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大虚六境，天下归一

　　大虚异兽咆哮，阿修国里上下慌乱，修行者们纷纷跪地扣头，朝天而拜。

　　一只幼小的灵猫在阿修国的境内破土而出，灵猫一身白色，稚嫩而灵敏，身上白毛有三尺之长，毛茸茸的样子极其可爱，但却无人知晓它的来历。

　　白眉道人快速如飞，跑过山川，跃过草地，跨过黑水河，穿越茂密丛林，奔行途中既能躲避妖物追击，也能翻山越岭。

　　他奔跑的速度惊人，连狂风都有所不及，吸引大虚奇怪异兽紧紧追赶，引来天仙国的蛇蟒观望，诱来乌虚国的猛虎围观。

　　白眉道人早已突破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初知、知意、天命、归宗、无妄、天虚等六境，正入仙道，只要他能突破仙道中的“天道神藏”，便能腾云直上，俯视大虚，傲视苍穹。

　　他奔跑的速度已能赶上世间最快最强的“幻天奔云腿”，只是这三十年来，唯一会使幻天奔云腿的举世狂人已经归隐，不然，白眉道人早就想与他一较高下。

　　他双腿带风，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白眉道人便从西跑到北，从北跑到南，又从南跑到东，将大虚游了一遍。

　　最后来到乌虚国与天弃村交界处的黑水河旁。他看见黑水河畔依稀有人在动，一群黑衣人正想方设法要跨越黑水河，夺取天弃村。

　　白眉道人冷面观望，冷冷一笑：“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突然手臂一挥，一道无形之力从他手心发出，眨眼就将一众黑衣人震得尸骨破碎，沉入黑水河底。

　　黑衣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便化为乌有，与黑水融合成一体。

　　白眉道人走到河旁，看了看黑水河中的水，又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弃村，忽然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这三十年来，你都躲在此处！

　　若是早知有你救他，我又何必急匆匆赶来，害我杀了这么多黑衣人和猛兽。”

　　白眉道人的话震耳欲聋，极为洪亮，仿佛从天外传来，显得很是高远。

　　“师父，你……你……你……你太快了！”白眉道人身后突然出现一孩童，那孩童气喘吁吁，见师父无碍，当场便累倒在地上。

　　“驴呢？”

　　“跑……跑……跑丢了！”

　　“算了，小孩终究不顶用，还是为师带你回去吧。”

　　…………

　　“开门……快开门……”

　　天弃村一间破旧的木屋外，一行人手持刀剑，粗暴而又愤怒的敲打着房门。

　　“爷爷，这可怎么办？村子里都知道我们家有陌生人了！”归一紧张到了极致，忐忑不安的来回走动。

　　老人喝着茶，一脸平静；斜眼望了望床上的黑衣少年，少年脸色好了许多，可都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他仍然还未醒来。

　　皱了皱眉，老人吩咐道：“打开后门，把他扔进柴房，用些杂草将他掩盖住，或许他们会发现不了。”

　　归一手速急快，转身将黑衣少年抱起，突然听见少年的挣扎声：“痛，轻点……轻点……”

　　归一大喜，又将他放回床上；少年渐渐睁开眼睛，朦胧中看见一少女守在身边，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倒退！

　　“你总算醒了，别怕，是我和爷爷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卷着身子躲在一旁，眉头紧皱，双眼充满恐惧和疑问，却不作声。

　　老人见状，又道：“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怎会来到这里？”

　　黑衣少年眼中露出惊慌之色，颤抖着声音反问：“这是哪里？你们又是何人？我为何会在这里？”

　　爷孙俩面面相觑……

　　当初明明是少年自己求救的，可如今，他怎么反倒责问起人了！

　　老人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天弃村，她是我孙女归一。前几日你向我们求救，我们便将你救回来，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黑衣少年手摸脑袋，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喃喃道：“天弃村……天弃村又是什么地方？”

　　三人同时沉默，片刻后归一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如今你已醒，是否能够自己离开了？”

　　黑衣少年头痛欲裂，突然倒在床上，痛苦的挣扎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记得我从哪里来了，我到底是谁……”

