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选秀

　　顾承瑾道：“状元郎快去翰林院收拾吧，一会儿还得到面见圣上。”

　　程子蓦再看了一眼凤嫣然，随后行礼告退。

　　等三人顺利进宫，顾承瑾在假意咳嗽两下：“这热闹也看完了，太子，我这身子吹不得太久的风，也告退了。”凤嫣然虽之前那样说，可眼下还是过来扶住顾承瑾，她悄悄抬头一看，却见太子的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二哥身子不好就请好好修养，以后天气越发冷了，”顾承珏看了看天色：“还是少出来走动吧。”

　　“是啊，天气冷，”顾承瑾勉强一礼：“太子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还请二哥保重身体。”顾承珏转身离开。凤嫣然松开顾承瑾，正要开口，顾承瑾道：“别急，先回去。”

　　回到大殿，敬真取了衣服让凤嫣然换好，自己又退下。凤嫣然问：“方才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太子不是一个人吗？”

　　“有一些人在暗处。”顾承瑾在凤嫣然担忧地看着他，又补充：“不是为了我安排的，是为了程兄。”

　　话说完，凤嫣然脸上更是担忧了，又问：“太子当真如此大胆，在宫道杀人？”

　　“也不是杀人，”顾承瑾道：“只不过用一些看起来是个意外的手段，让人断腿断胳膊什么的。总之就是不能入朝为官。”

　　“为什么？”

　　“因为程兄是凤司马的门客，其实不管是谁的门客，只要和皇后母家不在一条线上，就容易出事。”顾承瑾道：“若是程兄一心施展抱负，直接封了官职，麻烦怕是会越来越多。”

　　凤嫣然点头，又突然想起来那个木盒：“你那盒子里放了什么？”顾承瑾笑两下：“你猜，反正是个好东西。”

　　“行吧，反正到时候我也会知道。”凤嫣然顿了顿，还是开口：“多谢你保护子蓦。”

　　“我只是缺人手用，若是我保了他，他以后不就欠我一个人情了吗？”顾承瑾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凤嫣然知道知道他是在乱编理由，倒也不和他计较：“你放心，我会告诉子蓦让他保守你在翠烟楼的秘密。”

　　说吧凤嫣然便准备回去了，她伸手向顾承瑾：“把老鼠给我吧。”顾承瑾坐回软塌，似是疲乏了：“让敬真拿给刑部查了，查出原因后晚点敬真会带消息给你。我虽然不能帮你查真相，但是不让你疑惑我还是可以帮你解决一二。”

　　“多谢。”。

　　敬真送着她出去，凤嫣然问：“敬真公公是在靖王回宫后来伺候的吗？”敬真摇头：“靖王被罚出宫前我就伺候他，这六年在掖庭，靖王回宫后我又被他调了回来。”

　　“原来如此。”凤嫣然知道顾承瑾的性子，六年回宫便将人带回自己身边，她便也不再担心敬真的待遇以及顾承瑾的安危。

　　敬真突然开口道：“容奴才多嘴一句，靖王如今身处危难之中，一言一行都在被他人监控，所以事事都必须在计划内。嫣然姑娘是殿下的好友，殿下看重你。但就拿今日事说，去刑部查毒，去救新科状元，都在计划以外。”

　　护主之意溢于言表，凤嫣然心里却为顾承瑾高兴，她道：“敬真公公放心，我明日选秀之后便离开皇宫。”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敬真有些慌乱。凤嫣然笑道：“可我就是这个意思。公公不必再送，我认得路。”。

　　在沉香殿外看见了程子蓦，凤嫣然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程子蓦走到面前来：“小心揉坏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凤嫣然见他身上已经换了衣服，但额头上还有细汗，想来是才从翰林院跑过来。

　　“你能来见我，我自然要想办法见你。”程子蓦笑，他从怀里拿出顾承瑾的盒子：“这个给你。”

　　“是什么？”凤嫣然好奇打开，发现一只木簪，虽说材质普通，但簪子上的花朵雕刻地极生动，小小的流苏点缀一番就更精致了。但，凤嫣然却觉得这簪子十分眼熟，想了想却没头绪。

　　“想来靖王只是用这簪子与我相认，没什么特殊含义。”程子蓦微微看向旁边：“但我觉得，你戴上肯定好看。”

　　凤嫣然笑：“那我就收下了。你也快回去吧，小心有人找了。”

　　“明日就是选秀了。”程子蓦好容易才开口，通红着脸：“若是皇上……”

　　“不会的。”凤嫣然说，看着程子蓦的脸笑。程子蓦答应两下，又道：“那明天我来送你出宫。”

