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涌动

　　韩天元走出屋，疑惑地看了瑟瑟发抖的大公鸡一眼，怎么回事，昨儿瞅着还挺神骏，刚刚叫唤得也挺欢，怎么这会儿就成瘟鸡了？

　　大黑走到韩天元身边，蹭了蹭他的腿。

　　“走了。”韩天元懒得多想，带着大黑来到附近早点铺，点了两大碗豆浆跟两笼肉包。

　　一人一狗享用完早餐，晃悠着来到棋摊那边，铺开草席，张开草纸棋盘，立起招牌，就等着开张了。

　　大黑趴在草席上，打了个呵欠，还是再眯会儿吧。

　　韩天元倒是不困，闲着无聊，就用手指夹石子儿，练习执子手势，以后就要靠下棋吃饭了，基本功还是要练练的。

　　最起码要做到指哪儿点哪儿，要是不小心让棋子滑落指尖，掉落到棋盘上，那就悲催了。

　　附近棋摊的摊主也络绎过来了，见着韩天元自顾自练习执子手势，神色各异、百感交集。

　　昨天还当韩天元是个脑子有坑的大傻缺，原来是咱们愚昧了，韩天元沉寂两年，厚积薄发，强势崛起！不过韩天元想要一飞冲天怕是没那么容易，就看他能不能顶住了。

　　其实这时候就有十几个童生翘课守在一旁，本打算主动挑战韩天元，踩着他登天，可临了见到韩天元如此风轻云淡，心里顿时就又没底了。

　　毕竟棋谱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别到时候咱反而沦为白白送菜的，那就贻笑大方了。出头鸟终究不是那么好当的，咱还是等着看戏吧。

　　宋金也站在一旁，他的钠宝囊里已然收纳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只要靠近韩天元一米之内，突袭刺中韩天元要害，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只是……杀人真的那么简单么？宋金固然下定决心，可临了还是止不住的手抖脚抖，真干掉了韩天元，自己是童生，死倒不至于，但真的只会被关几个月禁闭么？

　　宋金能够进阶丙班，自然不蠢，家主说得好听，谁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过河拆桥。

　　宋金天人交战，又看了韩天元一眼，特么的，这家伙看着太欠扁了，要是让他成了气候，还不得被他狠狠踩在脚底下啊！

　　宋金暗暗咬牙，决不能优柔寡断，眼下韩天元只有三局对弈，说明不了太多，但要是让他赢了五局八局的，那他的势头可就挡不住了。

　　所以要出手就一定要尽快，越往后拖风险就越大。

　　宋金消息还是很灵通的，知道童生们已然自发组织起来，想要遏制住宋玉反扑的势头，不给他逆袭的机会。呵，谁让那家伙当初那么臭屁，得罪了那么多人，想除掉他的大有人在。

　　宋金有了计较，一局，再等一局看看！

　　韩天元要是输了，那很可能都不需要自己出手，他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疯狂踩踏；韩天元要是还能赢，那自己就果断出击，趁早除掉这个大祸害。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童生，宋家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再说还有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他们在呢。

　　飞星棋馆，上午的课程正式开始。

　　陶杰站到甲班的讲台上，直截了当地说道：“今天上午是实践课，我带大家去扫街，偶尔跟民间棋手切磋一下棋艺也是有益处的。”

　　甲班百名童生心知肚明，都不由跃跃欲试。

　　陶杰环顾一周，说道：“你们可都是志向远大的童生，对上民间棋手，只许胜不许败！我听说有个叫韩天元的民间棋手似乎有两把刷子，简埠，你去会一会他。”

　　简埠站起身一揖，自信满满道：“弟子领命！”

　　王仁、伍江脸色一变，这……我俩还想找回场子来着。

　　陶杰威严地扫了王仁、伍江一眼，你俩就算今儿赢回来了又如何，终究曾经是韩天元的手下败将，既然要出手，那就要一击致命，将韩天元彻底击垮！

　　简埠就是陶杰精心准备的杀手锏。

　　昨晚陶杰彻夜未眠，跟简埠反复对练，哼，就不给韩天元一丝一毫的翻身机会。

　　陶杰一挥手，带着百名童生浩浩汤汤来到那条街道。

　　乖乖，好大的阵仗！

　　这是要搞事情啊！哈哈，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瞅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金趁机钻入人群之中。

　　陶杰摆摆手，说道：“好了，开始历练。”

　　童生们四散开来，各自寻找棋摊练手。

　　摊主们喜出望外，要知道平常想要跟童生对弈可不容易，有童生主动送上门来，那真是求之不得，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想要把握好这次难得的机遇。

　　王仁、伍江互看一眼，有心想要抢在简埠之前去挑战韩天元，但想到韩天元昨天的逆天表现，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眼睁睁看着简埠将一只蒲团放到了韩天元对面，盘坐下去。

　　做戏做全套，陶杰并没有死盯着韩天元那边，而是在街道四处逛着，呵斥心不在焉一个劲瞄着韩天元那边的童生几句，专心对弈，这点集中力都没有么？

　　转了两圈，陶杰这才不紧不慢走到简埠那边，瞄一眼那张皱巴巴的草纸棋盘以及上面摆放的石子儿，简直辣眼睛。

　　哎，陶杰眼角猛地一抖，天元上竟然没有落子！难道韩天元今儿换了套路？

　　陶杰暗自冷笑，韩小子倒是鸡贼，猜到天元套路可能已经被研究通透，所以今儿特意改变了套路。

　　但那又如何，简埠如今是甲班稳定前三甲的存在，更是获得了陶杰的真传，棋风就一个字——稳！

　　管你千般套路万般算计，咱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找到对手的薄弱点，一剑封喉。

　　陶杰扫一眼，简埠持黑，韩天元持白，从目前的棋局看来，双方势均力敌。

　　才刚刚完成布局而已，简埠棋力还没能完全施展开呢，陶杰淡淡一笑，继续闲逛。

　　王仁很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瞄韩天元那边一眼。

　　而跟王仁对弈的摊主栾弘壮则是全神贯注，额头上全是细微的汗珠，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下风，拼尽全力都还是扳不回来。

　　栾弘壮脸色悲苦，抬起头看了王仁一眼，这就是童生么？差距竟然这么大的么？艰苦奋斗五十多年，我还有希望成为童生么，要不还是放弃吧……

　　不仅仅是栾弘壮，绝大多数跟童生对弈的摊主都是面如土色，明明对方心不在焉的，而自己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引以为傲的妙招，却被对手信手拈来就化解了。

　　没要多久，不少摊主就在中盘初期绝望地弃子认输了。

　　打听一下，原来这些童生都是甲班的，摊主们心里这才好过一些，毕竟童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