　　爷孙俩见状，心道：“莫非……是他被黑石挤压受伤，所以失忆了？”

　　心虽这般想，老人嘴上却道：“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或许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康复，等身体康复，说不定就知道答案了。”

　　“开门……开门……”门外依旧大吵大闹，蜂拥而至的人群越来越多，木屋的门几乎要被撞开。

　　黑衣少年突然坐起，严肃道：“他们要做什么？”

　　归一道：“杀你！”

　　老人又道：“或者杀了我们。”

　　“为什么？”少年一脸疑惑。

　　他才刚醒来，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有人想要杀他！

　　归一解释：“因为你不是天弃村的人，而我们带了陌生人进村，按照村里的规矩，我们都该死，除非……”

　　“什么逻辑！”少年不屑，怒问：“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杀了你，我和爷爷才能活命。”

　　“那你们会杀我吗？”

　　“按理说我们救了你，就不可能会杀你，可若是被他们找到你，他们就会杀了爷爷和我，我不怕死，可我不能让爷爷犯险，所以……我也不敢保证你能活下来。”

　　少年摇头道：“救了我又要杀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家都想活，谁都没有错；你是生是死，对于我和爷爷来说其实本就无关紧要。”

　　少年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确，人家救了自己，等同于自己这条命都是人家给的，他又怎能连累救命恩人。

　　老人站起身来，严肃道：“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少年点头，又道：“爷爷既然救了我，不妨给我赐一名字，救命之恩我一定涌泉相报。如今门外紧逼，我也不能连累你们，只是……我不能没有名字的就死去，还望我死后爷爷能帮忙在我坟前立个牌位！”

　　老人手摸胡须，语重心长道：“也行，救你那天，天上下着大火，或许你本就随着大火而来；不妨你暂且叫天下吧，姓杨名天下，以后你若要改，随时都能改，如何？”

　　归一笑道：“天下？爷爷，这名字未免也太……那个了吧！”

　　“只是暂时的，若他大难不死，待日后他想起自己是谁，这名字也无需再用。”

　　黑衣少年点头同意，喃喃道：“天下……好名字，就先用这名字，谢谢爷爷。”

　　少年正要去开门，又被老人阻止：“你还是走吧，你走了我们就安全了。”

　　“轰……”

　　老人话音刚落，突然门被强行砍破，几个大汉带着村民闯了进来，其中一人大喝道：“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杨老头，你果真在家里藏了陌生人，难怪迟迟不肯开门，哼！”

　　“你心肠倒是好，十八年前收了归一，那时候村长就饶了你一命，没想到你死不悔改，如今又收下这小子。”

　　老人急道：“各位请听我解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他是谁，我都敢用性命担保他不会是坏人，可以……”

　　老人话未说完，突然嗖的一声响，剑光闪过，剑速如风，眨眼间老人已倒在地上，喉咙喷血，直接毙命！

　　其中一大汉动作太快，杨天下和归一还来不及反应，老人便没了声息。

　　归一大怒，举起桌子向众人砸去，仿佛瞬间疯癫；杨天下则抢过大汉手中普剑，对着众人飞刺，刹那间一片人群倒地，鲜血染红木屋。

　　门外的人犹如撞见猛兽，吓得不敢再进木屋。归一坐在地上，将老人抱在怀中，痛哭流涕，撕声呐喊。

　　杨天下本想去安慰归一，不料反被归一打了一耳光：“都怪你，要不是为了救你，爷爷怎么会死？你赔我爷爷……”

　　杨天下默不作声，也不反对，任由归一乱打。

　　突然一把短刀从门外飞来，悄无声息，径直刺中杨天下后背，刀尖溅血；随着一声痛苦叫喊，杨天下倒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归一吓了一跳，急忙将杨天下搂在怀中，一手抱一个，哭着道：“其实也不全怪你，我当年也是爷爷捡回来的，要怪只能怪村子里的坏人！”

　　“没事，小……小心。”

　　杨天下猛的将归一推倒。又一把短刀飞来刺中他手臂，直接刺穿，刀尖从他后臂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