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撕破脸

　　谢凤儿气得站了起来，森然看着陆湘和道：“陆湘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湘和抬起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知道啊。”

　　“你、你……”

　　谢凤儿咬牙切齿，大约是从未遇到过陆湘和的拒绝，一时措手不及。半晌，她憋得脸色通红，道：“我看你是疯了！”

　　阿绫进门的时候，正见到谢凤儿摔门而出。她有些讶异地进来，却见自家小姐正坐着喝茶，姿态说不出的闲适。

　　阿绫瞠目结舌，道：“小姐，谢家小姐她……你们吵架了？”

　　陆湘和道：“不重要。”她接过阿绫手中的早点，早上起来还没吃过东西，尝了一口，叹道，陆家厨房的手艺倒是不错。

　　想起这个，她就自然想起了自己夭折在穿越路上的伟大事业。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匆匆扒了几口，拉着阿绫出了门。

　　谁说她的事业注定断送了的？

　　两人找了京城最繁华的莺长街，从街头走到街尾，将各类小吃都观摩了一遍，又拉着阿绫进了一家生意不错的饭馆。

　　才进门，便见一人从内堂走出来，见到陆湘和眼睛一亮，道：“阿湘？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

　　陆湘和一拍脑袋，心道，她怎么忘了，她家隔壁就住着一个开饭馆的！

　　此人姓沈名信然，住在她家隔壁，家中行商，正好在这莺长街上开了一家饭馆。她心中惦记着考察这个时代的美食，倒是忘了这点。

　　陆湘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许久不见你，来看看你。”

　　沈信然讶异地睁大了眼，白净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握拳抵在唇边，佯装咳嗽了一声，道：“饿了吧？今日鲜食居推出了新菜，随我来，我让厨房给你做。”

　　他走在前头，就要将她往楼上包厢里带，陆湘和却道：“不了，我想去厨房看看。”

　　沈信然疑惑道：“厨房烟大，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便是。”

　　陆湘和道：“只吃成品有什么意思？看着食物烹调出来的过陆才更为有趣。”

　　沈信然琢磨着她这句话的意思，还未想通她怎会突然对厨房起了兴趣，陆湘和已经跟着小二往厨房走了。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鲜食居一天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厨房忙得热火朝天。陆湘和也不给人添麻烦，见缝插针地跟在几个厨子后面看着每一道菜的制作过陆，不多时，便看了个七七八八。

　　沈信然一直看着她，见她在厨房不停转悠，也不凑过去，只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午的日光照射进来，将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晕，整个人都比先前多了几分俏皮与活力。

　　他的心也便似被羽毛拂过，痒痒的，暖暖的。

　　陆湘和终于走了出来，这回倒是没有拒绝，她跟着沈信然到了楼上包厢，待小二倒过茶，便开门见山道：“沈信然，我想与你合作。”

　　沈信然愣了愣，道：“合作？”

　　陆湘和点点头，郑重道：“我知道你将鲜食居经营得很好，但京城能人众多，鲜食居毕竟还不算翘楚。若是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可以负责食谱研发及宣传，而你负责经营。你我今日就可签订契约，刨去成本，凡是我出菜谱的那部分菜品所得，你我五五分成，你店中其他菜品，我一概不沾。”

　　她说得认真，沈信然听得也认真。他不慌不忙地给她的杯中又续了一杯茶，温柔道：“喝口茶，慢慢说。”

　　陆湘和将一杯茶一饮而尽，见沈信然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想了想，道：“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与我说。”

　　沈信然笑道：“从来没听说你会做菜，怎么今日却说要负责食谱？”

　　原来是这样！陆湘和想了想，道：“我近日读了些书，书中所写海外饮食与我陈朝多有不同，但我已试过，口味可以保证。当然了，鲜食居毕竟是你父亲让你经营的产业，你若是不放心，我再想别的办法。”

　　“我同意。”

　　陆湘和正在想别的法子说服他，冷不丁听到这一句，惊讶地张大了嘴，道：“啊？你说什么？”

　　沈信然笑道：“难得见你有如此感兴趣的事。你说的对，鲜食居是由我一手经营的，虽生意不错，但毕竟算不得翘楚。既然你有法子让我多挣银两，我也愿意陪你一试。”

　　陆湘和倒是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说服他。

　　此时小二吆喝着上了菜，沈信然温柔地为她夹菜，陆湘和忽然有些心虚。

　　她不过三言两语，掰扯了个并不怎么站得住脚的说辞，沈信然就决定信了自己。这样的信任，她许久没有经历过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既是合伙做生意，我自然不能空手套白狼。你开这饭馆时花了多少本金？我要出一半，这才显得公平。”

　　她说得认真，显然不是说说而已。沈信然看着她这番模样，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陆湘和的父亲是个清官，家中并无多少积蓄，他想了想当初开办鲜食居时的花费，眼神闪了闪，道：“四百两。”

　　陆湘和道：“才四百两？”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便是这块地应当也价值不菲。再加上人力物力，绝对不可能只需要这么些。

　　像是知道她的顾虑，沈信然笑道：“这楼是家父早先从别人手中低价买入，开店时略加修缮，并未花费多少银两。这些银两早已回本，不提也罢。”

　　陆湘和道：“那怎么行。她对小二道：“小哥，店中可有纸笔？”

　　小二看了看自家老板，见他点头，立刻跑下楼取来了纸笔。

　　陆湘和提笔，认认真真写了几行字，大意是欠下二百两纹银，一年时间内还清。

　　她郑重地将这借条递给沈信然，道：“这借条你收好，你再备一份契约，今日我们便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