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斗智

　　说罢，李氏便上去抓她，可不知怎的，她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再一醒来，是在如意坊的分部。

　　一桶冷水直直泼到脸上，把她泼醒。

　　“小贱蹄子！谁敢泼我？”李氏下意识怒吼，张口就骂，但看到来人不由收起话，“呀，是您啊，您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女子冷声道，“说好把家里的女娃娃送来，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舍不得？反悔了？”

　　“哪能呢？”李氏颤抖着，解释，“那小贱蹄子，怕是逃回家了，您等等，我马上，马上就把她带回来！”

　　“李氏，你是不是觉得我如意坊的钱是大风刮的，容得你戏耍？”老鸨吸了一口烟，摆了摆手，“给我打！”

　　“是！”身侧立即有人拿出鞭子狠狠招呼到她身上。

　　连连打了几十鞭，老鸨才摆手叫停，“滚回去把人带回来，不然……有你受的！”

　　李氏诺诺点头，灰头土脸的跑回了家。

　　一进家门，才发现灯不知何时就熄灭了。

　　李氏摸黑点了灯，可刚一开灯，就见王进仰面倒了下去。

　　“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走上前，她把王进的身子翻过来。

　　王进的脸上布满青痕，七窍流血，看着十分可怖。

　　李氏被吓得六神无主，大吼着，“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苏云锦……

　　对！一定是她做的！

　　必须找到她！

　　李氏咬牙切齿，跑向门口。

　　“啊，怎么推不开？”李氏把门晃的咯吱作响，却怎么也推不开。

　　难道……门被苏云锦锁上了！李氏呆在门口，越发恐惧。

　　然而，李氏的噩梦却刚刚开始，门外忽然火光冲天。火舌很快卷上屋子。

　　“小贱蹄子！苏云锦，给我把门打开！”李氏大吼道。

　　“呵……”门外，苏云锦一脸淡漠，轻声道“李婶子，刚刚想着害我的时候怎的不好生想想。”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李氏心中一颤，眼见浓烟滚滚，呼吸越来越艰难，立即改口，“云锦，我，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再加上你进叔挑拨，对，都是你王进叔叔的错和我没关系的！”

　　“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快把门打开，快把门打开！”

　　这女人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只是……真当她是傻子吗？

　　屋子烧得差不多了，李氏的喊声也渐渐消失。苏云锦把门栓拉开，往脸上抹了几把灰，才哭喊着出去。

　　“呜呜呜……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救婶子！”

　　呼声立即引来附近邻居的注意。农户睡的大都极早，只是睡的再怎么沉，听见这声音也醒了。

　　片刻后，几个农户便携着妻子来了。那边救火救的急，这边，几个妇人则和苏云锦说着话。

　　“云锦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起了这么这么大的火？”问的人正是夏如萍。

　　苏云锦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道：“婶子今日身子不舒服，让我去采药，我，我就去了，只是在那里迷了路，回来得晚些，哪成想……呜呜呜。”

　　“没事的，丫头，不是你的错。”夏如萍拍了拍苏云锦的后背，叹息着“说到底，就算你在这里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苏云锦应了一声，但仍是掉着眼泪。这种时候，装成弱者博取同情，是最好的办法。

　　夏如萍上下打量着苏云锦，又道：“你这丫头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不知受没受伤，等会儿大夫来了，还是让他看看吧！”

　　“啊，这李氏还有气，快快快，拖出来……”

　　意料之中。苏云锦眸光微敛，佯装惊喜，跑了过去。

　　“婶子婶子，你没事吧！咦，那里怎么还有个人？”苏云锦指着那王进的位置，脸色惨白，似是吓得不清。

　　王进的尸体早已烧的不成样子，活像一块黑炭，是以方才人们检查的时候，并未留意。

　　苏云锦的喊声很快引起人们的注意，几个大人立即过去，探了探王进的呼吸。

　　“怎么样？”有人问。

　　“没气了。”那人答道。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时，一双小手却探了过来，揪住一人的衣襟：“叔叔们，能救救李婶子吗？”

　　小脸满是灰尘，哭的黑一片白一片的，只那眼眸却亮的吓人。

　　“能能能，我的小姑奶奶，你快别乱跑了，夏婶子帮你好不好？”夏如萍走过来，拉着苏云锦走到李氏这边。

　　原来早有人去请了大夫，此时大夫正在给李氏施针。

　　“咳咳咳……”不多时，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是李氏转醒。

　　她迷迷糊糊的打量着众人，直到看到身侧的苏云锦，这才恢复神智。

　　“啊啊啊！你这恶鬼，杀了当家的不说，怎么还不肯放过我！”

　　“婶子，你这是在说什么呀？”苏云锦一脸恐慌，她后退几步，摇着头，好不可怜。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小贱人，你把老娘锁在屋里，然后放火烧我，哈哈哈，可你没想到老娘命大，没让你得逞！”李氏死里逃生，只顾自己说得痛快，却没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颜色。

　　“我，我没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又在脏污的脸上划出一道痕迹，苏云锦满脸委屈，抽噎着。

　　“行了！李氏你还有脸把事情都推到云锦身上，她才多大？怎能做出这般事来？”夏如萍首先听不下去，将云锦护在身后。

　　“是啊，李氏你莫不是昏了头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

　　眼见众人纷纷附和，李氏不由愣了愣，而后恶狠狠地道：“你们别不信，这贱人就是个恶鬼，她刚才可是把我那汉子杀了，这可是要偿命的！你们现在包庇她，可就算是包庇杀人犯！”

　　“李氏，你，你……好一个不知感恩的，”夏如萍气的不行，拉着苏云锦的手就走“云锦，我们走，她要告就让她告去，你住婶子家去！”

　　苏云锦却轻轻挣开夏如萍的手，“可是，李婶子的伤还需要人照顾，而且叔叔刚死，她一定很难过，刚才，刚才都是气话，我不能走。”

　　“哼，少来充好人，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李氏啐道。

　　“怪不得是弃女，如此歹毒！你看着吧，明日官差就会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