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巴德伊舍大街138号
书名:全民蒸汽时代作者名:海饼干本章字数:2046更新时间:2023-12-27 20:26:18
“看来齐柏林又多了一个将人命看得跟烂橘子一样不值钱的家伙,而且还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冷血杀手。”
“我敢用我三年以上的巡警生涯打赌,这把将倒霉蛋儿们像西瓜一样轰碎的杀人利器,口径绝对要比维格街那帮身经百战的婊子们下面的销金窟还要大上许多!”
经过短暂的恐惧之后,巡警们再次肆无忌惮的聊起了所有男人感兴趣的话题,并且放肆的张扬大笑着,没有人在意地上死去的倒霉蛋儿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又被谁杀死,反正这里也只是贴近于外环的贫民区而已。
先不说仅仅凭着一些残肢碎肉是否能辨明死者的身份,单单说每天莱茵河当中的无数沉尸以及街头巷尾所处可见的流血冲突,早已经将巡警们的一腔孤勇与热血,在一天天鲜血与琐事交织的执勤生涯中消磨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只有过一天算一天的消极态度,以及利用手中为数不多的职权谋取利益的积极主动。
不过无论齐柏林的犯罪率有多么的高、人命在这里有多么的悲哀与不值钱,发生了这种手段无比残忍、犯罪现场令人作呕、几乎算得上是今年最为恶劣的杀人案件,官方还是表明了正确的政治立场,哪怕死去的倒霉蛋儿只是贫民窟中数以万计的肮脏贱民。
…………
虽然昨夜发生了一件足够恶劣的杀人事件,但是清晨的大街与往常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如何与灰白色的雾霾和平共处依旧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首要任务。
一丝丝、一缕缕的灰白中略带着黑的雾气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随意且畅快的穿梭着,入目之处先是教廷那哥特式风格、超人尺度的高耸尖塔,上面有着繁缛的装饰,形成统一向上旋律的同时,让人忍不住产生神秘、哀婉、崇高等复杂的强烈情感。
紧随其后的就是巴洛克风格的豪华府邸,外形奔放自由、追求无与伦比的动态美感,富丽堂皇的装饰和雕刻、带来强烈的色彩共鸣,随处可见穿插的曲面和椭圆形空间,给人以直观到溢出的强烈感召力,心生震撼的同时也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敬畏。
无处不在的且高高在上的雾气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视角在俯瞰着齐柏林的每一寸土地,它就好像一名超脱纬度之外的观察者,默默地记录着低纬物种的发展与兴衰。
在位于富人区的巴德伊舍大街的138号,有着一家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房子,门口挂着橡木制成的斑驳招牌,上面用齐柏林的官方语言写着【侦探工作室】的字样,看起来像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年代的产物,历史感十足。
这间不算大的屋子里装修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寒酸,绝大多数的墙壁已经斑驳到脱落,富人区标配的名家挂画和雕塑装饰也是难得一见,既没有美艳的女仆、也没有温文尔雅的管家,除去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的壁炉之外,没有一丁点富人该有的样子。
如果要是真的非要找出一些不同之处的话,只有装得满满的四个实木书架、以及随处可见的书籍,在这里书籍的价值不算低,经济情况一般的家庭是绝对不可能拥有这么多书籍的,基本可以证明这家的主人应该是一名热爱学习的人。
莱昂纳多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花费两马克买到的《普鲁士快讯报》,上面清楚的报道着三名无法辨认身份和国籍的男性,被丧心病狂的大口径杀伤性武器残忍蒸发掉血肉与灵魂。
一张明显用两种不同的木材拼接而成的红木桌子,其上摆放着一个镶嵌有淡金色花纹的咖啡杯,杯子里面装有冒着热气的咖啡,在咖啡杯的不远处还有一台去年刚刚问世就受到齐柏林上流社会追捧的蒸汽咖啡机。
将不掺有一丝杂质的青铜容器作为主要的烧水器皿,位于下方闪烁着淡淡墨色的多边形金属内部,被机械与工程学院的那帮神经病用最新的技术镶嵌着一个全自动温度恒定的蒸汽机。
其中的道理他也只是一知半解,没有深厚机械知识和炼金原理的人是无法明白其中奥妙的。看到有意思的地方时,莱昂纳多就会端起芳香馥郁的“蓝莓咖啡”,就好像传承很多代的贵族世家那样以极其优雅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品尝着。
与此同时,从巴德伊舍大街的一端缓缓驶来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无论是从驾车的车夫、还是马匹的品种、以及车厢的材质来看都是最正常不过的马车。哒哒哒的马蹄声很有节奏,就像吟游诗人的怀竖琴一样动听,随着马车停在138号的门口,好听的马蹄声也戛然而止。
身形壮硕得跟灰熊一样的车夫将马车的帘子掀开,随后从车厢里走出一位低着头、穿着斗篷的人,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直接推门而入,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彪悍车夫站在门口对过往的行人投去审视的目光。
“莱昂纳多,你在看什么?”
这位没有礼貌的客人一进门儿,轻车熟路的坐在屋子内仅有的一把木制椅子上,正对着莱昂纳多,可能是没有上等棕榈坐垫儿的缘故,他挪动了几下屁股之后才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没什么,一个有意思的传说故事。”
“哦?恰好我对传说故事一向很有兴趣,能说来听听吗?”
“尊敬的男爵大人,莱昂纳多·唐尼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莱昂纳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褶皱的紧身衣,又将胸针摆正,做出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银色的中长发与宝石般湛蓝的眸子相结合所产生的化学反应,使得一种神秘又古老的气息潆绕在他的周围。
“手扶暗红荡漾的高脚杯在潮湿破败的地板上独舞,头戴乌黑高耸的礼帽在晨曦初现的墓地中穿梭,一直戴着怀表的兔子跳进大雨尽头的树洞,一个眼藏古井的人走进了千山万水,还有一双耳朵,长出了苔藓蔓延了整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