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着那个慈祥而又富有远见的老人，林牧心中默默地为他祈福。

　　林牧代了几天课后之后，赶上周末休息。

　　结果何梦国居然又来了。

　　“老爷子怎么样？”林牧纳闷他的不告而来。

　　何梦国脸色灰败，然后看着他摇头说道：“情况不妙，医生说了尽人事听天命，我这次来是想请高大夫去看看。”

　　“高瞎子？”

　　林牧好奇地闻了一下，看着他点头之后，就知道，何老爷子情况果然不容乐观，这何家居然都想起了村里的土郎中，真的是有病乱投医了。

　　不过他也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就带着何梦国就去了高瞎子家。

　　高瞎子一听也有点迟疑，“我……这能行吗？”

　　“您毕竟是御医之后，家学渊源！”

　　何梦国拱手请求道：“还望高大夫求人一命，不胜感激！”

　　高瞎子连连摆手说不用客气，只是神色还有些不愿意。

　　林牧脑子灵活，立刻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

　　高家祖训可是不去伺候权贵的。

　　而何家一看就不简单，何梦国不说了，年轻有为又多金。

　　何老爷子更是龙行虎步，气度不凡。

　　于是林牧说道：“今时不同往日，高大夫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高瞎子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们家老人肯定是在大医院吧，那里要人才有人才，要设备有设备，我就是个赤脚医生，这能行吗？”

　　何梦国恳切地看着他说道：“不瞒高大夫，我爷爷情况很危急，那些医生已经发了好几天的病危通知书，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甚至说就看病人的求生意志了。”

　　说着他眼眶就红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林牧也觉得感同身受。

　　“求求您去看看吧，不管成不成，我们都只会赶紧高大夫，绝对不会埋怨您的！”

　　说着都要跪下来了。

　　高瞎子赶紧就把他拉住之后，一咬牙说道：“我就违背一下祖训，希望列祖列宗别怪罪我这不孝儿孙，我去看一看！”

　　林牧看着何梦国开着车拉着高瞎子走了，摇着头叹息真是世事无常。

　　又想着自己好几天没有去收拾小菜园子了，就走了过去，拿着小锄头一阵忙活。

　　这些日子，白天在学校代课，晚上在山上看山，难免小菜园多了很多杂草。

　　突然他眼睛睁大了，本以为刚才弄到一旁的是杂草。

　　但是现在看着却大有不同。陈锋看着这些草脆皮坚韧，显得生机勃勃。

　　忍不住放在嘴里嚼了一嚼，立刻就“呸呸呸”的吐了，苦涩难忍。

　　不过陈锋也知道，从这小菜园里挖出来的任何东西都不寻常，于是就把这些仿佛是杂草一样的东西收拢收拢，拿到了屋子里。

　　想了想之后，就在炕上铺满了，想着风干一些看，是不是能多保存一些日子。

　　毕竟以前得到的东西都是立刻就消化了，而这次的这些草，还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用，有待开发，需要时间试验。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黯淡了，刘小苗一如既往地带着晚饭过来，陈锋也习惯了这种待遇。

　　恰好何梦国又开着小轿车回来了，同车的高瞎子也跟着进来了。

　　看着他们的脸色，陈锋心里就是一沉，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爷子如何？”

　　高瞎子看了看何梦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何梦国虽然悲痛，但毕竟是条汉子，心理素质好，而且何老爷子病重多日，他也有心理准备了，所以还是张口说道：“高大夫去看了，也觉得是回天无术！”

　　陈锋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命中注定，老爷子也不想看着你们这样的，”

　　虽然他知道这种安慰苍白无力，但是作为朋友这时候也只能如此。

　　刘小苗则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看着你们忙来忙去的，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就在这里凑合点吧！”

　　说着她就去碗架柜拿来了碗筷。

　　高瞎子还要推迟，陈锋说道：“这个点估计你家都吃完了，现在回家，还要麻烦婶子再开火，不如在这对付一口，也没啥都是家常便饭。”

　　何梦国这一天差不多是滴米未进，所以也不跟林牧客气，坐下来就吃了起来，按他的话说，自己是何家长孙，如果老太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还要出殡摔盆呢，这身体可不能垮了。

　　在农村互相赶上饭点，吃一顿喝点酒都是最正常的，所以高瞎子也不客气，就在炕上找了个位置，跟着吃喝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那不是农村人的习惯，在饭桌上家长里短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喝了两杯小酒之后，高瞎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何老可惜了，我不说多，早一天过去，也许都不是这么个情况，唉！”

　　林牧一听，赶紧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高瞎子又是一声长叹，说道：“年纪太大了，气血两亏，要是老爷子年轻个十来岁，我都敢拼一把，用点猛药下点重手，可惜现在虚不受补，身体是千疮百孔我是无能为力啊！”

