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初始桑柔成心隐瞒，就是想把这群海贼一网打尽，可是相处的短短时间内，却被对方耿直热烈的性格吸引了。这种好奇与好感，以星火燎原之势不可阻挡，而现在，桑柔也知道瞒不住了，

　　“我叫桑柔。”

　　赤阳之中桑姓，只有一家。

　　初次见面而产生的好感太过脆弱，会被很多东西而击败。所以，桑柔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余光看向洛落的表情有些复杂，她在这一刻突然在心底出现了个念头。

　　若是自己和这群海贼打起来，洛落会帮助自己吗？

　　“赤阳的皇家又不是海军，就算管，也管不到你们的头上。”洛落大大咧咧的坐在凌萱面前，也不知道他们这群海贼到底在纠结些什么，不会在想要杀掉桑柔吧？

　　只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看这一个个的，如临大敌一样。

　　“船长，刚才有一个男人想杀我和熊三，是桑柔救的我们……”蒙角看独眼起了杀意，他站出来说道。面对桑柔，他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曾经见过，但是记忆太古模糊，仅凭着下意识就相信似乎也说不过去。

　　洛落与蒙角的话令独眼的表情不再像刚才那般僵硬了，只是深深的看了桑柔一眼，那眼中的阴冷狠戾令人不寒而栗。桑柔皱了下眉头，目光与独眼迎了上去，没有丝毫的怯懦。

　　洛落体内乱窜的刀气着实让人吃不消，狂风般暴虐的摧残着体内的气息，凌萱的心中不免感叹独眼船长攻击的霸道，也好奇洛落究竟到达了哪种地步。

　　平和的气息能让人平复暴躁的心情，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将身体里肆虐的刀气驱赶，感化。洛落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像是被舒适温暖的阳光照射一般，只觉得暖洋洋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繁星点缀在黑色的幕布上，妆点了寂寥无边的夜。仿佛只有在这一刻是自由的，洛落坐在树干上，天地间除了鸟虫鸣叫就是风的呢喃，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就连呼吸都绵长了许多。

　　身侧，坐的是桑柔。

　　剥去平时的尖锐，二人相处了得有十年了，却还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树干上看星星，桑柔几次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开口。洛落的表情很平静，在知道自己隐藏了近十年的秘密被发现后，没有半分的慌乱，或许，她的心里已经出现了解决的办法。

　　“你会杀掉我吗？”桑柔低下头，凌乱的长发落了下来，微风一吹，发尾扫过洛落白净的脖颈，心里痒痒的。

　　眼中没了神采，洛落能与独眼较量且更胜一筹，力量深不可测。

　　“我如果说，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你信吗？”因为真切的经历过死亡，也承受过死亡给人带来的痛苦，所以洛落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一个人就算十恶不赦，也不能剥夺他活着的权利。

　　洛落的眼睛亮晶晶的，承载着纯粹的笑意，其光芒比月光更甚。

　　“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隐藏曾经救过秋也哥哥的事实，还要把功劳往廖芳菲身上推？为什么明明是武者，却还要装成平凡人？为什么你那么强大，却还要拿婶娘来挡刀？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明明是敌人，可你为何总对我心怀善意？

　　也许连洛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危险出现的时候，洛落总能在第一时间保护住桑柔。可正因为是这样，才会对洛落更加的讨厌，前脚在众人面前把我耍的团团转，后脚就又对自己很好，典型的打了巴掌又给个甜枣。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可是堂堂的赤阳公主，身上流淌着最珍贵的血液，有很多躲在暗处的人保护着我，而现在，我只想知道，洛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是我知道你对父皇有二心，那么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会对父皇如实禀告的。

　　面对桑柔的疑问，洛落浅浅一笑，伸出手摸了摸桑柔软软的长发。

　　“作为公主，你什么都不必做，就有人来替你解决所有的困难，但是我不一样。”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可以为了享受快乐而去死，但是我却是那种快乐虽然重要但是我会选择活着的那种人。

　　我不确定皇帝是否要我活着，所以我就会认为，他想要我死。

　　虽然决绝，虽然极端，但这就是洛落内心真正的想法。身为赤阳最高的权力者，他就算在无能，也绝对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他觉得有危险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这次，洛落可是做足了准备。

　　这句带有解释意味的话，洛落相信很快桑柔就会懂得。一直都不是很安心的洛落在参加试炼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这次参加试炼只是为了迷幻某些人的眼睛而已。隶属于将军府的暗卫队洛落早就挑出了两个小队的天赋异禀者多加培养，就是为了让他们去做路由不愿意做的事情。

　　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那句“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做。”

　　洛落不由得苦笑两声，相比较于父亲而言，她是自由的。不忠于某人，也不忠于某个国度，在必要的情况下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都是可以抛弃的。总而言之，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从远处而来的气息十分熟悉，洛落从树干上跳了下去，步伐轻盈。

　　还好独眼在与洛落比试完之后就离开了，这并非是生死决斗，在得知确实实力还赶不少洛落的时候，独眼就停手了。

　　这里毕竟是国学院的地盘儿，引起骚动并不是独眼的目的。

　　分别之时，独眼静静地看着洛落，良久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到蓝星来。”待在赤阳不会让你感觉到快乐，无论你得到了些什么，却都不是你想要的。你憧憬自由，你向往大海，那么，就来吧。

　　洛落一怔，看着那双熠熠发光的眼睛竟晃了神，而后点点头，也算是应了。

　　如果能活着的话，就一定去。

　　言秋也到达这里的时候，洛落正倚在树边打哈欠，眼睛半睁像是刚睡醒一样，他直接无视，看向离洛落的站位隔着八丈远的桑柔，眉毛一拧，冷声问道：“海贼呢？”

　　桑柔摇摇头，没有说话。

　　尤弋在话音刚落之时，也来了，面色有些发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全是慌张，只是在看到洛落的瞬间就恢复了镇定。

　　“还好吗？”尤弋眼中全是关切，双手死死的抓住洛落的衣袖，用足了力气。

　　洛落粲然一笑，点点头。

　　怎么像个小狗一样，在见不到主人的时候就充满了惊慌。反手将尤弋的手握在手里，发觉手掌凉的像块冰一样，洛落眨了眨眼睛，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言秋也平静的看着尤弋和洛落相亲相爱，眸中波澜不惊：“洛落，我有事跟你讲。”

　　桑柔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比洛落的反应都大。

　　不知道言秋也要说些什么，还专门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洛落搓了搓手臂，凉风一吹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月黑风高夜，不会是要杀掉自己吧？手指指腹划了下戒指，黑暗中闪过了一丝幽暗的紫光。

　　和言良，苏木雅夫妇的关系很好，但是和言秋也却说不上话，总觉得言秋也没有人气儿，是那种应该生活在天上的男人。他和洛落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每次注视那双眼睛的时候，都能被里面的凉气冻伤。

　　言秋也大概就是那种靠气势杀人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