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练武场

　　“因为乐正师弟差点耽误了时间，莲生你们几个快和赵师弟去上早课吧。”云昔道长吩咐道。

　　“是，徒儿告退！”赵师叔便领着五人走出了三清居。

　　乐正煜目送他们离开，回头看向云昔道长，面色却是一片凝重，“师兄，此事不妥！”

　　云昔道长叹了口气，说：“师弟心系三清山的安危，我又怎能不知，但岐山已是岌岌可危，紫清又身负重担，除了三清山，哪里有那孩子的安身之所呢？”

　　“师兄，三清山能在乱世中立足，全赖于多年来在各方势力中保持中立，如此做法无异于引火烧身啊，煜并非贪生怕死，只担心无法再庇护门内流离失所的弟子们。”

　　云昔道长沉重地点了点头，“师弟所言极是，但莲生和这山上所有流离失所的孩子是一样的……即使没有紫清的托付，我们三清山也有责任护她周全！”

　　屋内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乐正师弟你此次下山回来，可有带来什么新消息？”云昔道长打破沉默。

　　乐正煜沉吟了一会儿，“以吴王为首的七国叛军大势已去，吴王在无水河一战中一败涂地，逃往西北，岐山之困已破。有消息称吴王已为大瑶世子所擒。至于大瑶的立场，目前还不清楚。”

　　云昔道长摸了摸胡子，皱眉道：“这几年夜观星象，西北方一颗明星气势渐起，隐约可见王霸之气。听说那位世子是个旷世奇才，生来不凡，只怕大瑶与叛军联手，越王军又有一番苦战。”

　　“煜以为联手的可能性极小，一来吴王已是穷途末路、众叛亲离，二来大瑶的势力还未成气候，地处偏僻，远离皇权。越王军虽然元气大伤，但论起持久战，大瑶不过是以卵击石。掌权的鹿阳夫人极为懂得省时度事，已在西北养精蓄锐多年，料想不会贸然行事。”

　　“如此最好，叛乱若是能够就此平定，也能给我们争取几年时间……”

　　“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离大战之日也不会太远了。”

　　“是啊，”云昔道长眼中有悲天悯人的凄然。“乐正师弟，你先回吧……”

　　“是……”

　　乐正煜走后，云昔道长合上眼睛张开手掌掐指细细算来，再次睁开眼睛，竟是满目沧桑，微不可闻地叹道：“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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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生他们低眉顺眼地跟在赵师叔后边往靖元殿走，心里对这位小师叔赞叹不已，阮琴虽然夸张，但也不无道理，能和小师叔媲美的莲生目前也就只见过一个……不知道景大哥现在如何，夫人是否康复了……莲生的手不知不觉地摸了摸腰间，那香囊她一直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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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师叔教授道家心法，是最为深奥难懂的，加上赵师叔不苟言笑，极为严厉，弟子们或多或少有些畏难情绪，能在考试中摘红的寥寥无几。可心法修习也可以算得上是最重要的修炼，只有掌握了心法，才能找到自己的专长，学到一技之长，所以课上所有弟子都十分认真。莲生翻开案前一本书，看了一会儿终于明白是太极心法，习武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锄强扶弱，还可以自保其身，好处多多，莲生觉得十分实用，可看了几页便觉得举步维艰，心想自己恐怕没有习武的天赋……又翻了翻其他书本，什么炼丹，运剑……结果都差不多，只得眼巴巴看着赵师叔，等着他指点迷津。赵师叔虽然严肃，但讲课时深入浅出，举一反三，遣词用语精确简炼，莲生一堂课听下来颇有些醍醐灌顶之感，尤其是玄真奥理，其形神合一的义理让莲生倍感熟悉有趣。

　　“今日修习就到这里。”赵师叔突然开口，弟子们抬起头来面面相觑，“随我去练武场。”

　　众弟子虽不敢作声，但看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是有好事。去练武场的路上黎夏拉着莲生的手小声说道：“练武场是等第高的弟子练武的地方，有的时候遇到高手过招，精彩极了！师叔偶尔会带着我们前去观摩。”

　　“三清山每年都要举办比武大赛。”燕星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激动地说。看样子也想去赛场上一试身手。

　　“真想亲眼看看哪，一定特别热闹。”黎夏向往地说。

　　“师兄他们呢？”莲生问。

　　燕星华摇摇头：“他俩上三清山也还未满一年。钟师兄刚来时，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刚好结束”

　　“那今年比武大会是什么时候？”黎夏问道。

　　“似乎是在中秋之后。”燕星华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

　　“啊……还有那么久啊。”黎夏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高手过招。”莲生期待地看着远处已经依稀可见的练武场。

　　燕星华笑着说：“那咱们可得快点了，占到前排的位子才能看得清楚！”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忘了，只顾着说话，都被别人抢先了。”黎夏气呼呼地拉着莲生的手就要往前跑，不过被燕星华拦住了。

　　燕星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别着急啊！钟师兄和莫师兄已经去占好地方了，视野绝佳！”

　　“那太好啦！”

　　“嘘……先跟我过来。”

　　三人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人群后面走着，然后趁前面没有人注意到快速地闪到一块山石后边。躲了一会儿见没人发现，从山石后边一条崎岖的山路往另一个方向前行。

　　“这是在往山上走？”莲生感觉他们正在爬山，不解地问道。

　　燕星华走在最前面，“没错，站得高看得远。”

　　黎夏气喘吁吁地说：“哎……要走多久啊，被师叔发现就惨了。”

　　“已经到了。”燕星华在一棵大槐树下站定，树下还有两个人，正是莫云凤和钟绍英。

　　五人站在一个小山头上，往下望去练武场尽收眼底，果真看得十分清楚，莲生看见练武场四周已经围了好几圈弟子，仔细一看，赵师叔负手站在最外圈。莲生他们躲在大树下，从下面望过来什么也看不见，十分隐蔽。

　　“瞧！开始了！”莫云凤激动地握着拳头。“是绿带的两位师兄。”

　　五人皆聚精会神地盯着练武场中央，只见两人相互鞠了一躬就摆好架势出招了，两人都使剑，一人先虚晃一招，宝剑点地，趁对方后退突然借力腾空跃起，接近对方时凌空一脚，说时迟那时快，对方反应极快，一个闪身险险避开那威力不小的一脚，快得看不清他是怎样躲过去的。对手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莲生他们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率先攻击的那位师兄身形微动，右手送出宝剑直击对方，一直处于防御状态的另一人架起宝剑不断抵挡，两人近身过了十几招，看得周围观众惊呼连连，莲生他们也是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招式渐渐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

　　“剑气！”莫云凤惊呼道。莲生仔细一看，两人的缠斗见有光影闪过，随着手中宝剑的飞舞，一蓝一黄两道剑气若隐若现，速度极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威力极大。这两人都使出了内里和对方拼争，剑气划破空中气流的声音越来越大，奈何二人实力不分伯仲，许久不分胜负，场内场外气氛高涨。台下的赵师叔眉头紧锁，负在身后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