　　旁边的何梦国也是无奈地说道：“说一千道一万，老爷子还是年纪太大了，我们当时看着老爷子情况不好，就直接送了医院，结果医生连手术都不敢给做，说老爷子这个岁数，就怕上了手术台人就下不来了。”

　　想着前些天，还和老爷子一起登山看河，陈锋难以相信，这么快老爷子就病入膏肓了？

　　真是病来如山倒，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人。

　　刘小苗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就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

　　高瞎子边喝酒边说道：“理论上其实有！”

　　然后看着好奇宝宝一样的三个人说道：“就像前面说的，不管中医西医都认为老爷子身体条件太差了，那么只要有能强身健体的就好了，让他气血两旺就可以。”

　　何梦国眼神中透着精光，直勾勾看着他问道：“什么药？不管多钱多难我们都能弄到？”

　　高瞎子哈哈一笑：“千年的何首乌你能买到吗？千年的老山参也可以啊。你要是能弄到也行！”

　　何梦国嘎巴下嘴就无奈地低下了头。

　　林牧则没好气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上哪去你弄那东西，几百年的都已经是国宝了，还千年的？你咋不说要成了精的呢。”

　　高瞎子摇头晃脑说道：“所以我说没办法啊，现在只有依靠这种传说中的神品药材才可能救了老爷子一命。”

　　何梦国看着陈锋苦笑着说道：“自从知道老爷子要不行，我们家就在到处张罗着，其实老人年纪大了，我们家平时也在准备着，可是现在年份最多的也不过就是五百年的人参，这还是搭了很大人情才借到的，这东西就救命的啊！谁家不是当宝贝藏着。”

　　高瞎子也点头说道：“我也看到了，说实话，要不是那几片人参吊着，何老爷子早就已经不行了。”

　　一顿饭就在这唏嘘中结束了，彼此也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欲望。

　　高瞎子出门回家，何梦国心神交瘁，可是惦记着家里还想要咬开夜车走。

　　林牧赶紧拦了下来，说眯一会，醒个酒再走。

　　何梦国嘴里说着家里离不开人，我怕万一老爷子就走了，我得回去。

　　不过他架不住林牧阻拦，同时这一天跑来跑去的，再加上一直也没休息好，所以窝在炕上瞬间就打「起了呼噜。

　　林牧把他安顿好，又帮着刘小苗把残羹冷炙收拾干净之后，先着急忙慌上了山。

　　拿着饲料洒了一地，这时候那群野猪还没有过来，不过就今天情况特殊，他挂念着山下家里呼呼大睡的何梦国。

　　所以就提前撒了，而且有那个红毛大猪在维持秩序，相信也没有谁回去破坏山桃林，所以今天就不打算看山了，直接扭头就下了山。

　　结果眼看着快到家了，他发现有一个人居然在他房门外一直徘徊着。

　　“有贼？”

　　林牧第一印象以为是来小偷了，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却又不像。

　　这个人虽然诡异，但是却并不躲躲藏藏的。

　　带着疑惑赶紧走了过去。

　　等离的近了才看清居然是今天在这里吃过晚饭离开的高瞎子。

　　“高大夫，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看着从后面冒出来的林牧，高瞎子吓了一跳。

　　看着他惊慌的样子，林牧反而不好意思了，赶紧赔礼道歉，并且解释了一番说是上山了。

　　高瞎子也知道他包山的事，所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指着林牧家的院子说道：“你家里那条狗也太凶了太鬼了，我叫门没人答应，以为你们睡着了，我又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左邻右舍，所以刚想进去，结果这俩狗就在脚落地来了个突然袭击，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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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牧听完呵呵一笑，心说，我家的狗当然不同凡响。

　　本来土狗看家护院就非常得力，而林牧家的在吃了两口那奇怪的花蕊之后，更是了不得了，聪明强壮了许多。

　　一般的狗见到陌生人在门外经过，能叫唤就可以，对于歹人就有足够的威慑作用。

　　而现在这一黑一黄两条狗却会不声不响的猫着，然后给人一种这家没有危险的错觉，再从角落里突然扑出来。

　　林牧最近天天夜里不着家，还是刘小苗告诉他的。

　　于是他观察了下，果然这俩条狗居然变得如此阴险。

　　林牧好奇地看这高瞎子询问道：“高大夫你到底来干什么啊？”

　　他心里有句话没说，这半夜三更的，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高瞎子却不回答他，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他的手问道：“林牧，你家里炕上的东西到底是啥啊？”

　　林牧一听原来如此。

　　当时一帮人上炕吃饭，林牧就把本来铺着的那些像野草的东西集中，推到了角落里，想不到还是被他看到了。

　　不过这也让林牧更加的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