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主中毒

　　我又回忆了一遍史书里的记载，于是拍了拍李谚的肩膀说：“谚弟呐！那日在太后娘娘那儿不是见到令尊所作之图了吗？大唐必将经历二十一任帝王，这才哪到哪啊？你又何必为此忧恼？”

　　李谚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兄长还记得太子李弘吗？上元二年，他在洛阳合璧宫绮云殿猝然长逝。若不是太子英年早逝，又怎能有今日格局？痛呼哀哉！”

　　我想了想，说：“既然已成定局，又何必在一些不可能的事上再多做纠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可亢星造作，长房有灾殃，子孙遭重殃…既太子薨，新皇即长子，灾殃已明了，但重殃又为何意？难道…”李谚不敢再往下说了。

　　我笑着说：“绝无可能！至多离京远迁罢了！”

　　“可家父传习的天文星象吉凶论从未出过差错！这能以何解释呢？”李谚正色说道。

　　李谚翻来覆去的纠结在自己的星象理论上，丝毫听不进我这个未来人的“老人言”。这就让我有些恼火，于是丢下一句“酒足盹困，为兄先行入榻了，你也早生歇息吧！”，便回房了。

　　次日清晨，我早起打算到庭院中晨练，在晨阳的斑驳光影中，我隐约看见石桌上似乎趴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李谚这小子！

　　“喂！醒醒！”我推搡着把他晃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咂咂嘴，“袁兄，早安！”

　　“你不会是看了一夜的星星吧？”我惊讶问道。

　　李谚这才如梦初醒，自责说道：“哎呀！我怎就睡着了呢？星星都变成太阳了！我还未研究出解法呢！”

　　“还解法呢！日月循环，终有其安排，事情的发生也都是必然，难道你忘了《推背图》第一象所要表达的意思了吗？能不能不要这么杠精？”我又忍不住要骂人了。

　　“杠精？袁兄果真博学多才，愚弟实在未曾听闻，请袁兄赐教！”。

　　“赐教你个大头鬼呀……”我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安公公急赤火燎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不…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太后娘娘派咱家速请袁太史监进宫！思公主快不行了！”

　　“思公主？快不行了？怎么回事？！”我一下子着急起来！前几天见面时不还活蹦乱跳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安公公抹着眼泪就说：“袁太史监！您就随老奴速速进宫吧！说话间思公主就有可能…”。

　　原本我想再遇见安公公时让他不要再称呼我“袁太史监”的，听着真的特别别扭！但此时我来不及多说什么，转身便夺门而出，全然不顾李谚在背后喊着：“诶！袁兄！等等我！我也随你一同前往！”。

　　虽然只是那日在紫宸殿的一面之缘，但她的古灵精怪、清纯可爱却让我印象颇深。她一声声“袁哥哥”的呼唤声，仿若就在我耳畔。

　　可如今她却命悬一线，也令我心中焦急万分，我想尽快赶到，看看能不能用我知道的现代医学抢救她。

　　马车疾驰，很快就到了思公主的安定宫，众人急匆匆地进入寝宫，就看见思公主原本白皙的面色此时却呈现黑紫色，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若不是看见胸前锦被微微的起伏，我都以为自己来晚一步了。

　　“袁客师！你终于来了！思儿口中一直念叨着你！快过来！”武则天眼中泛着泪花，此时丝毫没有了一个女强人的威严，只有着一个即将痛失爱女的母亲悲切的神情。

　　“袁哥哥…你终于来了…”也许是听见武则天的喊话，思公主努力地睁开双眼，发出虚弱的呼唤。我半蹲到她的床榻前，握紧了她的手，却是冰凉冰凉。

　　“袁哥哥…你的手好暖…思儿好想让你永远都这样握着我的手…可…思儿就要走了…”思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弱了，脸颊上流出两行清泪。

　　“快别说话了！思儿！袁哥哥不会让你离开的！绝对不会！”

　　思公主听我说完这些话，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时，武则天大声喊道：“思儿！思儿！你可别吓母后呀！太医！太医！快！思公主要是有个好歹！你就给我的思儿去偿命！”

　　太医哆嗦着跪倒在思公主床榻前，把起了脉。我则退到一旁，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焦急地等待太医的诊断结果。

　　“回…回禀太后娘娘！思公主的脉象…已经…已经十分微弱！瞳孔…也已放大…怕是…过不了今天了！但微臣方才拿银针测试，断定思公主是中毒了，现在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还能试上一试，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的思儿，怎么样都行！”武则天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带有些许哽咽。

　　太医哆嗦着说：“放血！把毒血释放才不会让毒素侵入五脏六腑！但…假如思公主失血过多…那微臣也无力回天了…”

　　可思公主千金之躯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罪呢？

　　武则天颓然地放声大哭起来，整个屋子的人都惊恐地跪了下去，整个寝宫除了武则天呜呜的哭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突然，武则天大吼一声：“是谁？是哪个乱臣贼子要毒害我思儿？！速把狄仁杰给哀家找来！哀家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可怜的思儿报仇！”，听到这话几个太监就速速起身，往屋外跑去。

　　听武则天这话的意思是要对思公主放弃治疗了？这怎么能行？于是我在脑海中不停思索，现代医疗有什么方法可以与太医的放血术综合成万无一失的治疗术。

　　脉搏微弱即是呼吸困难…可以输氧呀！失血过多也可以输血呀！于是我兴奋地一跃而起，武则天皱着眉头刚张嘴想要呵斥我，我就抢先一步对她做了个揖。

　　随即说道：“在下请求娘娘不要放弃对思公主的治疗！草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有办法综合太医换血术的弊端，让思公主尽快康复！”

　　听我这么说，武则天收回了憎怒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情，说：“你有何妙招？说来听听！”

　　“我是O型血！可以拿我的血给思公主！”

　　“什么是O型血？你又怎么能把自己的血给思公主？”

　　“O型血俗称万能血，至于怎么给思公主那还需要太后命人替我寻些物件。”

　　听到这里，武则天便不再追问血型的意思，对着高公公说：“高力士！拿纸笔记下袁先生的所需之物！”

　　于是我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火硝石若干，蜡烛一根，香葱若干，干净羊肠衣一条，再令工匠速速打造一根中空的银针，然后寻一只竹筒请木匠在底部钻一小孔，另外锡箔纸数张！就这些了…一样也不能少！”

　　所有人听完都诧异地看着我，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时，武则天很快从诧异中反应过来，对着还在发愣的一个小太监催促道：“小林子！速去备齐袁先生所需之物！”。

　　小林子公公应了一声便飞快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