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么时候吃屎

　　看热闹的人哪里肯信，伸长了脖子朝药炉子里看。

　　“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药炉子虽然叫了，可并无药香，就算炼出来，最多也就是末等丹，没什么用处。”

　　“我看也是，丹药岂是随便能炼的，要入门才行，他手生疏成那样，一看就没有功底在身。”

　　“也就是个沽名钓誉的，看来要装呗失败了！”

　　“哎呀，我都等不及了，先去看了眼，炼成个什么玩意儿。”

　　“……”

　　锦娘脸色也不好看。

　　三阶以上的丹药，出炉必带药香，越好的丹药，香味愈浓厚。

　　可眼下，药炉盖子已经揭了一半，别说香味，连臭味都没有。

　　八成炉子里不是丹药，是个失败的东西。

　　而这小子刚夸下海口，要真输了，文清怎么会轻易放过？

　　锦娘侧头看向文清，文清脸上的青白都散了大半，多了些兴奋出来的红晕。

　　这小子竟不知死活出来阻拦，坏他好事，炼不成丹药，他要让这死小子在云州混不下去！

　　“快打开啊。”文清迫不及待，眼角闪着兴奋的红光，阴阳怪气道：“让我见见世面，五级丹药什么样子！”

　　花朝不慌不忙，睨了众人一眼：“急什么，还不到时候呢。”

　　“还不到时候？”文清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道：“没有就是没有，丹炉盖子都揭开一半，有丹气也散了，还故作神秘。”

　　“大家都能预料到结局，你还遮遮掩掩有啥用？”

　　花照一手搭着半开的丹炉盖子，一手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株处理好的药材丢进去。

　　这个举动又惹得周围一阵哗然。

　　“这算什么？”

　　“新媳妇上花轿，头一回啊！”

　　“呵，见过不会的，没见过这么不会的，这都不叫临阵磨枪了。”

　　“就跟熬药一样，药都熬好了，再放一味药进去，能起作用吗？”

　　“就是，丹炉都开了一半，还能放药材进去，啧啧啧，都不能称作不会，完全就是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也就故作神秘了，最后一步还放药材，刚入门的弟子都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毁了毁了，这点本事还敢大放厥词与人打赌，笑掉人家的大牙。”

　　最后一个人的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

　　丹炉盖子全部揭开，带着灵韵的丹气磅礴而出。

　　离得近的人甚至被气息震的朝后退了几步。

　　偌大的屋内人挤人，却鸦雀无声！

　　锦娘眼中的震惊已经没法用言语表明。

　　多少年了！

　　她守着玄易阁那么多年，每年选拔一次弟子，从未遇到天资如此丰厚的年轻人。

　　看着年岁不大，唇红齿贝，颜色妖孽，一颦一笑像教坊司的小倌一样，却有这等本事！

　　文清更是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就这毛头小子的手法，应该连丹都炼不起来，怎么会有此等强大的丹气！

　　众人沉醉其中，好久才有人反应过来：“天哪，他真成功了！”

　　“凭这个气息，里面的丹药品质绝对不会差！”

　　“他刚才那个手法算什么？”

　　“炼丹讲究的是舒服自在，难道是自成一派？”

　　“谁知道呢，人家成功了，这就是本事，刚才我们都猜错了。”

　　“是啊，人不可貌相，小青年大有作为啊！”

　　“保不齐是什么炼丹大师的隐藏弟子，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切。”

　　“……”

　　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和刚才的贬低一样，自始至终，花朝都保持着绝对的淡定，不喜不悲，镇定自若。

　　只是环顾间，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柳眉轻挑：“刚才是谁以吃屎来赌我不会成功？”

　　被花朝盯着的那人视线闪躲，支支吾吾道：“还没看到丹药的品质，谁知道好歹，没准是你故作玄虚。”

　　“死了百天的鸭子都没你嘴硬。”花朝冷哼一声，手指虚抬，丹药从炉子里缓缓飞出。

　　周遭的人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丹药竟是淡绿色，周围还笼罩着一层浅浅的青色。

　　炼丹分为十级，可丹药的品质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之分。

　　越接近紫色，丹药品质越好。

　　一般丹药师出手的，最多橙色，亦或者黄色。

　　绿青之色，已属于上品！

　　“天哪，是我眼花了吗？”

　　“怎么可能是绿青色！”

　　“就算中级炼丹师，都极少有人炼出青绿色丹药，他初出茅庐，怎么会！”

　　“今儿真是长见识了，这家伙是给咱们上了一课啊！”

　　“膜拜大佬，请接收我一拜。”

　　“我承认，刚才是我声音大了，大佬，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

　　“……”

　　花朝缓缓一笑：“你们不都看到了，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成了，许是玄易阁的药材纯粹吧！”

　　这话，活脱脱就是拉仇恨！

　　但又挑不出错。

　　为防止作弊，玄易阁的比试公开透明，都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完成。

　　刚才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花朝，就算她想作弊也没办法。

　　不可思议！

　　“厉害啊！”刚才劝阻花朝的男子竖起拇指，满是敬佩：“没想到小兄弟有这么大本事，是我眼拙。”

　　“碰巧。”花朝客套了一下，看向要打赌的人：“你这屎，吃定了！”

　　“厉害。”锦娘忍不住鼓掌，眼底既是钦佩，又是欣慰：“没想到玄易阁还能等到这种人才，请问兄弟尊姓大名？”

　　“我……”花朝现在化作男子，肯定不会以甚是身份示人，眼珠子一转，道：“小名夕拾。”

　　花朝，朝花夕拾，也算有点联系。

　　“夕拾兄弟。”锦娘也不客气，直接道：“你愿意入我们玄易阁吗？”

　　“嘿，玄易阁算什么？”文清见状，回过神赶紧抛出橄榄枝：“澈丹楼蒸蒸日上，里面丹师多，而且前途广。”

　　“不如上我们这儿来，我给你每个月的月俸之外，加五十灵石。”

　　“又是五十灵石。”花朝翻了个白眼：“你也就值五十灵石了，再说，扯淡楼是什么鬼，晦气下贱，我不去。”

　　“还是来说赌约兑现的事吧，炼丹前，都说了些什么？”

　　文清脸色一变。

　　他想发怒，却又碍于花朝的本事，不敢轻易得罪，忍的脸色更为青白。

　　站在花朝旁边的男子赶紧道：“在下说句公道话，这位公子说若炼成五级丹药，文少主需用两百枚灵石购买。”

　　“还要绕城一周，给玄易阁公开道歉，可眼下这丹药的品质，明显不止两百枚灵石，可不好占便宜。”

　　“还有吃屎那位，请问你准备吃什么屎，什么时候吃，大家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