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嗷嗷叫

　　方形，眼睛朝前，咧开的嘴里面有上下两排钢牙，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张类似人脸，摆尾出现时，胡小柴首先闻到了一股气味儿。

　　很腥的味道。

　　而有着怪脸的生物浑身银色，鳞片边缘有一点黑儿，它鱼尾一摆，水面波光粼粼，水底浑浊起来。

　　方脸怪鱼却借这一跃出了水面。

　　带起的水哗啦一声，飞箭一般。

　　咔~

　　咬空的怪响，让被抓着衣服领子从后面被薅起来的胡小柴一脸懵。

　　“不要靠近河边，”还薅着她的少年人脸上有了急色。

　　书到用时方恨少，唯有一声，“卧槽！”

　　长着苦瓜脸的鱼跳起来咬她，胡小柴很确定那怪鱼是跳起来咬她，落空后啪嗒一声落回水里，还在河边摇头摆尾。

　　搅浑，变成土黄色的河水越来越浑浊，胡小柴看到一大片黑背鳍把水面荡出波纹，朝这边靠拢。

　　它们边靠近，边张着嘴巴朝着空气‘咔咔咔’。

　　几十，又或者有上百张拳头大的‘小脸儿’在水面上‘咔咔咔’，汗毛倒竖的胡小柴飞起一脚朝已经‘咔咔’上岸，在岸边顾涌的怪鱼踢。

　　“哎——”

　　“哎！”

　　穿着牛仔裤的腿蹬来蹬去，就差那么一点点，腿抻直了还够不着。

　　少年人还薅着她脖领子呢。

　　一把将她拽的后退远离水边的少年人，认真脸，“不要靠近水边，跟紧我。”

　　“那是什么玩意？”

　　胡小柴惊魂未定：“水里面怎么这么多怪鱼？”

　　指了指河水，又指了指她，少年人已经有些无奈，重复这，“不要靠近水边。”

　　这下胡小柴听懂了，紧追着他，“那是什么呀？怎么那么怪？这附近是不是都被污染了？”

　　除了严重污染，根本没法儿解释她最近几天的亲眼所见。

　　“啊——”

　　河边腐树下跳出来的东西让胡小柴弯腰塌背的鬼叫。

　　同样看到的少年人，回头回了一半儿，拿这西瓜刀的手臂朝冲他们鼓气的癞蛤蟆一戳。

　　噗呲。

　　绿色的液体沿着西瓜刀喷溅，蛤蟆鼓气的脖子也不鼓了，死不瞑目的瞪着胡小柴。

　　把扎漏气的蛤蟆甩进河里，少年人满意的欣赏了一眼沾满绿色粘液的西瓜刀，看到胡小柴抖着手朝他身后指，脚在地上交错这踩，急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哦，他身后蹦跶了一群癞蛤蟆，个个都有大海碗那么大，黑青色，身背上全是饱满的疙瘩，脖子鼓动着，呱，呱的叫，爬的满地都是。

　　一脚踢飞后腿发力扑过来的一只，少年人抓过胡小柴的手臂拉着她朝前跑。

　　河水，灌木丛，在地上随意凸起的树根，根本让人抬不起头朝前看，都是阻碍。

　　胡小柴还被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人拽着，她觉得自己不被拉着手臂，而是被拽了脖子。

　　要不然她才跑了几步肺部怎么就跟破风箱似的喘？

　　频频回头，有时候还会直接拽着她飞跨过去，拽的胡小柴嗷嗷叫，少年人带着她渐渐偏离了河边，却也没朝那些遮天蔽日不时有吼叫声传来的树林里走。

　　他们在沿着树林边缘，而又远离河水的灌木丛走。

　　河水两岸皆是树林，错综复杂的地面没有一点人行走过的痕迹，灌木丛更是比人高，偶然飞过的鸟都像个一闪而过的巨大影子。

　　然而穿的厚，左腿在车祸中受伤，个子矮还被灌木叶子刮脸的胡小柴，踹这急促的呼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见少年人不时的拨开灌木张望，她憋不住抱怨，“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这小子不会打算把她卖了吧？

　　什么语言不通，都是装的出来骗人的把戏吧？

　　满面严肃的少年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拨开灌木丛走了出来。

　　树林。

　　还是树林，河水已经看不到。

　　遮天蔽日的林子带着幽深，让人止步，窒息。

　　越走越瘸，心里越没底的胡小柴，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不走了。”

　　她喘息 ，摇头，把背包拿摘下来灌了几口水。

　　丝毫没有形象的瘫坐在地上，胡小柴重重的冲着走这么远看起来一点不累的少年人说，“别说公路，小土路也行，可走这么远啥也没有，整个一深山老林。你准备把我带哪儿去？”

　　好比对着外国人讲汉语。

　　少年人看着她视线认真，但表情告诉她，他听不懂！

　　胡小柴感到泄气，嗷了声，差点原地蹦起来。

　　她手不直到被什么扎了下，手心火辣辣的。

　　针扎一般疼痛连成一片，她一只手抓着另一只，右手手心肉眼可见的变红，吹气式的肿起来。

　　除了愕然，她还是愕然，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傻了吧唧的看着。

　　猛然袭来的压力，是少年人走过来在她旁边蹲下身，他骨节凸出，宽大粗糙的手掌抓过她的。

　　少年人被阳光照耀成琥珀色的眼眸在胡小柴身后灌木丛略过，冷冽的瞳孔猛地一定。

　　正面绿色，反面白色的不知名绿植被他薅了一把，稍微朝后扬了下头，撸下来的叶子被他放到嘴巴里嚼。

　　绿色的汁液吐到胡小柴手心儿，攥着她的手指让她握成拳。

　　“啊——”

　　更疼了。

　　疼的胡小柴直往回抽手。

　　“这是什么呀？”

　　脸上又黑又红，但脖子有些地方是白的，胳膊腿很细，她跑不快，跳不起来，但嗓门大，水盈盈的眼睛随时都会哭。

　　少年人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她哪只，“有了这个就会好。”

　　“啊，”胡小柴拍打他，真的很疼。

　　她扑腾的力气不被少年人看在眼里，认真的跟她说，“天快黑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松开——”

　　胡小柴已经挣扎急了。

　　“我们必须赶在天黑前找到能躲避的地方，”少年人把她抓的更紧，他嚼了叶子的嘴巴已经开始变木，“你不要叫，会把树林里的东西引出来。”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手脚并用的胡乱蹬了他，胡小柴也知道天快黑了，树林很危险，已经后悔跟他走到这里的决定。刚刚认识两天，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是在这么处处都像是有危机的地方，怎么交付信任？

　　“放开。”

　　他们不能在这么胡乱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