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情人眼里

　　高德盯着韩傲然和庄慧怡两人。他们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目对视，一动不动。这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轻轻地推了推韩傲然，试图唤醒他，结果并不明显。

　　无计可施的他只能慢慢原地坐下在这干等，但愿周围不会出现什么乱子。如果遇到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两人抛弃然后独自逃生，毕竟他手里还有枪。

　　可韩傲然还有利用价值，这家伙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潜能都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收益，现在还不是把他弃掉的时候。

　　好饿！周围的空间模糊而黯淡，就连天和地都是混沌未开的灰蓝色，只有活人的颜色是红澄澄的，特别容易分辨。在与庄慧怡进行了精神链接之后，韩傲然马上能够感受到作为一只丧尸的真实感官。

　　丧尸并不把眼球作为捕抓使用的器官，因为它们根本就是属于睁眼瞎的类型。周围的光线，场景和物体对他们来说都是灰蓝色一片的，自然没有边际和界限的轮廓。

　　取而代之，嗅觉和听觉对丧尸来说是更为灵敏的。浓烈腥臭的鲜血味道充斥着整片空间，他默默地吞咽了一抹唾液，喉咙很干。胃部不断在翻滚痉挛着，分泌出更多的唾液刺激他进食。周围无论是风略过的轻声，还是下雨的滴答声都一清二楚，他甚至能够分辨出声音来源的方位。

　　韩傲然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现在正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对庄慧怡的精神链接。自己不能松懈，如果她稍稍放松对庄慧怡的精神交流，恐怕她就会像失控的怪物一样扑向身边的高德。他一步一步地慢慢安抚松弛，让庄慧怡的处于一个相对放松的状态，然后开始逐步接管。

　　首先是双眼，他的意识慢慢渗透进去庄慧怡的视觉感官系统中。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慢慢涌入韩傲然的脑海中。那是属于眼球肌肉的记忆，记录着在灾难前她和李子斯一起到外面看情况的景象。

　　两人在走廊的过道见到了丧尸，慌乱中大家都忙着后退。庄慧怡被几个男生推到墙角上，晕头转向的她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丧尸在左手位置咬了一口。可由始至终，跑在最前面的人是李子斯。他根本就没有顾忌过庄慧怡的安危，只是本能撒腿就跑。

　　他扭过头去，看着用庄慧怡那苍白而失神的眼球看向自身。那是一张干净白皙的脸，虽然长着一些痘痘可依旧精神，短发齐眉，一双认真的眼睛立在高高的鼻梁下面。在庄慧怡的视觉里，韩傲然依旧是那个韩傲然，不是那些只会惊慌失措地逃跑的美餐。

　　虽然每次望向韩傲然，她都会表现出非常饥饿的本能，可每一次她都克制住自己的本性。韩傲然的脸上划过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那是属于庄慧怡的，也是属于他自己的。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庄慧怡会被系统自愿转化成尸偶。这绝非偶然，而是必然。

　　在接管了眼球之后，他开始逐渐把意识灌输到庄慧怡的全身器官之中。庄慧怡的身子虽然孱弱，完全不能像韩傲然一样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可她本质是一具丧尸，丧尸与丧尸之间是不会互相攻击的。这才是作为尸偶的本质优势存在。

　　尸偶能够完成一般人不能做的事情。他们能够穿越满是丧尸的感染区，能够主动收集物资，能够猎杀丧尸，甚至能够与人协同作战。可这需要尸偶与人之间拥有非常高的默契度，且尸偶也是可以被驯化的。它们的智商可以在主人的训练中得到成长。

　　一只聪明的尸偶智商甚至可以等同于一个普通人。

　　也许是因为庄慧怡本身非常信赖韩傲然，很快他就取得了庄慧怡这具躯体暂时的控制权。他和她之间的精神意识连接在同一个位面上，自然也就能够很好地控制。

　　韩傲然屏息凝神地站在原地不懂，庄慧怡那踉踉跄跄的走路姿势却变了。她平稳地穿过韩傲然，走向满是丧尸的前方，一个动作迟缓的苍白人影进了庄慧怡的视野。她是一名女性丧尸，双手向前高举着，腿在歪歪扭扭地走动着，从满是腐肉的嘴唇中发出饥饿的声音。

　　韩傲然的心马上紧张起来。她会攻击庄慧怡吗？会发现这丧尸并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某个被操控的傀偶吗？结果是否定的，女丧尸歪歪扭扭地走着，在经过时甚至一不小心踢到了地面上的一块硬物，然后踉跄地倒在地上。

　　他松了一口气。果然，在其他丧尸的眼中，庄佳慧就是一具和他们没有区别的同类。韩傲然对庄佳慧发出指令。只见她微微躬下腰，用手中的裁纸刀捅进了她的薄弱部位，在她的脸颊下方咽喉处开了两个洞。可怕的黑色液体从溃烂的伤口中流出，染黑了她的脸颊，也夺走了她的生命。这家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地翻动着白眼。

　　韩傲然大喜过望，这是他和庄佳慧第一次合力杀死丧尸成功。接下来的工作就相当简单了。这些丧尸并不会主动攻击庄佳慧，没有基础智能的他们只会不断捕食非同类的生命，却浑然不知真正的危险来自于自己人。

　　韩傲然一口气解决了十三只丧尸，食堂外面的路虽依旧堵着尸群，可显然已经疏通了不少。突然，在走廊右侧的阴影处好像有一个陌生地巨大黑影在慢慢移动。它离韩傲然的距离不远，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可从远处看，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宛如山峰一样伟岸的身躯。

　　他的拳头裹在一层钢化生物薄膜上面，浑身穿着一件宛如大衣一样的漆黑铠甲，从上半身到脚踝都被裹得严严实实。这怪物带着一顶棕色的皮帽子，一拳就能在学校的墙体上开一个大洞，这石破天惊的威力只能让人联想到一种最出名高级生化兵器——暴君。

　　暴君，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自己身上的系统又是怎么回事，暴君系统，难道他也是其中一名被打算改造成暴君的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