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谈对象

　　想起她的丈夫，真是可怜。戴着一个众所周知的绿帽子，假装愚蠢地在人前装的很像样，这是林思豪无法学习的技能。

　　“哦，林工！”江菲菲再次大喊：“我整个下午都在找你。你为我的铣床端盖画过画吗？你知道，我们的工人现在按工作时间获得报酬，并且只能支付一份工作。该铣床损坏，无法正常工作，今天下午我没有钱了！“

　　直到那时，林思豪才醒悟来，他只是在考虑自己的生意，这耽误了其他人的收入。

　　这些年来，企业效率不好，每个人都没有赚到多少钱。将人们耽误一个下午确实不是个事。

　　他尴尬地站起来，对江菲菲微笑：“抱歉，我将立即进行测绘。”

　　江菲菲对他充满了怨恨，但此时她在恳求林思豪，很难说些什么，就跟着他走出了树旁。

　　要进入二车间，必须路过技能科的大门。这时，张春丽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经过多年的工作习惯积累，林思豪在看到张春丽之后仍然有些尴尬。他没有完成上级分配的任务。

　　“对不起，张科长。”他安静地解释说：“我去洗手间，忘记了测绘。”

　　原本以为张春丽会怪他并责骂他，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根本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相反，她断然地说：“你不必去了，我让孟媛去了。”

　　孟媛和林思豪的大年龄差不多，已婚，丈夫是总厂财务处处长的长子。否则，她一个从夜校毕业的女孩，甚至无法分清调质和淬火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去技能科混日子。

　　这是旧国企的毛病。员工的子女优先进入工厂，整个家庭基本上都在工厂工作。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代又一代地形成了一个关系网，林思豪一个外来户。从一所主要大学获得了文凭，实际上从事的工作与夜校毕业的人一样，获得相同薪水，甚至得到晋升的机会也和女孩相同。工程师助理和工程师也将不得不与她竞争，很可能他还没有女孩的优势，最终会失败。

　　这就是为什么林思豪感到委屈并不得不娶了厂长的女儿李荣娴。

　　但是，现在所有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林思豪已经知道他不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外面的世界是敞开的，为什么必须将自己挂在如此破损的国企中？

　　听说张春丽让孟媛去了，林思豪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恐怕孟媛甚至都不知道轴承公差配合是什么。让她去进行勘测和绘制地图，弄坏什么样的零件，以及画什么样的图片。如果按照她的照片进行处理，则必须会将其损坏并且不能再使用。

　　而且，她能把图画出来，依照粗细实线、虚线用对，尺寸标注准确，都算林思豪高看她了。估计她根本画不出来图！

　　江菲菲知道孟媛去了，因此她就没跟着林思豪并去找孟媛了。

　　林思豪准备回技能科，但张春丽站在门口，无意离开。

　　她举起手指向门旁的小路说：“走，去那儿，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这条路被梧桐覆盖，通向房屋的后面。技能科后面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开放空间，周围环绕着冬青灌木丛。房子后面的梧桐树也覆盖了空地。

　　林思豪的脑袋里传来嗡嗡声。二十年前的一个下午，他忘记了张春丽要求他对铣床端盖进行测量和绘制地图。直到江菲菲找到他才记得。

　　但是，当时不是他坐在窗下思考某事，而是他经过了器修组车间，看着车间里一些没事干的器修组人员下棋，并观看了半个下午！

　　张春丽也站在技能科的门口，还告诉他让孟媛去了，然后和他一起去技能科后面的空地。

　　张春丽找他说悄悄话目的是有人委托给他介绍厂长的女儿李荣娴！

　　顺便说一下，今天应该是1995年6月28日，他答应张春丽晚上去她家看李荣娴！

　　当时，张春丽仍住在工厂的一层楼宿舍中，而工厂中当前的寝室楼甚至都八字都没一撇。能够像张春丽这样住在带有小庭院和厨房的职员，生活已经非常好。

　　许多年轻的工人结婚后只能先在附近的农村地区租房，然后无限期地等待在房地产办公室的排名。

　　当时的李荣娴仍然非常漂亮。如果是丑陋的话，林思豪只是因为自己的未来，它想融入工厂孩子的关系圈，也不会做出和李荣娴谈恋爱的决定。

　　两人聊了两个月吧？就获得了结婚证书，并于这一年的10月1日结婚。

　　爱情和新婚，恐怕是李荣娴带给林思豪的，唯一可以值得怀念的美好了。从那时起，不幸的事情接连发生，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直到他不再对任何事物都抱有幻想，变得机械而麻木。

　　上帝终于给了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然后，这次，他绝对不同意张春丽去看李荣娴！

　　嘿，高大厂长的女儿，李荣娴？

　　我们彻底再见吧，你爱找哪个不幸的人就去找去，我永远不会为你服务！

　　在林思豪与李荣娴结婚的那一年，李荣娴只有22岁，还没有达到晚婚年龄。

　　通常情况下，工厂不能在晚婚年龄之前给出结婚介绍信。

　　但这对于李壮来说并不困难。一分厂的地位在整个宿城机器厂中都起着重要作用。向未达到晚婚年龄的女孩开结婚介绍信，都不用李壮开口，李荣娴可以直接去主工厂的计划生育办公室找同学。

　　李壮那么急切为宝贝女儿找对象是有原因的，李荣娴自由恋爱了，而对方是二分厂二车间的车工段固晨。

　　段固晨也是工厂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工厂工人。在这一点上，李壮不可能达成共识。

　　他李壮的女儿必须从工厂干部那里找到一个孩子，她怎样才能从一个工人家庭中找到一个孩子？门不当户不对，它会使别人发笑。

　　关键是男孩段固晨也是工人，根本没有前途。将来，即使有关系有手段。这种需要学历没有学历，还没有能力的孩子将无法支撑全家。

　　孩子还小，他不能让她自己做主。

　　结果，李壮以毒攻毒，并为她的女儿找到了一个有前途的女婿，这种情况就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