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流涌动

　　“你没事吧？”徐凌恒倒转短剑，递了过来，目光落在苏叶还带着掌印的脸庞，到底还是关怀地问了一句。

　　苏叶发现，这个徐凌恒不挂着吊儿郎当或者玩世不恭的神情，脸色恢复沉静的时候，眉眼和嘴角自有一股动人心魂的英气，特别是一双眼睛，让人有种痛饮了三杯烈酒的迷醉感。

　　“多谢徐公子出手相助，救命大恩苏叶没齿难忘。”苏叶接过短剑，正式地向徐凌恒行了一礼。

　　“小事一桩而已，苏妈妈不必挂怀，”似乎被苏叶的隆重害得有点不好意思，徐凌恒退了两步，语气都有些不自然，“只是此事并未结束，我们还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到这儿，两人颇为默契地转身，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将母亲死死地抱在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痛哭的封盼儿。

　　苏叶走过去蹲了下来，为封盼儿擦了擦泪痕，这才安慰道：“盼儿，你要坚持住，大婶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哭坏身子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封盼儿哽咽道，“从小所有的亲戚都很厌恶我家，所以我也不想去投靠他们，苏姐姐，如果可能的话，我能跟你走么？”

　　“跟我走？”苏叶有些意外，“我那儿可是青楼，这可是女子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会影响你一世的清白和幸福的。”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清白跟幸福可言。”封盼儿低声道，苏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封姑娘去红尘阁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一旁的徐凌恒插话道，“漕帮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封姑娘最好暂时先去红尘阁避避风头，只要不出百花长街，漕帮暂时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这个卖身契你们先拿着，”徐凌恒把卖身契递给了苏叶，“不管合不合理，封姑娘的卖身契已经在官府留了底，所以由你来保管是最妥当的，实在不行到时候送一笔钱到漕帮，就当作是你从他们手里买过来的，这个哑巴亏他们也只得认了。”

　　苏叶和封盼儿相视一眼，良久才相互点了点头，又听得徐凌恒说道：“天不早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封母我会着人好好安葬的，到时候你们再来拜祭好了。”

　　苏叶望了望城里渐渐亮起的灯火，冲徐凌恒点了点头，便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封盼儿快步向城中走去。

　　夜幕降临，只留下两处房屋依稀的轮廓，以及徐凌恒一个人模糊的身影。

　　是夜，长乐帮总舵，秋成武打着哈欠，瞪着意外来访的徐凌恒，有些恼怒的说道：“大晚上的来骚扰老子的美梦，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皮实了。”

　　“哈哈，义父，改明我送你两坛子好酒，保准喝了之后睡得美，”徐凌恒不以为意地替秋成武捏着肩膀，“今天来是有件差事相向义父讨来做做。”

　　“嗯？你小子从来都是巴不得什么事都不管的，”秋成武来了兴趣，“怎么今儿突然转了性子了，说说，想要什么差事？”

　　“百花长街几家青楼的地盘，我想接过来负责。”

　　“百花长街……”秋成武意味深长的看着徐凌恒，砸吧了一下嘴，“你小子，别又是看上百花长街哪个当红的姑娘了吧，我可告诉你，我这关好过，木瑶那丫头别看平时在你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可真要有这种事，我可保不住她会是什么反应。”

　　“义父，你老可想得真够多的。” 徐凌恒不以为意，“我就是闲得太久了，骨头都快闲散架了，所以想找点事情干干。”

　　“这样啊，你先坐下，”秋成武从旁边的椅子上指了指，收起了眉眼的懒散，眼珠里透出了逼人的神色，“这百花长街，我原本早就先交给你接手，可是你一直不愿站出来，所以我也没有强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百花长街的位置和地位都太过重要，所以容不得一丝的马虎。”徐凌恒回道。

　　“不错，义父知道，你平常看起来玩世不恭，其实心细如发，一眼就看穿了义父的担忧所在，”秋成武欣慰地点了点头，“整个百花长街的保护费只占长乐帮收入的一成不到，可却是义父派遣精兵强将最多的地方，就是因为只要守住了百花长街，我们就有了和官府联络的渠道。”

　　“虽然长乐帮在百花长街只负责浣纱河以东的十多家二等青楼，可是只要同这些青楼搞好关系，我们就可以和她们背后的势力搭上线，官府、衙门、卫城军……只要这些关系在，长乐帮就能够立足于宁江城的黑道永远不倒。”

　　“义父放心，过去之后我一定会管好手下的人和自己的脾气，绝不会给长乐帮惹来任何麻烦的。”徐凌恒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秋成武行了个礼。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秋成武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你要特别注意，百花长街的‘十楼’背后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一言就可改变我们兴衰生死，如果你能和她们搭上关系最好，但是切忌操之过急，更不能和她们起任何的冲突！”

　　“凌恒明白。”

　　徐凌恒缓步推出，就在这宁江城平静而喧嚣的夜晚，走向了歌舞升平的百花长街。

　　“苏妈妈，这是鱼行首谴人送来的帖子，邀您参加明天的行会，”连夜带着封盼儿赶回红尘阁的苏叶，刚把紧张的情绪平复，小桐就拿了张帖子递了过来。

　　“苏妈妈，你脸上的伤……”小桐话音刚落，就被苏叶脸上的红印惊呆了。

　　“没事，一点小问题罢了，”苏叶从一旁的婆子手里接过热毛巾，仔细地擦了擦脸上的痕迹，这才转身接过帖子

　　“青楼行会？”苏叶刚打开请帖，便闻到了一阵悠远而深长的花香，请帖用的是薛涛笺，展开请帖，一排清秀的小字映入眼帘：恭请红尘阁妈妈苏叶明日午时移玉揽月轩共商要事，鱼空铃。

　　“鱼空铃，鱼行首……”苏叶低低的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