　　凤嫣然看着程子蓦的背影突然想起顾承瑾的话，又追上去低声嘱咐：“你先不要急着受封官职，太子忌惮你呢。”程子蓦知道凤嫣然关心他，笑着答应。

　　凤嫣然突然伸出手指戳戳程子蓦的脸：“话说你这脸红啥时消下去，让人见了还以为你被调戏了呢。”程子蓦觉得脸痒痒的，下意识伸手抓住凤嫣然的手指，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凤嫣然缩回自己的手，道：“我先回去了。”她小跑几步，回头时却见程子蓦还站在原地，她忙又转回头，一路跑进了沉香殿。

　　半路遇见长龄姑姑，凤嫣然正打算编个理由解释，却没想到长龄道：“回来了就快去准备吧，明日选秀希望嫣然小主有个好结果。”

　　凤嫣然道了谢，长龄微微低头走开了。

　　白玉芷不在屋里，凤嫣然等了一会儿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白玉芷脸上有泪痕，定是哭过。凤嫣然赶紧过去拉她坐下：“怎么了，谁欺负你？”

　　白玉芷摇摇头，凤嫣然还要问，却在她的发间看见一些纸灰。稍加琢磨也知道了，凤嫣然问：“是为了江侍卫？玉芷，烧纸是宫中大忌，你千万记得。”

　　白玉芷点头，微微哽咽：“我总觉得都怪我，是我害了毓秀，害了江大哥，若我不为他们做些什么，我……”凤嫣然安慰她不要乱想，道：“只能说江侍卫太冲动了，眼下你安心准备选秀，其他的事，自有定夺。”

　　太阳消失在北雎皇宫上空时，敬真带来了消息：“无毒。老鼠之死，是因为误食驱虫药。”

　　“多谢公公走这一趟。”凤嫣然莫名觉得松了口气，她转身回去，刚走几步又见到白玉芷。

　　“玉芷？”

　　白玉芷道：“我没看见你，就来找找。敬真公公是靖王殿下的宫人吧。”见凤嫣然看着自己，白玉芷解释道：“以前看见敬真公公和江大哥走……”

　　“我是让敬真公公帮我问件事，已经，没事了。”凤嫣然笑笑：“我们回去休息吧。”白玉芷点头，微微转头看了眼敬真离开的方向。

　　选秀的日子是钦天监看过的，晨光微露，沉香殿众人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宫殿门口。凤嫣然故意穿了件灰白的长衫，头上只用一根木簪固定好发髻。

　　长龄过来好心提醒：“虽说每次都有秀女故意打扮朴素吸引皇上注意，但小主你这身也太简单了些。”

　　“多谢姑姑提点，我觉得这样正好，要是再回去更换，怕是耽搁众姐妹的时间。”凤嫣然道，长龄见她如此，只好吩咐宫人带着她们去了。

　　到达另一座宫殿前，有一队宫人在核对秀女们的木牌。凤嫣然摸了摸身上，却不知道那牌子究竟哪儿去了。后面排队的秀女催促着，凤嫣然只好退到一边。

　　白玉芷过来，问：“可是忘在沉香殿了？我陪你去找找。”

　　“不必了，耽搁了你可不好。”凤嫣然又搜了搜身上，确实没有。这时有人过来，问：“木牌不见了？”

　　“绿芜！”凤嫣然和白玉芷惊讶。

　　正是绿芜，她拿出自己的牌子晃晃，道：“若是在沉香殿还好找，若是被偷了去，可就没地儿找了。”

　　凤嫣然倒没想到她能去而复返，但听她的话又另有深意，但自己本身就无意选秀，无论是掉了还是被偷了，都是好事。于是她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冲那公公道：“我现在回沉香殿找可以吗？”

　　“去吧去吧，但若是过了时间就是有牌子也不能进去了。”公公道：“这样的东西也能掉，啧啧。”

　　凤嫣然看了眼白玉芷，暗自笑笑往回跑了。

　　白玉芷看着凤嫣然离去后，转头又对上绿芜的脸。

　　“绿芜，你还好吗？”白玉芷勉强笑笑。绿芜也笑：“你真是凤嫣然的好姐妹。”

　　绿芜一副若有所指的模样让白玉芷很不适，于是她再一笑，自己先往里面去了。

　　选秀进行得有条不絮，留下的秀女在一旁，没留下的送到一旁。白玉芷听有人报了自己的名字后就跪了下来，帷幔里面坐着皇上和皇后，还没等有人让她起身，这时却见有一个人影起身，慢慢地走了出来。

　　“里面坐久了，头有些晕乎乎的，你，”皇后指了指白玉芷：“扶本宫出去走走。”

　　“是。”白玉芷回答得忐忑，皇后见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笑了笑：“既然是跟着本宫走，你自然就是入选了，快谢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