要破例了。

　　王婆刚要坐起来，浑身像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

　　莫不是中了那短命丫头片子的邪，被她给说中了？

　　呔！我王婆不信那劳什子疯子的话！

　　王婆又试了几次，都是无果。

　　这会儿冷汗冒个不停，也终于舍得喊人了。

　　“哎哟喂，来人呐，快来扶姑奶奶起来。”

　　声都没停，就见几人破门而入，争相唤着：“主管，您怎的了？”

　　隐约还听见两声：“莫不是被大小姐说中了？”

　　“主管真的要命不久矣？”

　　王婆要被他们气死。原来这帮小兔崽子们一大早就赌这她王婆到底起不起得来！

　　“真是没良心！俸禄白发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了。”

　　王婆叹了口气又吼道：“还不快扶我起来！”

　　“夫人！王婆真的应了大小姐的邪，卧病不起了！”一名十几岁的婢女匆匆跑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见着宋娇就连忙跪下。

　　“什么？！真有此等事？我倒不知，月儿什么时候会算命医术了！”

　　“您去看看王婆吧，几个下人扶她也是无果！”

　　“行了，起来，随我去吧。”宋娇不耐烦的看着小婢女。

　　不就是个王婆么，丞相府里少了她还能活不下去了不成？

　　但这种话侧夫人是不敢对着下人说的，要是让老夫人那老顽固听见了，可使劲闹腾她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