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生死托付 下

　　谢过后，沫沫快步朝前走去。可她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战争题材电影。她记得，受伤的男主角去一家诊所求医时，没想到，诊所里外都有特务，结果他当场被俘。

　　一想到这情节，沫沫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回想起上午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反问自己，如果店里都是特务自己该怎么办？首先，怎么判定他们是不是特务呢……

　　沫沫有些后悔不该冲动答应那女子送胶卷，可一想到那女子临终前望过来的眼神，又让人觉得不能辜负信任所托。

　　没敢轻举妄动的沫沫干脆找了一家路边摊边吃云吞边琢磨，她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在人车穿流不息的五马路中段看，她看到了锦云阁的大牌子。这家店稍显冷清，不同于别家，没有伙计在门口唾沫飞溅地招揽生意。

　　这让沫沫更平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逛了附近的几家店铺，打听几种常见商品的价格后，她才忐忑不安地走进了锦云阁。

　　锦云阁内陈设的商品与别处大同小异，瓷器、陶器、书画等等。店里有两个伙计，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水，还有一个身材高瘦的伙计正拿着鸡毛掸子扫灰。

　　一见沫沫进来，那个中年男子眼睛放光，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瘦高个赶紧迎上来搭话，“这位小姐，您需要点什么？”

　　“随便看看。”而后，沫沫用余光察觉到，中年男子一直在偷偷打量自己，那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像是要被看穿来意一样。

　　故作镇定的沫沫拿起一个红木画框仔细端祥后，问：“这个多少钱？”

　　这个伙计想了想说：“这是本店里正在打折的，每个只要10块钱。”

　　沫沫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在想，这伙计肯定有问题，这画框别人家要价20块都是便宜的。这便宜的有点太离谱了，搞不好就是顺嘴瞎说的。不过，一个画框似乎也证明不了他们就是特务啊。

　　走到古玩展示柜台前，沫沫看到货架上摆有十几件瓷器，其中包括宋代汝窖、官窖和定窖的古董。

　　她对瘦高个说：“麻烦把定窖的那个盘子拿给我看看。”

　　瘦高个一楞，指着青釉瓷盘问：“是这件吗？”

　　冷凡用狐疑的眼神说：“这是官窖的。”

　　瘦高个歉意地说：“您别见怪，我是新来的。你要哪件，指给我就是。”

　　沫沫一边暗自叫苦，自己可能真的遇上特务了；一边暗处庆幸，幸好自己有所防范，否则自己现在可以已经被按到在地了。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了，何况那胶卷就在自己身上呢。

　　这时那名中年人走过来，问沫沫：“定窖的哪件盘子？”

　　沫沫说：“挂耳的。”

　　他将瓷盘从展示架上拿了下来后，小心地放在沫沫面前，“请小姐过目。”

　　他的样子还像个行家，沫沫又开始质疑自己刚才的判断了。

　　拿在手里，翻看两遍后，沫沫说：“这物件好象有点问题，定窖釉面白中微闪黄，这个没问题，上面的装饰图案也算精美，可我实在看不出，这图案属印花还是刻花，能请你或掌柜帮我掌掌眼吗？”

　　沫沫其实早看出，上面是划花技法，她家里就有一件定窖划花的瓷器。她只是在验证对方是不是真的伙计，因为能回答这个问题是需要一定古玩阅历的。

　　那中年人顿了一下说：“这是刻花工艺。”

　　“你能教教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沫沫装出很好奇的样子。

　　那中年人似乎被问到软肋，不软不硬地说：“本店是卖古玩的，不是开学堂的。小姐如果存疑是赝品，不妨再看看别的。”

　　沫沫不高兴地说：“难怪你家门前客稀，一定是老板不在家。否则，他要是看到你们这么接待客人，非炒了你们不可。”

　　那中年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说：“您来看货买货我欢迎，如果你是来搅行市的，还请移步别处！”

　　沫沫负气地说：“走就走，有钱还怕买不到好货吗？”

　　走出锦云阁后，沫沫长出了一口气，竟有死里逃生之感。

　　沫沫又要面临新的选择，既然方掌柜不在或已遭遇不测，那么缩微胶卷还要不要继续留着。这两个缩微胶卷现在不只是烫手山芋，更像是随时随地可能将自己炸成粉身碎骨的炸弹。

　　经过一个垃圾箱时，她从包里掏出装有胶卷的手饰盒扔了进去。

　　刚刚走出不到10米，她的眼前又浮现起被打死女子望过来的眼神。她“哎——’地叹了一声，返身又从垃圾箱里拣了出来，打开一看胶卷还在。她对自己说，再留一个星期，如果还是联系不到方掌柜，也只能扔掉了。

　　回到公寓的曾华发现竟然沫沫没有回来。“死哪里去了！”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后，转而担心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坐在沙发上，他想了想，突然想到，沫沫一定是找不到公寓了。

　　自己忘了告诉过她住在哪街哪路，甚至连家里的电话号也没告诉她。她傻丫头也忘了问。这下惨了，人丢了。

　　他看看表，已经六点多，再看看窗外已是灯火通明。

　　他正准备起身去五马路找人时，忽然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是警察局的门卫打过来的，说，有一个叫沫沫的正在警局大门口等着你呢！

　　她还不算太傻！曾华开车返回警察局。

　　果然看见沫沫神色倦怠地坐在门房的一把椅子上，地上堆了十几个购物袋，一定是败光了所有的钱才“收兵”来此求助的。

　　他很想知，这个纤瘦的死丫头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拎回来的，于是态度高冷地说：“你自己把东西拿出去放车里！”

　　沫沫看出曾华不太高兴，可从椅子上刚一站起，脚下就传来强烈的刺痛，她忍不住“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看着她面部扭曲如同踩在刀尖火海之上，曾华问：“你的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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