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日宣淫有些荒唐

　　雕花窗棂，暖阳轻洒，点点翻书声，倒也祥和。

　　突然，睡在床上的女子睁开眼睛。

　　“嘶……”安染七挣扎着起身，却扯到伤口，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顾子明放下书卷，诧异地看她：“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安染七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还好，我这是睡了多久？”

　　睁开眼的那一刻，安染七只觉得浑身酸痛，也不知这睡了多久，如此疲累。

　　顾子明笑了笑，给她倒了杯茶，缓缓地递至她手边。生怕她拿不稳，在一旁守着，目光不错：“整整三日……既然无事，那便收拾下，随我去见见爹娘，也好让他们放心些。”

　　“好。”安染七捏了捏眉心，清醒不少。

　　眼见顾子明出了门，安染七掀被而起，扯的左肩一疼。抚上那处缠绕的纱布，顿了顿。

　　这…莫不是那登徒子给她换的罢！

　　面色一白，却又腾上红晕，悄声骂道：“不知羞耻！”

　　二人一路受着众人略显怪异的目光，来到了主厅。

　　厅前坐着两人，便是顾子明的父母，北堂王朝的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将军虽已年过半百，但眉目间依然英气十足，至于将军夫人，面相红润，颇有大家闺秀的风度，经前些日子救场一事，安染七对她好感只增不减。

　　“儿媳拜见公婆，前几日身子不适，未能及时过来，请公公婆婆勿怪。”安染七跪在地上，双手奉着茶，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诶，快起来快起来，无需这般生分，随了明儿唤声爹娘便是了。”顾夫人笑盈盈地扶起她，这才接过茶来。

　　顾将军亦是满意得紧，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

　　安染七点了点头，一脸笑意，虽然脸不好看，但这么一笑，反而有种娇憨。

　　这么一看，顾夫人心里更是满意。

　　安染七感觉到他们的好，颔首垂眸，眼底藏着几许暗沉。

　　抛却旁的不说，二老对她是实打实的好，至少从不曾冷脸相对。说话时，顾夫人也如同对自家女儿那般，时时爱怜地拉着她的手。可这份好，总叫她难以适从。

　　“爹娘。”顾子明似乎瞧出她的不适，放下茶碗，缓缓道，“雪儿自幼便鲜少出门，儿子想带她出去逛逛，也好添置些女儿家的物什。”

　　二老对视了一眼，顾夫人先一步笑道：“这倒也是，只是雪儿身子才好，快些回来。”

　　安染七不明所以，倒引得顾子明意味深长地一笑。

　　京城街道，车水马龙，北堂民风开放，女子也能出行，所以街道上妇人偏多。

　　顾子明望着在那边挑挑拣拣的安染七，悄悄走了过去，如玉的脸庞挂着一抹温润：“可有喜欢的？我买给你。”

　　自他来到安染七身边后，周身寒凉许多，竟是旁人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顾子明生得俊朗，棱角分明，却不失爽朗温和，一身月白长袍，负手站在那儿，便足够瞩目。

　　这也难怪那些妇人们愿意多瞧他几眼……

　　安染七摸了摸下巴，指着那边的糕点摊，道：“那便同我去买份栗子糕。”

　　“好。”

　　安染七蒙着面纱，乖巧地立在他身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摊上的栗子糕。

　　心思不由得发散，回神之时，只听得身旁几人调笑的话语。

　　“我今早挑着菜篮，路过将军府，好似瞧见顾少爷领着少夫人出门来了。”

　　“啧，足有三日，这顾少爷不愧是习武之人，这……”另一人咂咂嘴，回道。

　　一听情况不对劲，安染七皱眉看了一眼那边试带面具的顾子明，忙低声扯了扯那人衣袖，询问道：“怎的了？”

　　身前那人听到安染七低声发问，不由得便笑出声：“小娘子是外地来的吧，这事儿可是全京城都晓得的。”

　　这人嘴皮子倒是利索，不多会儿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竟比那茶楼的说书先生说的话本还要精彩。

　　安染七只觉脸都要熟透，正对上顾子明那含笑的面容，也不知晓他听去了多少。怒道：“你怎的不解释一番？”

　　“娘子以为，如何解释为好？”顾子明倾身，附在安染七耳边，低声道：“说自个儿不行，未能降住娘子？”

　　“你，你……”安染七头一次见他这副无赖模样，一时间又羞又恼，话都说不清。

　　出了这事儿，安染七哪里还有心思在外闲逛，怒气冲冲甩了他几步远，冲回府中。

　　“你这登徒子！”

　　安染七见顾子明进了房门，便迅速朝他袭去。

　　顾子明闪身避开，见她招式凌厉，索性不避。掌心一番，将她按在身下：“这话倒是好笑，旁人如何说，哪里是我能管得了的。”

　　“闭嘴！”安染七跌跌撞撞地逃过他的魔爪，抓过一旁的瓷瓶便朝他扔去，羞愤道。

　　“啊…”顾子明盯着她不知何时乍起的发丝，晃了神。

　　知晓了她是自己寻了十几年的心上人，纵然由着她闹腾，也生不起气来。如今瞧来她似是不记得过往之事，心中略有悲凉，却更是势在必得。

　　几个来回，无意间便撞翻了一旁的案几，书卷洒落一地。

　　门外来回忙着洒扫的婢女，听着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闷哼，霎时间便红了脸。无措地拎着扫帚，连忙朝院外跑去。

　　“怎的？你跑什么？”好些婢女本在后院修剪花枝，见她跑的着急，心下好奇，便拦着问道。

　　“少爷和少夫人……在，在房里……”她支支吾吾，脸上本稍稍褪去的羞红，这会儿更是明显。

　　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需多说，稍一思索便想清了因由，婢女们惊诧只余，纷纷掩唇偷笑。

　　不过片刻，新婚夫妇白日宣淫，又在府里暗暗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