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仁至义尽

　　“咱这样的，能把她送到医院都已经仁至义尽了。就算放弃也没人怪的了咱们什么？”程栋的面色很诚恳。

　　其实程栋说的对，吕小梁知道。

　　“走个屁呀，肯定得治！”吕小梁还是虎了程栋一顿。“那要倒在路上的是咱妈，你也希望路人不治了是吧？”

　　“可这十万块……”程栋的脸色有点为难。

　　“我知道。”吕小梁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你别管，我来想办法。”

　　可他上哪儿想办法？

　　吕小梁听到医生说要给十万元手术费的时候，只觉得天塌下来了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他跑到程栋的旁边，来回走动。

　　程栋被他绕的心烦，开口问道：“又怎么了？要我说刚才你就不应该好心去扶的，这老奶奶还指不定是那种专业碰瓷的，你可别小心被骗了啊。”

　　吕小梁望了一眼程栋，其实他一开始也觉得老奶奶向那种碰瓷的，但是现在人被撞成这样了都没个子女来，实在是太可怜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他自己的奶奶早已去世。现在看见这奶奶就忍不住心疼。

　　吕小梁觉得程栋可能是没有良心，他用手指着程栋，十分气愤的说：“程栋，你还有没有那么一点点良心了，老奶奶都被撞成这样了还怎么碰瓷，你看她慈眉善目的像是那种人吗？我奶奶在我早些年就去世了。我这一生也没见过她几面，最初的记忆还是那孩童时代，奶奶带着我去买糖，结果也是被车撞了，那天在马路上，所有人无动于衷。我在旁边哭着叫喊，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帮我，他们每个人像是无情的冷漠旁观者。也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不愿意去施舍那一份善心，最后我奶奶等到警察和120来时因为抢救不及时去世了。”吕小梁说完低头沉默不语，像是回忆起了那一幕幕画面一样。

　　程栋听到吕小梁的故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兄弟，真对不住，哥也不是这么想的。哥也是害怕嘛，你这也是刚刚上班没多久，要是真的碰上了被人讹上了，你那可是要赔钱好多的。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故事，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想起来的。刚刚医生说手术费多少，你手上有钱吗？没有钱的话哥这里有，我那存折里还有点钱，你先拿去用吧。”

　　程栋将自己的存折从怀里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本子上的数字递给了吕小梁。“来拿着，拿着给那奶奶治病。”吕小梁边摇头边说不要，“不要你的钱，我这真不能要，我手上有钱，不用你的。”

　　程栋看着他一直在推脱心里也不高兴了，“你要不要，你今天不要也得要，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哪里来的钱，十万是个小数？你不接着我的钱就是看不起我。”

　　吕小梁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程栋借着他愣神的机会直接将存折按在了他的怀里。

　　他知道吕小梁的纠结，叹了口气的说道：“我知道，你就是不想麻烦别人，但是这钱你现在筹不起来，奶奶还在抢救室呢。你放心，我这也不是免费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就还给我。拿好了啊，别搞丢了，这可是那奶奶的救命钱。丢了咱们俩就都玩完了。好了，哥去外面抽根烟，这破医院憋死我了。”他将存折塞进了吕小梁的口袋里，拍了拍口袋里的钱后就往外走去了。

　　吕小梁听到后只觉得感动不已，心里对这钱也不在抗拒了。他看向程栋远去的身影，眼中似乎有热泪在滚烫，他一直都知道程栋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刚才不应该说程栋没良心的。

　　他擦了擦快要落下的眼泪，往收费处走去。到达收费处准备交钱的时候，护士说刚才有位女的带着几个人来问被撞到的那个奶奶，吕小梁觉得很有可能是奶奶的子女出现了，他决定去看一看。

　　刚走到缴费处门口，奶奶的子女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走上前去问道：“木总，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你来这是办公事还是家里有事啊？”

　　木婉清对出现在这的吕小梁也挺好奇的，转眼一想这里可是手术室缴费处，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没想到吕小梁也有亲人来这做手术，还真挺不容易的。

　　“哦，我这来看我奶奶，刚助理报告给我说奶奶好像出事了，我就抛下公司事物来看看了啊。你这是你家里的缴费单？”木婉清拿着单子看了一下，将秘书喊了过来，“你去拿着这张卡给这个先生办理一下手术费。”秘书拿着卡直接跟着护士去将费用缴清了，将单子递给了吕小梁。他大惊“这，木总，这不符合规矩。里面的那位不是我家里的，是我路上遇见的奶奶。我还是将这钱退还给你吧。”他将存折递给了木婉清，木婉清打开后看了一眼。“你说这里面的人不是你家里人，是你在路上救来的？”吕小梁点了点头说是啊，这时助理走到木婉清旁边。“老板，我查清楚了，奶奶就在这间手术室里面。而那个吕小梁好像是救了奶奶的人。”木婉清疑惑的问道“你确定？别搞错了。”

　　秘书点点头说没搞错就是那个吕小梁救的奶奶，他已经查过监控录像了，撞倒奶奶的人也已经送到警察局了。

　　吕小梁看到木婉清和她秘书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还几次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抖了抖肩膀只觉得阴风阵阵后颈发凉。

　　过了一会手术室灯灭了，护士跑过来“吕小梁，你奶奶已经渡过安全期了，你去看看吧。老人可能等会才会醒。”“好好，谢谢护士，我现在可以去看奶奶了吧。”护士点了点头说可以。木婉清跟着吕小梁一起去到奶奶的病房，她看到奶奶的身上被插上了仪器眼睛瞬间红了，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吕小梁在病床前喊了喊奶奶，奶奶渐渐醒来看到床前围着一群人，“小伙子，是你啊，谢谢你了啊。要不是你我这老骨头早就去那西天极乐世界了。”

　　老奶奶摸了摸吕小梁的手，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奶奶，你还好吗？你现在有没有什么难受的，我来看你来了。”木婉清走进病房，对着奶奶说。

　　“乖孙女，别哭，你哭什么啊，奶奶这不是没事吗。”

　　这时程栋走了进来，他和吕小梁听到这句话后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