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主得了失忆症

　　“方才是何人？伤残人士？”许承临眼露怜悯之色，轻声地去问景云，“可需去医馆看看？”

　　景云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医馆？你这家伙，有金山银山也得败光。”

　　许承临呵呵一笑。

　　“不知道，不认识，刚刚这小娘子一进门就跌跌撞撞地往阿霆怀里扑去。”景云敛下眼里的兴味，嘴角挂上了浅浅的轻笑，冲着顾言霆眨了眨眼。

　　顾言霆抬眸，瞧见他饶有趣味的眼光，眉头皱了皱，一个凌厉的眼刀就扫了过去，薄唇微启：“景世子，方才是做什么？”

　　景云瞧着他这副万年冰山的神情，耸了耸肩，悠悠的说道：“没干什么，在下只是成人之美、施以援手，说不定能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仅此而已。”

　　顾言霆瞧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又鄙视了他几眼，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他嚷嚷道：“阿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今天和前几天变化如此之大？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真面目啊？”

　　顾言霆脚步顿了顿，漆黑幽深的眼眸顷刻染上了风霜，他没有理会身后之人的言辞，径直上了自家的马车。

　　“世子，可是回府？”顾来坐在马夫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府。”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顾来嘴角抽了抽，背脊挺得笔直，丝毫不敢往身后那个恐怖的低气压靠近一分一毫。

　　顾言霆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一下子早上醒来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世子，您今日怎么这么早？今日可是还吃面条？”顾来轻手轻脚地进屋，将世子的洗漱用水备好，可是却瞧见世子早已在书桌前看着公文了。

　　顾言霆在宣纸上落下最后的一笔，将宣纸折好放进信封里。

　　他才缓缓抬眸对上顾来惊讶的眼眸，低低地出声：“你今日睡懒觉了，竟然现在才出现。”

　　顾来眼眸微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开口道：“世子，您忘了吗？是您交代顾来，以后巳时之前不可前来叨扰世子睡觉。”

　　“嗯？”顾言霆眼眸顿时漆黑如墨，瞪了眼前人一眼：“可以啊，胆子变大了，既然敢凭空捏造了。”

　　“世子息怒，顾来不敢，顾来哪敢欺瞒世子啊。”顾来惶恐之余，却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言霆瞧着他颤颤惊惊的身子，叹了口气，幽幽道：“起来吧，速将此书信飞鸽给北淮府，切勿误了陶将军的事。”

　　顾来战战兢兢地起身，低着头双手接过世子的手里的信件，结巴地问道：“世子，信里可是关于陶将军侄儿一事？”

　　“嗯，正是。”

　　顾言霆已经捏干汗巾，擦了几下脸颊，就听见顾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世子，这事前几日先生就让小的飞鸽回府了。”

　　“前几日？陶将军的信件不是昨日才收到的吗？先生如何在前几日就回了信？”顾言霆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神森冷，声音里似是有一把锋利的剑，刺得人心惊胆战。

　　顾言霆瞧着顾来不断变得苍白的脸，意识到了些什么，轻抿着下唇，缓缓问出：“今日是七月几日了？”

　　“啥？”顾来震惊地跌在在地。

　　“今日是七月二十三。”凌恒澄澈的眼底有万千的风波翻涌着，他走进来的脚步一怔。

　　“先生。”顾言霆抬眸，漆黑的眼眸撞上了凌恒那双疑惑不解的眼睛。

　　“世子，你不记得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了吗？”凌恒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世子几遍，抑制住心里的焦躁。

　　顾言霆漆黑的瞳孔平静地如一滩死水，声音冷得像冰。

　　“先生，我只记得昨日是七月十七日。”

　　“七月十七日，七月十八日？”凌恒忽然想起十八那日的情景来，那夜的世子差点让个婢女爬了床。他眉头紧抿着，细细地想着世子从十八日到二十二日，这五日的种种异常，越想脸色越加的阴沉。

　　顾来也想起了十八日那天，世子落水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遍体生寒，世子是怎么了？

　　顾言霆瞧着眼前自己最为信任的两人，皆面露震惊之色，眼眸越来越幽暗，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病了？

　　凌恒将眼里的震惊敛下，对着世子说道：“世子，您自从在许府落水后，醒来性情大变，做了不少荒唐之事，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嗯，这五日，我毫无半点记忆。”顾言霆凝神细想了片刻，幽幽的答道。

　　“那世子，除此之外，身体可有其他的不适？”

　　“现在想来，这个月二十那日的头疾也没犯，这是好了？”

　　凌恒脸部的线条绷紧，一字一句地问道。

　　“头疾没犯吗？”顾言霆抿紧了下唇，相比起失去了五日的记忆，更让他觉得稀奇的是，缠着他多年的头疾，每个月二十日必定会如期而至犯的头疾既然没犯？

　　“是的，”凌恒眼眸半眯，又看了顾来一眼。

　　顾来经凌恒这么一提，也想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点了点头。

　　“世子，你先歇着，我去请沈大夫来。”凌恒话罢，快步往房外走。

　　顾言霆握了握冰冷的手指，连着深吸了几口气，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几口茶，才又问道：“这五日，我都做了什么荒唐的事？说来听听。”

　　顾来半低着头，压制住心里的惊讶，低低地回答道：“世子那日醒来，就在房内大呼小叫，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一会了，接着半夜时，差点被紫苏爬了床。”

　　顾来说到这，略微抬头，看了一脸肃穆的世子一眼，瞧着他的脸色更加的冰冷，心下一颤，接着又说。

　　“还有，跳了湖，多次往许府跑。”

　　“跳湖？许府？”顾言霆皱着眉，气得手指微微发抖，“接着说。”

　　“其他就没了，对了，还有，将先王妃的玉佩遗失在许府，被许三小姐捡到了，还好找了回来。”顾来接着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整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世子，这五日的您，感觉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人。”

　　“另一个人？许府？落水？许三小姐？”

　　顾言霆反着将事情往前推了一下，这几件事有关联吗？

　　“先生也觉这一切可能与那天和世子一起落水的许三小姐有着什么关联，所以先生已经让青鸟前去盯着了。”顾来瞧着世子紧皱的眉头，心里很乱，他跟在世子身边这么多年，世子极少会出现这样的神情，而眼下，他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世子，心里无比的失落。

　　此刻，凌恒和沈岳焦急地走了进来。

　　“世子，容老夫为您诊脉。”沈岳来到世子身侧，神情担忧地说道。

　　“有劳沈大夫了。”顾言霆紧闭着双眼，一遍一遍地想回忆起过去这五日的记忆，却毫无所得。

　　“世子，身体很康健，气血也足，毫无半点问题。”沈岳想起凌恒刚说的话，皱着眉，疑惑不解道：“世子的这个病，可能是在下行医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诧异的失忆症了。”

　　失忆症？世子得了失忆症？

　　话音刚落，在场的另外三人皆呼出了沉沉的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